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给你下毒第253章 她的故事
第252章 给你下毒
未来听出声音好像是海云琛,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海云琛仍然穿的是一件连帽的外套,帽子戴在头上,同时戴了一只口罩,几乎要看不见他的实真模样。他半倚在大理石墙面上,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看到她回头时,他直起⾝来,朝她走近两步。
“一大早的你跑来这里⼲嘛?”未来有点不快。
“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活着喽!”海云琛摘了口罩,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我把上次你煮的剩下的薏米粥带来了。反正你说的,大冬天的隔夜也没关系,我说的要你先吃了我才能吃的,何况你昨晚说得那么可怕,要在饭里下毒,我怕里面有毒,所以没敢吃。还是拿来给你吃吧!”
未来表示无语。
“我已经吃过了,你要是不敢吃就拿去扔掉好了,我马上上班了。抱歉!”
“哈,你也不敢吃是吧?你看你自己都吃不下去,还骗我吃呢!既然如此,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得继续做,我中午来接你还是晚上来接你?”
“我给你请个⾼级料理大师好不好?我最近比较忙。”
“不好!难道我自己会请不起吗?我就想吃你做的!不过你要是能把我今天给你送来的粥吃了,那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可以每两天给我做一次,这样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吃隔夜饭啊!”
电梯门再次打开,办公人员陆续前来上班,未来不想让同事看到嚼头舌。一把伸手从海云琛手里夺过保温桶,若无其事地朝办公室大门走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未来打开了保温桶,准备将里面的粥全部倒掉。但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并不是她之前给他做的山药薏米粥,而是红豆薏米粥。
又被那家伙骗了!
红豆和薏米都是有利于消除浮肿的,她的两只眼睛肿得这么厉害,吃这个倒是非常合适。
不过他为什么专门准备了这个帮助消肿的粥?他知道她和元帅分手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和元帅走到今天,全是拜这家伙所赐!谁要他献殷勤!
未来决定还是要把粥倒掉,不过,她正准备要倒的时候,机手铃响了。
早上起来看机手充満了电。机手是开机了的。
“海云琛你烦不烦?”未来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烦啊,烦也没办法啊,谁让我遇上了你呢?”海云琛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我就是问你粥吃了没有?因为我忘了在煮的时候放的是糖还是盐啊还是味精啊,我分辨不出,我第一次下厨煮东西,我不敢吃,谁让你昨晚说要毒死我,我先拿你当小白鼠。你一定要吃啊。告诉我好不好吃,下次我好改进。我决定要自力更生,免得到时候真的被活活饿死。”
“你自己做的?”未来表示怀疑,这个十指不沾阳舂水的少爷。就像他说的,连糖和盐或味精都分不清,能煮一锅像样的粥?他不把厨房烧了才怪。
“是啊。怎么样?你感动吧?感动的话可以以⾝相许…”
未来懒得再跟他磨牙,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她才不相信这家伙夜一之间学会煮粥呢。未来仔细看了一眼保温桶里的粥,红豆饱満酥烂。薏米白净柔软,汤汁稠浓均匀,初学者不可能掌握这么好的火候。
她倒了一点出来,浅浅尝了一口,红豆自然的清香和恰到好处的砂糖配比,让这锅粥变得香甜可口,未来吃了一口后又接着吃了第二口。
几口热粥下去,胃里也变得暖洋洋的,本来空空如也的胃部得到了慰藉,连同她心里的空虚似乎也得到了一点慰藉。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果然是至理名言。
吃完粥,顿觉⾝体里充満力量,未来这才打起精神正式投入到工作中。
快到中午的时候,未来接到孟仪珠的电话,说是让她去医院一趟。
被元帅的事一打岔,未来差点把孟家的事给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大事件没有解决。
“我现在没空,下班后我去医院看看孟先生好了。”
下班后到地下车库,未来正准备给车子解锁,却听到相邻区域的停车位响起喇叭声,接着车头大灯亮了起来。
车库里多是轿车,海云琛的吉普车就显得格外显眼。他还真的跑来接她下班啊?
海云琛按下车窗,笑着召唤她:“未来,上车!”
“不好意思今天也没办法给你做饭,我要去医院看孟先生。”未来走到牧马人面前,弯⾝看向驾驶室的海云琛。
“我跟你一起去啊!不过不能饿着肚子去吧,先去吃饭!今天不用你做,我带你去吃私房菜。”
“你现在的样子不是不适合在公众场合露面吗?”
“所以才带你去私房菜馆啊,那里人少,没关系的。”
未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私房菜馆在一条冷清的胡同里弄里,如果不是知情人带过去,还真的不知道这里竟然有对外营业的饭店。
这家私房菜馆为半家庭式经营,一共三层小洋楼,三楼是自己家人居住的,一楼和二楼招待客人,接待能力也非常有限,只接受预订。
这里很安静,密私性也⾼,基本进来后看不到其他人,每个房间都是密闭的,不会跟别人打照面。
由于是之前预订好的,所以海云琛都不用点菜,直接让老板上菜就行。
鹿⾁斑鸠松茸燕窝三珍汤,就他们两个人,海云琛却点了七八道菜,又是一个挥霍的主儿。
“这个梅花鹿⾁冬天吃最好了,尤其对于气血不足、四肢冰凉的女性,大大减轻畏寒症状,低脂肪、低胆固醇,放心吃,不用担心长胖。”海云琛极力推介道。
“我都知道,你不用费心介绍了。”未来偏偏不领他的情。“拜托赶紧吃好我们还赶去医院呢。”
海云琛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吃饭喝汤。他吃得慢条斯理,力求吃相优雅完美,某人却大口呑咽咀嚼着饭菜,左手上捏着一只斑鸠腿,三下两下便啃完了上面的⾁,又随意将骨头往旁边一扔。
换作平时,海云琛面对着这样一个耝鲁不堪的女人,简直食难下咽。不过他也知道,未来现在心情糟糕,也根本不想应酬他,她故意做出一些让人反胃的举动来,不过是想让他自己打退堂鼓罢了。
一餐精致的晚饭就在未来匆匆忙忙的催赶中草草结束了。未来倒是吃得汤饱饭足,还很没形象地打了饱嗝。海云琛则只吃了小半碗饭,喝了点汤,象征性地吃过晚饭了。
到了医院,孟仪珠及其⺟亲卢容都在病房里,见到未来出现,卢容便恨恨地瞪了未来一眼。
“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爸在这次事故中好像失去说话能力了。”孟仪珠开门见山地对未来说道“一开始我还没当回事,但是两天了,他神智也完全清醒了,但就是说不出话。医院也做过检查了,说他的发声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脑回路受损,引发了球性失语症。这个病不仅治疗周期长,还需要家人的帮助配合,而且有可能都恢复不了。”
“是吗?”未来尾音上扬,脸上写満了不信。“我来问问孟先生。孟先生,你觉得怎么样了,有哪里疼吗?”
孟成轻轻摇了头摇。
“你不能开口说话了吗?”
孟成点头。
“是不是什么人授意你假装失语了说不了话呢?”
孟成茫然地望着她,接着又缓缓摇了头摇。
“如果地上掉了两张钱,一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你会捡哪一张呢?”
孟成张了张嘴,差点被她诱导性的言语打乱节奏,站在一旁的孟仪珠更是向他频使眼⾊。
幸而孟仪珠一直对他耳提面命,也做了一些类似的训练,他只是张了张嘴,咕哝了一声,却没发出有意义的音节来。
“唉呀好像挺严重的啊!不过没关系,现在医学发达,会给你治好的,你放心!”
未来惋惜并安慰了孟成一番,又转脸对孟仪珠说道:“我去问问孟先生的主治医生!”
“郑医生现在下班了,白天让你来你又不来。”孟仪珠闲闲地说道。
“那行啊,我找个白天的时间来。”
“具体什么时候?不过我也不担心你拖时间,反正这个病也不致命,多拖一天你多一天的损失,反正我爸⾝体没完全恢复,我是不会让他出院的。另外我爸的误工费,还有我们照顾他而没法正常工作造成的误工费,你也需要赔偿我们。”
孟仪珠略带挑衅地看着她,你不就仗着自己会挣钱吗?那我就拖死你!如果不想被拖死,就识相点赶紧想个一次性了结的方法!
原来她打的就是这张牌!
未来也看穿了她的伎俩,心中鄙视了她一番,但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等我跟主治医生详细了解过情况后,再来跟你谈吧!”
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海云琛把帽子口罩都取了下来。
“这个孟仪珠,看他打的好主意,这是存心想拖死你!”海云琛好心提醒未来“你觉得孟成真的得了那个什么球性失语症了吗?”
第253章 她的故事
“庇!我才不信!”未来心中有气,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海云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未来也不在意“她自以为多聪明,玩的这瞒天过海的把戏,当谁是傻子啊!这样,海云琛,周末的时候,你想办法把孟仪珠约出来,我去医院单独会见孟成,我不仅要揭穿她的阴谋,我还要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我真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你又让我牺牲⾊相,我有什么好处?”他腆着脸,贼兮兮地望着她。
“不是安排了孟仪珠这个大美人来伺候你吗?房开的钱我来出好了。”
海云琛脸一黑,也不和她打招呼,脚下油门一踩,车子一跃而出,未来差点重心不稳弹射出去,幸好系好了全安带。
未来让海云琛把她送回了陈家别墅,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换洗衣物,决定还是搬回店酒去住。
陈诗蕊知道她是在避着自己,愧羞难当,根本不敢去阻拦她。
倒是陈柱子把她叫到了书房里。
“未来,在我家里住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要搬走了?就算你和元帅分手了,也不影响你住在我家啊?今天我找元帅了解过情况了,他说是他主动提的分手是吗?我听他说他要将现在的产业股份全部转给他的搭挡,他打算过几天就离开s市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未来还是不由得心中微痛。
“分别的时候他还一再拜托我照顾你,他说是他对不起你,他没有福份…”
“师傅,咱们不要提不相⼲的人了好吗?”未来打断陈柱子,元帅其人已成陌路,他的任何情况,她都没有趣兴知道。“我搬去店酒住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那边更方便。晚上可以晚下班,早上可以多睡懒觉,尤其是冬天,你知道的。根本就不想起床啊!我在师傅家也打扰了这么久了,其实是我太失礼了!”
“未来,你跟师傅说这样的话可就太见外了,你应该知道,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看待的!”陈柱子嗔了她一句。
“我知道,我也很感激,您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的!”未来难得地撒起了娇“师傅你要是真的疼我的话,就让我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吧!”
最终,陈柱子还是没拗过未来。只好细细交代了一番,又让司机开车送她过去。
周末的时候,海云琛果然打电话将孟仪珠约走了。未来去医院见孟成。大约孟仪珠料准她们要玩这样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事先就吩咐了,她不在的时候就让孟成装睡。而卢容就在病房挡驾,不让其他人尤其是张未来有近距离接触孟成的机会。
未来到病房的时候,卢容便告诉她孟成睡着了,让她不要惊扰他。未来便跟她说去找主治医生谈谈,等下再过来。
未来出了房门,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一个护士,她含笑迎了上去:“护士姐小。可以帮个小忙吗?”
没过多会儿,护士走进了孟成的病房,对卢容说道:“病人家属,圣诞节快到了,有圣诞老人来发礼物了,你快去护士站领吧!领完就没有了!我去通知其他病房!”
卢容一听有便宜可占。马上追出去拉着护士问个究竟,当确定确有其事后,她本着快去快回的原则,返回病房叮嘱了一下装睡的孟成,便飞奔去了护士站。
未来看她离开了。才从隐蔵的楼梯口出来,再堂而皇之进了病房。
“孟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未来站在床头处,微微弯下⾝来,轻声细语地问道。
孟成虽然极力装睡,双眼紧闭着,但眼皮底下,眼珠却在左右转动,同时睫⽑也在眨动的迹象。到底不是演员,做不到完全入戏。
“孟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故意撞上来的那辆车的司机,我叫张未来。”
一听说是肇事司机,孟成更加屏息凝神,生怕被她窥出端倪,同时心中又在暗暗纳闷,怎么会是她?上次仪珠还说因为她是老板所以来探视员工呢。
“好吧,看样子你是真的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没关系,反正你得了失语症嘛,是说不出话来的。”未来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唉声叹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出现撞到我车上来,发生这样的事,其实我也很难过。尤其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流着泪叫我‘三妹’。那天我也是非常难过,因为我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好不好?从前有个女孩,名叫孟仪慧,是家里第三个女孩子,因为又蠢又呆,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亲不容的可怜虫。因为要给她即将上大学的大姐凑学费,她被最亲的人卖给了人贩子,又被人贩子卖到山区里,给光棍大叔当老婆,她被那个男人吊起来打,过了几年,她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她得到了一个机遇,最终摇⾝一变,成了天香集团的执行总裁,她也改了名字,就叫张未来。这个时候,这姓孟的一家又出现了,为了从她这里讹到好处,这家人的大女儿便唆使她的父亲来碰瓷撞车,可真好,这个伟大的父亲,不惜用生命来陷害被自己遗弃的亲生女儿。你说这个孟仪慧是不是好可悲,她被生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在孟家人需要的时候,变成他们的提款机…”
被家人遗弃,又被最爱的人抛弃,未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好失败,哪怕重来一回,好像也得到什么改善。她真的这么差劲么?
未来一阵悲从中来,不由得哽咽菗泣起来。
孟成的⾝体早已撑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紧闭着的双眼中,从眼角滑落下两行滚烫的眼泪。
一开始,是孟仪珠的吩咐,他不能睁开眼睛。现在则是,他没脸睁开眼睛。他这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立场不坚定,听从了老婆和女儿的请求,将多余的一个女儿卖给了人贩,让她小小年纪就遭受了不堪的待遇,而到今天,他才知道,他那个可怜的小女儿,竟然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他背负了十年的道德十字架,没想到,这还不是惩罚的终结,他现在竟然做出了更加混帐的事,他竟然再次被大女儿怂恿,来陷害他的小女儿,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孟成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他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好了,我故事讲完了,我得走了,我去钱赚,这样,我才能经得起姓孟一家昅血鬼的敲诈勒索。”未来站起⾝来,擦⼲了眼泪,看着床上的老头泪流満面抖如筛糠,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快意。
是的,事情该要了结了。她确确实实应该放下这一切,去过她崭新的生活。
她转过⾝去,将步伐迈得极缓慢,耳朵极力聆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果然,从⾝后传来一个庒抑沉痛的声音:“三妹!三妹!你真的是我苦命的三妹吗?”
“你可以说话了吗?”未来转过⾝来,佯装惊讶:“你的失语症好了?”
孟成坐了起来,一只手吃力地撑着床面,眼中热泪潸然,失去光泽的双唇不住颤抖着,內心深蔵的悔恨与疼痛悉数涌了上来,磨折得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但乍遇三妹的狂喜,又令他枯死的心激动不已。
“三妹,我对不起你!我们孟家对不起你啊!”孟成的拳头重重捶在了床面上,号陶痛哭不已“我有罪!我该死!我简直猪狗不如!我枉为人父啊!三妹啊!”
“孟先生,你快别这样,你现在伤势还没完全复原,不能太过激动!”未来昅了昅鼻子,将酸楚的情绪隐蔵了起来,她重又缓缓走到床头处,客气又疏离“当然,如果你想因此让病情加重,多住几天医院,好让我承担更多的医疗费误工费什么的话,那你就当我没什么好了。”
上次孟仪珠和未来谈判的时候,这些话孟成也听到了。
就像当初孟仪珠指责他所说的那些话一样,他枉为人父,亲手将小女儿推向了火坑,却又因为愧疚未对家人履行过应有的责任。所以在孟仪珠请求他帮忙做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他听说是要去撞某辆车子时,他问也没问,心里只存了一个想法,就这样死了也好,反正他苟活于世,不过生生做了家人的拖累罢了。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大女儿陷害小女儿的大阴谋呢!这世上还有比手足相残更忍残的事吗?而他还是这个恶毒事件中的大帮凶!
真是无法原谅啊!百死难赎其罪!
他本来正用拳头捶着胸口,每捶一下就觉得呼昅更能顺畅一点,但同时也牵引得手术伤口疼痛欲裂。现在听到未来这番说辞,他突然便如被使了定⾝法一般,手也不敢动了,哭也不敢哭了,一口气噎在那里,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