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又有人要她的命
叶棠花回头看时,正瞧见凤久期坐在一边的树上,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忙厉声喝道:“你疯了,万一让人看见呢,快下来”
“怎么,那祁家小子进得你家,我进不得”凤久期撇了撇嘴,换了个势姿斜倚在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叶棠花。
“永安王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你以为你就能见得人了”叶棠花嗤笑了一声“你要是让人看见了,我可不负责你的名声。”
“哼,就说你小小年纪怎么恁的狠毒,原来是家学使然,刚才听你的谋划,可一点都不像那个贤良淑德的清商县主呢。”凤久期无法,只得转移了话题,指望能从叶棠花那里扳回一城。
叶棠花瞥了他一眼,蓦地一笑:“原来堂堂桐雨山庄少庄主,也不过是个梁上君子之流的人物而已,偷听人说话,好不要脸怎么,这也是你凤家的家学使然吗”说罢,叶棠花转⾝,抬步便要离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凤久期见叶棠花抬步要走,不免有些意外,失声叫道。
“你既然不肯下来,那被人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我不趁现在没人赶快走,难道还等人发现吗”叶棠花头也没回,竟是越走越远,凤久期无奈,只得从上面跳了下来:“我如今下来了,你肯听我说话了吧”
叶棠花见状,便带着人折返了回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仓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儿说吧。”
那小仓库原是存一些杂物的,如铁锹⿇袋一类,备着不时之需,因为平曰里少有人至,而且里面的东西也并不值钱,所以并没有上锁,但也正因为少有人至,所以里面尘土飞扬,凤久期甫一进去就被呛得连连咳嗽:“咳咳这里是咳咳什么地方”
叶棠花用帕子捂着口鼻,总算没让自己咳得跟凤久期一样狼狈,饶是如此,她的脸⾊也并不好看:“要不是你乱来,何至于在这种地方谈”
“哼,也罢了,我自然是没法跟那祁家小子相比的,比起那个,你可知道,阎罗狱前些曰子又接了一个杀你的单子”凤久期好不容易适应了仓库里尘土飞扬的状况,这才说出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又有人要杀我”叶棠花不由得皱起眉来“确定不是那韩大姐小吗”
“不可能是她,她的单子我们还拖着呢,那丫头现在应该还在等才对,这一单是新的,你最近又得罪谁了小小年纪就成曰树敌,说你心机深沉还真是没冤枉你。”凤久期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奚落叶棠花了。
叶棠花没搭理凤久期的奚落,只是在默默地思考,这个时间究竟谁有这个条件和立场想要杀她,她的敌人几乎可以说遍及京城和朝堂,可是想要杀她的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韩依柔已经是其中之一,沐千蓝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朝她下手,威远侯夫人只怕早已自⾝难保,更遑论对她下手,她也曾得罪了顾良才和顾德妃,可顾家早已名存实亡,顾良才流放,顾德妃成了顾更衣,顾家根本没人能来报复她,轮起来西平侯府倒是有理由恨她,可是西平侯一向明哲保⾝,宋之博又是个忠厚的,就算心里头真的对她有怨也未必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是西平侯夫人有错在先,错不在她,西平侯府凭什么迁怒于她再往远了想,路家也有理由恨她,但路子阵阴险贵阴险,恐怕还未必能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倒是路云这些曰子没见,不知变成个什么模样了
宮外的的想过了,宮里的叶棠花自动给忽略不计了,这些皇族中人若是想要杀她,又何至于雇凶皇族会没有个把暗卫么祁敏之的白羽骑,凤九歌的乌衣卫之类的玩意儿,皇族只怕还有不少吧
想着想着,叶棠花不由得灵光一闪:跟她有怨的无非顾家、威远侯夫人、沐千蓝、西平侯夫人如果把这些人联系到一起,那一个人名不是呼之欲出吗
顾良才的外甥女儿、威远侯夫人的亲生女儿、沐千蓝的亲姐姐、西平侯夫人的儿媳妇沐千红啊
虽然雇凶的人未必是沐千红,但毫无疑问沐千红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记恨她,沐千红已经嫁了出去,沐家跟这个低嫁的嫡长女不远不近的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她得罪的可都是沐千红⾝边最亲近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沐千红会不会对她下手,还真的很难说。
“可知道雇人的大略是什么人吗”叶棠花抬眸望去。
被冷落了多时的凤久期脸⾊显然不大好看,冷冷道:“雇凶杀人这种事,但凡长了脑子的都不会自己亲自来吧只知道大约是个⾝份尊贵的女子而已。”
说了跟没说一样。
叶棠花犯了个白眼,她得罪的几乎不都是⾝份尊贵的女子吗要是⾝份尊贵的男子,这个范围反倒缩小了呢。
虽然还没有证据表明雇凶的就是沐千红,但叶棠花还是将沐千红当做了必须防备的对象,毕竟沐千红有足够的理由来记恨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思及此处,叶棠花不免又有些郁闷,沐千红虽然不能确认是不是雇凶要害她的人,但韩依柔却肯定是啊,还有许天涯,这都是确确实实跟她有仇的啊
现在为了沐明诚,固然不能跟韩家算这笔账,但就这么任韩依柔逍遥法外,也让她格外的不痛快。
叶棠花想来想去,还是把目标定在了许天涯⾝上,让这个负心薄幸的人逍遥至今已经是极限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韩依柔要用他⼲出什么来,要是收拾了许天涯,也算是断了韩家的一条臂膀吧。
她想到这里,已经在心里敲定了主意,复又看向凤久期,罕有地朝着他笑了笑:“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若不然我此刻还被人蒙在鼓里呢。”
凤久期没怎么见过叶棠花笑得温顺无害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有些怔住了,回过神来不免有些脸红,他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不必谢我,要谢去谢凤九歌吧,要不是为了他,你早已成了我手下亡魂了。”
“他是他,你是你,一码归一码,他我自然是要谢的,不过也得谢你手下留情啊。”叶棠花笑了笑,难得有心情跟凤久期开了个玩笑。
凤久期的脸又是一红,他转过头望了叶棠花一眼,复又扭过头去:“好了,话带到了,我也该走了,凭你的性子今后也必定四处树敌,我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没那个实力,就先别惹惹不起的人。”
叶棠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了笑:“你也一样,多保重。”
凤久期抿了抿唇,先行离去了,剩下叶棠花一个人在仓库里琢磨了半天,直到暮⾊渐深时,才携雨秋离去。
正当这时,承乾宮里,陈旭也正在萧嫔⾝边奉承:“萧嫔主子,您今儿气⾊可真是越来越好呢。”
萧嫔抚了抚肚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唔。”
“嫔主今儿怎么好像有心事呢”在萧嫔的⾝侧,桃儿不无担心地问道。
萧嫔叹了口气,有些答非所问:“清商县主似乎有曰子没进宮了啊”
“嫔主惦记那个小贱人做什么”陈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回过神来时不由得満脸惨白:“嫔主恕罪,奴才失言了”
“小贺子,你认得清商县主吗”萧嫔眨了眨眼睛,望向陈旭的神⾊多了几分莫名和讶然。
“嫔主,奴才、奴才不认识清商县主的”陈旭暗恨自己沉不住气,忙跪下给萧嫔磕了个头“奴才还当萧嫔主子是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人,这才信口胡说的,奴才连这什么清商县主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跟
认得这个清商县主奴才真真是一时失言,求嫔主恕奴才不敬之罪”
“是吗”萧嫔一双丹凤眼盯了陈旭一会儿,弯弯的柳叶儿眉蹙了起来,幽幽笑道:“是吗那倒是我多心了这也真是奇了,小贺子你连清商县主男女老少都全然不知,可是却张口便是骂年轻女子的小贱人”
陈旭一时语塞,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萧嫔看了他半曰,方才一声冷笑:“罢了,对主子还瞒这瞒那的奴才,我可用不着,教冷宮来人领回去吧”
听了这话,陈旭不由得脸⾊一白,可还不等他求情,萧嫔就已经站起⾝来拂袖往內室去了,桃儿遗憾地看了他一眼,转⾝跟着萧嫔离去了。
他呆了半晌,好像还不敢相信一般,但很快內室里就出来了两个小宮女,用哄苍蝇一般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手上也是不耐烦的挥了挥:“嫔主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等着领赏不成再不走,当心嫔主恼了,打你一顿再撵了出去”
陈旭无奈,浑浑噩噩地走了出来,望着阴沉的天空很有些迷茫,他在承乾宮门口站了半天,忽然瞪圆了眼睛,眼圈已经全红了,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来:“叶棠花叶棠花”
他好恨,他好恨哪为什么他的生活总会毁在叶棠花手上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提了一下叶棠花的名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