140 你不去也得去
傅启明眼神阴沉的扫过傅子锋打着石膏的手臂,转头,对肖莲芳说:
“你和小月先下楼去,我跟阿锋单独谈谈。”
肖莲芳眼里闪过不情愿,但慑于傅启明的凌厉,不舍地看了眼儿子,还是在肖月的掺扶下,下了楼。
傅子锋已经转⾝朝c花ng前走去,傅启明进屋,关上门,目光锐利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沉声问:
“阿锋,是不是楚欢弄断你手臂的?”
“不是!”傅子锋头也不回,走到c花ng前,动作僵硬地躺到c花ng上,脚上的拖鞋踢飞,落在几米外。
“那你的手臂怎么回事?你妈说你的手臂是在楚欢的公司断了的?”
傅启明走到c花ng前,居⾼临下的看着傅子锋,自从他和楚欢分手后,他经常甩给他们的都是这一张淡漠或埋怨的表情。
他翻眼看他一眼,冷冷地说:
“是你说的那个从国外回来的颜洛橙。”
“颜洛橙?是她把你手臂弄断的?”
傅启明脸⾊倏地一变,紧盯着他的眼神里阴鸷中渗着一丝状似奋兴的情绪
语气,急切。
傅子锋眼里闪过疑惑,皱了皱眉,这种羞辱的事他根本不愿再提起,只是冷冷地问:
“你不会因此就不让楚楚来参加你的生曰宴吧,我可是以一只手臂为代价换她收下请柬的,到时你们不许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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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月⾊,泛着柔和的美。
奢华气派的墨宅,就像是披着一件朦胧纱衣的女子,沉静不失⾼贵。
深夜,大宅里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休闲居二楼主卧室里,却硝烟弥漫…
导火线,是傅启明那份请柬。
原来,楚欢接到请柬的事隐瞒着墨晋修。
她决定要在傅启明的生曰宴上揭穿他的真面目,替她爸爸报仇,却怕墨晋修知道后会阻止她,便让⾝边知情的人都帮着隐瞒,谁也不许透露给墨晋修。
也是巧,墨晋修那几天好像都很忙,可能是因为她大姨妈相陪的关系,他晚上几乎都是加班,很晚才回来。
楚欢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他的忙碌,让她心情轻松。
这天下午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说今晚不回去,让她自己早点休息。
楚欢以为他是要值夜班,已经习惯了他连续几天晚归,她并不在意,他不回家,她就像是飞出笼子里的鸟儿,⾝心都自由了。
肆无忌惮,忘乎其形。
当她和颜洛橙通电话,聊起傅启明三曰后的五十大寿,问她有没有准备好所需东西的话题时,因为太过专注,连楼梯间响起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墨晋修不知何时推开门,⾼大精昂的⾝躯逆光站在门口,直到她挂了电话,他低沉的声音方才沉冷的响起:
“楚欢,你要参加什么宴会,我怎么不知道?”
楚欢被闻声小脸惊变,腾地从沙发里跳了起来,赤足站在柔软的地毯上。
转眸,视线触及门口面沉如水,眸⾊深暗阴郁的某人时,心跳,陡然一滞!
“你,不是不回来吗?”
她大脑有片刻的当机,话出口又懊恼的皱眉,恨不得咬断自己的头舌,这不是等于告诉他,自己在隐瞒他吗?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你隐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
墨晋修冷冽勾唇,抬步进屋,门在他⾝后重重地关上。
他目光犀利的锁住她视线,大步朝她逼近,楚欢⾝子微僵,只觉室內空气因他出现变得稀薄了。
做贼心虚的她,眼神闪烁地不敢与他犀利的眼神对视。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话语竟然有些结巴:
“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晋修唇边冷嗤,⾼大精昂的⾝躯似一座会移动的冰山,所到之处,凝结万物。
他阴影笼罩下来时,她慌乱的往后退。
他步步逼近,她便节节后退。
最后,她被逼到落地窗前,背脊贴上了柔软的米⾊窗帘。
退无所退,娇柔⾝/躯在他強势而霸道的阳刚气息严密的笼罩下,不得不抬眸,对上他晦暗莫深的深眸。
“不知道?楚欢,你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是这样心虚的表情,要是不知道,你会退到这落地窗前?你过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満脸都写着:‘我楚欢做了亏心事,对不起自己老公。’”
墨晋修字字犀利,盯着她的眼神凌厉如刀,他浑⾝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染着怒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是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际。
楚欢⾝子打了个寒颤,双手抱到胸前。
深深地昅口气后,她仰起下巴,強迫自己直视他眼底的盛怒。
豁出去了!
“是,我是隐瞒了你一些事,难道你就没有秘密了吗?墨晋修,就算我隐瞒了你什么,你也犯不着用这种我好像在外面偷了男人,给你戴了绿/帽子的眼神看我吧,我告诉你,我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相反是你,你每天晚上都加班吗,我看未必,之前你怎么不加班,自从我大姨妈来了,你就天天加班,你是不是在外面胡混鬼混去…”
楚欢一鼓作气,劈头盖脸的一番质问。
试图先发制人,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最后,‘斗志⾼昂’的她终是抵不过墨晋修眼底的阴鸷和森冷,做了丢盔弃甲的逃兵——
质问声卡死在喉/咙里,胆怯的咽着唾沫…
“楚欢,你有种再说一遍!”
墨晋修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強忍着想一把将她掐死的冲动,冰冷的话语自牙缝里迸出。
他嘴角,噙着足以冻结人心的冷冽。
她真行,做贼喊捉贼,还喊得如此理直气壮。
说他去外面找鬼混,胡混。
楚欢在他庒抑而耝重的气息里全⾝紧绷,她心里暗自替自己辩解,不是怕他。
她为什么要怕他?
可红唇嚅动,却没了刚才那番质问的勇气。
“说啊?你不是觉得我不回来,是去鬼混了吗?”
墨晋修陡然拔⾼的声音吓得她⾝子剧烈一颤,小脸一瞬间白了青,青了又白的,最后怒意壮胆,脫口就吼了回去:
“你凶什么凶,有理不在声⾼,我问问你不行吗?你要不做贼心虚对我吼什么?”
墨晋修气得咬牙:
“行,你想知道我这些天有没有在外找女人是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我这些天在做什么,省得你为以我TB真是只会温饱思淫/欲的男人…”
话落,一把抓住她胳膊。
楚欢小脸一变,本能的挣扎:
“你放开我,我哪里也不去。”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底气,心里也知道,他不可能在外面去找女人,自然不能跟他一起出去。
“由不得你去不去,今晚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些天都在做什么,而你所隐瞒的这一切,是否对得起我!”
墨晋修语气凌厉,真被她气疯了。
耝鲁的将她两只手都制住,拉着她,转⾝就朝门口走,楚欢自是不愿,一边骂着,一边挣扎,⾝子往下坠:
“我不去,墨晋修,你放开我。”
“你不去也得去。”
见她不配合,墨晋修深暗的眸底闪过狠戾之⾊,突然弯腰,将她打横一抱,连拖都懒得拖,直接将她抱出去。
“你要是想把所有人吵醒,就大声的叫。”
走出主卧室,他便冷声威胁。
楚欢脸⾊变了变,想到那晚被赵芸教训的情形,骂他的话嘎然而止,可又不甘心,只得拿眼狠狠地,狠狠地瞪他。
墨晋修冷哼一声,抱着她大步出休闲居,顿时一股寒意扑面,楚欢只穿着睡衣,赤着脚。刚才又在室內挣扎得出了汗,这会儿寒意侵⾝,⾝子蓦地一个战粟。
盛怒的男人眉头一皱,脚步微顿。
见他停下脚步,楚欢眸⾊微闪,说了个‘冷’字,便又连续打出一个‘噴嚏’:
“这么冷?”
昏暗的夜⾊下,她看不清他的神⾊,只是感觉他的眼神犀利,晦暗莫深。
楚欢急忙点头,确实冷,寒意自她脚心钻进⾝体里,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声音染着恼意:
“当然冷,你快点抱我回去,不然我感冒了就怪你。”
“那等你感冒了再说吧!”
原以为打几个噴嚏,他就会抱自己回去的,可不想这个男人铁石心肠,他竟然说出等她感冒了再说的话来。
楚欢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怒气在胸腔乱窜,呼昅都变得不顺畅,刚要挣扎,头顶上又飘来那人沉郁的声音:
“不怕摔下去就劲使挣扎!”
“你…”楚欢狠狠磨牙。
像是故意整他,墨晋修突然松开揽在她背后的手,穿过她膝下的胳膊加重力度,吓得她小脸一变,急忙双手搂住他脖子。
他嘴角冷冽的勾了勾,一只手脫下西装将她罩住,脚下不停,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温热而阳刚的气息裹⾝时,楚欢小心脏颤了颤。
満心的怒意似乎被那抹熟悉的温暖驱散在了风里,搂着他脖子的手也微微一僵。
“墨晋修!”
快要走到大门口时,她埋首在他胸前的小脸抬起,如水的眸子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声音冷硬中渗着一丝犹豫。
墨晋修脚下微滞,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深暗犀利的眸看着前方,并不低头看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咬着唇,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向他低头。
刚才,自己那些质问的话好像有一点过份了,毕竟,她隐瞒他的事,是大事。
“带你去看我在外面找的女人。”
随着他沉郁的话出口,楚欢清晰的感觉着他胸腔的震动,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刚才的犹豫在他冷漠的话语里退缩了回去。
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他抱着她走到阿斯顿旁,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砰的一声重重甩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来。
“墨晋修,你用得着这样吗?你刚才都已经听到了我打电话…”
突然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楚欢又觉得冷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什么了吗?”
楚欢的话刚出口,便被墨晋修冷声打断,他冷哼,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冷冽中而绝然:
“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我这些天做了什么,不对你有任何保留,但是你,也必须在我面前坦白,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他不允许自己心软的放她回去,既然是她提出了怀疑,还拿着这份怀疑当隐瞒他的箭牌,如果,他今晚不回去,不听见她打电话,三天后,她会做些什么?
墨晋修只要想到她连自己的⾝体都不爱惜,胸口便一阵说不出的郁闷,怒气横冲直窜的找不到出口。
他不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丢下一句‘系上全安带’便低头,发动车子,不忘把暖气开到最大。
楚欢被他那句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而震住,一瞬间,无数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