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长相思

　　午间，有丫鬟特地送來一桌子酒菜香的美味佳肴，凌宇寒紧紧牵住十二的手，将她引入烟雨楼中，烟雨楼共两层，一层是用以吃饭、会客的厅屋，二楼是歇息的卧房以及书房。

　　摆设简约，门房大开，明媚的光从外倾泻进來，一室生辉，凌宇寒挥手将丫鬟遣散，亲自抵住袖口为十二布菜，糖醋鱼，麻婆豆腐，碧螺炒块，还有大补的汤，一壶美酒，十二坐在圆桌旁，左手撑住桌面，右手提壶了一盅清酒，摇了摇酒杯，她的神色难得的放柔了许多，眉宇间顾盼风情万种，直直让凌宇寒看愣了眼。

　　“恩？”十二古怪的挑起眉梢，见他愣愣的拿着银筷站在原地，仿佛在神游，袖袍一挥，一股并不凌厉的掌风直凌宇寒的罩门，他下意识反手隔空出掌，与十二对上一掌后，惊觉偷袭的人是自己放在心窝上的十二！立即收势，身影一闪出现在十二身旁，急切的问道：“可有受伤？”

　　若她伤在自己手下，凌宇寒定砍了这双手去！

　　谁也不能伤她，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十二抿轻笑，嘲的问道：“你以为我是谁？”她可是十二！怎会轻易受伤？

　　闻言，凌宇寒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指，重重点住十二的眉心，宠溺的叹道：“你啊。”

　　不知道他会害怕会紧张吗？方才他真以为自己伤到了她。

　　那种心悸的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再尝第二次。

　　住袖口，凌宇寒亲手为十二舀了一碗汤水，搁到她肘边：“先吃点东西暖胃，等它凉了再喝，小心烫到舌头。”

　　“这种事还需你说？”十二顿时哭笑不得，他这是把自己当做什么？十指不沾水，什么也不知道的千金大小姐吗？

　　凌宇寒纵容一笑，丝毫未曾将她恶劣的态度放在心上，他的心还沉浸在早晨，十二答应他的那一刻，激动、亢奋，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有多幸运，能够得到她的青睐！

　　十二冷眼看着凌宇寒笑得像个痴傻的孩童，一时，竟是心头一热，从不知，有人如此在意她，只因她一句话，便从魅的妖孽，化身做了个呆傻的孩子，真傻！

　　心底虽然这样骂着，可腔里涌动着的喜悦，却怎样也挥之不去。

　　凌宇寒净了下手，将袖口微微往上卷起，出白皙的手腕，架起糖醋鱼，仔细的将鱼刺挑出，扔到桌上，然后才放倒十二碗中：“这下不用担心会卡到喉咙了。”

　　“…”十二一怔，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人，有必要将她当做太上皇來伺候吗？

　　“沒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她漠然启口，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十二倒显得颇为无错。

　　凌宇寒一手托着腮帮，目光灼灼看着她：“能够为你做这些，我很足。”

　　能够看她吃着自己为她挑选的食物，对他來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十二面颊一烫，仿佛被火星掠过，两团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她低下头，执起酒杯，就往嘴里灌，烈酒入喉，一阵辛辣，十二猝不及防间，猛地咳嗽一声，被呛得脸颊红了一片。

　　凌宇寒立即起身，抬手为她拍打着背脊，精致的眉黛微微皱起：“你慢点喝，别呛到了。”

　　她已经呛到了！十二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那副眼眸离如雾的模样，让凌宇寒喉头一涩，心底升起一团火，不过，被他的理智压制下去，微微一笑：“我知你喜爱喝酒，桃花林中我埋了一坛子女儿红，待我去为你取來。”

　　说罢，他急忙踱步出了房间，红衣在明媚的光下显得耀眼，十二平缓了呼吸，捧着绯烫的面颊，怔忡的看着他兴致的背影，冷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宛如昙花，美到了极致，清秀的容貌此刻仿佛也灵动起來，凌宇寒衣袖染着泥土，捧着一坛子酒从屋外急急进來，看见的就是她眉开眼笑的画面。

　　心头一动，眼眸更是温柔得醉人“在笑什么？”

　　走进她身侧，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感，他柔声问道。

　　十二眉心一凝，挥手拍开他距离自己只一寸不到的脸颊，故作平淡的道：“沒什么。”

　　“撒谎。”云若寒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十二身体一僵，显然有些不适应与人如此亲近，不过一想到是他，身体不觉放软，凌宇寒如何察觉不到她的转变？心头一喜，嘴角的笑愈发灿烂起來，用方绢将酒坛的尘土擦拭掉，拧开红布子，直接用碗装了两大碗“这杯我敬你。”

　　十二嘴角一，她虽然喜欢品酒，但用这么大的瓷碗，还是头一遭。

　　“谢谢你，给我与你比肩的机会。”凌宇寒微笑着说罢，仰头就将烈酒喝得一干二净，凝脂白皙的面颊涌动上了一抹红，宛如一朵娇的傲梅，浑身透着一股子魅惑的气息。

　　十二见状，一摇头，干脆利落的将碗中的烈酒喝尽，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角无声滑落，浸了她脖颈处的衣衫，凌宇寒趁着酒意，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吻毫无征兆的落下，猎取着她中的甘甜，酒气萦绕着二人的齿之间，他吻得分外用心，灵巧的舌尖温柔的撬开她的齿，攻陷着里面窄小的空间，到最后，吻化作狂风暴雨，强势、霸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一口下！

　　十二呼吸一滞，反手圈住他的颈部，回应着他。

　　一吻过后，两人皆有几分气，凌宇寒拇指摩擦着她润的角，疑惑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动作很熟练。，恩？”“若我说，我曾亲吻过无数男子，你可信？”十二挑眉反问，嘴角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凌宇寒一怔，双手大力将她紧抱“你的以前我不问，可你的以后，是独属于我的！这里，”他指着十二微显红肿的嘴：“除了我，谁也不能碰！”

　　话语霸道如斯，可听在十二耳中，却比世上任何情话都要來得动听。

　　静静靠在他的口，耳侧，是他快如擂鼓的心跳声，十二轻轻合上眸子，不知是这酒太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醉了！醉在了他温柔的怀抱之中，醉在了他柔情款款的眸子里，不肯，也不愿醒來。

　　“我只属于我自己。”她喃喃一声，凌宇寒闻言，随即笑了，抬手了她的青丝，双眼愉悦的眯成两道弯月，眼眸中光闪烁：“嗯，你是你自己的，而我是你的。”

　　十二噗嗤一笑，见惯了她平里冷若冰霜的模样，此刻，仿佛雪山消融，凌宇寒怔怔的看着她宛如百花绽放的笑靥，一颗心，咚咚咚咚了节拍“乐什么？”

　　“我这个人很霸道，”十二止住笑声，正起來：“属于我的，就算我不要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若有早一，你敢背叛我，天涯海角，我定亲手杀了你！”眼眸中一片肃杀，她回想到曾经与自己亲如姐妹的十一，心猛地一紧，眉梢冷峭，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若他胆敢背叛她，她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即使到了地狱，她也要让他的灵魂得不到解！

　　话说得杀气腾腾，可凌宇寒却只是笑着“好，”他松开手，袍单膝跪地，一袭的红衣在身下扑扇开來，他温柔的执起十二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如鹅的吻，眼睑低垂“我凌宇寒以生命起誓，此生对司马如意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违此誓，必遭天谴，天地为证！”

　　轰！一道璀璨的光芒席卷整个房间，五角星芒大阵在他脚下升起，白色的光晕中，他凝眸看着她，雄浑的威压，将他的青丝吹得舞，天地契约生成，此生，若凌宇寒背弃誓言，即使十二不出手，他也将受到天地的惩治！灰飞烟灭！

　　十二心头骇然，这已经是第三个在她面前立下天地誓约的男子，心头一动，她反手握住凌宇寒的手指，身体从木椅上滑下，单膝跪地，与他四目对“我司马如意对天地起誓，只要凌宇寒对我钟情一，我必对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魂飞九肖！”

　　同时，她在心底默默宣誓：“我十二以灵魂为誓，他不离，我不弃，若违此誓，叫我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轰！同样一道五角星芒大阵将十二娇小的身躯笼罩。

　　凌宇寒心头一热，看着身处光晕中的少女，一时竟激动地失去了言语，他知，她的情比不得自己，或许只停留在喜欢，可他绝沒想到，她竟会用这样的方法，來回应自己的感情。

　　司马如意…

　　凌宇寒闭上眼，强下眼中的泪意。

　　此生，我凌宇寒必定护你左右，生死相随，碧落黄泉，神明诸佛，谁也不能将你我分散！

　　待到天地契约消散后，凌宇寒径直将十二抱起，紧紧的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肢，嘴里不住的说道：“不离不弃！此生，定不离不弃！”

　　十二轻轻合上眸子，瓣开一抹清浅的笑“恩。”

　　阳光从雕花窗户外折进來，笼罩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光晕中，他们的影子被拖得老长，一红一黑的身影在房中。

　　明夜跟随一刀赶到烟雨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即使知道，十二心里的人不是自己，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邱楼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抿问道：“喂！你沒事吧？”

　　“我沒事…”捂着犹如万千蚂蚁在啃噬的口，他艰难的启口。

　　“你这副样子还叫沒事？”邱楼的余光扫过已经分开的一双璧人，心头狠狠一叹，痴情总被无情伤，明夜啊，你这又是何苦？

　　明夜强下心头的痛楚，只是眸中偏偏凄凉，跨过门槛进入房间，一刀托着下颚，视线晦涩，将那已分开的两人扫了一圈后，忽然问道：“你们这是私定终身了？”

　　凌宇寒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十二的手，以十指紧扣的姿势，对向诸人“是！”他的视线匆匆扫过脸色骤变的明夜，沒有炫耀，沒有警告，那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