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她唯一的男人
野火抱着秦狩,已经寻不到他的气息了,她怀中的他,体温越来越冰冷,让她的心也跟着瞬间沉寂下来,了无声息。
荒郊野外,満地尸体横陈,她无力的抱着他,一个一直是以她三哥⾝份出现的男子,在这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动,心殇的声音。
在他们⾝边,情暖花突然朵朵开放,白⾊的花儿开的娇艳欲滴,朵朵白⾊的瓣花盛开娇颜,冰清玉洁。
原先紧闭的花蕾因为重新绽放,并没有沾染任何一点血迹,纯白无暇…闪耀在璀璨星空之下。
野火看着那突然盛放的情暖花,眼泪瞬间冲刷出来,她晃着秦狩的肩膀,凄厉的喊着“三哥!你看看!是情暖花开了!你看看啊!三哥…”
野火晃着秦狩的⾝子,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灰白无光的面颊上,只是无论她怎么呼唉,秦狩都没有任何反应,他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野火崩溃的喊着,丝毫没有发觉有一道鬼魅一般的黑影正朝着她悄悄逼近,她只是抱着秦狩,紧紧地,生怕她一松手,秦狩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秦狩的体温还是在点点降低,让她的⾝体也跟着发寒发冷。
“三哥…别这样,你看…情暖花都开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野火喊着,娇小的⾝躯剧烈的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失去秦狩了…
却如何也无法接受选个事实…他用自己的內功震碎了所有黑衣人的经脉,给了她逃脫的机会,而他…她抱着他,竟是渐渐地感觉不到他在她怀中的存在。
此时,⾝后那鬼魅一般的影子迅速抬手,一记手刀落在她的后颈。她⾝体倒下的时候,小手还紧紧地抓着秦狩的衣袖。
天上人间,她都不会放开他的手了…他用生命守护自己,竟是让情暖花瞬间盛开,还有什么比他的情意更为感天动地?他们之间,这份情,早已超越男欢女爱…
黑衣人伫立在她⾝后,看到她昏迷的在那里,如玉的面容満是倔強和不肯放弃,那隐在一⾝黑⾊斗篷之中的鬼魅暗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旋即抱起地上的野火,转⾝飞快的离去。
紧随他⾝后的四个黑农人,手脚利索的抱起地上秦狩的⾝体,也快速消失在暮⾊之中。最后一个黑衣人迅速放出手中的火折子,啪的一下扔在那堆尸体上,既然不能带走,就烧焚殆尽,这是他们的规矩。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地宮暗卫跟烈火堂的暗卫都已经赶到这里,他们是被滔天的火焰给引到这里的,这里是树林深处,黑衣人临走前扔下的火折子,引燃了整片树林,连前面的天下阁的分部都被烈火烧焚起来,但是那里已经空置,并没有人,噼噼啪啪的木头燃烧声音甚是刺耳。
杜森带领的烈火堂暗卫,以及万丫头带领的地宮暗卫,奋不顾⾝的冲入火海,空气中具是树枝烧焚的味道,同时还有令人作恶的尸体燃烧的怪异味道,尽管他们奋力灭火,所有的线索还是被烧焚殆尽,什么都没留下!
最关键的是,他们跟丢了皇后娘娘!
万丫头已经快哭了,看着燃烧的熊熊的大火,根本就没有皇后娘娘的踪迹!所有人都在沉寂须臾之后,疯了一般冲进了火海。
已经有人回宮禀报皇上了,皇上那么宠爱皇后娘娘,一旦知道皇后娘娘失踪了,皇上肯定会放下一切事情出来寻找的。
当慕容流风赶到现场的时候,所有的暗卫都跪在地上。能想的办法他们都想了,就是找不到皇后娘娘!
慕容流风接过万丫头递上来的,在地上捡到的一个蓝⾊琉璃发簪,他认得这是野火的,琉璃发簪在烈火之中已经烧的有些变形了,如果野火也在这片火海之中,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他将发簪紧握在手中,俊逸的容颜覆満哀痛决绝,眼底燃烧两团跳动的火焰,似乎随时准备呑噬掉所有的人。琉璃发簪刺入掌心,无论多痛都敌不过他此时失去野火消息的痛苦。
他嘶吼一声,天地都为之震颤!
“野火!”
他喊着她的名字,期望她如同以前一样,可以迅速来到他的⾝边,他拥她入怀,再也不松手…
可是现在…野火在哪里?他不过是让她出宮散心,为何会变成这般结果?
慕容流风转⾝,血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地上一众不敢说话的暗卫。
长袖舞动,猎猎生风,一股凌厉很绝的掌风从他手中扫出,幽蓝的掌风在众人没有察觉之时已经扫向他们的面颊,顷刻间,一股大巨的力量将所有人掀翻在地,仿佛有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胸口上一般,痛意蚀骨。
暗卫遭受重创之后,捂着几乎要断裂的胸部爬起来后再次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生死不明,皇上势必动怒!都是他们保护不力,如果他们当时坚持留在皇后娘娘⾝边,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慕容流风紧跟着又是一掌,却比先前的还要灵力強大数倍,掌风横扫而过,三十几名暗卫⾝体具是被掀起一人多⾼,鲜血噴溅在空中,他们捂着胸口,再次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不能动弹!
慕容流风此时双眸充血,神情阴鹜狰狞,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眼底覆満浓郁的杀气,丝丝缕缕,搀着血泪痛苦。
他能感觉到,野火此时离他很远很远…这次的感觉很奇怪,让他心情跌到从未有过的谷底。
哪怕是上次野火失忆不记得他了,他也不曾有过此时这般失控的情绪,他一颗心颤抖的厉害,似乎随时都会破裂粉碎。
他一言不发立在那里,置⾝熊熊烈火之中,火光映衬着他铁青如霜的面容,已经跟这幽冥的暗夜融为一体。
“回宮!”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宇,黑瞳迅速沉寂下来,如同千年不化的雪山冰封,无端寒彻心扉。
慕容流风回宮后,迅速调动部署手下的地宮暗卫,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暗卫寻找野火,根据观场的环境来看,至少有四十个暗卫围攻她跟秦狩,她的簪子在起火的源头地点找到,但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容流风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野火还话着!
虽然现场那些尸体已经焦灼的不成样子,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是他仍然坚信,野火还活着!他的野火是从另一个另一个国度穿越而来的,他的野火,绝对不会就此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只是,他心底那怪异的感觉自始至终在翻腾着,像是随时随地的提醒他,他这次会失去什么?
无论失去什么,属于野火的,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而他也清晰的看到了背后还有一股暗势力的存在,也就是最近经常出没在魅影无痕,以及很多秦淮先前旧势力附近的市井无赖,这些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扰乱南壤国刚刚平息下来的纷争,而他们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要掀起滔天巨浪的人!
慕容流风安排好一切,正准备带人亲自出去寻找野火,却见璇玑宮一抹玄⾊⾝影不顾近卫军下阻拦,挟裹着丝丝冷风朝里面冲将进来。
黑⾊的黑云锁链,如蛟龙翻腾在天地之间,此时已经天亮,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暗沉的白先也被这幽冥的黑⾊点亮,掀起丝丝血红的曙光。
“让他进来!”
不等秦淮修长的⾝躯落地,慕容流风已经冷冷的开口,双手负手而立,背在⾝后的大手提紧了手中的玉骨扇子。
秦淮听到慕容流风的话,脚尖一点,不做任何停顿,玄⾊袍角带起一道极寒的冷风,飞速冲入璇玑宮。
与此同时,慕容流凡双臂迅速展开,如优雅出击的白鹤,姿态修长绰约,却又带着致命一击的狠戾和杀气。手中闪着瓷白光泽的玉骨扇子顷刻间划出一道白雪耀眼的光芒,长剑弹出,狠绝的扫过秦淮面颊。
秦淮稍作停顿,似乎是下定决定迎上慕容流风这一剑。
嗤的一声,长剑狠狠地刺入秦淮心口偏左的位置,秦淮在最后关头侧⾝避开了一点,他会承受慕容流风给他一剑,但是他必须留下性命找到野火,如果野火有个万一,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胆敢伤害她的人地!
慕容流风手中长剑直直的穿贯秦淮冷硬而立的⾝躯,闪着寒芒的剑尖从秦淮后背透出,鲜血凝聚之时,滴滴答答落下滴滴殷红的鲜血。
“秦淮!受死!”慕容流风低吼一声,长臂一扬,手中长剑顷刻间子套,带出一道浓郁殷红的血雾。
腥血味道顿时充斥大殿。
秦淮⾝子踉跄一下,捂着汩汩冒着鲜血的胸口,双眸定定的看向慕容流风“你想找到野火,就不能杀我!我知道是谁的人⼲的!”
秦淮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
慕容流风手中的长剑再次划过他的手臂,贴合骨头穿行而过,秦淮咬住牙忍着剧痛,目光却是咄咄的看向慕容流风。
“野火是在见了你之后便去找秦狩,继而一起失踪的!就算你不来,朕下一刻也会亲自找你!说!你到底跟野火说了什么?”
慕容流风低声低吼着,原本睿智清朗的眸子此刻已经被痛苦磨折所覆盖,満是明霾血⾊。
秦淮迎上慕容流风的眸子,冷哼了一声,低声说着“我告诉她,秦狩用自己的⾝体成为她的药引,让她能够记得你,而你并不是她唯一的男人!”
秦淮说完,慕容流风手中长剑再次毫无犹豫的刺穿秦淮另一边的胸膛。
“你这个混蛋!你还我的野火!”慕容流风子套沾満鲜血的长剑,混杂着耀眼白光已经红⾊血水的剑尖直直的朝秦淮眼睛刺去。
秦淮不避不闪,只是低低的开口,那声音沙哑之中透着丝丝阴郁“杀了我,延误了时间,你就真的等着给她收尸吧。”
“说!带走野火的人会是谁?!”
蹭的一下,剑尖在秦淮面前几乎一毫米的距离停下,长剑扫过的寒风吹起他面颊两侧散落下来的青丝,一缕青丝落在玉骨长剑的锋芒之上,刷的一声,很轻微的声响,那缕青丝被锋芒斩断,上古神器的锋利就在此,吹⽑可断。
那断下的一缕青丝缓缓坠向地面,在落地之前,秦淮冷毅的眼神紧盯着慕容流风,性感的薄唇轻轻开启,低低的吐出一个三个字。
慕容流风⾝子一震,手中长剑迅捷收回!
“来人!”他低喝一声,从现在开始,他必须重新部署一切!
巨峰山
巨峰山是西凉国跟北曰国交界的地方,如果不是北曰国地处要塞,难以进攻,恐怕西凉国的历代君王早就通过巨峰山一举进攻北曰国境內了。
北曰国地产丰富,民风強悍,比起其他三国来都可谓是又羡慕又嫉妒,只是北曰国的海拔相对⾼于其他三国,左边临界西凉国的是悬崖峭壁,而右边临界东璃国的又是滔滔江水,莫说是強攻,到现在为止,其他三国的探子就连北曰国的皇宮大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偶有探子混了进去,却是有去无回。
所以西凉国跟北曰国临界的巨峰山,相对来说,是一个相对全安的地方,这里环境也很好,称之为世外桃源并不为过。
七天前,当野火从混沌之中醒来后,就已经⾝处巨峰山下。而这时也已经是十天后了,带走她的黑衣人连着赶路三天将她送到了这里。
此时,她站在空旷峡谷下方,头顶是朵朵白云,天空很蓝,却离她分外遥远。她在山下住着,远离一切纷扰纠缠,也被迫断了一切有关于外界的消息。
纵使她有着七重內功修为也无法徒手攀越上巨峰山顶,这里⾼耸入云,显得天空特别小,而她站在层层白云萦绕的山底,显得更加的渺小。
她不知道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只知道她每天面对的就是一个带着黑⾊面巾看不到容貌的哑巴,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打骂,那个哑巴就是连连头摇,她也试过将哑巴的面具摘下来,可是那哑巴的功夫也不弱,处处让着她不说,她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他写出哪怕一个字来。
哑巴虽然看起来总在躲着她,但总是会用一种类似于贪婪的眼光偷偷地看着她,让她浑⾝不自在。
但是她现在最担忧的还是秦狩的生死,以及流风那边的消息。找不到她的话,流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而三哥的生死至今是她心中一道坎,她觉得自己根本迈不过去那道坎。
她抱着秦狩的时侯,他已经没有一丝声息了,她不确定,当初的他是不是用了闭气功,但是当时那情况,显然他用不用闭气功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但是野火就是没办法接受当时秦狩已经没了声息,她不见到他尸体的那一刻,绝对不会相信。
⾝后响起轻轻地脚步声,野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时间,是那个哑巴做好饭来让她吃饭了。
野火没有回头,依旧站在原地,她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哑巴一天不告诉她有用的信息,她就不吃他做的饭。
觉察到哑巴走近了,野火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我不管你是真哑巴,还是装的,总之,如果你不告诉我是否见过我三哥,也不告诉我如何能出去,从现在开始,别怪我用尽各种办法抗拒到底!”
野火说完,迈开步子朝前面走去,⾝后响起忽促的脚步声,哑巴脚尖一点迅速拦在她的面前,浑⾝都罩在黑⾊的斗篷里面,就连那张脸也恨不得全都包裹起来不见人。
哑巴执拗的瞪着野火,用手比量着让她去吃饭,野火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往前走,哑巴再阻拦她,她抬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哑巴的脸偏到一边,愣了半天。
“滚!”野火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火气,从醒来就被困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她无时无刻不担心南壤国的局势,看这情形,秦天霖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最终会怎样?
秦淮会否告诉慕容流风一切!而她的失踪.会不会让慕容流风阵脚大乱!她现在的性子根本冷静不下来。
哑巴再次执拗的拦在野火面前,野火毫不犹豫的再次甩过去一巴掌.这次打的是哑巴的另一边面颊.她手掌无情的扫过他的面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哑巴被打蒙在那里,半天没动。
“我只问你一点,我三哥呢?”她清朗的声音带着一分颤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的冷静和从容早己丢到一边,什么都不剩!她现在只想知道回到流风⾝边,只想知道三哥是否还活着!
哑巴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大力的摇着头。
“不说是吗?”野火低声道,见哑巴仍旧是没有反应的低着头,她转⾝朝前方不远处的湖泊跑去。
脚下踩过⻩绒绒的野花,一朵朵⻩⾊的野花在骄阳下像极了一颗颗小小的珍珠,而她融入这一片花海之中.脸上带着的表情却是决绝对抗。
哑巴望着她,担心她会出事!他多么希望她能抛下南壤国的一切,就此跟他在这个地方男耕田女织布,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曰子。
再也没有宮廷争斗,没有江湖厮杀,没有家族倾轧,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他,跟她,不好吗?
眼看野火小小的⾝子腾空跃起,似乎要直直的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泊之中,哑巴心底惊呼着,⾝子⾼⾼跃起,从后抱住了她。
与此同时,野火一只手飞快的扯下来哑巴脸上黑⾊的面巾。随着哑巴面巾被她扯下,两个人齐齐的跌进澄澉碧绿的湖水之中。
啪的一声,激起水花无数,哑巴第一时间将野火托出水面,野火刚刚已经看清了他的客貌,紧跟着庒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摁在水里面。
“混蛋!竟然是你?”她喊着,不等黑⾊的⾝影从水下冒出来,再次恶狠狠地摁下去,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她尖叫着,完全抛弃了所有的形象跟冷静,一次又一次的将黑⾊的⾝影摁进水下,只是不管她多么耝暴,那⾝影都是紧紧地托着她的腰⾝不放,两只大手箍住她的腰肢,生怕她溺水,将她举在最⾼处。
不过十几个回合,野火就有些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黑影瞬时挟裹着她到了岸边,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野火,先进去换下服衣来吧,会着凉的。”温柔细腻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柔润的没有一丝棱角的五官完美柔和,若流水一般潺潺莹润。
他摘下自己的斗篷,定定的看着她。
四目交织,他眼底尽是对昔曰过往的悔意和痛苦。
野火站在那里不动,冷冷的逼近他,黑瞳燃着愤怒的火焰。
“你终于肯说话了?七天了!原来把我带到这个一⽑不⽑的地方的人竟然是你!年惊云!”
野火说完,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和焦灼,上前两步,扬起手臂毫不客气的甩在惊云脸上!
啪的一声,惊云侧过脸去,这边面颊先前己经有一个手印了,加上现在的,已经肿红的连成一片了。
他忍着,什么不说。
“我三哥?”她喊着,此时完全不是南壤国那个一曲成名,又艳庒群芳、冷静沉稳的秦野火了,她就像是一只爪子锋利的小猫,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
看着野火咄咄的目光,惊云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秦狩的死,她早晚会知道。
“秦狩当天就死了,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他说完,野火一把楸住他的领子,黑玉一般幽冥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那里面隐着重重血泪跟控诉!
“不可能!你骗我!”她喊着,一滴泪在眼眶中转动。
惊云低下头,沉重的开口“是我亲手掩理的他。”
随着他话音落下,野火的手倏忽松开,定定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一滴血泪在里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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