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巧言令色

　　欧素步步紧，咄咄人。姚雁儿听到她话语之中一丝迫之意，自然也是暗中皱眉，一双眸子更是水光转，隐隐透出几许寒辉。她姚雁儿难道是什么好人？欧素用这般威压，可当真选错对象。

　　先前对这些所谓清一丝好感，此刻自也是然无存。什么清，无非也是同伐异罢了，只拿的幌子不同。当她姚雁儿真是不晓事的，无非是刻意捏软柿子罢了。

　　谁让自己根基不够深，穿得又极出挑。若是如容世兰或者赵宛，欧素难道便敢这般轻佻？

　　她自也清楚，自己在这些个女子眼里，那就是个纨绔血的。既然如此，她何不便做给她们瞧好了。

　　姚雁儿随即有些慵懒坐着，一双眸子之中竟似透出了几许媚意，轻轻笑着说道：“想不到赵小姐对京城时新的料子这般有兴趣，什么天锦蜀锦的，我可是不懂的。原来我身上料子竟然是这般好的，我也不如赵家妹妹懂得多。改明儿我出去逛街，定要带上赵家妹妹，让你帮我瞧瞧，那些个料子才是好的。”

　　本来欧素这般折腾，也招惹了不少人注意留意。如今却不料从姚雁儿嘴里竟然说出这样子一番话。谁不知道欧素素来不爱奢华，且学尽了她爹清贵做派的，姚雁儿却偏要她去挑什么上等的好料子。虽人前不可失态，不少人角也是溢出一丝笑容。

　　这些个清虽然已然占住了大义名分，只如此揽事，总是让人不喜，人缘并不如何的好。此刻不少人听了姚雁儿这般说，心里竟也有了些快意。

　　欧素也不意竟然如此，眼前这女子娇美若花，却竟是个巧舌如簧的惫懒人物。欧素脸颊也是浮起了红晕，却也是被生生气着了。她强下心中怒火，不由得道：“欧素对这些个奢靡之物从来没有兴趣，只听闻侯夫人这一件华衣，便能折价万钱，够寻常百姓吃上几年了。夫人又何苦贪图一时奢华，不如随欧素一道，换上一身素衣，以示对百姓心意。”

　　这般说着，欧素心里也是有些困惑起来了。传闻中的侯夫人，却是个软弱的子，且李竟在京中虽然得宠却也是从来不出风头。故此欧素方才挑了姚雁儿，谁让姚雁儿身上穿的是千金难买的天锦？岂料这女子，却竟这般巧言令！

　　姚雁儿听了欧素这一番话，心中却也是暗赞欧素是个会说话的。只这般随意几句，若自己不肯，便顿时被扣上一个贪图享受不恤百姓的罪名了。

　　她却也是眼波转，竟也不一丝愠，也无半点恼怒之意。只是轻叹：“素儿妹妹一番话，倒是说得我无地自容了。”

　　欧素心中一松，只道姚雁儿必是服软了，亦是一笑：“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侯夫人也是不必羞愧。”

　　不胜正，欧素心里也并不奇怪姚雁儿的服软，只认作理所当然一般。

　　“我只无地自容，督察御史竟自如此富豪，一件天锦衣衫也并不放在眼中，真衬托我眼皮子浅了。这衣既不能穿，或藏、或毁，我不如素儿妹妹舍得。”姚雁儿再这般轻轻一笑。

　　一旁陈家小姐脸也涨得通红，却是给憋的。她忍住笑，原本只听说这昌平侯府正身子骨弱，不喜见人，却不想今一见，竟是个体弱舌毒的妙人儿。这话意思，无非是讽刺欧素拿大，还管人家衣衫柜里的事情。

　　欧素自也听得出来，双目跟火似的。她道自古不胜正，却从没见过哪家女眷居然这般惫懒。那些个女眷，就是恨自己恨得跟什么似的，人前总也忍了气，免得毁了名声，落得名声不好听。似姚雁儿这般回嘴的，欧素竟似第一次见着。

　　男子手指轻轻按动琴弦，二层窗户轻开，却正好将这些个女子争执之事尽收眼底。

　　只恐这些京中千金，也万万料不到，她们此刻情态竟然落在一堆男子眼里。

　　身处皇宫，能在此地诗作赋，笑谈天下的男子必定也是身份不俗的。如秦渊、赵离，无不都是座上客。在场年轻俊彦，亦是象征帝国最朝气蓬的圈子。同时，这圈子也象征帝国未来的权力。然而这些个珠玉般的人物聚在一道，却也仍然掩不住窗前白衣男子风华。

　　苏尘浅浅含笑，眼波好似水一般游离不定。他是这些男子之中唯一的白身，只身上所散发一股淡淡的威仪却是浑然天成，甚至远胜在场皇族弟子，隐隐有领袖姿态。

　　而容世兰则极端正坐在苏尘身边，身形是极姣好的，并无丝毫怯态。只她眼神偶尔扫过苏尘，一丝眷念情态也是一闪而没。

　　也正因如此，苏尘目光所及，自也惹起众人兴趣。

　　赵离角含笑，笑道：“却也不知道苏尘竟对女眷之事有兴趣。”

　　他随意一望，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心中却也是一颤，竟也不住心中一抖。以赵离的身份地位，什么好的女子没有？不过他虽不是的人，赵离对女方便也是看得淡了。只是不知为什么，那他瞧见了姚雁儿，心里却忘不了这脸颊苍白的妩媚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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