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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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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平郡王老太妃神色不动道:“是什么事?”

  傅卿和道:“您将这对联交给蒋翰林的时候,如果他老人家没有主动问起,您能不能不要告诉他这是我哥哥写的?”

  “这是为什么?”延平郡王老太妃难掩惊疑,多少人求到她面前,不就是为了让哥哥知道他的名字吗?

  她不明白傅卿和此举的用意。

  “我虽然希望哥哥能得的蒋翰林的青眼,但是也明白很多事速则不达。如果蒋翰林觉得我哥哥字写得好,他肯定就会问的。如果我哥哥写的字,入不了蒋翰林的眼,您就是一天说上八百遍,蒋翰林也还是不会喜欢的。”傅卿和推心置腹道:“您能帮我转对联,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其他的,就看哥哥的运气吧。”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延平郡王老太妃断然没有拒绝的份。

  傅卿和高兴地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被告知镇国公夫人来了。

  镇国公夫人来看望傅太夫人,并送了节礼过来。

  看到傅卿和她就笑着拉了她的手,无不欣慰感叹地说道:“阿和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傅卿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摸了摸脸道:“嗯,最近是又长高了不少。”

  镇国公夫人听了就笑得弯了

  傅卿和不明所以地望着傅太夫人。

  等镇国公夫人走了,傅太夫人才对她说:“你大姑姑来透了个口风,说镇国公府二夫人看上了你,想让你做她们家的长媳!”

  这句话直惊得傅卿和魂飞天外,她根本没有见过镇国公二夫人的长子啊,就是镇国公二夫人她也只见了几面而已。

  再说了,她也不想嫁到镇国公府啊,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几乎是口而出:“老太太,我不想嫁到镇国公府去。”

  傅太夫人就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不想你嫁过去。虽说是镇国公府,但毕竟已经分了家了,他家大少爷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功勋在手。你若配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是她叫了你大姑姑来试探,我们该怎么回绝她呢?”

  傅卿和听着,一颗心就放到了肚子里,心思也转得飞快:“之前我给皇后娘娘治病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会帮我挑一门合适的亲事,我们只管拿这件事情去搪她。”

  “也好。”傅太夫人道:“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皇后有言在先,我们不能抗旨。这样一来,就不怕你大姑姑不好说了。”

  这件事情解决了,没想到又有人登门。

  这次登门的是牛夫人。

  她来的目的跟镇国公夫人一样,也是来问亲事的。

  她提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亲生儿子牛盛圭。

  牛盛圭那天跟卫昭单挑,没想到成为卫昭的手下败将,在傅卿和面前丢了脸面。

  他气得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不吃不喝不睡,吓坏了牛夫人。

  得知牛盛圭是为傅卿和害了相思病之后,牛夫人又是气又是笑。

  她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是个小孩心,没想到他居然脑子开窍,知道喜欢姑娘了。

  为着儿子情窦初开的第一次,她决定上门提亲。

  她提亲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神色匆匆的下人打断了。

  牛夫人听了来人的禀报之后更是脸色一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傅太夫人见了就问:“牛夫人,是不是贵府有什么急事?”

  牛夫人没想到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女儿就给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牛家的名声是不能要了。

  “太夫人,是小女出了事。”她望着傅卿和,面担忧道:“芷馨这孩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跑到卫大人家里去了。”

  傅卿和听了不由一惊,牛芷馨居然跑到卫昭家里去了,她去做什么?对了,自己上次说要帮她引荐卫昭的,结果给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跑到卫昭家里也没事啊,卫昭又不是坏人,牛夫人至于这么担心吗?

  “傅小姐,芷馨没有走正门,是翻墙去的。”牛夫人越说越担心:“她去了有一顿饭的时候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傅卿和听了,彻底傻了眼。

  牛芷馨翻墙到卫昭家里,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牛夫人的心却掉了冰窟窿里面。

  她与牛尚书都不是世家豪门出身,能有今天都是牛尚书一步一个脚印争取来的。

  她出身武学之家,女儿牛芷馨从小学习武,所以就养成了她坐不住的子。

  丈夫曾经阻止过,她却觉得女孩子学点武艺防身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一刻,牛夫人是真的后悔了。

  这丫头该不会是看上卫昭身上佩戴的宝剑了吧?

  芷馨的胆子也太大了。那卫昭翻脸无情,面冷心狠,岂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惹得起的?

  她心里惶然极了,若是此时让老爷知道了,芷馨定然要受家法处置之了。

  之前就是怕老爷给女儿气受,她才将女儿留在山东老家的,如今看来,是她错了。如果当初她将女儿带在身边好好约束,她恐怕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傅小姐,那卫大人平鲜少与人来往,我家老爷此刻又不在家,你能不能帮忙陪我到卫大人家里走一趟?”

  “牛夫人,你不要担心。”傅卿和就道:“我陪你去看看。”

  卫昭今天不休沐,他应该不在府里,牛芷馨去卫昭家里到底要做什么呢?

  有了傅卿和这句话,牛夫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多谢你了,傅小姐。”

  等她们走了,太夫人就失笑连连,牛尚书家的这个女儿可真是太淘气了,这样的子,在京城恐怕要吃亏。

  到了卫府,韩竟笑逐颜开地了过来:“傅小姐,您怎么来了,大人不在家。”

  “我不是来找你家大人的。我问你,你家刚才有没有来什么人?”

  “您是怎么知道的?”韩竟听了脸上就出惊讶的表情,他凑到傅卿和身边,低了声音,无不得意地说:“来了一个不长眼的小贼,居然想偷大人的明月,被我给抓了起来。”

  明月,是卫昭坐骑的名字。

  “她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不会真的是牛芷馨吧。

  “好是好,就是…”韩竟说着,眼睛瞟向了牛夫人。

  牛夫人一脸的急切。

  傅卿和介绍道:“她是隔壁牛夫人,不是旁人。你快带我去看看。”

  “好。”既然傅卿和这么说来,韩竟就带了傅卿和去了。

  “我把那小子关在柴房了,等大人跟穆九哥回来了,再做处置。”韩竟有些洋洋得意地打开了柴房的门。

  一个身穿浅灰色夹棉棉袄,做小厮打扮的人被捆上了手脚丢在一堆干柴上。

  她皮肤白皙,双目紧闭,人事不知,不是牛芷馨还是哪个?

  牛夫人已经扑上去抱着她了:“芷馨,芷馨呐,你快醒醒。”

  傅卿和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韩竟,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韩竟已经意识到这个小子可能跟傅卿和认识了,他嘀咕道:“他想偷大人的明月,被我从后脑勺敲了一闷,这小子不打,晕了。”

  “哎呦,这是牛大人家的千金。”傅卿和瞪了他一眼,然后上去跟牛夫人一起解牛芷馨身上的绳子。

  她查看了牛芷馨的情况,心就放了下来。还好,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安慰了牛夫人几句,傅卿和就让韩竟找了一顶小轿,抬着昏的牛芷馨回了牛家。

  真没有想到牛芷馨居然会去偷卫昭的马,而且是翻墙去的,难道牛芷馨跟她哥哥牛盛圭一样都是习武之人?

  用过午饭之后,傅卿和让半夏去看牛芷馨醒了没有。

  她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可牛夫人已经透了想让自己嫁到牛家的口风,这个时候再跑过去,牛夫人肯定以为自己对牛盛圭有意。

  她不能去。

  半夏回来了:“小姐,牛小姐已经醒了。”

  “那她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半夏想起牛芷馨哇哇大叫对守门的婆子破口大骂的场景,就道:“应该不疼了吧,牛小姐虽然被看管起来了,但是她依旧生龙活虎,没有一点病人的样子。就是见到我她很失望,问小姐怎么不去看她。”

  没想到牛芷馨居然被看管起来了。

  不过她那个性子的确该磨一磨了,要不然以后可能真的会闯出大祸也不一定。

  她那么活泼,被看管起来一定很着急吧,傅卿和想了想,就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半夏拎了两盒糕点,又去了一趟牛府。

  傅太夫人叫她去说话:“…一家有女百家求,今天一天,居然来了两拨人,这恐怕只是个开头。过了节之后,上门提亲的人,恐怕要咱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阿和,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傅太夫人道“虽然皇后有言在先,你心里也该有个想法才是。”

  “老太太,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嫁给谁,他都不能阻止我出去给人行医治病。”这是藏在傅卿和心底最强烈的想法。

  她越来越意识到,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有了本事,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这谈何容易?”傅太夫人吃惊道:“怎么可能会有人家同意?”

  傅卿和脸上却出几分坚定:“如果对方不同意,那我不嫁就是。大不了赖在家里一辈子,老太太,您不会赶我出去的吧?”

  说到最后,她脸上就带了几分狡黠的笑。

  那笑容眼波转,如春天的绽放的花一样明动人。这样的笑容,也只有没有嫁人的小姑娘才有了,对于未来、对于婚姻的期待呼之出。

  傅太夫人很想告诉她,世家豪门绝不允许女子出去抛头面给人治病的,虽然尹氏出去给人治病,那也只是给几家有来往的人治病而已。大老爷人也开明,不管这些。要搁其他人家,恐怕早就翻天了。

  可她最终只微微笑着说:“好呀,咱们阿和医术这么高明,要真的束之高阁那也太可惜了。咱们慢慢找,一定可能找到与你志同道合,支持你行医的人的。”

  女人嫁人之后不仅要服侍丈夫,孝顺公婆;还要生儿育女,打理内宅。到时候,就算她想出去,恐怕也不出时间。

  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内宅才是女人的主场。你不守卫自己的领地,很快就被人挤出去。

  阿和这么聪明,等她成亲了,自然会慢慢明白这些道理。自己现在何必非要打破她的憧憬?

  傅卿和跟傅老夫人说了一会话,又到锦医堂就让木棉帮着打下手制药。忙了一下午,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将皇后需要的药做了出来,剩下的只要让木棉看着烘烤、晾干就行了。

  喝了热茶,用了一些点心,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然半夏来报,愉嫔宫里来人了。

  ****

  六皇子病了,上吐下泻不止,太医院的老太医开了温热的药给他服用之后,不仅没有缓解病情,他吐得反而更严重了。

  皇后就跟皇帝进言,请傅卿和进宫来看看。

  傅卿和进宫了,也给六皇子看了,药方子也开了。没想到这病却没看成,反而跟愉嫔闹得很不愉快。

  愉嫔觉得皇后夺子谋杀不成,就在皇帝面前说她坏话,导致她失宠。

  帝后感情很深,皇帝又护着皇后,愉嫔觉得自己的正义得不到伸张,就只好声饮恨打落牙齿和血

  为了六皇子,她低调地在宫里活着。

  可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却不打算放过她。

  居然趁六皇子生病的机会朝自己母子下毒手。

  六皇子得的明明是寒病,那傅卿和却红口白牙说谎,非说六皇子得的是热症,还开了寒凉的方子。

  要不是她聪,皇后要谋害六皇子的计就已经得逞了。

  那傅卿和居然诅咒六皇子三天后腥身热,连水都喝不下去,简直气死她了。她没有皇后位分高,受她的气理所当然。可傅卿和居然也敢这样欺负她,这令她无法忍受。

  偏傅卿和居然还奚落她小气、寒酸,打赏的银子少了。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大夫,什么神医,这样一点口德都没有的人,怎么配当神医?

  她赶走了傅卿和,用了那几个老太医开的温热的药方子。

  她心以为六皇子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六皇子没有好。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今天早上出现了傅卿和说的症状,浑身发热,连水都喝不下去了,肚子得鼓鼓的。

  六皇子呼吸很重,像快要枯竭的鱼长大了嘴巴,呼哧呼哧地息,他的躺在上,眼睛时不时地睁开一下,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愉嫔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她跑出去冲那些太医发火:“不是你们开的方子吗?为什么六皇子服下去不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害六皇子!”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愉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明亮的烛光照在她脸上,令她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愉嫔愤怒地指着那些太医:“如果六皇子有个好歹,你们统统都要陪葬!”

  这些太医不由心头一抖。

  是啊,六皇子是他们治的,真出了好歹,就算他们不陪葬,恐怕也难善了。

  都怪愉嫔,自己不好好照顾六皇子,害他生了重病,如今却要诬赖他们不尽心。

  六皇子上吐下泻,分明就是寒症啊,为什么开了温热的药方子不行呢?

  难道真被傅小姐说中了,六皇子得的是热证?

  有一个太医低声建议道:“傅小姐不是开了石膏汤吗?要不然给六皇子服了试试看,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是啊,你这个主意真好。你赶紧跟愉嫔娘娘说一声,要是六皇子救回来了,不仅愉嫔娘娘感激你,就连我们也念着你的好。”

  那个说开石膏汤的太医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救回来了,众人都念着自己的好。可万一救不回来呢?

  到那个时候,他们恐怕也会念着自己的好的。因为自己成了替罪羔羊,他们倒摘出去了。

  他看着平里和和气气的一班同僚,颇为不齿地撇了撇嘴。

  他最终选择了明哲保身,要死一起死,老夫才不上你们的当呢。

  愉嫔已经急了:“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朝廷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傻站着的吗?还不快开方子!再这样下去,我的六皇子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是啊,是药石无医了。他们都知道,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皇后怀了身孕,整个宫里都关注着坤宁宫。

  一个不受宠的嫔跟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皇子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太医听了愉嫔的话,纷纷跪了下去:“臣等无能,望愉嫔娘娘恕罪。”

  “恕罪?”看着这些不作为的太医,愉嫔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来人,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拉出去,各大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这些太医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二十大板子下去还有命吗?

  那些老太医这才慌张地磕起头来:“愉嫔娘娘恕罪,非是我等不尽心,而是六皇子服了我们开的药方子没用啊。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才疏学浅啊。”

  “愉嫔娘娘,您就发作了我们也没有用啊,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毕竟六皇子的身体要紧啊。”

  “另请高明!你们让我到哪里去另请高明?”愉嫔一想到六皇子会丧命,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疼痛:“整个大熙朝最最有能耐的大夫都在你们太医院了,如今你们却说自己才疏学浅,让我另请高明!你们这是见死不救,要将我朝绝路上啊。”

  “娘娘,有一个人可以治六皇子的病。”

  “对、对、对。”立马有人接腔道:“傅小姐医术高明,用药如神,她一定能治六皇子的病。”

  “是啊,六皇子的病非傅小姐不可。三天前她就曾预言过,六皇子会饮不下水,浑身发热,可见她对此症一定非常有心得。”

  赞美傅卿和的声音彼起彼伏,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先将眼前这一关渡过去再说。

  愉嫔本来是不相信的,可听了太医们的话,她也想起来,傅卿和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可傅卿和还说过让自己再也不要去找她啊!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着六皇子离开自己吗?

  不、绝对不可以!

  愉嫔立马就喊人去请傅卿和。

  傅卿和去了延平郡王府,等她回来的时候,愉嫔宫里来的人已经急的不得了了。

  那天傅卿和说了狠话,让愉嫔不要来找她。没想到愉嫔居然能放下脸面,可见她并不是无药可救。

  她也没有拿乔,跟来人一起进了宫。

  愉嫔坐在六皇子头,哭得哽咽不止。

  她已经没有了皇帝的宠爱,再失去六皇子,以后长夜漫漫,寂寞深宫,她与行尸走无异。

  傅卿和给六皇子治病,救的不是六皇子一人,还有愉嫔。

  六皇子全身发红,身体滚烫,不用鼻子呼吸,而是用嘴巴气,比三天前严重了很多。再不想办法降温,将会有性命之忧。

  “愉嫔娘娘,六皇子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之所以不让你再请我来,是因为我知道,六皇子的病太重了,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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