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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祁敏之怒斥韩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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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金銮殿门前也有好多‮员官‬在那里等候,一见叶远志来了,顿时一个个脸⾊都古怪了起来,有的在那里窃窃私语,还有的在一边指指点点,还有上来套话,明着暗着问昨曰官司的一个个都让叶远志头痛不已。

  叶远志头痛的同时,也就对叶棠花更加恨起来了,这个该死的孽障,居然给自己的父亲添了这么大的⿇烦,三纲里头有父为子纲这一条,叶棠花本该听他的话,事事以他的意愿和利益为优先才对现在叶棠花非但损害了他的利益,还让他如此不顺心,这难道还算不上不孝吗

  “呦,诸位大人都来得这么早呢”蓦地,祁敏之的声音自叶远志⾝后传来。

  众官连忙见礼,祁敏之笑着一起免了,又看向叶远志:“叶公来得甚早,想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解释了”

  “唔,算是吧。”叶远志心里头这个憋屈啊,可是憋屈归憋屈,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祁敏之是王爷,他能把一个王爷怎么样呢

  就在这个时候,自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听着阴冷阴冷的:“昨曰官司之事,叶尚书固然有错,但清商县主⾝为女儿却状告庶⺟,这不也是违礼的吗王爷只让叶尚书来解释似乎不大妥当吧清商县主是因为其心至忠,其性至孝才被封为县主的,可如今县主状告庶⺟就是不孝,隐匿本性曲意奉承陛下既是不忠,老臣以为,陛下还该宣清商县主前来解释一下这不忠不孝的缘由呢现在老臣折子已经备下了,就等一会儿上朝了,王爷以为如何呢”

  祁敏之一怔,望向那发话的人,当下便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韩相爷您哪真是奇了怪了,昨曰审案的时候本王全程都在场,也没见您呢,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韩右相韩⾼阳已经年介五旬,但人看起来颇为老态,竟像个六十岁的人,鬓角花白,脸上也満是褶子,此时韩⾼阳冷冷一笑,这一脸褶子顿时都扭曲了起来:“本官还需要亲自到场么如今这京里早就传遍了叶大人宠妾灭妻,妾室买凶杀人诬陷嫡女,清商县主忤逆不孝状告庶⺟,这一家子竟都是败坏伦理纲常的不赦之徒亏叶大人还坐着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本官倒想替皇上问一句,这位置叶大人坐着羞也不羞”

  叶远志不知道韩⾼阳跟他有什么恩怨,只当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听了韩⾼阳的话,还当京里真是这么传的,一时间只觉得心都沉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祁敏之对叶远志真心没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刻叶远志和叶棠花都代表了叶家,他维护叶远志,就是间接维护了叶棠花的名声,因此祁敏之冷冷一笑,令垂文去扶着叶远志,自己则望向韩⾼阳:“本王还当韩相爷与民同乐,混在百姓里头听审了呢,却原来不过是道听途说,韩相爷,在你指责叶尚书府上败坏伦理纲常的时候,本王想问你一句,你如今坐着的是什么位置你该⼲的是什么事本王怎么不知道,我南燕的丞相什么时候竟做了御史台的下属,韩丞相什么时候又有了风闻奏事之权”

  祁敏之话音刚落,威远侯府的三老爷,叶棠花的三舅舅沐存孝便也耐不住了,现在沐家自己的姑娘是靠不住的,后宮将来就指着叶棠花,他怎么可能让韩⾼阳肆意败坏叶棠花的名声呢

  因此沐存孝也站了出来冷着脸呵斥道:“风闻奏事本是御史台的职责,某尚在其位,还不劳韩相爷您牝鸡司晨某且问您,您有什么权力替陛下问叶尚书话您是皇上什么人,怎么就能替陛下说话了怎么,您现在替皇上问话,将来若是皇上一时不凑手,您还打算替皇上做主了不成您没风闻奏事之权,某可有这言某一会儿可是进定了,您自己琢磨吧”

  韩⾼阳让祁敏之和沐存孝一顿批驳,老脸上早就挂不住了,他也是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虽然叶棠花抢了韩依柔的太子妃之位,让他有足够的理由来恨她,可沐存孝却是叶棠花的亲舅舅虽然韩宜年给沐千染送了上元信笺沐千染也回了,但就算如此,沐存孝也是跟叶棠花更亲啊,一边是简在帝心的妹夫跟外甥女,一边儿却是还没成的儿女亲家,傻子也知道该帮谁啊他沐家的女儿又不愁嫁,将来的皇后可是只有一个啊

  因此韩⾼阳虽然脸上下不来,可心里也虚得很,气势也已经弱下去了,袖子里的奏折此刻倒想一块烙铁一样烫得他生疼。

  昨天听说这件事之后,他一时冲动就写了这奏折,洋洋洒洒千余言挥毫纸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文思泉涌的时候了,在这折子上満是对叶棠花的毁谤和指责,他是想凭这一张折子再借上昨天的事情,一鼓作气将叶棠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毁去,叶棠花完了,沐千蓝又是沐家的姑娘注定不能做太子妃,那么这太子妃之位不是又能回到韩依柔⾝上了吗

  韩⾼阳心里头又悔又后怕,悔的是自己就不该写这折子,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后怕的是万一他刚才沉住了气,没有去为难叶远志,而是直接上朝的时候把折子递上去呢

  祁敏之瞥了韩⾼阳一眼,又冷笑道:“话虽如此,不过本王也没有想到外头的流言竟是这么传的,可知人言可畏本王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此事,断不能让清商县主受此冤枉京兆尹李大人何在”

  “臣在。”李澈刚才听着韩⾼阳的话也是挺生气的,可这群人不是一品就是二品,实在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因此也只是听听就罢了,这时候见祁敏之叫他,慌忙走了过去。

  “当着李大人的面,本王现在要一一给韩大人解释这流言的不实之处,李大人是本案主审,就在一旁听着好了,如果本王有半句假话,李大人还请即刻指出”

  “王爷放心,下官定然不负所托。”

  “好”祁敏之说罢,扭头看向韩⾼阳,先是冷笑了一声:“首先,韩大人听说清商县主告的是庶⺟这是谁跟你说的合该掌嘴清商县主告的不过是叶大人的一个通房咱们南燕什么时候把通房丫头也算作庶⺟了姨娘好歹还有个名分,通房丫头算哪一个牌位的人”

  “可、可臣分明听说那李氏在叶府中被称为李姨娘”韩⾼阳心虚地分辨道。

  “哦下官家事,不知道韩相爷是怎么听说的下官家里头几个妾室几个通房,姓氏地位您都知道这下官可真是诚惶诚恐了,京里头还有流言传这种事的怎么下官就从来没听说呢下官从江南回来才三个月啊,京里头就把下官的后院传的一清二楚了那下官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惭愧惭愧。可是下官怎么不曾听过关于韩大人后院的流言呢别说是韩大人的妾室,就连韩夫人的姓氏,下官都是完全不知道的,就是皇上都不一定知道这种事吧”提到自己家后院,叶远志可是有了底气,不管怎么说,这韩⾼阳拿他叶家后院说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叶家的后院,韩⾼阳凭什么“听说”

  韩⾼阳老脸又涨了个通红,耳边听得百官在窃窃私语。

  “叶大人这话说的在理啊,什么时候流言连‮员官‬家里头几个妾室几个通房都传起来了”

  “这韩大人没事儿都瞎打听什么啊这种没影儿的事他也拿出来说朝廷大员的后院事,那是道听途说就能作准的吗”

  “再者说了,叶大人从江南回来才三个月,跟咱们也不能说太熟,韩大人这话是真是假先不表也太失礼了吧”

  “亏韩相爷还⾝居⾼位呢,怎么这般昏聩”

  “一个当丞相的,怎总跟我们御史台抢活计呢他要这么喜欢风闻奏事,他来当御史,我替他当丞相啊”

  “就是啊哎,话说回来了,没准儿韩相爷还真适合当御史呢你瞧他说的那些话,咱们当御史的都没听说过呢,且不说奏事,就是风闻这功夫,咱们都比不得韩相爷呢”

  “哈哈”

  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谈如咒语一般挤进韩⾼阳的脑子里,每听一句就让他的头痛上一分,心慌上一分,脸青上一分。听到最后,韩⾼阳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再有,韩大人刚才说清商县主状告庶⺟就是不孝本王怎么没听过这道理呢那李氏诡计多端,鬼蜮伎俩层出不穷,就连清商县主和叶夫人亦是被蒙在鼓里,若不是本王巧合抓到了那些李氏雇来的贼人,清商县主还忍着李氏呢而且清商县主状告李氏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叶尚书不受李氏的蒙骗叶尚书就是心太实诚,不知道提防人,对那李氏也太过真心实意了,反倒冷了叶夫人和清商县主的心呢”祁敏之说罢,不着痕迹地斜了叶远志一眼。

  “王爷教训的是,下官惭愧。”叶远志脸上一红,连忙作揖谢罪。

  祁敏之又道:“清商县主若真是不孝,只消撒手不管,由着李氏胡作非为,到时候万一哪一天东窗事发,叶大人还能有好结果吗清商县主正是为了叶大人,才甘心冒着被人误解和指点的危险状告父亲的通房,这是不孝吗这是至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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