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第一五四章
颜秉初坐在偏殿都能听到宫中一片哭喊之音,那是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在宫中举哀哭丧。
陪在她身边的是王淑丽,和主动进宫要求陪伴她的宋悦。
“初姐姐欠我一个解释,”她说“国丧后我就出嫁了,只是来求一个心安而已。”
她说的坦,颜秉初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新皇还未举行大典,正率宗室百官哭临于棺,”颜秉初努力劝解,想让她安心坐在殿内“你这几怕是见不着了。”
宋悦听闻不再勉强,便坐在她身旁,随手取了桌上的糕点往嘴里着,秀气的眉头微皱,似乎若有所思。
颜秉初也捏着鼻子,在王淑丽的叮嘱下,灌下腻味的补汤,一时嘴巴里难受得紧,漱了口也不管用,就不想说话,用手中的书本打发时间。
一阵仓惶的脚步声搅碎了一室静谧,颜秉初抬头看向来人,却是一惊,立时起身,白桦上前一步,扶住那个要扑过来的人影。
“少夫人,少夫人,快救救我家娘娘。”这个面色苍白的丫鬟是淑妃身边的绿,她跪在地上,眼圈通红。
颜秉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迅速地看了周围,殿内都是可靠的丫鬟,她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绿打了一个哆嗦,哭泣着道“娘…娘用绫子上吊,就挂在梁上,幸好发现的早,可现在还是不醒。奴婢不敢伸张,只能偷偷摸摸到偏殿里找少夫人。”
宋悦惊呼一声,有些慌张。
“你做得对,”颜秉初开口安抚她,她直起身子“文柏,你留在偏殿守着她,命一个小丫鬟偷偷将老太君找来,将事情慢慢地说给她听,不要莽撞,吓着老祖宗。白桦,你同我一起去娘娘那。”她转头冲王淑丽笑了笑“你早就离了太医署,又得麻烦你了。”
王淑丽摇了摇头,笑道“有什么麻烦的,这事确实不宜找太医来。”
“阿悦,你也在这儿,别跑。”颜秉初不放心地嘱咐了宋悦了一声。
偏殿的小黄门早就备好了小轿,一行人,从偏殿偷偷拐了出去,上了轿,急匆匆往凝和殿去。
凝和殿的廊下守着一个小丫鬟,见了颜秉初一行人,连忙推开殿门,颜秉初只带着王淑丽和白桦踏入了殿中。
淑妃双眼紧闭躺在上,脖颈处一圈红印,微微有些泛紫。王淑丽伸手替她把了脉,又看了看眼睛,面色,笑道“还好,只是一时晕过去了。”
颜秉初舒了一口气。
宋氏扶着老太君急匆匆地踏了进来,颜秉初见此,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王淑丽也退了出来。
她笑了笑“替淑妃娘娘扎了一针,醒了。”
殿内传来老祖宗的哭骂声夹杂宋氏柔和的劝慰声。
颜秉初有些尴尬,往外走了几步,小声道“这些事,我们听到总归有些不方便。”
“先帝在世时,总说淑妃是个聪明人,聪明都用对了地方。”王淑丽依着廊下的栏杆感叹道“你说,这一次,她用在了什么地方?”
颜秉初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娘娘是想左了,一点也不聪明。”
王淑丽想起先帝几次对她的评价,不由来了兴致,催着她说原因。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颜秉初看了看她“你既然知道不方便请太医,那一刻,分明是有了自己的决断。淑妃想为昭王打算,想让皇后娘娘心中对昭王无芥蒂,便想着自己不在了,那皇后娘娘做了太后,心中也会对昭王看顾些。”她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道“淑妃就是个笨的她自杀了,留下昭王和皇后,其中间隙只会越来越大,任是谁想到这个原因,都不会好过。大宋传承制度从未变过,一宫两太后不是没有过,先帝什么都想到了,在他心最硬的时候,都没有如同史上武帝那样诛子灭亲,她何必这个心思?”
“这个——”王淑丽迟疑,她抬手扶在颜秉初的肩膀上“我头一次发现你的嘴巴也厉,这话四下无人时,我们说说就好了,还有议论先帝可是大罪。”
“得了吧,”颜秉初斜了她一眼“这四下够空旷了。不是你勾着我说的。”
王淑丽笑道“倒是我不对了。”
“幸好是冬日,脖子上看不出来,”颜秉初想了想“卧病几,就说是感念先帝,一时病了也能蒙混过去。”她回头看向殿内“还要劳烦你的眼药膏子了,老祖宗这几实在是哭得太狠了。长公主也是。”
“放心吧,都备着呢”王淑丽应道。
风吹过廊角,传来枯叶落地的簇簇之声。
淑妃卧病的消息传了开来,宋悦随着母亲来看淑妃时,终于遇上了一次昭王,颜秉初在一旁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头一次在宫中抑郁的气氛中感到一丝快。
宋悦手忙脚地跟着众人后头行了礼。
“纯安。”
颜秉初正在偷笑之间,听人唤道,她一抬眼,便是一愣。
赵绍显然对她的不在状态,有些不自在,他咳了咳,唤回眼前人的神魂“纯安,你随我来。”
颜秉初忙低头应是,便跟在他后头,慢慢地沿着长廊拐了个弯。
赵绍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阁楼“这是母妃院子里专门为我劈得一处书楼,我小时还未搬出母妃宫殿时,便在那里读书。”
颜秉初跟着看了看,没有答声,也是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绍笑了笑,目光柔和“前几,京城局势不稳,城中甚至混有细,若不是粮草早一步打着掩护由安定侯世子护送过去,想必谢四郎这一场仗便不会打得顺畅了。”
颜秉初几个月来,头一次听到谢诩的消息,心神一震“打得顺畅?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粮草是由安定侯世子送的?”
“秦桧就是最大的细,因证据不足,父皇苦于无奈,只得将他放在并无实权的高位,谁知他竟能接着柱国公府的姻亲勾搭上废太子。”赵绍无奈地笑了笑“后来多亏了谢四郎的友人相帮,不知用什么法子取得那老狐狸的信任,一点一点半真半假地透消息给他,再将证据完善,他的事情做在那,所有的事情只需要明面上一个证据而已。”
那个友人估计说的就是林臻律吧,谢诩的友人?颜秉初仔细回想几次同林臻律的见面,心里突然涌上一个极为不痛快的想法,她愣了愣,才将念头下去,仔细听赵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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