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进阶之战七
但凡是身处天涯谷的人,无论是来参加进阶之战的,还是来观看进阶之战的,都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除开夜绝尘一行人与乌拉少主三人,其他的每一个血月城人,不管他们是尊贵还是贫,是富是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便是身为血月城人,他们都身怀不同的技艺,远不是血月城之外那些普通的百姓所能相提并论的。
对于危险,他们都有很敏锐的感知,从而在自己的周围竖起高高的保护墙,以保自身的周全。
杀气,凌厉异常,却又来势凶猛的杀气,虽说他们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然而隐隐的也觉出了不对劲儿,现场的气氛几乎在东方雾出杀气的一盏茶功夫之后,就变得沉重而多了几分诡异。
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那个脑子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原本活跃热闹,情昂扬的气氛,似火车节般,有了短暂的沉寂。
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又隐晦的暗中用功护住自己以保万全。
杀气从东方雾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瞬间,伊心染捕捉到了,夜绝尘也捕捉到了,当然还有乌拉司瀚。
当伊心染跟夜绝尘蹙眉对视,颇有几分纳闷的时候,正好对上乌拉司瀚从东方雾脸上收回去的视线,那眼神有探究,有玩味,还带着几分讥笑。
对,那藏在黑眸深处,玩味底下的就是讥笑。
夫两人并不意外乌拉司瀚的反应,虽未曾与其过手,但他们都明白,后者是个真正深藏不的高手,并且还是一个有着高智商,善略谋布局的高手。
他与东方雾之间有何渊源,他们不知道,也无从知晓,总归是有些什么牵扯,才会让他们在他的眼神中读出那份有些复杂难明的讥笑。
察觉到有两道探究一闪而逝,抬眸对上只剩下清澈无尘的眸光时,乌拉司瀚愣了愣,继而出干净的笑容,仿佛是那荷塘中,正风绽放的白莲花。
乌拉司瀚同样也不意外夜绝尘跟伊心染的反应,想必他们也是感觉到了东方雾身上的杀气,才会正好撞上他视线的。
他们是非同寻常的高手,总有一天,他们会真真正正的打上一场。
输与赢,短时间是个未解之谜。
继续他们三人之后,如轩辕思澈等人,以及三大殿与各大家族的族长,都是怔愣一下之后,双眼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青衣并不知道黑衣呈给东方雾的是什么情报,又怎会让得东方雾没有收敛住自己的气息,杀气铺天盖地的以他自己为中心向外袭卷而去。
他只是感的察觉到周围众人的神色变化,心下一紧,黑衣双眉似打了好几个结,早知会引起这样的波动,他不该在这个时候递上这么一份情报的。
可他若是此时不呈上去,那…
该死的,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一个错。
“城主…”
“城主,冷静一点。”
黑衣青衣的低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东方雾的耳旁炸开,顿时他就一个灵,浑身一颤,中燃烧着的怒火,顷刻之间就似被一场大雨浇熄。
他知道,他失态了。
不动声的深一口气,外放出去的杀气在顷刻间如同变戏法一样,瞬间消散在天际间,什么也没有遗留下。
那种感觉,迅速得有些不真实。
刚刚他们所感觉到的杀气,就犹如是做了片刻的白梦,又仿似他们所产生的幻觉。
其实,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东方雾将自己的气息敛尽,眸深若海,容不得任何人探究半分。但就凭他刚刚那一手,也足以让许多不安份的人,好好的收收心了。
至少,没人敢轻而易举的对东方雾出手了。
“城主,可是老臣哪里出了差错,让得城…”司仪也是受惊不小,看向东方雾的眼神儿都充了畏惧。
东方氏王族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而是一个充天才的家族,而在年轻一辈之中,尤以东方雾为最。
用太上城主曾说过的话来讲,那便是东方雾是整个近代东方氏王族的骄傲,是整个血月城未来的骄傲。
城主府内与城主府外,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城主府内之事是不会轻易传入城主府外的,纵使是三大殿与各大家族的手,也是伸进去一次就被东方雾拔除一次。
近代的东方氏王族并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其中的曲曲折折,他作为常年深居城主府的人,也仅仅只知道那么几分而已。
不是他一个人畏惧东方雾,而是整个城主府的人,对他都是又畏又惧。
“不是你的错,是本城主失态了,你且继续主持接下来的比赛。”
东方雾此话一出,眉眼间还隐带几分窘迫,倒是让众人越发难以猜到他的心思,对他不得不更谨慎起来。
毕竟,他们都瞧出了东方雾的异常,但又不知他话中真有几分,假有几分。
别的先不说,就说刚才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杀气,根本就是动了杀意的,哪有可能是失态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顺着这个台阶下,又怎会不识趣儿的在这个时候与他扛上。
聪明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什么话不该说。
在座的人,有谁甘愿承认自己是那个没长脑子的人呢?
“老臣遵旨。”
比赛继续进行,东方雾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含笑面对各种隐晦探究的眼神。
“武技一项,第一轮低阶比试结束,接下来进行第二轮中阶比试,请各参赛选手到指定地点准备,不得再与其他人有所接触。”
司仪中气十足的喊声落下,天柱台下,早已经热血沸腾,跃跃试的武技中阶选手,顿时犹如那了缰的野马,各展所长飞身奔上天柱台。
在天柱台上,专门划分出了一个供参赛选手等候准备的区域,以便他们近距离的观战,也便于他们休息,节省出场的时间。
这个区域的周围,为了以示每一届进阶之战的公平,外围站着的人皆出自东方氏王族,无一例外都是东方雾培养出来的人。
“城主刚才怎么了?”
“发生何事了?”
东方雾不语,却是将看过的情报递给黑衣青衣,让他们自己瞧个清楚明白。
眼下这个时候,不管他多小声的说话,都极有可能被别人听了去。
这事儿,传进夜绝尘跟伊心染的耳中,他不担心。
但却万万不能传进乌拉司瀚的耳中,对于这个性情古怪,喜怒无常的家伙,东方雾也是完全的吃不准,摸不透,所以他不能暴得太多。
将纸上传递的消息尽数收进眼中,黑衣青衣也是脸色斗然大变,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算是明白刚才自家主子为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等回去再说。”
“是,属下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面无表情的站在东方雾的身后,那张不知写着什么信息的纸,却在黑衣青衣看过之后,就被黑衣果断的运用暗劲化为了无形。
他的举动小心又谨慎,但还是没能逃开几双眼睛的注视。
“东方雾刚才的异常绝对与他看的东西有关,你猜是什么?”伊心染本来就对低阶级别的武技比试没啥兴趣,一直就在担心哥哥伊律瑾。
此时此刻,倒全被东方雾的异常给勾起浓厚的兴趣了。
夜绝尘宠溺又无奈的看着她晶亮的眸子,柔声道:“你老公又没有透视眼,更没有读心术,哪知道那纸上写的是什么,而东方雾心中又想的是什么。”
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伊心染眯起好看的眸子,手指学着夜绝尘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抿道:“可惜了,真想瞅瞅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居然能让东方雾出那样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唯恐天下不。”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吐吐小舌,伊心染一本正经的道,不把轩辕,南荣,司徒几人都给逗乐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内域传来的消息无疑,我们是誓必要进入内域的,多多少少咱们都撇不开关系。”
听得夜绝尘此话,几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打从他们踏足血月城,就已经是跟东方雾这个人,跟血月城撇不开关系了。
“那咱们就先静观其变吧。”轩辕思澈如是说道,眸中星光点点。
东方雾那一举动,连他对天涯谷这些人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相信夜绝尘比他瞧得更加的分明。
随着越来越多的相处,他们这一行人也对彼此越发的了解,很多时候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白浩,去打听一下内域是否有事发生。”
“是,少主。”
“白石,传紧急信号回族中,清楚有无什么人手了本少的事。”
“是,少主。”
“快去快回,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是。”
…
南国·太子府
“谁在外面?”
“回殿下,是属下。”
窗外,夜正浓,明月高悬。
“进来。”
一阵清风袭来,紧闭的书房门应声而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的出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回话,许后跟皇上有何动静?”
“回太子殿下的话,许后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但却吩咐她在太医院的几个心腹,散布她病重已时无多的消息。”
他同样身处太医院,是伊律瑾在十年前埋进太医院的人,从他进入太医院就再也不曾联系过伊律瑾,不管看到伊律瑾跟伊心染遭受怎样的侮辱与嘲讽,他都装着没看到,没听到。
他的职责就是做太医院中的暗桩,在他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助伊律瑾一臂之力。
直到两个月前,正在他犹豫是否要违背当初在伊律瑾面前立下的誓言主动联络他时,伊律瑾主动召唤了他。
于是,他开始秘密的掌控整个太医院。
许后埋在太医院里的心腹他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是哪几个人,但他谁也没有知会,只是放在心里,埋得深深的。
眼下,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看来她是等不急了。”伊律瑾笑了,那笑极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以江太医为首的几个太医离开许后寝宫之后,许后召见了三皇子跟六皇子。”
“她病重,要求见自己的儿子谁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一切按计划行事,能做主的你且自己安排便是,不用知会本太子。”
他是他培养起来的人,伊律瑾对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没有疑心。
“这…”黑衣人明显一愣,抬起头呆呆的望着伊律瑾,眼中似有水光掠过。
“我相信你。”
“殿下,谢谢你对属下的信任。”
“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敢用,自然就不会对那人有疑心,否则如何能成就大事。
“皇上虽说手中实权基本上被殿下架空,但皇上却仍暗中留有一手,应该很快就有所有动作,殿下一定要小心应对。”
“本太子明白,你定要小心行事。”
“是。”
“回去吧,莫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属下告退。”
黑衣人前脚刚退出书房,傅利便如一阵旋风般的闯了进来,没来得及行礼就一把拉住伊律瑾,将他往外拖。
“出什么事了?”
“主子,的确是出事了,你快跟属下去看看。”
“把话说清楚。”
傅利捎了捎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一边快步急走,一边开口道:“主子,门房的人发现一个身受重伤的丑颜女子,她临昏之际指名要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口跟你说。”
“你可有亲自去查看。”
“属下去了,本来很是小心的提防着,怕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女人相貌的确很丑,属下到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想赶她走时发觉她气质出尘,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女儿,就查看了一下她随身之物,结果发现了一物件儿。”
“是什么东西?”
“一个手镯。”
伊律瑾脚步一顿,甩了一个利眼给傅利,傅利苦笑道:“主子,属下好像在长公主的手上看到过那个镯子。”
“长公主?”
“是夜国长公主殿下。”
这句话,犹如晴天惊雷,直击在伊律瑾的身上,把他雷得外焦里的。
怎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