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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欢喜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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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一嫁!,第103章 欢喜之初

  第104章 欢喜之初

  颜聿勾一笑道:“泪珠儿,来帮本王提着粪桶。”

  秦玖真没料到颜聿会亲自侍花木,瞧他穿着一袭朴素的布衣,宽袖高高挽了起来,间随意束着一条宽宽的衣带,倒真和山野农夫一样。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种生活,她以前倒是不曾向往过,但如今,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当真美好,与她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这种遗憾,别有忧愁暗恨生啊!不过,如今,能感受一下这样的生活,她是极其愿意的。

  她没有应他的话,只是回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朝着他漫步走去。银红的裙袂拂过怒放的花朵,身上环佩铮然叮铛。

  “你这是在为即将带来的耕织节做准备吗?不过,鬼王大人发话,我怎敢不从命?”阎王音同严王,叫阎王实在不够解气,所幸阎王是群鬼之王。这鬼王大人秦玖叫的是亲热而顺溜,谁让他随意给她起外号了。她对泪珠儿这个称呼有些本能的抵触,这三个字就好似含着她所有的苦难,所有隐在心底深处的痛。如此被他轻轻巧巧唤出来,就好似内心深处的隐秘被人瞧了出来一般。

  颜聿哑然失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好在不管是阎王,还是鬼王,亦或是魔鬼,他都不在乎。他将粪桶放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漫步走近。

  秦玖走到颜聿面前,将袖子也高高挽了起来,再将裙摆起来掖到宽宽的带中去,原本裙袂翩飞此时便极是清利落了。她扬起笑脸来看他,伸手便去接他手中的粪桶。

  自然,他本来是没打算让她真的提粪桶的,这主要是他不相信她会真的心甘情愿来帮他提。看她如此诚意地来接,他扬了扬眉,有些不可置信。

  秦玖接过粪桶,神色自然地问“鬼王大人,要施到哪一株啊?”

  颜聿一瞬不瞬地望住秦玖,他依然不相信,她会乖乖地帮他施肥。他伸手随意指了一株花木,秦玖看了一眼,说道:“这株明明刚刚施过粪了,是该这株了吧。”

  秦玖提着粪桶到了他身后,将粪桶倾倒,将里面马粪倒出来一点,拿起一旁的铲子,开始一株一株地往花处放马粪,神情比他方才还专注认真。

  颜聿惊讶归惊讶,但看她干的认真,便跟在她身后,将她铲到花处的马粪拍散,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不一会儿将一排花木都施了粪。

  颜聿直起,似笑非笑:“九爷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啊!”这句话,他是由衷说出来的。要知道这种脏活,没有女子愿意干的。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秦玖一扬手中的铲子,有东西被扔在了他的靴子上,黏糊糊的。他低头看去,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他就知道,妖女是不会这么乖顺的。大约之前那么顺从地帮助他给花木施粪,也不过就是为了最后给他这么一铲子马粪吧!?亏得他还真心地赞赏她!

  他抬起头去看她。

  却见她站在花丛中,手中扬着铲子,笑得花灿烂。

  一袭银红色丝缎衣裙裹着她玲珑的身子,像一抹不期而至的霞彩,那银红的衫裙裙角起,出底下素白色的来。云鬓如雾,松松挽成堕马髻,斜着一支八宝钗,两个相思豆大小般的耳珠在光线有些黯淡的花房内折着光,一枚掐丝孔雀石垂在鬓边,那是由八宝钗上垂下来的。

  被各花朵儿包围的她,一点也没有被娇的花夺去了风华,相反却相得益彰彼此衬托!

  他盯着她银红衫裙上暗镂着的细密的折枝图案,再看她那灿烂纯净的笑意。

  纯净!

  他觉得她一定是眼花了,才从她的笑容里看出纯净的错觉。

  不过,这个笑容真的好像是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太畅了,和她平里妩媚的妖娆的笑都不同,此时的她也和平里有些不同,这个笑容惹得颜聿心中的。

  就好似有一滴泪珠儿跌落到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湖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种极其细微的心涌动,这种莫名的欢喜,不光不易觉察,且太难描述。秦玖笑够了,瞧着颜聿靴子上的马粪以及粘在衣角上的马粪,她眨了眨眼。本以为他会发怒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却很奇怪。

  他脸上浮现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明明弯着角,可是那笑意里却有几分无奈。他径自走到一侧的竹凳上,将脚上的靴子换了下来。

  “你今来,不是没事吧?”颜聿一边换了干净的靴子,一边问道。

  秦玖在沟渠中净了手,将衣角和袖子放了下来,坐在他身侧的竹凳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快到耕织节了,我也去凑个热闹。不知道,你手里可有苏小姐的绣品。”

  颜聿换上靴子,跺了跺脚,长眉一蹙“怎么?你也想参加?也想赢挽香?但是,很遗憾,我手中没有挽香的绣品,就是有,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你不是这么偏心吧?你不是当我是兄弟吗?这样重轻友可不好!”秦玖疏懒一笑。

  颜聿角绽开一抹笑意“你倒是会拿话我,不过,我告诉你,你就是赢了挽香,安陵王也不会对你有心的。而且,挽香的绣品我虽没有,但是却是见过的,她曾给尚佛的娴妃送过一幅观音图,我凑巧见过。她绣功很好,你要赢她,只能独创一种新的绣法了。”

  秦玖其实来之前,就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不过,颜聿说到观音图,秦玖颇感兴趣。

  “独创新的绣法?我恐怕做不来,不过,有人倒可以!”秦玖淡淡说道。

  颜聿颇感兴趣地问道:“谁啊?”

  “就是刚才从这里怒气冲冲离开的尚思思公主啊,她和尚楚楚今到司织坊去了,取了些布料,说是要参加耕织节。我很奇怪,便从尚楚楚那里套了话,这才知道,尚思思独创了一种绣法,据说比之当年白家…”秦玖低了声音“王爷一定知道吧,就是白家的那位。据说尚思思独创的绣法比之她当初独创的惊鸿绣还要复杂,绣出来的绣品更加平滑绵密。听说尚思思是憋着劲要赢苏挽香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颜聿神色蓦然一沉,眸中掠过一丝黯淡“这个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秦玖心下暗笑,你知道的很清楚吧,人家尚思思移情别恋上了你,刚才恐怕就是来示爱的。

  秦玖不再说话,她起身走到沟渠便,弯了一下水中的花瓣,几条小鱼刺溜一下从她指中溜走了。她逗了一会儿小鱼,起身道:“既然你没有苏小姐的绣品,那我就不打扰了。哦,方才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更不能告诉苏小姐,万一被尚思思知道是我说出去的,那可不太好。”

  秦玖嘴里如此说,但是她心中却清楚,颜聿一定会去告诉苏挽香的。这是他讨好她的一个机会,他不会不利用的。她就是要他将话传到苏挽香耳中。

  颜聿含笑抚摸着一朵儿牡丹的花瓣“那是自然。”

  秦玖抚了抚衣裙,蹙眉道:“我走了,我得回去洗洗身上的臭味。”说着,便径自离去了。

  她穿过花园中的汉白玉亭子时,眼角掠过花丛,眉头皱了皱。

  花丛中明显有人在潜伏,这让她很惊异,这人应该不是尚思思,她应该早已经由侍从引着离开了,绝不会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暗中来见颜聿,而那个人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秦玖心下微微一沉,终于不动声地离去。

  颜聿枕臂躺在竹凳上,剑眉拧起一道不太明显的结。秦玖走后不久,花房竹门一响,聂仁走了进来。

  “王爷,尚思思是不是来过了?”聂仁大步流星走到颜聿面前,有些无奈地问道。

  颜聿狭长魅眸猝然一眯,眼眸中波澜涌动。

  “你不必自责,她不会说出去的。你可听说,尚思思独创了一种刺绣方法?”颜聿问道。

  聂仁摆手道:“不曾听说。”

  颜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你说,独创刺绣的方法是不是很难?一般人很难做到?”

  聂仁一皱眉道:“应该是吧,要不人人都会独创了。”

  颜聿点了点头,从竹凳上起身“看来,得把有人要独创绣法的事情传出去,给京中女子们一个压力,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也会独创绣法。”

  聂仁含笑道:“恐怕就算是会,也没有人会这样做吧。”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颜聿勾笑道“今你既然来了,就与我一道用膳吧,九爷刚走,或许他注意到了你也说不定。你还是夜深了再离开吧!”

  聂仁点了点头。

  秦玖的确是很想知道那个暗中来见颜聿的人是谁,她特意命枇杷派人暗中盯着,却始终没有见人从严王府中出来。

  这些日子,她越来越觉得颜聿并不像表面那样了,或许,后,他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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