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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玖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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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稍纵即逝,眨眼间就到了上巳节。

  从年后起,李治就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休息,每出一个半个时辰骑会儿马,都已是忙里偷闲了。

  孙茗是早就算好了时间的,就和李治预先约定,在上巳节的时候去芙蓉园赏景。

  上巳节在三月三,是传统的祓禊之,也称为,最早出现在汉初。

  像这类节日随着时间以及后来改朝换代后文化的缺失,已经逐渐被现代人淡忘了,远不如日本那样尊重、敬仰和保护自己的传统节日…其实日本也有相同类似的节日,同样在三月三,日本称为人偶节,因平安时代受到唐朝“曲水觞”风俗的影响,用纸做成人形,放入河中走,祈求健康、平安。

  孙茗原先也并不了解古代如此看重每一个节日,那是一种虔诚的信仰,对前人及文化的尊崇,和享受祥和其乐的抒怀。

  《后汉书·礼仪上》中“是月上巳,官民皆絜于东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絜。在此时,就是尚未出生的杜甫在后来也有诗言“三月三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这是对唐朝曲江在这个节日里的描绘。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一派祥和温馨、热闹气象。

  旨意早就下达到了芙蓉园,一应物什布置也是备妥的,到了当,他们只消轻装上阵即可。

  孙茗留了花枝下来看门,顺带帮她瞧着阿宜。阿宜还太小,带出去又恐照看不过来,所以她早早地安排人留下了,只带着阿宝阿福去,而阿香已在年后回去了,所以并不一同行往。

  除了她,萧淑妃也是爱凑热闹的子,所以也带了李下玉和李素节同行,顺道好在李治面前刷刷存在感…

  此番皇后不与同行,她也知道李治并不待见,索就在宫中坐镇。只也不独她一人,还有徐婕妤陪着。

  后宫妃嫔也就这些,李治为了看起来热闹,其余几个儿子也是带上的。

  几个皇子寻常并无机会与父皇见面说话,所以一个个倒显得极为兴奋,正思虑着争着去卖乖讨巧。

  于是,浩浩地一众豪马雕车,辚辚驶过街巷,马蹄急塔…

  原本李治是单独设了御驾的,孙茗就与阿宝阿福坐了一处,贵妃专座的马车实在豪华,且又宽敞,花蕊花萼也一同在里面服侍,并不显得拥挤。结果半道上,李治就挤了进来,把花蕊花萼挤兑出去,自己占了里边最宽敞的一处,抱了枕垫就半躺下来。

  孙茗显然没料到他众目睽睽地也不看时候,这样明目张胆进来,也不怕人看笑话,就横了他一眼,手上却已经倒了壶热茶端给他:“你就这样进来,王福来也不知道劝你。”

  这回带着也不止萧淑妃母子三人,还有侍卫宫人,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

  李治拿眼晙她,接过茶盏,喝之前就先瞧了一眼,然后就笑起来:“哟,还是你这里好,喝着花茶呢!”

  这个时候桃花已经开得很好了,一大早花萼就领了宫人摘了好几捧,拿着一些做了花茶。此时茶盏中就放了几片桃花瓣,在放置茶壶的木托里也应景地搁了两支长短不一的桃花,水灵灵鲜的。

  李治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享受地呷了一口,惹得坐在一旁的阿宝一脑袋撞过来,抱着李治的腿:“耶耶,我也要喝…”

  李治笑眯眯地低头,一手把阿宝拎到怀里,拿手中的茶盏凑到她嘴边:“你就是馋,和你阿娘一个样。”

  坐在一旁的孙茗哼了一声,一把把阿福捞到身边,拿出一匣子果子来,捻起一颗送到阿福的怀里,甜得阿福弯了眉眼。

  坐在耶耶怀里刚喝了茶,正觉得味道淡得与平里喝的开水并无不同,就见到阿娘手里的果子,伸了伸手又唤道:“阿娘,我也要吃…”

  孙茗侧着脸抬了头,笑着拍下她爪子:“你都这样胖了,还吃?仔细又叫你耶耶说你馋,为了把你这个坏习惯给纠正了,阿娘决定再不给你吃小食了。”

  一听没的吃,阿宝先是一脸的晴天霹雳,然后哭丧着脸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抬头瞧着李治:“耶耶…”

  李治最受不得这般可怜又萌萌的笑脸,被看得即刻就绷不住了,轻咳一声,数落起孙茗来:“我也就是说说,何至于此?还不快给阿宝吃?”

  只是贵妃娘娘才不买账,把匣子一收,放到阿福的背后去:“我才不,省得再被你说阿宝如何如何像我,说得好像全无半点优点!”

  其实阿宝阿福越大,个性越是不同。他们就是早发现了阿宝虽然深得李治的宠爱,但其实她的性格更像孙茗一些,活泼爱娇,还时有粗心大意,倒是阿福更像李治,读书识字颇有天分,性格又沉静,便是有什么,也不轻易说出来。

  李治即使整地说阿宝像孙茗,说得看似身的缺点,实则心里爱得不得了,但又不肯直言说,此时被孙茗一点,也不拿话去驳,反而倾着半截身子过去去抢那匣子。

  坐在一侧的孙茗早防着他这一手,也伸手去拦,推了他手臂几下,就嗖地把阿福背后的匣子藏进自理的怀里:“堂堂天子,竟要抢劫不成?”

  李治又把手探向她怀里去捞匣子,一边还回道:“我就抢了,你奈我何?”

  两人你来我往地,闹得阿宝阿福躲在一处偷笑…

  之后,帝皇车马直接驶入芙蓉园,到了里面是有各自整顿休憩的宫殿,李治下了马车,就避着人携着孙茗与阿宝阿福去了曲江饮,又叫王福来备上风筝纸鸢。

  原本这样的节日,李治兴许也会叫了百官来芙蓉园设宴,那就更热闹了,还有乐伎舞伎在曲江边歌舞助兴,但此时虽没有这么多人,却也不显得孤寂。

  王福来不多时就按着吩咐把东西都备了来,又在杏树下设了长条案几,备了果子和水酒。其中还有好几盘醒目的金桃。金桃是撒马尔罕的国王当作贡品敬献给大唐的,人们形容它“大如鹅卵,其如今”是以金桃。

  道教传说,三月三是西王母的蟠桃会之,拜西王母也是普遍盛行的。也是为了应景,在准备水果的时候,就置了许多金桃来。

  阿宝阿福见了风筝,就叫了内侍与她们放风筝,又有花蕊时时跟着,孙茗也由她们闹去,临走前,阿宝阿乘人不备,拿了个金桃进袖子里,然后一脸焦急地往远处跑去。

  李治兴许又起了诗情画意,沿着曲江走了走,一脸的心驰神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惹了孙茗一肚子槽点,就搀上了他胳膊,一同走了走。

  这个时节,芙蓉园里花团锦簇,百花争鸣,游走在曲江边,就是风度是带有些微的甜意。

  如今的芙蓉园尚且还没有后世能见到的规模,芙蓉园在唐玄宗时期经过改建后盛况就不止他们能见到的景观了。如今也不过是景宜人的皇家园林罢了。

  李治低头瞧去,恰好孙茗抬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忽然觉得很宁静…不远处阿宝阿福奔跑笑闹的声音沦为背景。

  李治伸手摘去她肩上的杏花,着风,笑道:“待会儿着人临水浮卵,一同闹闹,你也去。”

  孙茗横了他一眼,又看向松花绿的江水:“我如今儿女双全,还玩这个做什么?”

  临水浮卵是比较古老的活动了,拿煮的鸡蛋放入水中,任其漂流,谁捞到谁就食之,据说是因孕育的巫术演变而来的。

  李治却只是笑,边瞧着她边笑,把她看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就低头凑近她耳边,道:“我可还指着你再给我生儿子呢…”

  话刚落,就招了她打,边握了她拳边笑:“自古生儿育女都是人之常情,怎么就说不得了?何况,上巳节‘会男女’没听过?”

  孙茗缩回手,一脸的不解…

  会男女是上巳节一种奇特的风俗,这种节日中的野合,由来已久,本来自氏族时期的季节婚配——野合群婚。当然本朝早就毙掉这种有伤风华的习俗了。

  李治不过故意拿话燥她,看着她越听脸越红,顿起了作的兴趣来,揽着她哄道:“这里有一室的壁画,却是不好叫外人看到,等入了夜,我带你去瞧瞧。”

  他话说的极轻,还是贴着她耳朵说的,气息吹得她耳朵都红通通的,知道他故意装腔作势地作她,她反而平静了,拧了他纤细的间,也比着他样子回道:“好啊…我就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画,相比较,九郎的功夫又如何?”

  这回轮到李治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晚间时候,聚集了众了,只设了简单的家宴,乐伎舞伎因没有预先备下,也就唯有擅长乐器的宫人弹乐助兴。

  待入夜,李治果然拉着孙茗去了一处宫殿。

  孙茗也没拒绝,就瞧着他难得得跟个少年郎君似的激动得一脸的哂红,遣散了人站在殿外候着,进去瞧了一室的壁画…

  少年,这是要偷偷地做坏事的节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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