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第一十一章
唧唧…为什么?
安宏寒没有回答她,或者说,不屑回答。
皇宮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对别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忍残。安宏寒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看透了皇宮中各种复杂密切的关系。
看着小貂清澈的眼神,他既想要守护,又想将之毁灭。污秽的皇宮不该存在这样的眼神,再多么清澈的东西,迟早也会被权势的肮脏所污染。
就在席惜之费劲脑汁的思考那句话的含义时,安宏寒的內心早就转过了千条弯百道折。
浴沐池边水雾氤氲,温泉呈椭圆形,两头稍扁的方向,分别雕刻着金⾊龙头。龙头口中流出潺潺的温水,一注注浇入池水之中汇集。池水碧波流光回转,烟袅的水雾朦朦胧胧,如同一层⽑玻璃,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池子周围乃是由白玉修建而成,滑光得能够照射出人影。
席惜之被安宏寒放在地上,四只爪子不断打滑,和地面擦摩出一串哧哧的刺耳声音。
唧唧…没等席惜之呼救成功,四条腿噗嗒一声,摔在地板上,整个滚圆的⾝子和地板紧紧贴着。
安宏寒不给面子笑出声“喝酒的时候挺能耐,现在连路都站不稳了?”
被这么一摔,席惜之的酒醉,彻底清醒了。朝着安宏寒一阵龇牙,恨恨的瞪着他。这次她学聪明了,就算要骂他,也只在心里骂,坚决不叫出声音。
水雾飘过来,和地板一接触,就液化成一层水珠。所以席惜之才会一时站不稳,和醉酒没有一丁点关系。
四肢撑起⾝子,席惜之晃晃悠悠站起来。害怕再摔第二次,瞧见旁边有一根‘柱子’,毫不犹豫的抱住。
印象之中,这根柱子虽然硬邦邦,却很温暖。
在浴沐池伺候的人,都是貌美如花的宮女。她们一双双眼睛贼发亮,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只萌翻天的小貂。若不是碍于陛下的威严,她们早就扑过来,抱着小貂玩耍了。
“陛下,小貂抱着您的腿,我们不好为您宽衣。”负责打理浴沐池的宮女,低着头禀告道。他们刚为陛下脫掉了一半的服衣,没想到小貂却突然抱住陛下的小腿,不肯放手。这不是妨碍她们工作吗?万一陛下生气…
“酒还没清醒吗?”安宏寒拧起小貂,把它从他的小腿扯下来。
席惜之眨眨眼,朝下面一看,那根‘柱子’不就是安宏寒的小腿吗?她到底犯什么糊涂了,竟然抱别人的腿?
觉得不好意思,席惜之想解释,唧唧的叫唤。
但安宏寒哪里听得懂她叽叽喳喳的兽语,把它又放到另一边,道:“好好呆着。”
席惜之顿时闭嘴,不敢违逆男人的话。老老实实蹲坐在地板上,瞧看三个宮女为安宏寒宽衣解带。
忍不住撇撇嘴巴,又不是没长手,至于脫个服衣,都要别人伺候吗?
随着安宏寒的衣襟,一件件褪掉。席惜之呑了呑口水,不亏是真龙天子啊,肚子上没有一丝赘⾁。由于常年习武操剑,安宏寒的肌⾁也十分突出,⾝材匀称,十分有看头。
他的上半⾝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席惜之两眼发光的盯着看,丝毫没有记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那套迂腐的话。
目光渐渐落到安宏寒腿两之间,席惜之脸颊微烫,又有点好奇,又有点害臊。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继续看的时候,一件金⻩⾊的內衫飞扑而来,恰好盖住它的小脑袋。
“朕没想到一只小貂竟然也能这么⾊。”安宏寒带笑的声音,传遍浴沐池。
周围那群宮女也都低声偷笑着,席惜之若还有脸,肯定红得跟苹果似的。
钻出那件比它⾝子大数倍的內衫,席惜之两只爪子捂着眼睛,不愿意看见别人聇笑她的嘴脸。
“捂着眼睛做什么,朕还以为你的脸皮够厚,所以才不怕丢脸。”
席惜之心中大骂,人要脸,树要皮,谁不靠着一张脸活着?
“你们都退下吧。”安宏寒沉声吩咐道,再次拧起小貂,直朝着水池走去。
“是,陛下。”宮女们异口同声,就像训练过似的,在同一时间回答道。
席惜之再次睁眼,是被温暖的水淹醒的。这一米深的浴沐池,对成年人没有任何危险性,但对于席惜之这种小貂幼崽,却是致命的威胁。顾不得面子,席惜之运用起狗刨式,一鼓作气的游到池子边。
呼呼喘了两口气,咳出几口水。
还没等她休息够本,一只大手又把它拧回水池央中。
唧唧…
席惜之挣扎着叫唤,这水池太没有全安性,万一它腿菗筋,这里岂不是变成了她的坟墓。她的小命何其珍贵,就这么白白丧送于浴沐池里,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为了让自己活得有尊严点,坚决不下水!
澡洗就澡洗呗,她那么小的⾝体,给她弄个澡盆不行吗?
“朕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滩水,就难住你了?”安宏寒好整以暇,眼角向上翘起,故意拿话刺激小貂。手掌托着小貂,防止它淹进水中。
唧唧…谁怕了啊!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偏偏席惜之就是看不惯那张轻蔑的俊脸。明明长得挺俊俏,非要整曰冷冰冰着脸。要么不笑,要么就是冷冷勾起唇角,看得人心里慎得慌。
后腿狠狠一蹬,席惜之跳出安宏寒的手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水,蹬着小腿围绕着他游了一圈。
小小的白团每游动一下,就激起一圈涟漪。绒⽑沾湿了水,在水里漂浮着,犹如一根根飘柔的棉线。
安宏寒退至池子边,两只手臂搭在池岸上,目光追随着小貂游来游去的⾝影。放轻松全⾝的细胞,尽情享受浴沐的时光。
温水冒着气泡,雾气丝丝飘散在半空,朦胧又飘缈。
瞧见安宏寒阖上眼皮,似乎入进小憩。席惜之停住游泳,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扑打着水花,往岸上游去。
还没等她碰及池子边,又被人拉回。
“你给朕好好洗洗,浑⾝的酒味,不嫌难闻吗?”耝壮有力的手臂,扯住小貂的前腿,将它拉往自己⾝边。他就知道这只小貂不会老实,这不,他刚合眼想浅眠一会,它就迫不及待要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