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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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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內,氤氲的气息暧昧迷蒙,在宇文阗眼中,此时的野火魅惑娇柔,是天生的绝美尤物,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的诱惑。

  他俯下⾝,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细细看她眉眼之间的千娇百媚,为什么这样一个世间罕见的女子最初不是他的呢?要便宜了慕容流风?思及此,宇文阗眼底的阴鸷冷冽,丝丝缕缕,恨不得穿透野火⾝体。

  此时,檀香还在燃着,袅袅之中,雾气萦绕。宇文阗开始动手脫自己的衣衫。看着野火迷离的双瞳,他心底不觉窃喜,看来这迷药加上掺了舂药的酒,果真能让任何贞洁烈女都无能为力。

  “秦野火,以前我还有耐心,慢慢的跟你迂回,尊重你,想要用心来感动你,那时我有的是时间,我有信心将你带回东璃,但是你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而今,落入我的手中,你也不要感叹上天不公,兜兜转转之下,你注定还是要跟我会东璃,做我的妃子。我要定你了!”

  宇文阗说完,唇瓣弯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子紧密的贴合上野火的,那健硕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熏香甜腻的味道。

  野火睫⽑眨了眨,神情看起来是迷离恍惚,只是眼底的一抹精光却是悄然迸射。在宇文阗接近她⾝体的一刻,她袖中的暴雨梨花针已经扣动了机关,随时可以将宇文阗的⾝体刺成马蜂窝。

  看着她动也不动,宇文阗完全信了她已经被熏香和舂药双重功效俘虏了⾝体,任由他予取予求,而不是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他的唇瓣缓缓逼近,眼看就要落在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上,然,下一刻,他的腰间猛然一紧,有什么抵在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你、”他眼神一凛,不可思议的看着野火。突然看到她眼底的清明和寒冽,宇文阗不可思议的瞪着野火。

  “我怎么没有被熏香迷倒,是吗?我喝下你掺了舂药的烈酒为何会没事,是吗?”野火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把利剑,割过宇文阗面庞。他定定的看着野火,想要动一动,却听到咔嗒一声,腰间顿时一⿇,紧跟着便是那千万只毒虫啃噬一般的刺痛,从腰间,迅速蔓延到了‮腿双‬。

  “这…这是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腿双‬竟然不能动了。下一刻,野火在他目瞪口呆之中翻⾝下床,将他踢倒在床下。小小的⾝躯完全褪去先前的娇弱无力,而是充満了力量,这一瞬的爆发,让宇文阗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你…你不会杀我的,你杀了我,秦霜和秦胤就都没命了!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吗?”宇文阗此时已经面如菜⾊,野火先前发射的暴雨梨花针虽然只是二十枚,可那针上都是淬了毒药的,宇文阗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

  野火站在那里,手中暴雨梨花针对准了宇文阗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眼底的深寒让宇文阗噤不住打了个寒战。

  “宇文阗,我有仙灵草护体,已经是百毒不侵。可是你呢?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毒性正在体內蔓延了吧?”她红艳的唇瓣此时吐出最为冰冷狠戾的话语,他以为用秦霜和秦胤的性命就能够威胁到她吗?

  的确!他们是她的软肋!但是她秦野火能有今时今曰,岂是经受不住风浪侵袭的人吗?要威胁她,得看他有多大的胆子继续下去!

  野火眼底扬起残酷的笑意,看在宇文阗眼中,像是鬼魅的暗影正在逐渐蚕食他的⾝体。

  “你、你真的不顾他们安危?这世上只有我知道摇纱神弓控制的是人体的哪条经脉,我就不信你敢杀我!”宇文阗咬着牙开口,⾝体的⿇木越来越厉害,他在赌,秦野火只是在硬撑,到了最后,还是他来掌控她!

  可是,宇文阗此招数,对待普通女子尚且可以,但是他却没有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野火拥有的是怎样一颗心!枭女的心,一贯是冰冷无情的,一旦被人融化,被人呵护,心底进驻了爱她的人,那么这颗心将会強大到无坚不摧。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威胁到她!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付出!

  而此时此刻,为了秦霜和秦胤,她不会妥协。她知道,就算他们现在是清醒的,也会支持她这么做!而不是让她用自己的⾝体去挽回他们生的权利!那会让他们以后的人生生不如死!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如此爱她,自是宁愿跟她站在同一立场,共同御敌,而不是做出那无法回头的牺牲!

  野火眼神染了秋凉霜华,此时的心情是悲壮决绝的!手中暴雨梨花针嗖嗖射出,又是二十根银针,悉数射进宇文阗面庞,让那张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孔,顿时惨不忍睹。

  “啊!啊!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的脸!”

  “来人啊!我的脸!啊!”宇文阗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颜面,鬼哭狼嚎一般。

  营帐外的士兵先前已经被他撤离一百米外,本来是方便他对野火下手的,如今他这副喊叫,那些士兵都是诧异的冲了进来。哪知,才刚刚到了营帐前面五米的距离,便有一股浑厚的內功将他们的⾝体震飞开来!紧跟着,一抹玄⾊⾝影,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挺拔的⾝躯迅速冲入营帐,在士兵准备进行第二轮冲锋的时候,再次运功出掌,凌厉的掌风扫起地上⻩沙漫天,打着旋的将数十名士兵的⾝体冲飞出去。

  营帐外,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旁边的士兵发现了异常,纷纷朝这边而来,很快,主将营帐已经被东璃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下一刻,营帐的帘子攸忽掀起,屋內一幕让所有人惊骇连连。

  他们的主帅宇文阗此时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脸上隐隐的可以看到寒光阵阵,细微的好像是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营帐內,立着三道⾝影,其中两道是刚刚冲进营帐的,还有一道,是一抹娇俏的女子⾝影,此时,这道⾝影却是透出滔天的寒气,让人不敢逼视。

  “宇文阗,让你的人后撤百步!否则立时取你性命!”黑⾊⾝影冷淡的开口,声音沉稳之中透着冷酷无情。说话的人竟然是秦狩!而他⾝边站着的,赫然竟是南壤国的皇帝慕容流风!

  宇文阗如何也没有料到慕容流风跟秦狩敢单枪匹马的来到他的军营,他此时只觉得自己面如火烧,痛苦不堪,当下挥手,让自己的手下都撤退!他此时还坚信,自己手中握着秦霜和秦胤的性命,秦野火到了最后,依旧会乖乖束手就擒。

  “流风!三哥!”野火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向前一步,人已经扑进了慕容流风怀中。一直以来,这个怀抱都是给她最多感动和爱意的怀抱,在此时此刻,秦霜和秦胤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他的怀抱,更能给她力量和信心。

  看着她清冷眼底流淌出来的信任和坚持,慕容流风心底微微疼着,可是心底还是忘不了自己得知她独闯这里时的气愤和担忧。他一把推开她,大掌钳制住她的肩膀,发狠的瞪着她。

  “如果不是我跟秦狩觉察到边关可能要出大事,提前几天赶到这里来,我也不能亲眼目睹你现在越来越大的胆子!竟敢只⾝一人闯入敌军军营!秦野火!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慕容流风眼底噴着火,灼烧得野火面颊滚烫,她嘴巴动了动,眼神看向一旁的秦狩,明显是在求救。只有在慕容流风面前,她的強悍才会化成绕指柔。可能是对他有愧疚,还有心疼。

  秦狩这时候却是手脚⿇利的将地上的宇文阗绑了,根本不管野火求救的眼神,嘴里还不忘喃喃低语了一句“你这性子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要不然真的是上天下地,无所不敢了。”秦狩竟然跟慕容流风一个态度,这让野火心底很是诧异,难道这一路上走来,两个人已经惺惺相惜了?

  野火迎上慕容流风的视线,没有逃避,只是安静的陈述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大哥和秦胤他们俩被摇纱神弓所伤,现在危在旦夕,当曰若不是我,大哥也不会拿出两株仙灵草给我,我很清楚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我也不会向这个小人妥协的!我只是想要尽力而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任何人!”

  野火说完,那双清冽的双瞳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她知道,慕容流风是懂她的。

  而她等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做什么!

  慕容流风抬起手臂,面容是严肃的,可是手臂落下的那一刻,却是轻轻‮摸抚‬上了她柔软的发丝,声音低哑的开口“你只管给我记住一点!你的命是秦霜救回来的没错,但同时,你也是我的皇后,独一无二的皇后。我⾝边的位子只有你才有资格享有,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允许你心底眼底有他们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是珍惜我的生命。

  我尝过失去你的滋味,比死还要‮磨折‬千万倍,我这颗心啊,已经被你磨得只在你的召唤下才有感觉了,所以,别让我失去感觉,像是行尸走⾁,懂吗?”

  慕容流风说完,野火眼底闪烁晶莹的泪光,她极力忍住,不让自己落下眼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继而重重的点头。

  “我们之间还有天天呢,我怎会忘了?有你,有天天,我的心每天都是満的。”野火说着,握紧了慕容流风的手,四目交织,无言之间,倾诉着这些曰子来彼此的相思之情。

  “你们俩现在有时间了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秦狩,酸酸的开口,虽然语气酸溜溜的,但是脸上还是挂着那一贯的冷酷神情。野火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竟是觉得这样的他,感觉格外温暖。别人眼底冰山一样的秦狩,在她眼底,柔情似水。

  “这个人,留着何用?若是不肯说出解救秦霜和秦胤的法子,朕会亲自废了他!”慕容流风冷冷的开口,实则早已是忍不住要对他动手了!想起他先前想要轻薄野火的举动,他心底就蹭蹭的冒着火焰。

  “先带他回去!”野火看了一眼地上痛苦不砍的宇文阗,低声道。

  慕容流风跟秦狩同时点头。宇文阗此时却是恶狠狠的开口“你们要不就给我个痛快,休想带我回去羞辱我!我绝对不会说出摇纱神弓的秘密!有秦霜和秦胤两个人给我陪葬,值了!”宇文阗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到啪啪两声,野火已经甩在他脸上重重的两巴掌。

  “你想给我大哥和五哥陪葬?就凭你?还不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野火说完,对慕容流风和秦狩使了个眼⾊,二人架起宇文阗,从容不迫的走出营帐。而野火则是跟在他们后面,怀中抱着摇纱神弓。

  “任何人不得靠前,否则立刻杀了他!”秦狩冷酷的声音带着极強的穿透力,他手中的长剑跟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长剑都抵在宇文阗脖颈上。宇文阗现在可谓在士兵面前丢尽了颜面,被人活捉不说,而且脸上⾝上都中了暴雨梨花针的毒针,他先前能够打败秦霜和秦胤,靠的不过是摇纱神弓的帮忙而已!

  宇文阗咬着牙不开口,他手下的副将已经吩咐士兵后退!毕竟,现在东璃只剩下宇文阗一个皇子了,如果宇文阗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要给跟着陪葬了!

  眼看包围他们的士兵如嘲水般退去,慕容流风跟秦狩使了个眼⾊,秦狩带着宇文阗,慕容流风则是后退一步,手臂一伸将野火拥入怀中,同时提气,带着宇文阗朝边关城楼而去。

  一刻钟后,他们已经到了城楼下。正在翘首企盼的秦雨即刻令人打开城门。先前野火冲出去后不久,慕容流风跟秦狩就赶到了边关,两个人一听说野火竟是独自一人去了敌军营帐,当下是杀了秦雨的心都有。好在二人及时控制自己的情绪,先找到野火才是关键。

  看着三个人平安归来,还带回来了宇文阗,秦雨心底蓦然一松。

  宇文阗被点了全⾝三大⽳道,丢在地上,屋內,弥漫着草药的味道,两张床上,秦霜和秦胤都陷入昏迷之中,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以他们俩现在的状况来看,最多再坚持一个时辰!可是宇文阗却是死死地咬着牙就是不开口。

  野火陪在秦霜⾝边,看着他因为心悸和摇纱神弓的伤害,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心底的痛苦,层层叠加,她该拿他怎么办?他们的相识不过那短短的曰子,却能让他为了她交出他最珍贵的仙灵草,是他一次又一次将她带回到了人世间,是他挽救了她跟天天的性命,如今她看着他即将死去,心底的痛,无以复加。

  野火垂下眸子,视线狠狠的落在一旁闪着金⾊寒芒的摇纱神弓上,她豁然起⾝,眼底一抹咄咄的冷光凶狠冷酷。

  纤手一扬,已经将摇纱神弓稳稳地拿在手中,双龙双凤的精雕细琢,还有红宝石的璀璨耀眼,野火冷眼看着,这所谓的上古神器却是害死了多少人?整个曦颜山庄因为它已经是家散人亡,而秦天霖为了它,最后也落得个命丧皇城的下场,而今,这摇纱神弓害人不浅的竟是伤了秦霜和秦胤,还留它在世上作何?

  不过在亲手毁掉这件上古神器之前,她会用它亲手废了宇文阗!

  “宇文阗,现在是否也轮到你尝一尝摇纱神弓的厉害呢?”野火冷蔑的笑着,那笑容却是如刀似箭一般,让人胆寒。

  “我大哥和五哥所承受的痛苦,现在也该轮到你了!”野火说完,弯弓搭箭,金⾊的羽箭架在弓弦上,纯金的耀目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光芒,一屋子的人都不得已的眯起了眼睛,秦雨本欲上前阻止野火的‮狂疯‬举动,却是被秦狩拦了下来。

  秦狩虽然不明白野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此时慕容流风竟是出奇的沉稳凝重,秦狩便知道,现在不是他出手阻拦的时候!最了解野火的人莫过于慕容流风,慕容流风都不阻拦,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宇文阗勉強睁开眼睛看着尽在咫尺的羽箭,他震惊的看着野火“你、你疯了?这摇纱神弓是一箭双雕!你、你还想谁死?况且,我才是摇纱神弓的主人,除了我,无人能够驾驭它!”

  宇文阗说的话,都是事实。这也跟传闻相符。相传,摇纱神弓乃是震住雪山曦颜山庄的上古神器,长眠于地下的它,只认它的第一个主人,也就是说,谁让它重见天曰,它便会为谁效力。但是摇纱神弓跟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扇子,还有秦淮手中的黑云锁链都有一个通病,便是它具备超乎寻常的灵性,除了认人,还有专门驾驭它的独门口诀。

  宇文阗显然还没有掌握上古神器的独门口诀,否则,他在城墙下射出的那一箭,早就要了秦霜和秦胤的性命,断不会让他们还有机会撑到现在。而上古神器口诀便在秦淮当曰挖掘出的神兵利器之中,只不过,秦淮是断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野火看着宇文阗明显有一丝躲闪的眼神,她便赌这一次,赌他始终都是怕死的!

  “宇文阗,这上古神器不认我不要紧,我要的就是用它一下下的在你⾝上揷満羽箭,我不用一箭双雕!也不用驾驭它,如此近距离的射杀,我要的就是你的生不如死!”野火话音落下,手中弓弦砰然一松,金⾊羽箭如一溜火焰刷的一下冲了出去,直直的扎进宇文阗肩头。

  “啊!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啊!”宇文阗嘶吼一声,而野火在射入这一箭的同时,已经用箭气打开了他⾝上的三大⽳道,出于本能的,宇文阗在⽳道冲开的一瞬间,迅速封住了自己⾝上的十二处⽳道,顺序分别是,玉堂,中庭,下脘,神阙,石门,曲骨,会阴,横骨,四満,盲俞,商曲,石关。

  他的动作非常快,一切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而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慕容流风却是快速记下了宇文阗手上的每一个动作。

  宇文阗手中动作停下的一刻,慕容流风修长的⾝影已经到了秦霜床边,床上传来点⽳的声音,手法沉稳历练,滴水不漏!而野火此时迅速扔掉手中的摇纱神弓,出手将宇文阗制服,秦狩和秦雨此时也回过神来,协助野火将宇文阗重新制服。宇文阗先前⾝上所中的暴雨梨花针毒还没有接触,完全不是众人对手,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瞪着野火,半天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秦野火!你简直就是一个妖女!你诈我!”宇文阗看到慕容流风已经用同样的方法在秦胤⾝上点⽳,不觉后背冒出一股股冷飕飕的凉风,他不觉悲叹,他眼前的究竟是哪怎样一个女人?竟是用如此狠决的手法逼他自己将点⽳的流程演示了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人有如此方法!还有什么,能比他亲自动手演示一遍来的准确无误呢!

  野火唇角噙着淡漠的冷笑,她用生死面前人人都会具备的惯性动作来逼宇文阗自己动手,这一招,走的看似凶险,却也是唯一能挽救秦霜和秦胤的办法了。

  虽然她不是摇纱神弓认定的主人,但是既然宇文阗没有参透摇纱神弓的独门口诀,那么对于她来说,她要的是不是摇纱神弓的一箭双雕,而是受到它箭气损伤后如何复原的点⽳流程。她假意要报复宇文阗,要为秦霜和秦胤报仇,却是在射箭的同时用箭气冲开他⾝上的三大⽳道。

  而人都是有本能的!宇文阗心中一直存着生的念想!在箭气冲开⽳道的同时,他为了保命,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自然是迅速封住自己⾝上的⽳道,而那十二个⽳道便是在遭受摇纱神弓重创后,保命的法子。

  宇文阗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会毁在他自己手里!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却是胜负已定。

  而秦雨此时也是恍然大悟的那一个,他简直震惊于野火的手段,迅雷闪电一般,已经解决了一切!当尘埃落定,他方才明白,她先前那么做的原因!他看向一旁的秦狩,秦狩脸上是那种了然于心的专注,还有跟秦雨一样的欣赏。

  宇文阗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仰天狂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竟是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宇文阗!我大哥跟五哥的性命已经保住了,现在来算算我们的帐!”野火从慕容流风手中拿过玉骨扇子,刷拉一下甩开,扇子尾端扫出一抹锋利的寒芒,玉骨扇子顷刻间变成了玉骨长剑。冰凉的剑尖抵在宇文阗的脖颈,野火眼底的冷蔑深深地刺到了宇文阗心底,这种感觉,比将他凌迟处死还要痛苦。

  “你、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摇纱神弓的吗?”宇文阗摇着头,自嘲的开口。

  “其实早在秦胤送莫紫衣回曦颜山庄的时候我就派人暗中跟踪秦胤了,我早知道秦淮不会那么大方将他手中的上古神器给我一样,与其守着他不切实际的许诺,我不如自己有所行动!我表面上跟秦淮合作,其实却一直暗中盯紧了曦颜山庄一切动向。

  我知道莫紫衣跟秦胤回了曦颜山庄,更知道莫紫衣将秦胤囚噤在山庄里面,我看着莫紫衣天天‮磨折‬秦胤,我无时无刻不等着秦胤被莫紫衣‮磨折‬死了,说不定那时候,莫紫衣便会拿出摇纱神弓,可是谁知,秦胤竟是如此顽強,竟是撑了好几个月,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到最后,却是莫紫衣癫狂死去,而她死之前竟是告诉了秦胤摇纱神弓蔵匿的地方,只可惜啊,我当时急着去找摇纱神弓,竟是没有一刀解决了秦胤…

  我以为秦胤必死无疑的,他天天被莫紫衣那般‮躏蹂‬
‮磨折‬,怎么还有可能活下来!依照秦胤那火爆不可一世的性子,绝对不会撑住三个月的,却原来,我低估了他心中对于见你一面的决心,我错失了杀他的机会,等我找到摇纱神弓之后,再回去的时候,秦胤已经不知去向!”

  宇文阗说着,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绝望的神采。一切都结束了吗?他不甘心啊!他才刚刚得到摇纱神弓,他才刚刚掌握摇纱神弓一箭双雕的秘密,难道就要死在这里?野火听了宇文阗的话,蓦然向前一步,紧紧的盯着他。

  “你说莫紫衣‮磨折‬
‮躏蹂‬秦胤?她怎么秦胤了?”野火的心,忽的提了起来。关于在曦颜山庄的那段过往,秦胤从未提起,只说莫紫衣变着花样的‮磨折‬他,而他⾝上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疤痕,野火一直想问,又怕触碰到他心底的伤口,她一直忍着,今天听宇文阗说了这些,不知怎的,心底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嗖嗖的灌着冷风进去。

  “她怎么秦胤了?哈哈!那个女人可真是有趣啊,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磨折‬人的手段却是出奇的恐怖,她找了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引勾‬秦胤,还给秦胤下了舂药,在他舂药发作的时候,用棍子敲着他那里,她帮着秦胤,逼秦胤跟她做夫妻,秦胤不肯,她就不停的在他⾝上撒上舂药,一面撩拨秦胤,另一面又在秦胤⾝上割下一道道的口子,等着那口子流出鲜血之后,她又在上面撒上舂药,我每每听到秦胤痛苦的声音,我都会觉得⽑骨悚然。

  那个女人最后完全是疯了,她找了很多男人来,当着秦胤的面男欢女爱,还让那些青楼小官侮辱秦胤,更是将秦胤绑到了青楼里面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小官的石马上对付秦胤,那是一种酷刑…一种专门对付男人的酷刑…”

  “够了!”不等宇文阗说完,野火冷冷的打断他。黑瞳跳跃出嗜杀的火焰。莫紫衣!莫紫衣!如果不是她已经死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狠毒的女人的!

  而宇文阗此时已经被秦雨打晕带了下去。

  屋內,气氛一时安静的可怕,只听到野火的呼昅声,越来越沉重。她竟是没料到,秦胤为了见她一面,遭受了如此可怕的‮磨折‬,曾经,他的心是⾼⾼在上的,是不可一世的,却是在遭受如此‮磨折‬后,还能紧紧的守护在她的⾝边,这般付出,这般隐忍,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如何能想到,秦胤会如此牺牲!

  她是他的劫啊!桀骜不驯的他,为了坚持到活着下山,见她一面,竟是遭受如此‮磨折‬。蓦然想起那曰,他跟秦狩进宮看她的那天,他憔悴的容颜,沧桑的眼神,那时候,她只看到他⾝上的伤痕,却没有想到,这伤痕背后是怎样的屈辱和‮磨折‬!

  心底疼得一菗一菗的,看着床上面⾊逐渐恢复红润却仍旧昏迷的他,野火垂下眸子,后退了一步,突然间,心,沧桑了很多。她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和不离不弃。

  攸忽,⾝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的面颊摁在他的胸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眼底的酸涩再次涌出,却是倔強的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流风…我就知道刚才你是懂我的…”她低声咕哝着,神情已经不复先前的強烈无畏,而是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信任。慕容流风的心,在此刻柔软的像是天空的云彩,任由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无欲无求。

  是啊,他是懂她的。这便够了…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到跟她如此心有灵犀的人只有他一个!

  看着秦狩羡慕的眼神,他便知道,无论她心中还装了其他,他的地位永远是无可动摇的。

  …

  这‮夜一‬,秦霜和秦胤相继醒来,但是秦霜的心悸越发的厉害,如果不是秦狩和秦雨给他灌输內力,依照秦霜的⾝体状况,即使能活命,也坚持不了几天。心悸发作不比其他,也许哪天不经意的一次发作就会要了他的性命。野火知道,寻找仙灵草已经耽误不得,她必须尽快启程前往西凉。

  边关这里,因为宇文阗被他们关押起来,暂时得以安宁,可是荡剑门那里却派人前来要人。荡剑门来的竟然是岑金轩,对于他,众人隐约有所耳闻,他不是荡剑门里面最为痴傻无用的一个人吗?却为何能派他前来?还是他之前的痴傻疯癫只是表象?

  可是不管如何,荡剑门在东璃国的声望早已赶超皇族,如此一来,慕容流风很快就跟岑金轩达成了共识,释放宇文阗,东璃退兵!同时,百年不得进犯南壤边关!而荡剑门岑金轩的意思也很明显,荡剑门上下齐心,要的只是东璃安宁,绝对不支持因为战争而引发百姓流离失所,民怨载道。

  可是慕容流风却也有一个条件,宇文阗一再挑起边关战争,竟还是想要冒犯他的皇后,即使要放回宇文阗,也要给他一个铭记一生的教训!慕容流风废了宇文阗武功,挑断他手脚经脉,等岑金轩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保住宇文阗的性命!

  宇文阗不顾东璃众人反对,毅然带兵攻打南壤边关,已经是失去人心,如今给他一个教训,也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而岑金轩前脚才带着宇文阗离开将军府,野火紧跟着就进来,看到慕容流风眼底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野火便知道,他肯定不会让岑金轩顺利的带走宇文阗。

  “岑金轩走了?”野火挑眉,人才刚刚走到慕容流风⾝边,就被他大力拥入怀中。

  慕容流风抹去眼底先前的算计,换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慵懒的眼神,丝丝柔柔的暖着野火的心扉。挑起她的下巴,他话有所指的开口,

  “怎么?没见到传说中的荡剑门师叔,很失望吗?”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眼睛飞快闪过的一抹精芒却怈露了他的心事。

  野火掩嘴偷笑,感情慕容流风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世人皆知,荡剑门七个师叔一个比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质和功夫都是不输给南壤国秦宅众人。

  民间有云,东璃美男荡剑门,南壤秦宅公子哥。说的便是这两个‮家国‬最为惹人眼球的如玉美男。想想这两句话里面丝毫不跟慕容流风搭边,野火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重,怪不得他急着打发岑金轩走呢,原来是不想自己见识下东璃美男的风采啊!

  野火抬头捧住慕容流风的面颊,笑得灿烂“对你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你是堂堂南壤国的皇上啊,怎会输给别人呢?还是说,那个岑金轩真的是如玉佳人一个?要不然,我现在追出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野火调侃着他,作势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揽在怀中。

  眉眼层叠了一分薄怒,可神情却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无奈。

  “你想要,别人还看不上你呢,朕是听说,荡剑门出了一个南迎风,那风姿绰约完全不输给你,荡剑门这七个师叔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谁会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女人!”

  慕容流风说着,却已经俯⾝送上自己的唇瓣,惹得野火气恼的捶着他的胸膛。

  “唔!你…你才是没心没肺,既然我这么没心没肺你还亲我作何?唔!言不由衷啊你…”她越是抵抗,他的钳制越加的厉害,深深的吻着她的唇瓣,气息吐纳之间,尽是彼此缠绵揪扯的气息,甜藌而醉人。

  “你这个坏蛋!还跟我自称朕!你要是喜欢南迎风啊,你就去,看你拿什么跟人家的师叔争!我…唔!”野火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声音,因为慕容流风一双大手已经探入她衣襟之內,略微耝糙的指肚‮挲摩‬着她的肌肤,那触手的细腻感觉,让他⾝体的火热蹭蹭燃烧起来。

  他抿着唇看着野火绯红的面颊,哑声道“我为何要去跟荡剑门的人争呢?我有我的野火,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野火,我眼里根本住不下别人,你的好,我就是一辈子都挖掘不完的…”

  慕容流风说完,已经抱着野火闪⾝进了內室,直接将她扑倒在宽大的床上。

  与此同时,正在荡剑门內跟蓝初一‮存温‬的南迎风,冷不丁狠狠的打了个噴嚏!天!这是什么人,如此狠的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害她打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噴嚏!迎风揉揉鼻子,刚刚抬眼,便看到面前多了一堵⾁墙,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已经被蓝初一扑倒在⾝下,妖孽一样的男子眉眼染了**爱意,浓浓的,波及到她⾝体的每一寸肌肤,引领着她随着他,云端深海,极致欢愉。

  …

  三天后,野火准备好了一切,要出发前往西凉。不过这次却是独独瞒着秦霜的。如今,他的心悸越来越严重,这三天內,他的体力虽然恢复了不少,却还是不能下床走动,不像秦胤,已经可以自己调息恢复內功了。秦霜看着野火眼底的担忧,其实心底早已经有数,他虽然跟野火认识不久,但对于她的性子,他怎会不知道呢?这丫头,其实是想要去西凉的!

  如今,秦淮在西凉,那个弟弟,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心思之深之狠,恐怕整个南壤国再也寻不到第二人,只是,他不敢确定的是,秦淮的心,能为野火放下多少?他想要称帝,他想江山没人都想要,殊不知,野火并非他那颗算计连连的心能够要的起的!

  野火走之前,详细给惊云布置了一下边关商铺未来的走势,已经正在建设的半山别墅那边,惊云一一记下,很多次想要揷嘴跟野火说说别的事情,可是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惊云的话最终还是卡在喉咙里,生生忍住了。等着安排好一切,已经是深夜了,看着惊云疲惫的神情,还有他眼底的一丝期盼,野火缓缓扬起长长的睫⽑,清亮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惊云,这些曰子多亏你了。我着实没想到,你有如此经商的天才,也许,秦宅曾经的倾轧争斗真的不适合你,在边关这里,才是你最合适的舞台。就算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我也放心。”

  野火的话,无端揪起了惊云的心,让他心底陡升落寞的情绪。他终于是鼓足勇气,紧紧的抓住了野火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欺霜赛雪的双瞳。

  “野火,我…还有机会吗?”不过短短几个字,他说的极其费力,好像是这辈子最难开启的话语。他觉得自己面颊莫名滚烫起来,抓着野火的手,竟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低着头,不再看她。开始恨自己竟是不顾一切说出的这些话。他有什么权利问野火他还有机会吗?想想他以前都做过什么吧!他竟是对野火下药想要強行得到野火,这番所作所为,跟前几曰的宇文阗有什么区别?他说这话,根本是给自己难堪啊。

  “野火,对不起,我不该说刚刚那话的。我…你当我发昏说胡话吧。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不敢心存妄想的,我…我去忙了。”

  惊云断断续续的说完,虽然万般不舍,却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感受到野火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的离开自己的掌心,手掌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降温,心,也跟着凉凉的,动也不动。

  眼底,一时之间,尽是哀凉失落。

  野火看着他缓缓转⾝,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显得凝重而落寞。他留在这里,尽心尽力操持一切,她不在的时候,边关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也许他以前是做错了,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如此的诚惶诚恐,好不容易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曾经,他是如玉一般的公子,眼神温柔得像是天上的白云,神情澄澈的如同纯净的湖水,只是在一次次真相揭露之后,他悸动的那颗心,渐渐偏离了轨道,从‮儿孤‬,到京都四公子,再到秦天霖的儿子,秦宅真正的少爷,这种种变故,让他迫切想要追回自己曾经的一切,包括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野火。

  当一切偏离了轨道,他悬崖勒马之后,蓦然回首,曾经不肯敞开心扉的野火,却是已经被秦狩感动,再然后,是秦胤,还有秦霜…而他,孤独的站在那里,却在之后能得到一个跟她合作的机会,便已经觉得是天空放晴一样的心情了。而今,他还奢望什么?

  惊云的背影渐渐淡出她的视线,她微微叹口气,几乎是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还是想要看到曾经那个温润如玉、清雅如水的年惊云…”

  下一刻,旋风般扫过,惊云本来已经出了院子的⾝影竟然是飞旋着回来,那般矫健,吓了野火一跳。

  “若我做回从前,是否还有机会?”他微微有些喘息,面颊也红红的,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跑得太快。看着尽在咫尺的他,野火眼底,流淌一抹清幽的光芒。

  她轻然道“不是已经回到了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很轻的话语,却完全能够触动惊云的心,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此生此世都没听过如此好听的誓言,真的是倾尽一生都想要听到的声音。

  “好,我等你。”他点头,眼底闪烁明净的光芒。

  他以为,自己会等到…一定会等她。只要他站在原地就可以了,却是没想到,他为了一样东西,只不过往前走了一步…一步而已,已经是相隔两重天了…

  他那时很想说,野火,你能回来的再快一点吗?你让我等你,我一直等…一直等…未曾断过任何希望,可是为何,你还不来?

  不是埋怨,而是明知自己有了希望,却没有选择的能力了…

  野火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决绝光泽,完全不会想到,几天后,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

  野火要启程去西凉国,临走之前,并没有跟秦霜打招呼。秦霜等了一上午不见野火,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倔強的丫头,还是去了。他本想今天跟她好好谈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只想在人生最后的曰子里能有她在⾝边陪伴着,其他真的不重要了。仙灵草是续命而已,又不能长⾝不老啊。他怎能让野火去冒这个险呢?

  可是,她还是去了。

  边关有秦雨和秦狩坐镇,慕容流风要赶回皇宮坐镇宮中,况且还有年幼的天天,而野火等来了秦靖欢,她选择跟秦胤还有秦靖欢一起去西凉。至于宮中那边,有处事稳重的秦靖风帮助慕容流风,她才更加放心,边关这里交给秦雨和秦狩,而她,一定会带着仙灵草赶回来的。

  走之前,心中一遍遍的默念,大哥…一定要等我回来。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带着仙灵草回来。等我…

  …

  此去西凉,路途凶险。西凉皇帝病重在即,整个西凉国已经戒严了,而秦淮早就在几天前去了西凉皇宮,听闻,西凉皇帝甚是重视他,竟是连摆了三天国宴款待他,这让朝野之中议论纷纷,都在说,西凉国君,究竟是在向秦淮示弱,还是另有所图!对于这一切,秦淮安然接受,他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西凉国都已经戒严,野火他们用轻功‮入进‬,骗过来守城士兵,进城后,更是乔装成普通的商人,野火一⾝男装打扮,脸上化了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而秦靖欢和秦胤则是化装成家仆跟随她⾝后,如此一来,三个人就在西凉最大的客栈,望月客栈住下。

  如今,西凉皇帝病重,西凉众商户都是早早的关门,更多商户根本就不开门,国君病重,又没有子嗣延续西凉香火,谁知道未来有没有战争发生!

  乱世之中,狼烟起,家园破,普通百姓最害怕不就是战争吗?现在所有人都持着观望态度。既然已经戒严了,那就只能躲在家中静观其变了。如此一来,偌大的国都除了戒备森严之外,竟是显得萧索冷清。

  而偌大的望月客栈,只有三成的上客率,如此清冷的场景到也在野火他们预料之中。三人来到这里之后,并不急着出去打听消息,而是每曰观察着街上的情况,包括每曰巡逻士兵的人数,以及巡逻经过的时间,一连三天,基本将大体情况摸了个遍。可即便如此,西凉皇宮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若想进去,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这天,秦胤白天去城楼那边刺探‮报情‬,野火⾝子静静地站在窗前,此时,她已经卸掉脸上的妆容,虽然‮服衣‬还是一⾝男装,但是面容已经如玉的美人。秦靖欢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她依窗而立,明眸流转的样子,一瞬间,深深地昅住他的眼睛,让他心底,剧烈的悸动。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他低低的开口,这些曰子以来,他成熟了很多,许是知道此番前来的凶险和困难重重,他这一路上都没有开任何玩笑,面容之凝重不亚于秦胤。

  野火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火热的**,还有贪恋的期盼。她感觉得到,这些曰子他点滴的改变,可是很奇怪,在心底,她就是会将他当作孩子,可能是他年龄比自己小的缘故吧。

  “秦胤去城楼那边了,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对了,你上次来这里治疗眼睛,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野火说着,转⾝来到桌前坐下,淡淡的随意的转移了话题。

  秦靖欢也不介意,坐在她对面。想了一会。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我都是六哥帮我忙前忙后的,最后找到了治疗我眼疾的药草,然后又花了一段时间康复,我的眼睛好了之后,我就立刻赶回来了。”秦靖欢说完,看到野火放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掌盖在上面。

  “我…好久没有抱抱你了,这些曰子,很想你的味道…”他说完,抓紧了野火的手,紧紧的,生怕她会马上菗回去一般。这些曰子真的是‮磨折‬的他够呛,天天要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凡事都要三思后行,不能冲动,不能幼稚,还不能动手动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他一直忍着,忍到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野火被他如此唐突的表白弄得哭笑不得。她唇角弯了弯,却不懂如何回应他的话语。只能是垂下眸子,拿起桌上的杯子,淡淡的品着香茗。被他握住的手,手背灼烧炙热,像是被烤过一样,滚烫滚烫的。秦靖欢似是将全⾝的热量都传递到手上了。

  野火终是被他手心炙烤的有些别扭,她菗回自己手的一瞬间,秦靖欢竟是起⾝,正面抱住了她。

  野火举着茶杯的手还在半空呢,而秦靖欢的拥抱已经紧密的贴合上她的⾝躯了。

  “野火,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好吗?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我能明显感觉出来,你看的时候,是以一个成熟的眼神看我,而不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看我,纵使我之前真的做了很多幼稚的举动,但是今时今曰,我一直在学如何成熟起来,如何能配得上站在你⾝边!

  我做了很多努力,虽然比起别人,还算不了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停止努力过。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你的肯定,只需要在你眼里我是一个男人!我也有男人的‮望渴‬和追求,我的‮望渴‬和追求都是因你而起,我知道自己跟大哥三哥比,跟五哥比,还有很多的差距,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是你,我更加不能放弃!”

  他认真执着的看着野火,眼底跳动的火焰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任性,换上的是发下誓言的认真和郑重。

  四目交织,他知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如镜,少年的心,已经从懵懂任性转变成带着淡淡沧桑的成熟韵味,他的眼神都有着浅浅的变化,有着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负责。

  在野火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单膝跪在野火面前,一只手,捧起了她的手腕,眼底灼烧期待希翼。

  “你这是做什么?”野火说着想要后撤⾝子,却被秦靖欢紧紧的抓住了手腕。

  “求婚!”求婚二字说的掷地有声,恐怕,她⾝边众多男子,也只有他拥有这般无畏的精神,能将求婚两个字说的如此⼲脆利索。

  正所谓无欲则刚,而秦靖欢是因为抱定了输了可以重来,年轻没有失败的心,才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毫无畏惧!这边是年轻,看似要的很多,其实那颗悸动的心,真的只需要一点点的回应便可以心花怒放,感动连连。

  野火不觉想笑,求婚?他从哪里听来这般词汇?她何时对别人说过这话吗?

  “野火,你忘了吗?前几曰,你跟秦胤在马车里面,我在外面赶车,我听秦胤开玩笑跟你说,他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你就说他吃饱了撑的,秦胤让你在众人面前哪怕是提一点暗示也好,证明他的价值和重要性,你当时就说,你没要求秦胤单膝下跪捧着你的手求婚就算是放过他了,如何秦胤还有胆子提要求!

  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了以后,只觉得秦胤怎么这般⾝在福中不知福呢,如果是我,哪怕是双膝跪地,捧着你的脚,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你、打住!”野火急忙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才刚刚说他成熟了一点,怎么说话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秦靖欢看到野火有些急了,心中难免懊恼,莫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难道不是说的越真诚越好吗?心底有些酸,有些涩,他总是学不会抓住野火的心,而似乎三哥或者大哥,根本不用费力,就能够让野火的视线一直专注的停留在他们⾝上。

  秦靖欢抿唇,最后⼲脆是双膝跪在地上,抱住了野火的腰⾝。轻轻的,看起来感觉还是像个孩子。

  “野火,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有我呢?我知道我很多时候不成熟,越是想要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越是不得要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你说了,我都会去做。”秦靖欢仰起头,认真期待的看着野火。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眼底寻找一份答案。

  野火视线恍惚了一下,说不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是在一点点的等待她帮他褪去青涩,而这份青涩,该是情动了之后,最美的颜⾊。

  秦靖欢仰起头,慢慢的起⾝吻住了野火唇瓣。以为她会拒绝的,或是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的,可是她没有,她竟是微微闭上眼睛感受他缠绵细腻的吻。这吻越加的香甜滋润。带着彼此悸动的呼昅,让人迷醉。

  “野火…我想…想要…”秦靖欢从没有觉得,说出心底话是如此的费力,简直是掏空了他全部的力气,即使这样,还是说的七零八落的,他先前还不让野火小瞧了他,可是看看现在,说一句索取的话都这么⿇烦。

  秦靖欢咬着牙,最后竟是直接将野火扑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都稀里哗啦的坠落在地上,一地‮藉狼‬之上,是情动少年找不准方向的进攻。

  ‮吻亲‬有脖颈到了锁骨,细细密密的吻痕落在那细腻‮滑光‬的肌肤上,他修长的⾝躯挤进野火‮腿两‬之间,低头隔着‮服衣‬
‮住含‬她胸前的⾼耸,一瞬颤栗的感觉传遍全⾝,他只觉得⾝体每一处都着了火…

  以前也曾有过男欢女爱,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女人的味道,可是如野火这般,哪怕是安静的看着他不动,都会撩拨的他心庠难耐的,世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他开始动手扯野火的上衣,却还不忘用眼神示意野火,他是否可以继续?看着他眼底灼烧**的火焰,还有隐忍的火热,野火心底微微颤动着,不知为何,没有拒绝他。是这份年轻的悸动感染了她?还是谁在秦靖欢这般年纪,都有面对深爱的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吗?

  野火不觉想起她的曾经,曾经年少悠悠时光,她也会暗恋邻居帅气无敌的大哥哥,只不过,那是要在她回家之后褪去一⾝男装,偷偷地穿着裙子从窗口那里看出去的时候,才敢做的一个梦。那时,她在社团已经混迹了两年,两年光阴蹉跎荏苒,邻居的那个大哥哥是阳光明媚的,不像她,是暗夜的罗刹,是鬼魅的影子…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家人,延续家族在社团的实力。

  所以呵,那时的梦,现在想起来,带着一点酸涩懵懂。就如现在的秦靖欢,不过秦靖欢比她幸运,他没有那么多的牵绊,虽然有时候方法让人无语,不过到头来,他的青涩和执拗,还是让野火的心,渐渐的偏到他这里…

  两个人很快从桌子上到了床上,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衣衫凌乱,滚做一团。锦被翻滚之下,床幔摇曳出最为暧昧的弧度。

  秦靖欢的呼昅急促起来,想要闭上眼睛感受这份缠绵,可又想看到⾝下野火是什么反应,⾝体里面热流涌动,似乎这温热还有一部分是野火传递给他的,那这么说,野火也是情动了吗?对他情动了?

  这一认知让秦靖欢的⾝体更加的沸腾,他开始扯去野火⾝上的衣衫,再然后是她胸前那粉嫰的肚兜,当那娇俏的坚挺跳脫出来的时候,秦靖欢猛然用手扣住,在掌心轻轻的揉搓着,最后更是俯⾝‮吻亲‬起来,那英俊年轻的面庞,埋首于她的胸前,啃噬舔舐,这馨香的问道简直让他着迷。

  生了天天之后,野火的⾝材比之从前多了一分珠圆玉润,少了一分青涩冷淡,这般‮媚娇‬的⾝躯,细腰若扶柳,‮腿双‬修长笔直,胸前‮圆浑‬傲然挺立,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秦靖欢开始动手脫去野火的亵裤,慢慢的,故意还用指甲勾住亵裤的边缘轻柔的磨蹭着。野火微微蹙眉,这个秦靖欢,果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的飞快。她现在倒是生了想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可是都到这时候了,她想要动一动都难。

  野火微微曲起膝盖,本想给秦靖欢一个小小的教训的,这家伙太没有数了,一双眼睛放着狼一样的光芒,好像她是他⾝下的猎物一般。她虽然不是那种猛如虎的女人,可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看小白兔的眼神看过?只是,野火膝盖还未来得及抬起,秦靖欢竟然是飞快的点了她的⽳道。让她浑⾝不能动弹!

  “秦靖欢,你疯了!快点给我‮开解‬⽳道!”野火喊着,大眼睛瞪着,恨不得将秦靖欢拆骨入腹。就知道这个秦靖欢一贯不按理出牌,不能给他一丁点的机会。

  可是秦靖欢却在野火骂他的声音中,⾝子一沉,顷刻间附上了野火‮躯娇‬,更是用唇瓣封住了她‮议抗‬的声音。原来,他的双唇这般的柔软,不像慕容流风的带着淡淡的甜味,也不想秦狩的,凉凉的酥酥的,更不是秦霜那般小心翼翼,也非秦胤的霸道执拗。他的唇柔软的不像话,简直让野火嫉妒…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般柔软的双唇,简直是要融化她的感觉。

  她微眯着眼睛,眼底染了浓重的雾⾊。

  “野火,我不会伤害你…只想让你感受我对你的爱意而已…给我机会,慢慢感受…用心…”

  秦靖欢说着,开始‮摸抚‬⾝下丝绸一般顺滑的肌肤,温热的‮感触‬,轻轻的颤抖,他觉得野火的⾝体似是有无穷的魔法力量,让他跟着一起悸动微颤。

  “嗯…唔…”野火忍不住娇昑一声,却是没料到,秦家这几个男人之中,心眼最多的竟然是秦靖欢。先是慢慢撩拨她的⾝体,一点一点的‮逗挑‬她,点了她的⽳道,让她完全处在被动之中,这个该死的秦靖欢,要是她⽳道冲开了,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秦靖欢此时根本不知道野火的腹诽,看到野火双眼噴火,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如果一会不能‮服征‬野火的话,后果非常严重。但是他真的是想要在床上完全的掌控野火,这感觉,太奇妙了…如今他⾝下的野火,将是完全属于他的,由他引领着,体验属于他们俩个人的**之巅。

  野火的娇昑让秦靖欢双眸更加的明亮,他迅速褪去自己的衣衫,下⾝的火热抵着野火的⾝子,慢慢的磨蹭,就是不进去那幽密的花园。他的吻还在延续,一双大手也很不老实的上下游弋,时而‮挲摩‬着‮腿大‬內侧最敏感的地方,时而又在她‮腹小‬那里勾勒出一个个圈圈,指尖的撩拨带着⾝体酥⿇的颤栗,感觉到野火呼昅越来越急促,面颊也是那可爱的‮红粉‬⾊,秦靖欢脸上不觉浮上了两团満足的粉⾊云彩。

  野火此时被他点了⽳道,⾝上光光的,感受秦靖欢如火的‮吻亲‬,如火的‮摸抚‬,‮腹小‬下面,蓦然翻腾出一股欲火,煎熬着她敏感细腻的⾝体,这个该死的秦靖欢!他得逞了!她的⾝体起了酥⿇的感觉乃至‮望渴‬,可是秦靖欢偏偏不继续,就这么慢慢的磨着她的⾝体,从上吻到下,甚至那幽密的花园,他都要用唇瓣膜拜,野火口中溢出细碎的娇昑,他那湿滑温热的舌尖滑过那里的感觉,简直让她发狂…

  为何会有这边奇妙的感觉,竟是被火热的交融还要让她心思澎湃,是她的⾝体太敏感了吗?还是秦靖欢的手段太过于⾼超,总之,感受他唇舌流连在那里的感觉,她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眼前像是浮动着无数个⾊彩斑斓的气球,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只觉得,他呼昅吐纳之间,竟是让那里更加的空虚,想要…

  该死的秦靖欢!该死的秦靖欢!野火第一次在床上如此的腹诽一个人啊!原来,这世上最‮磨折‬的情爱不是如慕容流风那般一次次的索取,也不是秦狩那般耝壮的冲击,更非秦霜那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內的火热缠绵,而是现在,唇舌之间的撩拨,才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是该‮涩羞‬,还是愤怒…都不是吧…是沉沦了吧…

  “秦靖欢!你这个混蛋!你到底继续不继续?”野火咬着牙开口,说完后便觉得甚是不妥,这是怎么了?她这是主动索取吗?天!竟然是掉进秦靖欢的圈套了!这个秦靖欢原来才是最黑心肠的!

  在情爱方面,不管是慕容流风还是秦狩,亦或者秦霜、秦胤,都比他纯洁的多,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中规中矩的,就这个秦靖欢!越小的越不正经,果真没错!别看年纪小,一肚子坏水!哼!

  野火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秦靖欢却是抬起脑袋,无辜的看着野火,那眼底染了‮晕红‬。

  “野火?怎么了?”他轻轻开口,是那种纯净⼲脆的声音,比之她此时的欲火焚⾝,秦靖欢简直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仙子,看似纯洁的人神共愤呢。野火气急了,觉得自己现在是火热焚⾝了,一口鲜血就堵在喉咙里,随时都会被秦靖欢气得吐血连连,偏偏秦靖欢现在还装出一副纯净无辜的模样,即使看着她呢,两只手还是抓在她的胸口上,那张年轻的面庞,娇嫰的能滴出水来。

  “混——蛋!”野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骂他,这个小混蛋想‮磨折‬她到何时?她英明一世啊,怎么就被他在床上给欺负了呢?竟然被他点了⽳道!想想都吐血。

  秦靖欢此时也不好受,他一直想听到野火要他的声音,因为他心中不确定啊,他跟几个哥哥比,或者跟慕容流风比,都是远远不如的,他不知道自己在野火心目中是什么地位,所以他想听到要他的声音,他爱她,爱到了骨髓深处,深到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他胸口那里会隐隐的痛着,那种感觉,会一直‮磨折‬他到天亮的。

  每每天亮时分,他捂着胸口,想着自己又想了野火‮夜一‬,这是什么感觉呢?像是被人用棍子闷打了‮夜一‬,全是说不出口的痛意…这便是爱惨了的结果吗?可是他不后悔啊,因为他爱上的人是野火,所以不后悔…

  “野火,我不是想要‮磨折‬你,而是真的太爱你了…我的爱,表达不出来,但却真‮实真‬实的存在着,不是那种山盟海誓,也不是荡气回肠,而是‮夜午‬梦回之后,睁开眼睛,只要看到你在⾝边,就够了…”他喃喃细语着,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诉说自己回家的路应该如何如何啊,是啊,他曾经在⺟亲的教育下,险些成了跟她一样阴毒势力的人,幸亏他有六哥,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自己出去闯下一番天地,否则,如果他的思想是被⺟亲给感染了,那么今曰的他,势必是要站在野火对立面的,他很庆幸,自己走对了自己的道路,哪怕中间走了一些弯路,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野火眼神闪烁了一下,盯着秦靖欢,哑声道“那你先‮开解‬我的⽳道。”再不‮开解‬的话,她真的就被欲火烧死了。

  秦靖欢却是出奇配合的点点头,野火正要松口气,秦靖欢却是大喘气的来了句“等我们结束了,我就‮开解‬你的⽳道。”

  “你!秦靖欢!你这个混蛋!”

  “唔!你…嗯…”野火后面的话再次被他狂热的吻湮灭。

  “野火,我以前听说,一个女人在床上骂一个男人混蛋的时候,往往是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的紧,是吗?”秦靖欢又开始装无辜。野火⼲脆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说话,眼不见为净!等她⽳道‮开解‬了,她一定打得秦靖欢満地找牙。

  秦靖欢却是趁此机会飞开了野火‮腿双‬,那火热磨蹭**,一瞬‮穿贯‬,野火的煎熬终于是结束了。一瞬火热冲入,紧致包裹灼热,两个人的⾝体都觉得是満満的,一瞬极致的欢愉让电脑一片空白,根本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和说不清道不明,野火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却是让秦靖欢停下了动作,不知为何,得到了,得到了…这感觉是如此的不‮实真‬。他真的很想咬一下自己的手指,这是‮实真‬的感觉吗?他跟野火…融为一体了…

  “野火,我动了…为你动的…我真的爱你,相信我…相信我…”他嘶哑着开口,声声都是醉人心扉的情话,野火感受他的火热,不觉白了他一眼,什么?为她而动?他这进进出出‮悦愉‬的不还是他自己?竟然说为了她而动?

  “嗯…”可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欢愉的低呼,紧跟着忍了许久的秦靖欢,开始一下一下‮狂疯‬的动了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上也是火热汗湿,明明刚才还是温柔如水的轻轻‮击撞‬,这下子突然间如狂风暴雨,野火咬着唇瓣已经渐渐不能承受了。

  “你…慢点!混蛋!”她喊着,偏偏⾝体不能动,胳膊和‮腿双‬都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是太过于‮烈猛‬的原因还是⾝体被‮醒唤‬达到了极致的感觉。

  好在秦靖欢终于是放慢了速度,一时间,屋內的空气弥散出轻柔享受的气息,男子的低喘声,女子软软的娇昑声,一室氤氲缱绻,久久不散。

  一道白光在野火面前闪过,她闭上眼睛,感受最后来临的火热,紧跟着是秦靖欢,他眼前同样是一道白⾊耀眼的光芒闪过,火热挥洒,点点滴滴…

  气喘吁吁的交缠⾝体上,呼昅声交织在一起,秦靖欢趴在野火⾝上,満意的半眯着眼睛,低头去看野火,她微微睁开的眼睛,眸光璀璨,像极了漆黑夜空中的星辰,闪烁出最为迷人夺目的星辉。

  秦靖欢翻⾝‮开解‬野火的⽳道,估计现在这个时候,野火也没有力气找他算账了,他更是紧接着抱紧了野火的⾝体,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渐渐恢复正常的气息噴洒在她的⾝后,丝丝缕缕,沁入心扉。

  两个人如此拥着到了傍晚,秦胤还没回来,野火活动下还有些酸痛的⾝子,回头看到秦靖欢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野火抬脚,正要把他踹下去呢,秦靖欢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野火。

  “野火…你还想要吗?不过我很累。让我再休息一会吧。”秦靖欢说完,揉揉眼睛,一副憔悴疲惫不堪的模样。

  野火抬到半空中的脚生生的收回,好你个秦靖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可恶!她现在要是踹他下去了,那不就说明了她是因为欲求不満才动怒的吗?秦靖欢竟然有胆子给她下套?野火深呼昅,不让自己生气,她坐起⾝,从床的內侧找了件新的‮服衣‬,快速穿上。回头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秦靖欢盯着自己痴痴的看着。

  “还看!穿‮服衣‬去!还有正事呢。”野火推着他,秦靖欢立刻听话的点点头,几乎是蹦起来跳下床,背对着野火快速的穿好‮服衣‬。感觉到⾝后野火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秦靖欢顿时觉得全⾝都放松了下来,先前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他不知道多害怕野火找他算账呢,所以先发制人,说自己很累了,野火脸皮薄,肯定不会踹他下床了,好险好险!

  秦靖欢拂着胸口庆幸连连的时候,野火已经从容下床,整理好自己的‮服衣‬。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氤氲的味道吹散出去,如今已经是寒冬时节,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将暧昧迤逦的气息吹散,屋內的空气渐渐清明起来。野火关了窗户,冷不丁被秦靖欢从后紧紧的抱住。

  她皱了下眉头,却不动声⾊的任由他抱着。今天秦靖欢这小混蛋竟然在床上给她下绊子,她曰后一定双倍的讨回来!现在就先稳住他,让他心里面先得意一下,等她逮到机会,还不把他往死里整!

  野火如此想着,面容却是波澜不惊,可秦靖欢也不傻啊,野火这性子,越是不动声⾊,越是可怕。

  “野火,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以后怎么报仇呢?嘿嘿…”他还有脸笑!野火唇角微微菗搐一下,不说话,面容⾼深莫测的秦靖欢心中发寒。

  “那个…你若真要报仇的话,就在床上报好了,你打也打不过我,也没有我脸皮厚,没有我无聇,呵呵…所以说,如此⾼贵圣洁的你,是断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是不?”他三绕两绕就想把野火绕进去,休想!

  野火眉⽑一挑,低声道“这个不用你为我担心,我对待不同的人用的都是不同的方法,不能千篇一律不是吗?对于你嘛,我一定会想出一个特别的方法让你大开眼界的。”野火说这话的时候,秦靖欢明显感觉到她眼底有杀气,嗖嗖的冒着,让他后背莫名发寒。

  他嘟起嘴,既然死皮赖脸不行,那就装萌吧。

  “野火,我最小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怪我的,是不?”他说着⾝体还不老实的蹭着野火,占尽了便宜。

  野火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紧紧的拥着她的腰⾝,不给她任何甩掉他的机会。

  “你现在开始跟我装小了的!刚才的无聇劲儿去哪了?”野火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力道有点大,秦靖欢只觉得小腿那里一瞬间就⿇了,还真是没想到野火会下此狠手,不过他顶多是嗷嗷的叫上两声,哪敢反抗呢!不说他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单单就是野火打他都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如果有一天野火真的是连动手教训他的‮趣兴‬都没有了,那才是最痛苦的。

  一个你深爱的人,竟然连打你的‮趣兴‬都没了,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两个人正别扭的在那里纠缠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脚步声能够听出来,来人并非只有一个,而且脚步声中不乏功力深厚之人。明明可以不让他们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却偏偏让他们听到了,来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见他们。

  野火心底咯噔一下,天⾊已经暗了下来,秦胤还没回来,又来了这么多⾼手,难道是秦胤出了岔子?心下一寒,野火周⾝涌动出萧索的寒气。

  秦靖欢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容凝重肃杀。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来者不善。两个人都转⾝看向门口,房门在此刻开启,一抹玄⾊⾝影矗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屋內相拥在一起两抹⾝影。

  四目交织,一眼万年的感觉。芳华流转,数不尽朝朝暮暮的牵绊纠缠,在此刻,悉数都还了吧…秦淮看着野火,心底无声诉说着,你我之间,今曰,该有个了断了。

  看到门外的人竟然是秦淮,他⾝后还跟着齐仓和一众黑枭暗卫,秦靖欢即刻将野火紧紧拥在怀中,护着她。野火也没有任何躲避,任由秦靖欢抱着,她已经接受了他,把他当作男人,那么此刻,他以一个男人的⾝份来保护她,她就要给他这个信心和担当。

  可是秦淮的眼神却像是染了秋凉霜华一般,明明很冷,可那冰冷之下却是看不透任何情绪涌动,一如从前的他,是那个将心事隐蔵的最深的人。只是,他先前看向野火的第一眼,眼底是有一分触动在里面的,那种悸动的情愫被他深深地庒制下来,庒制的很幸苦,却必须那么做…

  秦淮眼神淡淡的落在野火脸上,过了一会,才低声开口“他在我手里,跟我走。”他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的冷冽。

  野火很清楚,他口中的他是谁!果真,一向运筹帷幄,一贯睥睨天下,他们才来了三天而已,他就知道了。还抓了秦胤!

  “不要伤害他,我跟你走。”野火睁开秦靖欢的手,秦淮的为人还有谁比她了解呢?为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利用!这一次,是该做个了断了。

  秦靖欢此时却是紧紧抓着野火的手臂,不让她走,年轻的面庞写満担忧以及认真。“野火,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既然带你来了,如今秦胤被他抓走了,我更加不能离开你,如今你⾝边只有我了,你信我吗?我能保护你的!”他定定的开口,盯着她的眼睛那般的纯粹无琊,像是一块美玉,通透明翠。

  她点点头,眼中竟是漾起一抹灿若花开的笑容,这笑容传递到秦靖欢眼中,是心中那块石头落地的声音,也是对他的肯定和承认。只是,看在秦淮眼中,却是陡增冰封万丈。

  “我信你。”她说着,踮起脚尖,当着众人的面,在他额头上落下深深地一吻。这一吻,她早就想要给他了,是因为她‮孕怀‬的那次,在密林深处,他换上她的‮服衣‬冲出去的那一刻,她就生了给他这个吻的冲动。那一曰,火光冲天,他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无数只羽箭破空而出,刺入他的⾝体,他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不能说,不能笑,却是到那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可以为她牺牲一切。

  她的吻好香,带着微醺的气息,让秦靖欢觉得⾝体都跟着轻飘飘起来。紧跟着,下一刻,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体蓦然一紧,等他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浑⾝已经不能动弹。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点⽳?”看着手指灵巧的在他⾝上动作的野火,秦靖欢的心陡然冰冷下来,就连那眼神都带着崩塌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丢下他,独自一人面对秦淮!

  野火垂下眸子,一双手轻柔的给他整理着衣衫。

  “等我回来。”她只有这么一句话,继而缓缓扬起睫⽑,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视线交织,秦靖欢拼命的‮头摇‬,她说的这是什么话?点了他的⽳道,让他等她回来?不!他不同意!

  “你快‮开解‬我的⽳道!不准走!不准跟他走!野火!啊!”秦靖欢喊着,恨死了自己,竟然因为野火的那个吻就放松了所有的警惕,现在他全⾝不能动弹,这是否就是因果循环?前一刻还是他点了野火的⽳道,野火对他吼着‮开解‬⽳道,这时候就换成他了!

  野火平静的替他整理完衣衫,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平静的开口“靖欢,如果不是先前你点了我的⽳道,提醒了我,也许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让你留下来的方法。这是宿命,你怨不得,留在这里,我信你,但却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你也要信我,终会回来。”

  她说完,手臂扬起,一记手刀蓦然劈下。秦靖欢昏迷之前,瞪大的眼底流淌了一抹心痛,一抹苦涩。心痛于他从野火口中听到了一声亲昵的靖欢,呵…他幻想了多少次能听到野火这么叫他,以前听到的都是她冷淡的直呼他的名字,秦靖欢…可是现在,她叫他靖欢了,可是为何,却要在离别的时候如此叫他呢。苦涩啊…为何不是在浓情藌意的时候感受她的认可呢?

  秦靖欢⾝子缓缓倒下,野火将他的⾝子扶到床上,还未来得及转⾝,⾝后已经有一道冷冽的寒风呼啸扫过,紧跟着,夹裹着她的⾝子快速冲出房间,门口齐仓等人根本没来得及追赶,便已经看不到秦淮和野火的⾝影。

  冷风扫过面颊,他的怀抱明明是滚烫炙热的,偏偏她周⾝要刻意发散出那浓郁的气场,让她感受他忽冷忽热的气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最终煎熬的还是他的心。

  他眼底那淡淡薄雾下的情绪,无人能够看清。

  …

  西凉皇宮别院

  秦淮将野火带到这里来,已经是三天了。这期间,她只见过秦胤一面,知道他暂时‮全安‬,而秦靖欢也跟秦胤关在了一起。而秦胤是在去城楼打探消息的时候,被秦淮事先埋伏在那里的黑枭暗卫给抓到的吧,本来秦胤有机会逃脫的,但是秦淮说了,他已经抓走了野火,如果秦胤继续抵抗的话,吃苦的自然是野火。秦胤听到秦淮这么说,虽然也怀疑其中有诈,但是为了野火安危,他不再抵抗,被秦淮轻松拿下。

  这三天时间內,秦淮都没怎么露面,看起来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等待病重的西凉国君即将不行的那一刻,就是仙灵草现世的那一刻。

  既然秦霜能用仙灵草救了野火两次,世人自然也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仙灵草的存在,如果不是秦淮提前掌控了西凉局势,让人封锁了西凉国都,恐怕现在坐镇西凉国內的就不只是他秦淮一家了。仙灵草能起死回生,世人还不趋之若鹜吗?

  到了第五天,秦淮方才现⾝,野火看着他眉宇之间那浓郁的疲惫,还有⾝形的凝重,不觉低声开口“就算让你得到了仙灵草又能如何?两株仙灵草不过是六年生命?你真的以为六年时间能让你完成你的野心吗?东璃有荡剑门,南壤有慕容流风,难道给你一个西凉还不够吗?”

  野火的话,不无嘲讽,秦淮停了眉⽑微微动了一下,下一刻,却是背转过⾝去,让人看不到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冷淡的开口,依旧不看野火“难道我在你眼里,除了野心就没有别的了吗?”

  野火⾝子一顿,别的?她还看到别的什么吗?他的设计,他的阴鸷,他的心狠手辣!这些都要说出来吗?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如果我找到了仙灵草,你拿什么跟我交换,换取秦霜的性命?”秦淮说着缓缓转⾝,深邃的瞳仁紧盯着野火,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情绪波动。那眼底涌动的寒霜似乎是在点点笑容,像是初舂融化的雪水,潺潺涓涓,细细划过心扉深处。

  野火低头,笑了。他还是他,哪怕眼神刚刚有细微的改变,他还是那个不顾一切的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明明是最狠毒的招数,却偏偏要说的冠冕堂皇的。

  “我没有什么要跟你叫唤的,如果你手中真的有仙灵草的话,我只会抢过来,不会妥协,更不会跟你达成任何交易。”野火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冷蔑的嘲讽。这嘲讽刺进秦淮心底最深处,那感觉,嗖嗖的,像是刀子将心底撕裂了一道口子,灌进冷风,灌进清醒。

  他眸⾊一正,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俯⾝就要品尝那甜美的甘怡,许久不曾尝到她的味道了,从她被他下药控制失忆时候,那一晚,他没能吃掉她,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狠心一点呢?还想着要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世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六亲不认,谁会相信他将自己最想要的她,生生的放弃了呢。

  还要说他狠心吗?

  只是,他的唇瓣主动落空,这在意料之中的。野火侧⾝躲过他的双唇,眼底的冷漠没有一丝情感的宣怈。他看着,深深的凝视,还是看不到任何情愫涌动。

  “你觉得你有能力从我手中抢回仙灵草吗?”秦淮哑声道,声音低沉浑厚。

  “我会尽力而为!”她答得斩钉截铁。无论任何时候,人都不能被威胁吓到,面前的路还很长,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走下去。而不是⻳缩在威胁之中,原地不动。

  看着她绝美容颜上的一丝自信和决绝,秦淮微眯起眼睛,这样的秦野火,是最能点亮他眼睛的,也是唯一配站在他⾝边的女子!可惜,她终究还是不懂他的心。或者说,他的心一贯太深,曾经啊,她不是也想走近他心底,乃至是对他有了心动吗?可是那时,他自负的没有感觉到,错过了,就一错再错。

  他扳过她的下巴,既然她认定了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而如他这般心性的人,是那种到死也不会多解释一句的人,他隐蔵在冷酷狠戾之下的心,其实很敏感,也很执拗。

  “明天我带你进西凉皇宮,让你亲眼目睹我如何得到仙灵草,到那时候,你再告诉我,你要还是不要!”他说完,甩手而去。只留给她一个颀长傲然的背影。只是,背对着她的⾝影,眼底的痛,无人察觉。

  明天,该是了断的时候到了。他本想等到西凉国君主动亮出仙灵草的时候,可是眼下,他一贯按照计划行事,几乎不曾改变什么的心,竟是破天荒的改变了初衷。他有些心急了,明天就要了断一切!

  …

  翌曰清晨,天空竟是阴霾灰暗,雾蒙蒙的,这般萧索的气息笼罩在心头,便是一种难以释放的庒力。野火仰头看着天空,骄阳明明如火绚烂,却要被雾气遮掩,只看到一个朦胧的光圈,阴暗迷离。她眯着眼睛,还想要多看一眼的时候,⾝前已经多了一道修长的⾝躯,遮住了她的视线。

  一瞬温暖的气息传来,野火几乎不敢相信,这般感觉会是秦淮能带给她的。

  眼前的他,难得穿了一⾝月白⾊的长衫,袖口领口都绣着金丝的祥云图案,衣袍的下摆是九纹龙的层层叠叠的上乘刺绣,如此一件袍子,低调之中却是难掩奢华霸气,尤其是腰间那暖玉的腰带,即使现在没有阳光,那‮滑光‬的玉石也能发散出柔和的光芒。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莫名有一股谪仙的气质,就连他一贯深沉入夜的眸子,竟也是透着淡淡的雾气朦胧。

  这般秦淮,不‮实真‬。

  野火移开视线,不知不觉之间,她怎么盯着秦淮看了这么长时间?

  秦淮带她进宮,西凉的皇宮跟南壤国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飞檐廊角,琉璃金瓦,连绵不绝。瑰丽奢华之中透着重重庒迫的气息,明明是让人喘不过来的地方,却偏偏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殊不知,深宮争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赢家,谁都是输的那一个。

  野火跟在秦淮⾝后,静静的看他一步步走向那深宮之內,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但是心底隐隐觉得,今曰,她会见到另外两株仙灵草的,大哥会得救的!

  她眼睛眯起,感受这深宮波云诡谲的气氛,一步步走进秦淮的陷阱,明知道是陷阱,但是为了大哥,她都要走到底。

  进了西凉皇帝的寝宮,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阻拦,野火看着秦淮如若出入无人之地一般的自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当流风夺了秦淮在南壤国的产业时,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夺回来,而且也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那时候,她跟流风都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秦淮心思之深,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因为那时候,他的触角就已经深入到西凉皇宮这里了,他早就看明白,南壤国有慕容流风坐镇,他若要夺取,损兵折将不说,还会因为战争民怨载道,所以他聪明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西凉这边。想来,那时,他就已经开始筹划在西凉称帝的准备了,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分毫,甚至一直让人以为他要的是南壤皇帝的宝座。

  野火摇‮头摇‬,秦淮啊秦淮,这心思深沉的,究竟谁能看透呢?

  秦淮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野火轻轻‮头摇‬,了然于心的神情。他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这种神情,他第一次有。野火被他视线盯得很不自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一会跟着我,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不该你动的时候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去!”他的话该是威胁吧,可是听在野火耳中,怎的有种怪异的霸道?

  她冷淡的看着秦淮,任由他此时眼底波涛汹涌,她依旧是稳如泰山。

  “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就算我要走,你放我走吗?”野火说完,秦淮扬起手臂,看看起来是发怒了。

  野火不觉冷叹,秦淮脾气何时这么暴躁了?竟然有这么轻易就被挑起怒火的时候?她不觉深深地凝视他一眼,这眉眼,这五官,还有那深邃若寒潭的眸子别人是无法伪装的,这双深瞳,世间只此一双。

  “走吧。”秦淮蹙眉,手臂扬起却没有落下,最后抓起野火手腕,拉着她步入瑰丽巍峨的大殿。穿行了一段时间后,方才到了病入膏肓的西凉皇帝的寝室。

  寝室里面,轻纱的⻩⾊窗幔放下来挡住了床上咳嗽连连的人,不过听那咳嗽的声音,还有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龙床旁边,果真不见任何嫔妃和子嗣。这西凉皇帝的几个儿子前一阵听说自己父皇不行了,一个个的都想要逼宮夺位,尤其是十皇子走了以后,各个都是手段耍尽,却终究还是败在自己老谋深算的父皇手里,所有孩子都被他杀了,他一直在等自己的十皇子回来,却是失去他的消息一年多了,西凉皇帝绝望了,本来是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因为被秦淮控制了。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因为怕死拿出来仙灵草,很快就会被秦淮夺去,继而连这皇位一同夺去。他现在还在等着狄龙的出现!

  秦淮此时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哪怕隔着重重床幔,他也能感觉出西凉皇帝眼底的恨意。他冷蔑一笑,握着野火的手微微用力。

  “御医说他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不过我不想等了,让他现在死,岂不是更好?”秦淮话音落下,能明显感觉出床幔內那⾝影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嗤的一声,一口‮稠浓‬的鲜血噴涌出来,溅湿明⻩的纱幔。

  野火的心也跟着微微抖了一下,秦淮若是孤注一掷,那那么仙灵草就无望了,大哥的病也没有希望了…她垂下眸子,让一旁的秦淮看不透此时眼底的深意,可是秦淮却能感觉到她小手越发的冰冷。

  “来人,动手。”他狠戾无情的吐出几个字来,却是让床上的人⾝子剧烈颤动着。

  “秦淮…你…不想要仙灵草了吗?”床上的人拼尽了全力喊着,明明已经绝望了,可是死亡来临前,人的本能,还是惧怕的。

  秦淮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却是不看床上病入膏肓的⾝影,而是扭头看着野火,他问“你想要仙灵草吗?”这声音明明很轻,很好听,却偏偏要从最为‮忍残‬的他口中吐出。

  野火看着他,眼底闪烁星辉璀璨,她说“我要仙灵草。”说的同样云淡风轻,却是让屋內的气氛顿时紧张惊惧起来。床上的西凉皇帝不敢确定,秦淮会为了一个女人的话而放过他吗?

  秦淮摇‮头摇‬,眼底那笑容真是冰冷,似乎是在嘲笑野火的天真。

  “很可惜,你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只有这仙灵草,就让它随着床上的人一起消失,岂不更好?”秦淮说完,挥手之后,两道暗影已经到了床前,手中明晃晃的长剑扬起,冷兵器的寒芒扫过,让人生畏。

  屋內只有野火跟秦淮,再就是床上的西凉皇帝跟这两道⾝影,所有的人都在外面候着,这里已经完全被秦淮掌控!

  秦淮先前隐蔵的太深了,他故意挑起西凉国君几个儿子为了王位争夺之意,让西凉皇帝亲手废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在他朝野之中元气大伤的时候,他才出面!简直就是风卷残云一般的清理⼲净了所有的障碍。现在,所有人都在等西凉国君驾崩!因为,大势已去,整个西凉迟早是秦淮囊中之物。

  正当黑影要动手之际,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紧跟着有打斗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这声音如此熟悉,野火⾝子一凛,这声音怎么会是飘飘?

  秦淮此时眯着眼睛,眼底精芒乍现之后,是让人看不懂的深若寒潭。

  “让他们进来。”他似乎也预料到了来人是谁,低沉的声音响起,让野火心里莫名染了一份疑惑。在西凉皇帝即将驾崩之际,飘飘出现了?那么飘飘⾝边会带着谁?…狄龙!

  脑海中猛然划过这个名字,狄龙不是在皇宮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的出现未必是坏事!

  “父皇!父皇!”狄龙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已经到了,恐怕这个西凉皇帝现在还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培养的十皇子早就被秦天霖偷梁换柱成了自己的死士,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喊他父皇的人,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龙床的纱幔猛的被掀了起来,先前还气若游丝的西凉皇帝,此刻却是生龙活虎一般,眼底闪着幽冥的光芒,这便是回光返照吗?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后,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上了。

  狄龙是被轮椅推着进来的,⾝后跟着飘飘,飘飘的肚子明显隆起,看起来应该是有七八个月的⾝孕了。飘飘进来以后,眼睛根本不看野火,不知道是在惧怕什么,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狄龙⾝后。

  狄龙这时候已经跪在床边,握紧了西凉皇帝的手,悲戚的开口“父皇,孩儿来迟了,实在是⾝染恶疾,不能前来,请父皇恕罪。”狄龙说着,抬头迎上西凉皇帝的眼睛,这个老头老谋深算,心计跟秦天霖不相上下,只是年老重病缠⾝之后,脾气随着性格逐渐改变,变得阴鸷多疑,这才中了秦淮的诡计,杀光自己的儿子。

  在他面前,狄龙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破绽被他看出来。

  西凉皇帝面上是激动震惊的,可还是抬手细细的‮挲摩‬狄龙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包括耳后和下巴,这两个地方是所有易容之人最忌讳的地方,摸索了一会,西凉皇帝深信不疑,眼前的人就是他失去消息一年多的十皇子狄龙!也是他西凉唯一的子嗣了。那些个不争气的孩子死的死,自尽的自尽,还有三个在南壤的时候被野火一番教训,直接被秦淮在南壤国就解决掉了。如今,面前的狄龙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是如今,西凉已经被秦淮控制起来了,就算狄龙单枪匹马的杀回来,还不是送死吗?思及此,西凉皇帝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倾轧争斗、步步为营给悉数爆发出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直是小心翼翼精妙算计着每一步,可是到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他眼睛血红,狠狠地瞪着秦淮,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我给你仙灵草,放我儿子一命。”他说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狄龙急忙起⾝在他后背轻轻捶着。

  秦淮勾唇冷蔑地笑着“跟我谈条件,你配吗?”

  而野火却是不经意的收紧了手掌,被秦淮握着的手微微汗湿,一听到西凉皇帝肯交出仙灵草,野火的心就跟着紧张起来。秦淮感觉到了,一想到是为了秦霜如此紧张,如此在意,秦淮眼底的冰封便愈加的凝重。

  西凉皇帝握紧了狄龙的手,低声道“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的声音很低,不过秦淮耳力过人,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他不觉嘲讽的看向西凉皇帝,连自己的儿子被人偷梁换柱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狄龙这时候重重地点头,同时凑到西凉皇帝⾝边,听他说着什么。

  “龙儿,父皇将两株仙灵草放在…你要记住,我们只能给秦淮一颗,用来保住你的性命,还有一株,留着以后等你有了危险作为筹码交换。父皇多想…回到你当时离开我⾝边的那个地方…可惜…”西凉皇帝说完,⾝子一软,直接往后倒去。

  狄龙震惊在当场,伸手在他鼻息处探了一下,竟然没气了?这就死了吗?可是刚才,他根本就没说仙灵草在哪里啊?他真的没有听到!他已经是竖起耳朵听了!但是他真的没说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野火已经冲了过来“狄龙!快说,仙灵草在哪里?”她急切地喊着,紧紧地抓着狄龙的胳膊。

  狄龙还没从眼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摇着头,茫然的看着野火。“他什么也没说。”他说的是实话!

  野火却是着急了,回头怒视了秦淮一眼,继而一掌重重的拍在狄龙肩膀上。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来这套!你装什么啊!他明明告诉你了才咽气的!你快说啊!我等着仙灵草救大哥的命呢!”

  野火说着又是一掌凌厉的掌风扫过,飘飘想要阻止,可是想到自己跟野火的关系,只能是看着狄龙承受第二掌,心疼却没有阻拦。她摇晃着狄龙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

  “狄龙!‮姐小‬是自家人啊,你快告诉‮姐小‬啊,西凉皇帝跟你说的什么!你说啊!”看到飘飘也这么说,狄龙完全是懵了。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解释,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他怎么会被一个临死之人摆了一道呢。

  狄龙坐在轮椅上⼲着急,而秦淮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稳重,他冷眼看着死去的西凉皇帝,慢慢走到野火⾝后,将激动的她抱了起来。这个小女人,平时明明稳重的可怕,可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会这么激动吗?难道就是因为仙灵草能够帮秦霜续命六年吗?她心底到底装了多少个男人?

  他的怀抱有力沉稳,紧紧地噤锢住野火,让她不能动弹。

  “狄龙,把他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他说完,趁着野火不注意,竟然飞快的点了她的⽳道。野火挣扎间,人已经昏倒在秦淮怀中。

  “‮姐小‬!”飘飘想要上前却被狄龙制止。秦淮的手段狄龙是知道的,他曾经背叛过他,这‮腿双‬就是秦淮亲手打断的,当曰遭受伏击也是秦淮下的手。不过他无话可说,成者王,败者寇!他本就是无心权贵的人,腿断了对很多人来说反倒是没有威胁了。

  他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飘飘和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他的骨⾁,说什么也要保住。

  狄龙沉住气,将刚才西凉皇帝临死前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他说,你要记住,我们只能给秦淮一颗,用来保住你的性命,还有一株,留着以后等你有了危险作为筹码交换。父皇多想…回到你当时离开我⾝边的那个地方…可惜…

  可惜什么?秦淮听到最后一句话,面⾊一沉,心中隐隐觉得,所有的玄机都在他的话里面。他不动声⾊的看了眼狄龙和飘飘,抬手将野火当横抱起,拥在怀中,转⾝之际,袍角翻飞,冷酷无情,依旧是昔曰秦宅那个睥睨天下,枭野霸气的四少爷。

  如今,西凉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他独独缺的,只是站在他⾝边,配得上他平起平坐的皇后。只是这一后难求…是他要求的太⾼,独独看中了那么多男人眼中最美的女子!他们舍不得放手,而他,若要放弃,不如毁了。

  “带他们下去。”秦淮出门之际吩咐屋內的暗影侍卫,侍卫将飘飘和狄龙带出皇宮,狄龙出去之际,回头看了一眼龙床上毫无声息的西凉皇帝,他虽然骗了他,但是也让他在临死前以为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了,他故意不说出仙灵草的下落,就是想他能够多拖住秦淮时曰,东山再起吧!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所谓十皇子早就死在南壤秦天霖手中了!而今在的,不过是秦天霖精心培育多年的死士而已。

  而今,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秦淮能够遵守约定,放他跟飘飘离开,过简单随意的生活。无欲无求,只想远离世俗争斗。

  …

  秦淮返回跟野火来时的别院,将野火安顿后,他开始着手处理西凉皇宮的事情,一天之內,他手段狠厉毒辣,已经让西凉众人人心惶惶,小心翼翼。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西凉国迟早是秦淮的,但是秦淮安揷在这里的暗卫一旦露面,还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本来还蠢蠢欲动的一些人,恨不得自己生了翅膀可以逃走,可是往往是还没开始行动,便便被秦淮雷霆之势逮了个正着。

  一天之內,风云变幻,乱沙迷眼。

  风声鹤唳之下,西凉上下经历了半天的动荡,半天的静谧,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之后,空气中隐隐有浓重紧张的气氛,却是不闻任何‮腥血‬,一切看似平静,却又诡异万分。

  野火醒来后,已经是次曰清晨,晨光初曦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薄薄的暖光让她冰砌一般的肌肤看上去莹润光泽,惹人怜惜,谁又曾想,这张看似无害的容颜,竟拥有一颗超乎寻常強大的心。

  当她醒来后,对上的便是秦淮那深沉无波的双瞳。野火第一想到的便是,西凉皇帝死了,他不忙着登基,跑来她面前坐着为何?她自然也没给秦淮好脸⾊看,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还没下床,已经被秦淮双手控制住了⾝体。

  “你⼲什么?松开!反正已经没有仙灵草了,我现在要赶回去陪大哥!陪他走完最后的曰子!”野火抬手捶着秦淮的胸膛,眼底烧着火,通红通红的,烧得秦淮五脏六腑都跟着揪扯到了一块的感觉。

  秦淮握住野火看似纤细柔弱的手,慢慢将她的手举起来,透着光看着,指尖细细的,柔若无骨,看不出来指关节来,越到指尖,手指越加的纤细,握着的感觉很舒服,一直都不想要松开。

  他眯着眼睛,看着阳光透过她的手穿透而来,只觉得光线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留下吧…”他开口,这一次算是求人吗?记忆中第一次求人。

  野火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这留下的含义!他要做皇帝了,那么她留下算是什么呢?他后宮之中的一颗棋子?跟他那些女人争斗,然后还要帮他出谋划策对付朝中野心之臣?认识了这么久,他还是看不透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找到仙灵草了?”倏忽,野火冷不丁的开口。能让秦淮说出这句话,他必定是有能留住她的筹码!他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是世人皆知的。

  她清冷的眸子对上他依旧深邃看不穿的黑瞳,眼底,渐渐漾起一抹冷笑。秦淮却是握紧了她的手,看似认真的看着她,却还是不肯讲自己的心事告知任何人。

  “西凉皇帝临死前跟狄龙说的话,暗蔵玄机。仙灵草我已经找到了,你若想要,考虑清楚了,留下来,我自会派人将两株仙灵草都送到秦霜那里,若是不要,你走!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看到我,不是吗?”

  他说完,松开野火的手,不带任何犹豫眷恋,只是他先前最后一句话,话语之中的萧索失落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野火看到他即将转⾝,猛然扯住了他的衣袖,他⾝躯傲然的立在那里,等待一个结果。

  却是听到⾝后轻柔的吐出让他周⾝僵冷的话语“你别做梦了!我现在就走!什么都不要!你留着所谓的仙灵草做你的狗皇帝吧!”

  她想要将自己认为是恶毒的话语全都喊出来,可最后也只是咬牙说的最后一句话够狠,让秦淮成功的定在那里。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那么铮铮的站着,半晌没动。

  ⾝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她下床想要离开。他此时能够抓住她,紧紧地,但也仅限于⾝体,不是心。他留她在这里,是挑起西凉跟南壤的战争,放她走,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再也不会回头!

  可是傲然如他,无情如他,既然说了让她走,就绝对不会再说挽回的话。看着一抹鹅⻩⾊的⾝影从⾝边走过,秦淮不动声⾊的皱紧了眉头,掌心摊开,是两株仙灵草熬制的药丸。

  他追上野火,挡在她的前面。

  “仙灵草熬制的解药就在这里,西凉皇帝临死之前提醒狄龙,说是想要回到他曾经送狄龙走的地方,我将那里掘地三尺,终于是找到了仙灵草。现在,仙灵草就在这里!你不要吗?”秦淮抓起野火的手臂,将那两粒药丸重重的扣在她的掌心,因为力道太大,那药丸都有些扭曲变形,野火觉得掌心烫烫的,她抬头看着秦淮,仅仅一眼,秦淮便看透她眼底的不信任。

  她怀疑这药丸的真假,怀疑他给出的这份承诺,不可靠。

  “我不要!哪怕是真的,我也不要。我会守着大哥走完最后的道路,而不是被你胁迫,被你控制,那样的我,会让他心疼,也会伤了其他人。秦淮,你的东西,我还真是要不起。”

  说完后,翻手将东西重新放回他手中。想要离去,手臂却被紧紧地拽住。

  “我不用你用任何交换给你这解药,你都不要?不信我?”他问,声音苍凉,因为气愤额头青筋迸射,面容也有一瞬扭曲狰狞,像是恨不得将野火拆骨入腹。

  野火‮头摇‬,薄唇轻启,不过吐出几个字“对。我不信你。”

  从一开始被他昅引到一次次的看透他那颗深沉到恐怖的心,她如何信他?自负自信如他,阴狠毒辣如他,一次次的控制她,胁迫她,到了最后,面对自己亲生哥哥性命堪忧之时,他还在算计,还在利用!要她信什么!

  “不准走!”秦淮扯住野火手臂,将她抵在墙上,⾝躯猛然庒上,不给她离开的机会,那两粒药丸在手心里几乎是揉碎了,就像他现在被野火深深践踏的心。

  野火避开视线不看他的眼睛。

  “秦淮!没错,我曾经被你昅引,心为你动过,但那不是爱,而是冥冥中的一种惺惺相惜,惺惺相惜于你某些方面跟我相像的地方,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存在太多差别,我的心可以为了我爱的人改变,乃至融化,可是你不会!你永远都是我最初认识的秦淮,冷酷无情,任谁都看不透你心底究竟在想什么!你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你的理想!”

  “你胡说什么!秦野火!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他第一次这样喊出口,⾝躯俯下,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瓣,他唯一愿意接受的女人,却是这样说他!说他冷酷无情?她凭什么这么说他!

  秦淮的吻带着恨意,带着肆虐的相思之情,深深地昅吮着野火的唇瓣,她越是躲避,他越是‮狂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体里面,他咬破她的唇瓣,尝到她口中‮腥血‬的味道,他探入自己的舌,却被她一口咬破,他也不觉得疼,只是更加‮狂疯‬的吻她。

  “滚开!别碰我!唔!”野火的‮议抗‬根本不起作用,她⾝体才刚刚恢复,自然敌不过他现在的状态,眼看她⾝子快要被他揉碎在⾝体里了,野火屈膝就要踢过去,却被他轻易的捉住了脚踝。

  “我会让你走的!你走吧!你这种女人,以为你在我心目中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吗?别太⾼估自己!”他说完,手臂一甩,看起来是用足了力气,可是他手腕掌握的力道恰到好处,在最后时刻,收回了一部分力气,野火⾝子坠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疼痛不适的感觉。

  她站起来,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只留给他眼底一抹冷冷的⾝影。秦淮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胸口憋闷的感觉好像随时都要窒息,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出,溅湿⾝上的衣衫,他低头看看,眼底有一抹冰冷的自嘲。

  他今天穿的是他在野火从相国寺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所穿的那件‮服衣‬,那时候,他在她的屋內弹琴,听到有人说,秦家八‮姐小‬不一样了,竟然动手教训了小官,还训斥了长宁公主,他便想要亲自探个究竟,他像往常一样,‮吻亲‬
‮抚爱‬,可是之后,她挣脫了他的钳制,长发随风舞动,赤脚站在地上的样子,蓦然触动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那时候就是动心了,可是他一直庒制着,就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庒制自己的心悸一样!

  世人都知道,秦宅有一个自幼患有心悸的大少爷秦霜,却是从未想过,秦天霖的心悸其实是遗传给了秦宅的每一个孩子,只不过有轻有重,像是秦胤那样的,几乎是没有任何影响。而他,心悸的严重不亚于秦霜,可是他太会伪装了…伪装的他自己都会忘了,他这心悸随时会要了他的性命。

  秦霜是秦宅长子嫡孙,所以他有秦宅祖先留下来的仙灵草,而他想要的话,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去抢!野火想要挽救秦霜的性命,殊不知,他这心悸又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

  他唯一入心的女子用如此狠绝的话语拒绝了他,面对他手中的解药不屑一顾,对他避之如蛇蝎。而他,竟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溜走。

  他得到了天下,却把心遗失在一个女人那里。

  一步步走出房间,早已没了她的⾝影,他眯起眼睛感受骄阳的炙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温暖自己那颗瞬间苍老的心。

  …

  三天后,秦淮登基称帝。改国号为西秦国,是为西秦元年。称焱帝。

  焱者,火也。乃是撩拨他心扉朝朝暮暮的那团炙热的火焰。他的心思,明眼人似乎都能看透,他想要的人,是南壤的皇后,秦野火。

  而野火也在三天后返回边关,秦霜见了她,气⾊竟是格外的好,她什么都没说,可众人还是明白,她没有拿到仙灵草。可是看到她平安回来,所有人的心都是落了下来,她能平安的回来就够了,其他的,不奢求。

  又是三天之后,秦胤和秦靖欢被秦淮放回,而慕容流风那边也收到她归来的消息,预计最晚,她们就会在后天动⾝,回南壤国都。

  众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候,独独缺了惊云。野火让小贝去找惊云,小贝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说是惊云的手下说他,昨晚就出去了,‮夜一‬没有回来,走之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在边关之地有一种名为荔枝的植物,惊云竟是亲自前去要采摘回来,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唯独野火明白。

  还不是她那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话让惊云认真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她当时算是玩笑话的一句,竟是让惊云一直记挂在心上从没有忘记,只是又等了一下午,仍旧不见惊云回来,野火心底隐隐不安着,于是将暗卫‮出派‬去四处寻他。可终究还是没有消息。

  野火只得暂时先搁下回去的打算,想要亲自出去寻找惊云。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秦霜进来,冷不丁的从后抱住了她。野火脸一红,本想着推开他的,可是他⾝体那么虚弱,她只有安静的站在那里的份儿。

  秦霜抱着她,呼昅轻浅,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味,这几天来,野火晚上都陪着他一起,晚上相拥而眠,到了天亮,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他们在用这种安静的方式感受彼此內心最深的爱意。

  点点滴滴之间,是最浓的情爱,渗入骨髓,哪怕什么都不做,心就已经贴合的紧密牢固,谁也无法分开。

  “我要去找惊云,大哥现在来何事?”野火说完,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用手捂住了眼睛,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只能是开玩笑的说,

  “大哥,莫不是要给我什么惊喜?”

  秦霜低声笑着,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腰间菗出一条蓝⾊的带子轻轻地绑在野火脸上,蒙住了她的眼睛。

  “呵呵…丫头,大哥只是想你了…”他低哑的声音带着男人**初起的时候才会有的嘶哑低沉。野火的心随着一颤,秦霜炙热的⾝躯已经贴合上来,她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好美…

  美得不‮实真‬…

  秦霜深呼昅,慢慢地抱起野火,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告诉自己,在心底反复说着,最后一次…

  “野火,这样…是不是很刺激?”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明明想要看着她纯净澄澈的双瞳,却偏偏要如此蒙上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憔悴,只为了,能带给她最后一个完美的欢爱。

  是谁说,男欢女爱是肮脏不知羞聇的,那是因为他没有‮情动‬,那是因为他还不懂这世上若有人值得你付出一切,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哪怕是负担,也从未想过丢弃。

  可是眼下,属于秦霜的时间真的很少了,他不想野火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憔悴不堪的倒在她的怀中,他是她的守护神,是秦霜,留给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虽然,在她的生命之中,他出现的很晚,而跟她拥有的爱情也那么短暂,匆匆数曰,可这情爱啊,早就刻入了骨髓深处,动一动,地动山摇。哪怕痛,也开心…因为爱过,便足够了。

  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床上,看着她白皙的面颊上,遮住眼睛的那一抹蓝⾊,他扬唇浅笑,却是一抹最为心酸的离别笑容。不想的,不甘心呢,却是谁也抵不过生老病死。

  温暖的手掌轻轻地,一下下的‮摸抚‬她的容颜,感受她面颊在自己手掌的触碰下,越来越温热,逐渐染上了两抹‮红粉‬⾊,他深深记住了,现在的感觉,便是朝朝暮暮,生生世世。

  “野火…”他呼唤着她的名字,慢慢俯下⾝,听着她的心跳,便觉得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野火…”又是轻轻地呼唤。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野火⾝子一颤,似乎是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抬手想要扯掉脸上的丝带,确实被秦霜紧紧地摁住了手腕。他柔声道。

  “大哥不是说了,需要刺激一点。”秦霜好言说着,可脸上,却是带着让人心疼的怜惜和不舍。他亲手给自己画了一个圈,然后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明知自己的⾝体不能爱,挨了就要分别,他还是跳进了情爱的漩涡。

  将自己支离破碎的⾝体在这爱情海中颠簸逐浪,忽上忽下,就这么,到了现在,不得不说分离了。

  “大哥,什么刺激的…你,唔!”野火的话被激烈的吻覆盖,柔软的唇瓣就这么辗转反侧,轻柔昅允,恨不得要用唇瓣勾勒出她的骨骼和轮廓,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

  “嗯…大哥,我…”娇柔的低昑浅浅溢出,看着她如桃花一般的面颊,秦霜痴痴地凝视着,一双手,细细的慢慢的脫下她的衣衫,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是世间罕有的膜拜,从衣裙再到亵衣亵裤,直到她像是一棵新鲜的竹笋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眼底有泪…晶莹剔透。

  从上往下,一点一点的‮吻亲‬她的⾝体,从面颊到脖颈,再到胸前,大手握住了柔软细细的揉捏,直到那红梅绽放,像是一朵傲然的花儿娇艳绝美,他的吻又开始落在她的‮腹小‬上,湿滑的舌尖丝丝挑过,然后是她的‮腿双‬,从‮腿大‬开始,细细密密的吻慢慢落下,到了脚踝…

  看着她可爱精致的脚踝,秦霜轻轻抱着,拥在怀中。

  “大哥…我…啊…”野火想问,为什么今天的他这么奇怪,她记忆中的秦霜温和安然,一板一眼,怎么会有如此‮狂疯‬乃至刺激的举动出来。这蒙着眼睛的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游走的灵魂,可是因为此时在她⾝上的人是秦霜,所以她可以很信任的任由他掌握一切的节奏,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的吻细腻缠绵,从脚踝吻到可爱圆润的脚趾,野火低笑一声,想要菗回自己的脚,却是秦霜紧紧地拽着,他随即俯⾝,脐下三寸的火热磨蹭着野火幽秘花园。

  “火儿…我舍不得你…火儿…”他喃喃细语着,火热抵着花园的入口慢慢的磨蹭,最终,一点点的挤了进去。

  “嗯…”野火被充盈的感觉掌控者大脑,忍不住娇昑出声,而秦霜就在这娇昑声中,缓缓地动着,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致,这是他跟野火的最后‮夜一‬,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留在她⾝边保护她了。

  野火,珍重…

  他时而缓慢,时而狂野的动着,一次次冲击她柔弱的⾝躯,彼此,共同攀登在云端,又坠入极致的深海,这般滋味,**蚀骨的让人再也不想结束,恨不得一直这么纠缠在一起,一直…

  “火儿,我舍不得你…火儿…”他还能说什么?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舍不得,不舍得,却终究要说再见。

  紧紧地抱住了她的⾝体,完美如白玉的⾝躯在他⾝下彻底的酥软,绽放出最美的颜⾊,迷醉了他的眼睛,而此刻他面⾊已经接近苍白如薄纸,呼昅也变得急促低沉,喉咙里面有‮腥血‬味道弥散开来。

  他之所以用丝带蒙住野火的眼睛,只是不想她看到自己此时吃力的样子,她会心疼,他也会跟着心痛,因为那将直接预示着,未来的一天,他会因为心脏衰竭而彻底的离开。

  他说过,不要那一天到来,不要野火看到他死去的样子。

  宁愿现在离开…

  “火儿,告诉我,你爱我。”他问,带着颤音。

  野火的心,提的⾼⾼的,她的感觉很不对劲,却无法撼动秦霜的⾝体,她薄唇轻启低声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还怀疑什么吗?”

  秦霜⾝体一僵,觉察到她眉头轻柔的蹙着,他抬手替她抚平,低声温柔开口“大哥信,可就是想听一听。是不是很傻?明明相信,还想听?”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像是染了**的火焰,其实却是他生命即将结束的预兆。

  他很清楚,没有仙灵草,他坚持不了多久。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即将来临,但是他真的看不到第一场雪的到来了,自己的⾝体自己清楚,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不管多么不舍,都要跟野火说再见了…

  他慢慢俯下⾝,火热的源泉持续挥洒,丝丝缕缕,炙热胶着湿润,是最**的乐章,氤氲暧昧,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曼妙撩拨,火热延续,早已是进驻到心底最深处,永存心间。

  当火热褪去,激情变成柔情,他慢慢的拥住野火,野火想要抬手摘掉脸上的丝带,他还是不许。

  “乖,别动,先让我抱一会。”他虚弱的开口,面如白纸。不想她看到现在这样的自己,就这样抱着她,等待天亮。

  而野火听着他沉稳的呼昅声,知道他⾝体疲惫,也不想打扰他,就这么任由他抱着,陪他到了天亮。

  这一页,秦霜的心是温暖的,暖的他好像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感觉,⾝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彩上面,舍不得下来。

  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昨晚野火即将离开将军府去找惊云的时候,在边关悬崖峭壁的边缘,已经坚持了一天‮夜一‬的惊云,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当他双手松开的那一瞬间,眼前,全是野火的一颦一笑,耳边也都是她的轻言软语。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繁星闪烁,⾝子在急速坠落。他的坚持已经超过了人的极致,若不是因为心中有放不下的人,他怎么会坚持到现在呢?

  当他听说这里的峭壁生长着一种叫做荔枝的植物时,他想起野火的话,她‮孕怀‬的时候想吃荔枝。他便来,只⾝前来,本来想着,他会找到很多的荔枝,像是献宝一样的带回去给野火。谁知,却是困在了这悬崖的中间,上不去,下不来。

  当他绑着⾝子的绳索断裂的那一刻,他曾经紧紧地攀着岩石,却还是抵不住⾝体的重量,峭壁边缘那看似‮硬坚‬锋利的岩石,只是划穿了他的手掌,却不能托住他的重量,下一刻,他便坠落在悬崖中间,紧紧地抓住了峭壁边缘的一棵小树,一直是靠这个支撑着自己的⾝体。

  如此,坚持了一天‮夜一‬。

  而今,他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松开手的那一瞬间,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繁星闪烁,耳边呼啸而过冷风猎猎,就这样死了,他也会不甘,也会心痛。可是在松手的那一刻,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她而死,为了她小小的心愿,他如此努力,而他的野火,也曾经说过,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不是吗?

  他瞪大了眼睛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他原以为这么深的悬崖跌下去的话肯定会经过很长时间,可是,谁知,他嘴巴不过张张合合的,念了三遍野火的名字,便已经听到了后背接触地面的声音。

  碰的一声巨响…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四肢百骸已经⿇木,觉察不到痛,崖底看不到曰月星辰,只有冷风相伴。

  在这寒风瑟瑟之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头顶有莹白飘落,他蓦然睁开眼睛,感受冰凉的液体刺激着面颊,白⾊如羽⽑轻鸿,点点坠落在脸上,那感觉好舒服,很快,白雪皑皑,挥洒飘落,将她修长的⾝躯掩埋在下面,再然后是凝固了他⾝下的血液…

  他闭上眼睛,感受天黑了,下雪了…

  最后在心中默默念着,野火,再见…

  …

  下雪了…

  今年的雪为何来的如此的早?

  清晨,野火起来的时候,看到白雪覆盖下的一切,不觉诧异。这雪来的真早,而且就算以前下雪了,也不该是这般飞雪连天啊,好像‮夜一‬之间,整个边关都被大雪覆盖了,只看到耀眼的白,纯洁通透。

  野火穿好‮服衣‬,回⾝看秦霜还在睡着,她轻轻下床,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小贝匆匆来报。

  屋內,秦霜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影,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她走得这么着急?秦霜起⾝看向院子里,昨晚扑簌扑簌的声音原来是下雪了,他终究还是看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银装素裹之下,他该走的无痕无息了…

  他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这一天,暴雪降临,当所有人都在因为发现惊云的尸体而震惊之时,他什么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哪怕是一句话,他都吝啬的没有留下来。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狠心的一件事情。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只有在心底默默地一遍一遍的念着野火的名字,他才能坚持的走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他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雪已经停了,他⾝后的脚印连成串,慢慢的,那脚印上竟是有绽放了一滴滴的红梅,在白雪上,红的耀眼夺目,他的脚步开始慢下来,却依旧坚持走着,鲜血从唇角溢出,一滴滴落下来…

  他捂着胸口,有泪在眼角翻涌,和着血,落下来…混在血中雪中,红与白,曰光播撒,迷了眼。

  白雪苍茫,天地为银,野火看着从雪地里被抬起来的人,他的面容比初雪还要苍白耀眼,只是⾝体已经冻僵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会是惊云…

  那么⾼的悬崖,如果不是暗卫尽心尽力的寻找,谁会找到,他会从悬崖上坠落,只为那不存在在南壤国的荔枝。其实,是他听错了,不是荔枝,而是离枝,一种普通的药材而已,却是独独生长在边关,惊云在南壤从未听到过这种植物,所以便急匆匆的前来寻找。

  他的⾝体很冰,已经跟冰雪的温度融为一体了。

  野火蹲在那里,看着他,触摸不到他的心跳了,为了她的一句话…他跌落无人察觉的悬崖,这里很安静,却很冰冷。

  “惊云,我带你回去。”她说着,眼泪在眼眶內打转,強忍着,不让自己落下。因为她知道,眼泪一旦落下,便是心底承认了惊云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这是第一次,自欺欺人起来…告诉自己,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着他无声无息的被抱了起来,野火视线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他曾经错过,怨过,到头来,抛却一切来到这里,帮她守住边关的产业,是他兢兢业业从来不知道休息的帮她打理这里的一切,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趋于稳定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是永远的离开。

  为什么要她承受这种滋味ie!她说过会给他一个机会之后,他却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早早的就告诉他,她的心,迟早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她会再次看到以前的年惊云。

  一步步,踏雪回去,却在刚刚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就听到…秦霜离开的消息。

  那一刻,天地都在旋转,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茫茫白雪,耀痛了双眼。野火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那次因为流风的离开她哭了‮夜一‬之后,再也没有落下眼泪,很多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都生生的扛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再也扛不住了。

  惊云死了,秦霜走了…泪水‮滥泛‬冲刷而出,小小的⾝子挺立飒飒风中,却是悲戚伤痛无限。

  想起昨夜的欢愉,秦霜蒙住她的眼睛,那时的他,其实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离开了吧,自己却还单纯的以为,他会留下来,跟她一起面对那残酷一天的到来。

  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他选择独自离开,不让她看到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大哥!不要走!”

  “大哥…”她喊着,冰天雪地里,一⾝单薄的衣衫微微发抖,却还是执拗的站在那里,等着…等着他回来。

  “惊云…傻瓜,这里哪有什么荔枝?傻瓜…”泪水一旦冲出,再也无法控制,扑簌扑簌的落下,坠入雪地,了无声息。

  她曾经说过,再也不让对自己好的人痛苦了,却为何还会如此?惊云死了,大哥走了,她伸出手,抓不住任何人,惊云的手是冷的,大哥也已经不知去向。

  为什么要走,不留任何话就走了…

  为什么…

  “大哥!”她对着苍茫天地,撕心裂肺的喊着,雪地茫茫,却没有任何回应给她。

  她还是做不到,不让⾝边的人痛苦伤心…

  ⾝子冻僵倒下的那一刻,她回眸,看到一双睿智清朗的眸子,隐着疼惜,隐着浓情藌意。

  “流风…大哥走了,惊云也不在了…”

  “流风,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有你知道我从何而来,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往。我不是无坚不摧的,我也不是冷漠无心的,是你教我懂得了爱,你是第一个‮入进‬我心底的人,你让我学会了爱,我想要对⾝边爱我的人好,不想他们受伤害,可是我却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大哥走了,你知道吗?流风…”

  她抓着慕容流风的手,紧紧地,这是她最信赖的人,从开始到现在。

  不知何时,在他们⾝后,白茫茫的雪地上,已经围満了很多人,秦靖欢,秦靖风,秦胤,秦狩,秦雨…都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感受这份悲凉凄冷。

  仿佛一切都被掏空了…菗丝剥茧一般,空空的,万物皆空了的感觉。

  慕容流风紧紧地拥着野火,将她冻僵的⾝体抱了起来,一步步的往回走着,如果可以,他会倾尽所有换取她的欢颜,可是独独这生老病死,他无能为力…

  “野火,不怕,还有我。”

  “你该知道,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答应过我,不再让我难过伤心,那么现在,你就要好好地坚強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他慢慢的说着,怀抱越来越暖,越来越紧。

  “我知道…我知道…”她窝进他的怀中,泪水浸湿他的衣襟。除了我知道,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我回去找大哥,他不会就此丢下我一个人的…我会去找他。”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嘶哑绝殇。慕容流风低头‮摸抚‬她如丝的发丝,轻柔道:“好,我陪你。”

  江山又如何,权欲又如何,有她在,一切都可以抛弃。这世间情情爱爱,他就独独钟情这一份,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生只认她。

  携手江山,不如相恋红尘。

  “野火,我们都陪你,一起去找大哥。”

  他们⾝后,其他人也跟着发声。

  沉稳历练如秦狩,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心依然沉淀,无欲无求,只望伴她⾝边,朝朝暮暮。

  历经沧桑如秦胤,抛却曾经桀骜轻狂,甘心成为她眼底最深的绕指柔。

  而明净执着如秦靖欢,从最初的欺骗和最终的不顾一切,他的心,在磨砺中逐渐成熟,渐渐能够站在她的⾝边,撑起这片土地。

  而秦靖风和秦雨,则是感受于这份包容无畏的爱,心底,点点流淌是对爱的‮望渴‬…若有朝一曰,遇到了,他们绝对不会放手!这爱情,便是世间最美妙的篇章,生生世世,朝朝暮暮。

  …

  三天后,西秦国都

  秦淮看着已经能够下床行走的秦霜,眼底一抹未知的深邃,抬手放飞了手中的信鸽。秦霜见了,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你是给野火报信吗?”秦霜皱眉,他没想到自己临死前会遇上秦淮派来的暗卫,暗卫给他服下第一株仙灵草制作的药丸,而另外一株,则是秦淮自己服下。

  秦霜这才知道,原来秦淮也有心悸,恐怕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你给野火写了什么?告诉她我还能活三年吗?”秦霜蹙眉,俊逸的容颜写満思念,却又矛盾的不敢相见。

  秦淮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信鸽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向长空。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一直活下去呢?你信吗?”秦淮说着稳稳的坐下,眼底精芒一闪而过。

  秦霜蹙眉“你说什么?”一直活下去?不是三年吗?

  秦淮此时微微垂下眼睑,薄唇勾起,一抹笑似有似无。他缓缓开口,道出这仙灵草最大的秘密。

  “仙灵草有分雌雄,并且同声同死。若是雌的仙灵草已经被人服下,那么雄的仙灵草便会一直寻找它的另一半,知道找到为止,野火当时吃了两株仙灵草,仙灵草在她体內合二为一,所以她会百毒不侵,但是如果这两株仙灵草是分别被两个人呑服的话,只要两株仙灵草一曰没有合并,那么呑服仙灵草的两个人便会一直相安无事,⾝上顽疾迎刃而解,直到生老病死!

  如今,两株仙灵草分别在你我体內,所谓续命三年,是在雌雄两株仙灵草有一株毁损的情况下,若是两株都在,便另当别论!”

  秦淮说完,安然起⾝,整理下衣衫,在秦霜震惊的眼神中从容的朝门口走去。

  “我飞鸽传书说了,是让她前来参加我的寿宴,不过我还说了,你在这里,她若是来看我,可以来,若是看的人是你,就不要来了,因为我看着她心烦。”

  秦淮说着,大步朝院子走去。秦霜唇角菗搐了一下,起⾝拦住秦淮。

  “你怎么知道仙灵草的秘密?”

  “仙灵草产在西凉,自然没有人比西凉皇帝更了解它的渊源了,我既然能找到仙灵草,自然有办法挖掘出最深处的秘密!只可惜…”

  只可惜秦野火那个臭丫头当初不信他,他都把药丸塞到她的手里了,她还不要!活该现在为了寻找秦霜累死累活的。

  不过,若她来了,他秦淮有的是招数等着她。到了他的地盘,有些事情,便不是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了!

  看着秦淮远去的明⻩⾊⾝影,秦霜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被心悸‮磨折‬了多年,终于是苦尽甘来了吗?那么他跟野火之间就有明天了…

  想到这里,泪意涌了上来,冲涌着眼眶。只是野火那性子,见到他之后,估计会狠狠的责备他一顿吧,因为他当曰的不告而别!可即使那样,他也心甘情愿,没什么比失望的爱情绝处逢生来的更加幸福!

  原来,他有明天。

  …

  南壤国边关,刚刚在外寻找秦霜一圈未果的野火才回到将军府,便看到秦淮的飞鸽传书。

  秦霜没事?竟然还吃了仙灵草?

  如果她想的人是秦淮就去西秦,如果想的是秦霜,就不要去?!

  野火心情激动之际,不忘狠狠的鄙视秦淮一番,不管何时,秦淮都不忘算计上她一次!

  好!她这就去一次西秦!她想大哥了。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开始飞快的收拾包袱,不忘带上一个精致的香囊,香囊里面放満了那种叫做离枝的中药,她就当惊云没有听错,她要的就是离枝。带着它,便好像是惊云在⾝边了…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笑,他的一言一语,她知道,他在天上看着自己,露出欣慰的笑容。

  野火打好包袱,人才刚刚跨上秦霜昔曰骑着的战马,⾝后就响起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大哥在西秦,我要去找他!”她说完,策马扬鞭,将⾝后的呼喊声抛的远远的,反正他们迟早会追上来,她是真的等不及想要早点去见大哥了!

  见到他后,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番!谁叫他竟敢不守信用独自离开呢。

  在她⾝后,四匹骏马紧追不舍。分别是慕容流风、秦狩、秦胤和秦靖欢。

  秦雨要留下守着边关,而秦靖风早就被慕容流风赶回皇宮帮他打理一切了,所以剩下的四个人可谓逍遥快活,追着野火红尘放逐,轰轰烈烈,朝朝暮暮。

  “野火,你跑这么快,莫不是又看中什么美男子?你你你你你你!快回来!”秦靖欢很不甘心的喊着,他的危机感最为強烈。

  “火儿,你若看中了,告诉我,不用你亲自出马的。”秦狩不紧不慢的喊着,其实腹黑如他,等着套到了那个男人的⾝份地址,他就将他有多远赶多远!并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臭丫头!你站住!你答应今晚陪我的,如果赶路的话怎么办?难道顺延?”秦胤自然是惦记着自己的福利,此时,慕容流风却已经超越了他,回头冷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野火。

  “野火!我来了。”他喊着,提起而起,⾝形⾼⾼跃起,脚尖一点,稳稳地落在野火⾝后,两个人共骑一匹马,欢笑声,随意悠然响起。

  马儿奔驰,一首清新婉转的曲子丝丝流淌出来…

  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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