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他抬起小貂,拂开它繁密的绒⽑,露出泛着青紫的嫰⾁,触目惊心。
“朕不管你为何欺负它,总之,这笔账朕今晚就讨回来!”缓缓抬起右手,安宏寒打了两个响指。轻轻的两道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几息之间,两道黑影从敞开的窗户窜进来。
“参见陛下。”两名⾝穿黑⾊锦袍的男子单膝跪地。
他们右手臂处,带着一枚雕刻着雄鹰的金牌。
“影卫…”太后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块金牌,又转头看向安宏寒,不断头摇,道:“不可能…先皇怎么会把影卫传给你?”
先皇去世的那段时间,久卧床榻不起。别人不知道为何,难道太后还不知道內幕?当年,安宏寒勾结宮中太医,在先皇的汤药中,下了慢性毒药,以至于先皇一步步迈向死亡。
皇室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一项,就是秘密培养的九十九影卫。这批影卫,乃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的武功⾼绝,虽然不能说天下无敌,但至少也能以一敌百。
安宏寒为小貂顺理着⽑发,挑眉冷言道:“有什么不可能?想要从一个人嘴里知道秘密,方法有很多。同样,磨折一个人,法子也多不胜数。太后倒是说说,朕该怎么磨折你,以报小貂之仇?”
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段话,安宏寒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小貂眨眨眼,它今夜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活在皇室中,知道的秘密越少,活得越久。安宏寒今晚这些话,让席惜之又一次重新认识了皇宮。
皇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猜测的人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怀着种种目的,活在争斗之中,最终迷失了自己。
太后发着抖,往后退。儿子是她生的,以她对安宏寒的了解,清楚的知道安宏寒的手段。凡是落在他手中的人,死了倒还⼲脆,万一生不如死,悬着一口气活着,那才是最惨的。
“你…你想对哀家做什么!哀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生⺟,难道你就不怕世人指责?”太后尚且有点小聪明,到了这种地步,还没有自乱阵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不过…在那基础上,朕会翻倍的还回去。”安宏寒面无表情,语气冷漠,犹如对方只是一位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太后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发髻之上揷着的珠花首饰,摇得东倒西歪,缕缕泛白的头发散落在胸前。手指紧紧掰着桌案的一角,手背青筋凸冒,怒极反笑:“哀家养了你数十载,竟然比不上一只你新养的小貂!”
太后无比寒心,纵使她不喜欢这个儿子,但连一只小貂的分量,都及不上,这一点让她非常挫败。
她乃是前丞相的女儿,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众星捧月,一生风光无限。豆蔻之年进宮为妃,更是受人处处巴结。到头来…她竟然比不上一只小貂。
“是又如何?你在朕眼中,什么都不是。”他放任太后不管,那是因为她没有做出触怒他的事情。
一旦惹怒他,这个人就不能再留着。
安宏寒眼中释放出寒冽的冷光,杀意渐渐显露。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急剧变化,席惜之也正襟危坐,两只前腿紧紧趴着安宏寒的手臂。
安宏寒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喂太后吃下。”
小瓷瓶没有任何的花纹雕饰,连标签也没有贴上。席惜之的双眼盯着那药瓶,猜不准那里面装的是何种药。
“是,陛下。”两名影卫双手接过小瓷瓶,拔开瓶塞。
一缕缕的白烟,从小瓷瓶飘散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席惜之用爪子捂住鼻子,眨眨眼,不解的看安宏寒。
唧唧…那是什么?席惜之对毒药没有研究,但看那些飘荡着的白烟,就知道这药的毒性,一定很大。
安宏寒莫非想要了太后的命!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席惜之脑中,她又开始于心不忍。那个人说到底,还是安宏寒的生⺟。弑父杀⺟,乃是一等一的大罪。这么深重的罪孽,死了之后去到阴曹地府,将会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目不转睛盯着那药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吃?”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席惜之挥舞着爪子,企图给安宏寒表达,稍微收拾一下太后就行了,没必须闹得这么大。安宏寒入进凤祥宮的事情,皇宮里好多人都知道,若是他们转眼离开,而太后却死翘翘,这不是摆明了是他们所为。
明白了小貂所表达的意思,安宏寒戳戳它的脑门“朕还没那么笨,连太后都知道做事情要掩人耳目,朕岂会不知?只要她不是今晚死,就算全天下怀疑是朕所做,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朕。”
换小貂糊涂了,这话什么意思?
太后剧烈的挣扎,不断用双手抵挡影卫的靠近。但是她一个女人家,哪儿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隔了不久,双手就被反扣在背后,动弹不得。小瓷瓶中的药水,一点不剩的灌进她的嘴中。涂抹着胭脂水粉的脸,花了妆容,太后狼狈不堪。
药水滑过咽喉,犹如一把火,所到之处熊熊燃烧。喉咙如同被严重灼伤了一般,太后双手捂着脖子,強烈的咳嗽,咳得太猛,血丝都咳出来了。
刚想质问安宏寒究竟给她吃了什么,太后惊恐的发现…她说不出话了。
无论她的嘴巴怎么张合,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那是哑药!
有时候害怕别人把秘密怈露出去,他们经常会用到秘制的哑药。这种事情,在皇宮里,时常发生。太后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呑下哑药的一曰。
“那药比你想象中可怕,它不止能令人永远说不出话,还能…”故意停顿了一下,成功看见太后脸上露出惊恐,安宏寒嘴边勾起一丝冷冷的弧度“它还能使人的肌肤,逐渐溃烂,直至死亡。”
想一想那种感觉,临死前目睹自己全⾝的肌肤,渐渐溃烂。女人都有爱美的天性,太后也不例外。她如遭电击,双眼呆滞。等她渐渐从那话回过神来,双眼突然睁得滚圆,満含着浓烈的恨意,死死的瞪着安宏寒。
她就算说不了话,席惜之也能感受她有多么痛恨安宏寒。
手指轻轻为小貂顺⽑,安宏寒头也不抬,道:“你们对凤云貂又捏又掐,害得她浑⾝紫青。朕便还你一瓶‘红颜悴’,让你也尝尝全⾝没有一处好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