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阴宅一夜
安澜说完,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间厢房,独留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边,盯着房门瞅了半晌,才像是回过神一样的,开始慢地躺在了上。
我的伤势在右肩,所以只能侧躺着面对着房门的方向。
虽然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其实就是养蓄锐,但我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稍有风吹草动,就忽的睁开眼睛张望,可每次都什么也没看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奇怪了,所以让我无法安然入眠。
而且我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竟然发现比起安澜所说的什么“炼校为蛊”更让我心情不宁的,居然还是他本人
那些暧昧的话语和动作,还有这整间“熟悉”的厢房直到现在都让我的心在腔里砰砰直跳,静不下来。
明明之前还在为学校被不知什么人炼成了巫蛊而在恐慌,却在听到安澜那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话语之后,就变得莫名心安起来。
我从第一次见面之时,就觉得他十分的亲近,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但我就是相信他,喜爱他,他的一句话就能打消我的所有疑虑,甚至在和他见过面的第一晚,我还没羞的做了跟他的梦
等等,梦境
我怔住了。
想到这里,一种疑惑终于钻出来,倒了所有思绪,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神。
为什么我自己做的梦,会梦见安澜的家呢
我又从上坐了起来,四处打量着这间厢房,越看脸色越古怪。
像,太像了
我可以很确凿的肯定,这里就是我梦境中所出现的那间厢房
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啊
我的脑袋糊涂了,隐隐约约中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以我呆坐在上想了半天,终于在一次目光不经意中,扫过我的下身,突然凝视在腹部上,整个人抖了个灵。
对了,孩子
我现在的肚子里,有了个孩子
之前的气氛太尴尬,再加上安澜说出来的话几乎每一个都相当于一颗炸弹,将我的心思炸的恍恍惚惚的,以至于让我直接忘了孩子这茬。
直到现在夜深人静,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才让我回想起来。
而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思考过这个孩子的来历。
按理来说,女人怀孕都是要做那种事情的,不可能跟男人拉拉手就能生小孩。
可我却从来没跟男人上过,又哪里能来的孩子呢
这个疑问曾让我苦恼万分,但现在看着这间让我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厢房,心里却好像有了答案。
这个孩子,一定跟我的那些梦有关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跟安澜有关
我的瞳孔缩紧了,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有些坐不住了。
我想现在就出去找安澜问个究竟,但又有些犹豫,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是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比较好。
但是越想我越按耐不住,最后还是没辙,直接从上走了下来,然后推开房门,走进了院子里。
我想现在就去找安澜问个明白。
外面的院子里没有灯,但天空中那轮血月却非常的明亮,照的院子里纤毫毕现。
夜风吹得我有点冷,我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站在院子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但好在这个院子里的房间并不算多,我只不过稍微转悠了一下,就发现南边的一个厢房中,似乎有很细微的声音传来。
我慢慢地走过去,来到房门前。
房间里面并没有点灯,显得漆黑一片。可是隔着厢门的门往里面看去,能看到两点青色的光点漂在半空中,在里面摇曳。
我张了张嘴,想叫人。但是眼睛适应了厢房里的黑暗,微微看清安澜在里面做些什么后,我突然又闭上了嘴巴。
只见在厢房中,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个暗红色的棺材放置在房间的中央。
棺材的体积很大,有半人多高,两米多长。
安澜就站在棺材的旁边,棺材盖是掀开的,但是我看不见里面的景。
我只看见安澜神色温柔,弯下向着棺材里头伸出手,然后一只雪白的胳膊被他托在手上微微举起,我只才注意到安澜的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条手巾,正在轻轻地给那条胳膊擦拭着。
手臂纤细,皮肤白,手指上的指甲圆润,还微微透着粉:那是一条女人的胳膊。
我愣愣地盯着安澜的脸,他的表情很专注,充了柔情,擦拭完一条慢慢放回去,然后又举起里面那个女人另外一只手,继续帮她清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安澜的脸上有这样的神情。
我的心里突然掀起一阵酸涩,连我的目的都忘记了,往后踉跄了一下,脚下碰到了石阶上的碎石子,发出细微的滚动声音。
“谁”我听见安澜的声音传出来,但我已经无心理会了,早在他出声之前,就扭头向着原来的方向逃了回去。
一路上,我因为心慌差点跌倒好几次,跌跌撞撞地跑回主屋那间厢房,一头冲进门里。
关上门我靠在里面,了好久,才慢慢平稳了自己的心跳。
安澜他好像并没有追过来。
察觉到这一点,我心里即庆幸又有些不是滋味,完全闹不清自己究竟是啥想法。
我缓缓起身,重新走回边,然后慢慢躺下,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动弹了。
那个棺材里的女人是谁
我忍不住想联翩,觉得十分在意。
而且比起对方的身份,我不得不承认我更关心的是安澜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有十分重要的联系的话,我想安澜应该是不会把一个人安置在自己的家里。
虽然从刚才的那微微一瞥,我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和答案,但出于一种奇怪的情绪,我硬生生的将那个答案了回去。
但是回去不想承认不代表就不会去想了,反而那个念头更加地在我心底兴风作,搅得我心绪不宁。
其代价就是,那一整晚上,我都没有休息好。
直到安澜来敲我的房门的时候,我才不过刚刚合上眼睛睡了十几分钟。
虽然精神不振,但我还是在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去给安澜开门。
我不知道安澜昨天晚上给我敷的药粉是什么,居然一个晚上,就让我的伤口结痂并且快速落。
等到现在,我活动了下肩膀,已经感觉行动自如了。
我打开房门,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血红色的月亮看上去也丝毫没有落下去的打算。
但是既然安澜已经来到了我的门前,说现在是白天,那我也不会怀疑他的话语。
“我们走吧。”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既没有问我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没有丝毫想跟我进行解释的打算。
我也不好与他问这件事情,只能将其在心底,沉默地跟着他往前走。
迈了没几步,安澜走在我旁边突然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在我有些纳闷的看向他的时候,他镇定自若地将手伸过来,直接扯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握在他的手掌中。
“走吧。”他又说了一遍,手上的动作改平握变成与我十指叉的姿势。
等我反应过来这种握手的方式就是传说中的恋人式牵手的时候,我蹭的一下就脸红了。
乖乖顺顺的跟着他走出这个小院,重新来到那片荒原上。
我还在举目远望,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才能重新找到我的学校。
就见安澜毫不停顿的往前一踏步,我被他牵扯着,就好像一瞬间走入了一个时空隧道里一样,周围的景如水一样淌过,飞速的向后退去。
我有些无法适应地闭了闭眼,等我再睁开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在前方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像是被半个鸡蛋壳包裹起来的建筑群。
那熟悉的大门和透过朦胧的光晕,看见的里面走动着的学生,都无一不证明那就是我的学校。
这让原本还以为今天是要赶路或者走很远距离的我,感到大为惊奇。
“我无法直接穿过那道屏障,所以等你回去以后,半夜时分我再去找你。”
这个时候,安澜开腔了,跟我说道。
我从看见学校的些微喜悦中回过神来,想起了现在整座学校究竟是什么处境,心里也变得微微一沉。
低声应了安澜一声,然后又踌躇着,询问着对方:“你之前曾说,你会帮我我能怎么做”
“很简单,找出阵法的阵点,然后破坏它。”安澜说“巫蛊需要的环境必须是密封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对付巫蛊本身,只要把对方设下的封闭结界打破,那么蛊术自然也不攻自破。”
“那么阵点在哪里”我接着问。
“我还不清楚,”安澜淡淡地回应道“但是我会把它们全都找出来,这点不需要你担心。”
他看了看我,见我像是还有话要说,又添了一句。
“相信我,书薇。这一次,我一定能拉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