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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寻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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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方才被点了动弹不得的许天涯也被放开了,他虽然灰头土脸的,却也并不手忙脚,略略擦了擦脸上的灰后慢条斯理地向凤九歌一拱手:“草民见过王爷。”

  “这种时候,就不必多礼了,比起这个来,本王还是更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凤九歌淡然扫了一眼许天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是知道有男子出现在璋楼,也想借此机会顺藤摸瓜把事情闹大,但却没有想到出现的人是这个不相干的许天涯。

  许天涯心里此刻也是局促的很,本来计划进行的好好的,可是如今看来竟套了,这长平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照理说璋楼起火,国子监那边不应该这么早得到消息啊看这长平王的反应,是连他不在国子监都不知道的,长平王连国子监里头的事都还不知道,却知道了璋楼失火

  许天涯思及此处,心头一跳,顿时深恨自己失策,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透出自己和璋楼失火这件事有关系,否则今后定会成为这长平王的目标。

  打定主意之后,许天涯直起身子,微微向长平王躬了躬身:“回王爷的话,草民也并不知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草民原是趁着考试中间出来歇息片刻,不料一出门就晕了,再醒来就被带到王爷面前来了。”

  “哦这倒是奇了,这贼人放火也就罢了,怎的还要虏个不相干的人扔到璋楼来”凤九歌挑了挑眉,脸上是怀疑之

  “是啊,草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这贼人和草民无冤无仇,怎的就和草民过不去呢”许天涯微微蹙眉,摇头叹道。

  凤九歌似笑非笑地瞥了许天涯一眼,又转过眸去看着尚在冒烟的璋楼:“不明白也没关系,等找着那放火的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许天涯心中一沉,这长平王果然还是怀疑他了,看来为了洗自己的嫌疑,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了:“说起来,还没问王爷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璋楼着火的消息”

  许天涯此话一出,凤九歌脸色也僵了一僵,方才听暗卫回报说璋楼失火,他第一反应就是叶棠花有危险,因此匆匆带着侍卫赶来了,根本没顾忌这个时间的问题,如今经许天涯这么一问,他反倒不好解释了。

  何芳一心向着凤九歌,见许天涯反问,登时心中一怒,想也不想地开口说道:“许公子这话差了,长平王知道这消息的速度哪里快了璋楼都快烧去小半了,王爷才赶来啊。”

  许天涯并未看向何芳,只是淡然笑了笑:“这位姑娘话差了才是,虽说璋楼已经被烧去小半,但那是火势迅猛的缘故,霓裳阁里都是易燃的舞衣,烧起来自然火势大些,从着火到现在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王爷似乎来得快了些”

  此话一出,凤九歌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些,这个许天涯,是想要祸水东引,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好借此身想的倒是美,只可惜没那么容易

  不独凤九歌这般想,叶棠花亦是如此,所以在凤九歌开口之前,她已经笑着反问:“咦许公子怎的知道我璋楼之中有存舞衣的霓裳阁照理说许公子也不该进过璋楼吧还知道火是从那里燃起的这件事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再者说,依许公子方才所言,你在国子监的时候就被人打昏,醒来之后就在这璋楼之中,应该是不知道火几时着起来的,既然不知道火几时着的,又怎么知道王爷来的快呢”

  叶棠花一段话,顿时将众人的疑心全都引回了许天涯身上,凤九歌来的早虽然可疑,可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而这许天涯区区一个监生,非但莫名其妙出现在璋楼,而且还语焉不详,比起长平王来不知可疑了多少。

  许天涯心中一愣,不由自主就往叶棠花身上看去,只觉这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小,但却生的妩媚标致,尤其那眉间一点朱砂,简直风韵天成,且又这般聪颖灵慧,一瞬之间便从他的话语里挑到了错处,而且看穿衣打扮,也定是京中贵女只可惜年纪尚小,不然倒是配做他的正

  “叶大小姐所言不错本王心中亦对此颇多疑虑,还望许公子不吝赐教,你怎么知道璋楼之中有霓裳阁又如何知道这火只着了半个时辰左右”凤九歌瞧着许天涯看叶棠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就心里不舒服,人家堂堂威远侯的外甥女,礼部尚书嫡长女,是一个小小的贡生能肖想的吗

  许天涯回过神来,眉间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阴郁,比起终身大事来,现在更紧要的应该是把自己从璋楼失火中摘出来

  这般想着,他不脸色更冷,早知如此,就不该随随便便就相信那青衣女史的话,他虽然答应为那人所用,却没说连他妹妹的话也要听之任之,若非那女人说这件事是上头那人的意思,他是绝不会理睬的,饶是如此,这计划也太莽撞了些现在可倒好,烧了璋楼不说,他还落在了长平王的手里,这要怎么解释才能

  许天涯想了半天,急得额头上都见了汗,勉强还维持着自己的风度,笑道:“关于着火的时间,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大约估摸着罢了,至于霓裳阁之名,我也是浑浑噩噩间不知是从哪里听了一耳朵,也就记住了。”

  “真的是这样吗”凤九歌紧盯着许天涯,微微眯起眼睛来。

  “千真万确”许天涯敲定了主意不松口。

  韩依柔微微笑了笑,慢慢走了过来:“恕依柔直言,许公子和王爷未免本末倒置了,现如今紧要的是找出璋楼失火的真相,怎的二位却在这些许小事上争执不休”

  “恕棠花直言,韩大小姐这话差了才是。若不将这些许小事分辨明白,往后破起案来,若有人拿着这事做筏子,又当如何设若抓住了那放火的贼人,当堂对质的时候,许公子说是让那贼人掳来的,那贼人偏不肯认却如何是好自然是如今了清楚,到公堂之上令那贼人无话可说才好。俗话说丝剥茧,也要有丝才好,难道韩大小姐以为我们在这里浑浑噩噩,囫囵了个大概,就能抓住放火之人了吗”叶棠花微挑柳眉,笑着回了几句,把韩依柔堵得无话可说,脸得通红。

  凤九歌瞧了叶棠花一眼,愈发觉得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颇为有趣儿却又惹人怜惜,由不得开口帮了句腔:“这些事韩大小姐似乎不大懂得,凡有案件,事无巨细自然是明白为上,顺藤摸瓜顺藤摸瓜,谁知道哪藤就牵出这个瓜来了呢”

  事已至此,韩依柔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凤九歌和叶棠花分明是一条战线上的,心中大惊的同时脸上却仍旧是温婉的笑意:“王爷说的是,是依柔思虑不周了。”

  “哎,这是怎的了众位小姐不在楼里考试,怎的都在这门口站着璋楼又怎么了”蓦地,门口处传来男子讶异的声音,众人纷纷扭头去看,见永安王祁之领着护卫出现在门口,叶棠花心里不由奇怪,这人怎么来了

  凤九歌却并不惊讶,只是朝他笑了笑:“你来得太晚了。”

  祁之抿了抿,走了进来,在看到叶棠花也在此地的时候不皱了皱眉,继而坦然笑开:“我又不似你这般不着调,国子监那头考着试,你这评审的倒是出来了,我可是耐着子等人家这场考完的咦,这不是那个许天涯么你怎的也在这儿”

  凤九歌耸了耸肩:“璋楼起火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如何能置之不理至于这许公子么,人家更惨些,考着试考着试,出去透个风的功夫就让那放火的贼人给掳到璋楼里来了,险些烧死在里头,你说这放火的贼人可好笑不好笑做这许多没用的功夫”

  说话间祁之已经走到许天涯跟前,似不经意般瞟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那可真是好笑的很了,那贼人扛着个大活人溜出了国子监,溜进了璋楼放了把火扔了个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看来这国子监和璋楼的守卫,全是废物点心啊”

  说罢,祁之朝着叶棠花使了个眼色,继而装作无事一般扭过头来朝着许天涯直笑。

  叶棠花本来正看着祁之,心下琢磨着他来的意思,蓦地接到了祁之的眼色,先是一愣继而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来朝着凤九歌和祁之轻施一礼:“国子监与璋楼俱为礼部所辖,若王爷觉得国子监和璋楼的守备不严,家父身为礼部尚书难辞其咎然而父亲为官多年,兢兢业业,况且接任不到两个月,一时不察也是有的,但若说守备形同虚设,那是不可能的,望二位王爷明察”

  凤九歌看着叶棠花点点头:“叶姑娘说的有理,此事于情于理都该详查,既要细查,不可不立案。来人,以我的名义到京兆尹府上报案,状告这火烧璋楼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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