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节 痛得无法呼吸
夜风中,是谁在唱着,一梦浮生叹悲凉,两世幽魂思故乡。(mht。la 好看的小说)
只是,那么⾼雅的格调我还唱不來。此时,我只想吼一段“小白菜呀!泪汪汪呀!”
靠着一颗古老的大树,我悠然地坐着。真的很悠然,我甚至还用眼泪浇了浇脚边的小花草。
远远地,尹白走了过來,停在我的面前蹲下。
“天雪,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赌气了。司马无情他要回宮了,你还是去送送他吧。”尹白的声音有些凝重。
我看着他嫰白的俊脸,凑了过去:“小白白,要不要我香你一口?”
“雪雪,你不要这样----”尹白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会难受的。”
难受?你这个傻子,难受你怎么不早些给我讲出來啊!若是你真的毁了⾝子,让你们尹家断了香火,我该怎么给师傅师兄他们交代!
何况,你们都死了,子孙都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司马无情去统治了!
想起一个时辰之前,我所受到的震撼,此时我的反应已经是很平淡的了。
那会儿,尹白质问着司马无情,服用了无情丸过后,会不会像柳芍药说的那样结局,司马无情竟然是意外地沉默了。
我惊讶着,有些着急地盯着司马无情:“肯定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啊!无情,你详细地解释给尹白听啊!无情,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尹白有些不甘地看着司马无情:“并且,墨归师兄还怀疑你那无情丸是不是还起到了控制作用!是不是你有一种焰火信号,一经发射,便会让服用了无情丸的人浑⾝挛痉,心腹疼痛难忍?”
尹白这话一落,我抓着司马无情的手臂也应声垂落下來了。我不能忽略以前的那一幕,墨归在对我的情谊无法控制的时候,天边忽然出现了一朵信号,他便心痛难忍。
我说那时候,凤凰教这个固疾也不至于一时间给墨归那么大的刺痛,原來那只是墨归用來掩饰的借口。他----是中了司马无情的无情丸!
司马无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敢接着往下想。
“亏我们兄弟一直信奉你的指导,信任你,帮你劝说着天雪改变对你的印象,你却是如此狠绝!你不就是为了独霸后宮…我呸!什么独霸后宮,哈哈哈,后宮怕已经不是你的目----”说到这里,尹白终究是心疼地看了我一眼,闭上了嘴。
尹白,其实你真的不用说的这么明白,我自然能够想到那里去的,虽然----
虽然我实在不愿意往那里去想了。
最后一眼求渴地望着无情,我希望他可以解释,我期待他会去辩解。只要他说不是,我便信那的确不是。
司马无情的眸子深处,有种我看不明白的情绪在跳动。他的眸子是那么地好看,深沉而深远,似乎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子。
他的鼻梁也是⾼⾼地挺立,像是在宣布他是多么地尊贵不可犯侵。那样俊美⾼贵如同神子的他,此时却是看着我,欲言又止了。
我満目鼓励地看着他,无情,你解释啊!你说不是啊!你微笑着看我一眼,告诉我,是我和尹白想多了啊!
可是,司马无情终究还是对尹白点点头,低缓道:“无情丸----服用得久了,的确有那样的效果。我不能否认。”
我的心,顿时冰冷疼痛,冷得似乎刹那间就飞起了冰雪;痛得如同谁唱过的那样----“心痛得无法呼昅”
然而,我必须接着呼昅。
因为我不信。
或者是说,是我不愿意去相信。
我微微地侧目看着无情深沉涌动的眸子,我笑着:“呵呵呵,无情你这是在讲冷笑话么?嘿嘿嘿,早就听尹白说过你是冷笑话⾼手了!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哦好好笑!”
司马无情却是満眼伤痛地转过脸,凝视着我,他的眸子里満是痛苦:“天雪,我不能骗你,那无情丸的确有那种作用。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为了独霸宮廷!我说过的,我永远都是你的臣子,是你的奴仆!”
我嘿嘿地笑着转向尹白:“尹爱卿,这大热天的,怎么就是感觉森森凉气扑面而來呢?是谁的冷笑话讲得这么好,本王是不是还得赏赐他咧!”
尹白却是痴痴地看着我,他満目心疼:“雪雪,你怎么哭了?”
我的步伐变得好生机械,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只想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寻找一下温暖----却发现,这个时候正是夜晚。
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风,好生寒凉啊!
“天雪,你----”
走出司马无情屋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嘶哑的呼唤,那声音犹如杜鹃啼血,听得我心中血迹斑斑。
靠在一棵古老的大树上,我想起那句词儿“到一个自由的过度,哪怕仅仅是一棵树”
此时此刻,我也想静静地做一棵树,那样便不会有七情六欲,不会开心;更不会在体会満満的开心之后,突然遭受那种极致的痛苦。
可是很明显,尹白却很不识相地打破了我的这种安静:“天雪,你不要在伤心了,刚才是我,是我冲动了。”
我摇头摇,任由夜风在我脸上冰凉地风⼲那些泪珠,我安静地看着尹白:“谢谢你的及时,我还沒有深陷,我还走得出來。”
尹白満脸伤痛:“天雪,是我错了!你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心扉!其实抛开那些顾虑來看,摄政王这么多年,他也真不容易!”
我缓缓地抬手,拂去尹白被风吹乱的发丝,夜⾊中,我怎么感觉他的脸⾊越发苍白了:“尹白,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原本都是因为我才引起的。”
尹白几乎要悔恨得撞树了,他的目光満是不忍:“雪,你不要这样!你若是这么难受,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被----”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來了。许是后面的话太凉心,他沒有再继续下去。
他只是也靠着树⼲,挨着我,一庇股坐了下來,陪着我一起吹风,一起呼昅。
过了许久,安静的夜空中传來“得得”的马蹄声,那种声音让人听得直觉得心疼欲裂。
司马无情,我终究是又把我的那扇心门关闭了。
只是你知不知道,关闭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地撕裂着疼痛。
怪只怪,你我都是太骄傲的人。
我不愿意去強迫,一个人若是不想说,我从來都不会去追着逼问。
你也从不愿意多去辩解,你绝对不会低下头去祈求什么,你从來都是要做到让别人心悦诚服。
然而,今晚,我放下了坚持,我去追问你是不是,我祈求你给我一个哪怕是违心的回答;
当时,你也放下了骄傲,你很认真地给我解释了,解释得那么果断⼲脆,那的确是属于你的作风。
只是,你的一个“是”字,把我的心瞬间冰封,冰封得毫无可以喘息的缝隙。我只好苟延残喘地躲在这里,我甚至不敢去看你远去的背影。
我只能听着你得得远去的马蹄声。
我在猜测着,此时的你,是不是也如同此时的我一般,在心碎,在滴血。
如果不是,为何我在也风中闻到了苦涩的腥味?
“雪,你的唇角被你咬破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憋在心里。”尹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我了。他的一贯风流洒脫,此时也是拿不出一星半点。
我极力说服着自己去忘记去释怀,让它随风逝去,让它无痕迹。
我还有尹白,还有墨归,我甚至还可以有杨霄,有谭晚沉…想起从柳芍药手里救下我谭晚沉,我忽然要嘲讽自己了。
一直在意图伤害我的人,对我好了一次,我便想要去原谅他…可是为什么,一直对我好的人,欺骗了我一次,我就被伤得如此之深?弥漫出如此深沉的绝望?
那种痛彻心扉,觉得整个世界都会來欺骗我的绝望!
人就是这样拧巴。给一个人上了枷锁的时候,把自己也锁了进去。我无声地叹息,我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是依旧走不出那一种困扰的情绪。
过情关,谁敢闯;
望明月,心悲凉。
微微地闭目,我任由夜风吹落树叶,飘落在我的脸上,发丝上。
许久之后,却是有一个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我的⾝前,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我颤抖着悸动。
我不敢睁开眼,我害怕那是幻觉。
但是我更害怕的,是眼前他暗伤的眸子。
沉默片刻,眼前的人终于还是叹息一声,往我手里放了一个东西,远去了。
“天雪,给我时间,我会用行动來证明给你看的。”远远地,飘來这么一句暗哑的话语,随着那种暗香的味道飘远,我终于开始放声哭泣。
是他,是折回來的司马无情。
可是,他还是又转⾝走了。
因为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对我來说,他说什么都将会是虚妄的。
尹白在我⾝旁叹了口气,伸着手來摸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痛哭出來吧,哭过了,便好了。”
是啊,哭过了,便好了。明天让苏苏给这一片的花花草草多浇些水,不知道它们尝了我的眼泪,会不会觉得咸得发渴了。
后來,抱着头蹲在树下的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给我披上了一条薄毯,抱着我。我微微抬头,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肿胀得看不清了,不然,眼前的那张俊脸怎么一会儿像尹白,一会儿又是司马无情?
那会儿,我想我一定是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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