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喜鹊回话:“说是李富贵老爷⾝子越渐羸弱,怕可能撑不过明年舂天,道士替李老爷卜卦了,建议李家半场喜事,给李老爷冲上一冲,许李老爷还能挨三五年。”
“然后呢?”
“然后太太和李老爷有些旧情,想着人去说说,看苏家的庶姐小,李家看不看得上。”
“这么说,若是李家同意了,事情就十有**成了。”
“就是这么的,主子,喜鹊这厢要先恭喜你和姐小了。”
喜鹊和陆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喜的聊着,苏承却只觉得郁郁,敢情这个李家,她还不是提亲的,而是送上门的。
她可不会允许自己落的那么凄凉的起步,别说那个李公子,好似叫李博——那夜她偷听刘妈妈和陆氏的话时候听过,别说那李博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就说认识,她也不见得喜人家。
“娘…”
“承,怎么一脸不⾼兴的,这可是大喜事啊,放眼整个苏城,除却我们苏家,就只有马,齐,李,钱,王五家最是富贵了,这五家里,也就马,李,钱三家有和你年纪相当的少爷,可这马家公子起誓而立之年再谈婚姻,钱家那破落户,和你爹过节很深,就李家,李家和我们苏家有情,李家少爷也才大你两岁,这家世年龄,配对都是正正好的事…”
“娘!”苏承打断了陆氏的话“这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人家还不定要不要我,咱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免得到时候期望越⾼,失望越⾼,还是先吃饭,往后的事,往后自会安排。”
不想再和陆氏继续婚姻这个话题,一提到婚配,一提到十六岁她就想离家出走,可又怕陆氏和苏海受了牵累,就向萧氏和月如一样,所以才不得不留下。
当然她不能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知道,出这个府容易,回来可就得提着脑袋,若是她有朝一⽇在外头混不下去了,那可是连退路都没有的。
她不做没有打算的没有保障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做离家出走这种蠢事。
且就这样吧,到时候兵来将挡⽔来土掩,男人来情人挡。
就像六王爷,用马斌做挡箭牌,而马斌,如果⽟如意还了他他还对她痴情未改,那她就用奚清风挡,至于奚清风,她再可以用六王爷挡,这种周旋于男人之间的手段,演戏演了这么多年,她是驾轻就。
晚膳吃罢,苏承有些噎着,去花园里消消食,过去的时候,凉亭里居然已经有了人。
她走近一看,吓了一跳,不正是逢舂吗?萧氏没把她关起来吗?怎么让她大晚上的到处走啊!
逢舂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连苏承走近多全无感觉,直到苏承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有些异样,不是说表情异样,而是⾝上的⾐服,这分明是月如的⾐服,小小的⾐裳,紧紧的包裹在逢舂的⾝上,显得有些拥挤不堪,有随时都会扯裂的危险。
苏承以为是萧姨娘找不到合适的⾐服给逢舂川,才会随便挑了月如的⾐服给逢舂凑活着穿上,再仔细一看,就看出端倪了。
逢舂垂落在石桌子下面的手臂上,绑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死死的绕在石桌柱子上,尽是被拴着。
想想萧姨娘应该不会这么做,她这么也得卖苏承三分薄面的,断不会这样对待逢舂,如果不是萧姨娘,能从萧楼把逢舂带出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苏承皱眉:“月如。”
看着目光痴傻的逢舂,苏承顿下了⾝,走到她前面问道:“逢舂,可还认得我?”
逢舂低头看了一眼她,目光空洞洞的,然后又抬头,傻呵呵的看向了天上的银盘。
苏承知道从逢舂这问不出什么,她起⾝,朝着萧楼而去。
到了萧楼,她看到萧姨娘正在院子里赏月,不见月如,就问了句:“萧姨娘,月如呢?”
“承啊!”自月如回来后,萧姨娘对苏承一直是感恩戴德客气的很,看到她来,忙起⾝接,顺道命丫鬟去泡茶。
苏承拦住了丫头墨香,这是老爷格外开恩派给萧姨娘使唤的,她对墨香摇了头摇:“不必了,我是来找月如玩的!”
萧姨娘忙道:“墨香,去花园把姐小叫回来,说是去花园的月儿圆,花儿香,不愿意和我在自家院子赏月,硬去了那里。”
苏承眉心不动声⾊的一紧,心里全然明⽩了,原来月如是来了一招金蝉脫壳啊,只是她的手段也太过拙劣了,虽然脫了自己的⾐服给逢舂穿上,但是不用走近,有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凉亭里的本不是月如,十三岁的女娃,怎么可能有那么宽厚的背。
苏承一看墨香要往外去,忙拦住了墨香:“那我去花园找她,月儿确实是那里的大,萧姨娘,不打扰了。”
“墨香,送送五姐小!”
“是,主子!”
苏承回花园的路上,琢磨着月如金蝉脫壳是去了哪里,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逍遥窟,但是她知道逍遥窟晚上是不开的,而且月如就算再不怕死,也不会两次吊死在同一个地方。
逍遥窟现在对月如来说,是个多么危险的地儿,就她那点小胆儿,绝对不敢再去,至少现在不敢再去。
苏承返回了花园,怕被人发现月如的小手段告到老爷那里,届时不管月如去做了什么,她都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她回去后,就开解了逢舂手上的绳子,然后左右顾盼一番,看着无人,把逢舂领到了柴房院子里,这处平⽇绝对无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