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就死吧
“无双。”
冥绝的声音落下,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屋內,神⾊冷峻的无双笼罩一袭黑衣中,目光清冷“爷。”
“彻查东方流兮的一切。”
“是。”随声落下,无双的⾝影消失在屋內。
离殇挑眉看着冥绝,紧抿着薄唇,也没有调笑。但心中却是无比诧异,冥绝这是无论如何也要救醒东方流兮?这个女人从始至终不过是保护风岚儿的挡箭牌,躺着也不影响计划,可此时此刻,东方流兮对冥绝来说显然不止于此。
动心了?离殇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只盼东方流兮能度过这一关,亲自来验证这个可能的实真性。
冥绝的地下势力,到底有多強大,通过无双查东方流兮事情的速度直观的体现了出来。
仅仅一天的时间,跨越国度,调查冰南国公主的一切,竟然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完成了,而且,巨细无遗!
就连当今皇上,也没有此等能力。
当初,东方流兮嫁过来,并决定利用她当挡箭牌的时候,冥绝便调查过她一次,不过没有这么详细罢了。而这一次,厚厚的资料,冥绝一字一字的看过。
从东方流兮出生到今时今曰,一点一滴,关于东方流兮的事情,小到她受了几次伤,掉过几次眼泪水都记得清清楚楚。
资料和曾经的调查没有什么区别,东方流兮贵为冰南国的公主,刁蛮跋扈,又有皇帝和太子东方流烨的极尽宠爱,可谓是受尽极宠,要什么有什么。
在冰南国的十八年里,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未有人敢有一丝半点的忤逆,因为从小到大,胆敢惹她一丝不悦的人,全都见了阎王。
所以,在十八年之中,她没有特别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因为她想,便有人不计代价的送来!而只有一次例外,当年他出使冰南国时,小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十八岁那年便恳求皇帝将她许配给了他,从此她便嫁入了西靖王府。
骄横跋扈的小公主听说他喜欢娇美温软的女子,便一改往昔跋扈的本性,装出柔美温和的姿态,在他⾝边一呆便是两年。
看得出来,东方流兮曾是真的喜欢着他,不然一个受尽极宠的公主也不会特地为他收敛了脾气,佯装出一副她自己都不喜欢的模样。
两年来,东方流兮极尽的讨好他,而他的假宠,也让她以为她真的得到了他的爱,直到几个月前那场堕胎案,她逃狱,不知何故知道了假宠的真相,悲痛绝望,同时暗中也和王府中的几位主子交了几次手。
东方流兮荣耀恣意的一⾝,唯一的意外便是他,冥绝。
如果说东方流兮想要得到的,而没有的得到的,那便只有他。
“原来能醒唤她的人近在眼前呐!王爷,施展你魅力的时候到了。”离殇同冥绝一起在看这些资料,看到最后,他戏谑的笑着,目光暧昧的看着冥绝,说话阴阳怪气。
冥绝脸⾊阴阴沉沉,声音冷硬如冰“我救不了她。”
资料不假,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不是他的人本事差,而是东方流兮道行太⾼,曾经就是他也被她骗过。
她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甚至东方流兮爱他都是假的。
东方流兮想要的是什么?这样一来,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啧,爷,别介,你不是想救她嘛?牺牲下⾊相又不怎样,而且,你对她…至少你不讨厌她不是。”
离殇以为冥绝只是不愿去做这样的事情,便笑嘻嘻的开口,却迎来冥绝冰冷的目光,嘴角一菗,僵了。
“她不爱我。”
“啊?”
离殇惊得瞪大了双眼,却看见冥绝迈开大步,脸⾊阴沉的离开。
“我不是…走开…你走开…”
东方流兮拧着眉,似痛苦的呢喃着,她的声音不大,越说越小,越显的无力,相较于之前,又弱了许多。
再这样下去,她的呢喃会越来越少,思绪被越困越紧,将会陷入梦碍之中,再也无法醒过来。
离殇看着东方流兮,无奈的摇了头摇,轻轻的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东方流兮⾼挺的鼻梁,留在她红润的唇边,似轻语呢喃“如此美人,可惜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明媚的阳光中,一抹⾼大的⾝影横冲进来,充斥着散不开的戾气。
离殇下意识的跃起来蹦到一边,面露胆怯的看着来人“爷,你怎么了?”
他刚刚不就是轻轻摸了摸东方流兮,该不会就被看见了,触了某人的逆鳞?
“出去。”冰冷的两字,就似浸在冰水中,冷气四溢。
离殇摸了摸小心肝,心脏还在,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目光流转,担忧的看了看东方流兮“爷,你想⼲什么?别冲动…”说着,离殇小心翼翼地朝着门边靠去。
虽然他平曰敢在冥绝面前放肆,可他真正生气的时候,那就是杀神,谁都不能靠近的,靠近者死,他果断的会离得远远的。
“…”冥绝冷冷的一眼扫去,离殇倒昅了一口凉气,拔腿速度的钻出去,医药箱都顾不上了!
“卡兹”一声,房门关上,屋內的光线暗淡下去,沉了许多。
冥绝一步一迈的走到东方流兮的床边,深邃的双眸就似覆着一层冰,⾼大的⾝躯站在床边,将东方流兮整个人笼罩一大片阴影之中。
气息,沉闷冰冷。
侧⾝,冥绝优雅的在床边坐下,俯⾝靠近东方流兮的脸颊,薄唇靠近她的耳边,轻吐热气“还记得本王说过,想死,你还没这个权利。”
“想就这样趟一辈子?本王没有允许,你就没有这个权利。”
“本王不会允许超过掌控的事情存在,而你,东方流兮,就是一个例外。既然你不受掌控,没了作用,那就死吧。”
“这次,本王允许你,死!”
清清冷冷的声音,冰冷的就似地狱中传出来一般,冥绝缓缓地坐直⾝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东方流兮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轻轻抬起。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袭黑⾊紧⾝衣的无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步伐轻缓,几息的时间便走到冥绝的⾝旁,声音低冷“爷,刚熬好的安乐药,喝下去无痛无觉,一炷香的时间內安然断气。”
冥绝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接过药碗,放在东方流兮下巴上的手指顺着她的脖子朝后伸去,将她扶了起来,轻轻的靠在自己怀中。
无双⾝形一闪,便出现在屋外,动作轻缓的关上了房门。
“喝吧,你死了,本王以侧妃之礼厚葬,这算是本王对你最后的宽容。”
端着药碗靠近东方流兮的唇瓣,冥绝倾斜药碗,将黑乎乎的药汁灌入她的口中,动作強势,就似在做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黑⾊的药汁漏下来许多,顺着东方流兮的唇角滑落,沿着她的下巴滴滴答答落在白⾊的衣衫上,湿了一大片。
时间缓缓地在指尖流逝,一大碗药被尽数灌进东方流兮的口中,刺鼻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四周寂静的仿若死去了般。
“砰”的一声脆响,药丸被扔在地上砸成碎片,散了一地,冥绝轻柔的将东方流兮放平躺在床上,站起⾝来,无情的宣布“准备禧妃后事。”
片刻的寂静,随即便听到几声轻微的跪地声从屋外传来,隐隐可听见低低的答应声和细微的啜泣声。
东方流兮脸⾊平静的躺在床上,呢喃也止住了,浓密的睫⽑垂在眼帘上,平稳的气息越发的孱弱,渐渐的消失。
冥绝笔直的站在床边,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的容颜,紧抿着薄唇,眸光忽明忽暗,在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时,化为无边的黑暗。
一道悠长的气息传出,东方流兮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聊无生气,心脏脉搏同时停止。
冥绝俯下⾝来,坚实的手臂伸出,稳稳的将东方流兮捞入怀中,打横抱起,迈开稳健的步伐朝着屋外走去。
天⾊昏暗,阴风阵阵,吹动东方流兮散落的发丝肆意飞扬,就似跳着一场无声的舞。可它的主人再也不会清醒,手臂无力的垂着,了无生气。
从仪凤院走出来,婢女奴才们跪了一地,气氛如末曰一般沉闷。
冥绝神⾊冷冽的抱着东方流兮走到后花园的湖边,清冷的风夹杂水的冷气扑面吹来,将东方流兮渐渐发凉的⾝体冻的更凉。
后花园所有的下人都被驱散,勒令不准靠近半步,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湖边小道上的烛火昏昏暗暗。
几个月前,东方流兮就是从这湖里爬出来遇见了他,当时他以为她是失足落水,后来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不为人知的阴谋。
可不管阴谋是什么,一切都以此为终结。
两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他真正的开始注意到东方流兮,就是从那夜开始,那落水的女子,湿漉漉的衣衫贴在⾝上,现出玲珑多姿的⾝段,狼狈而又魅惑,果敢而又悲伤,亦真亦假,像是谜一样。
他还没有揭穿她的真面目,已经没有了机会。
这或许是他一生中,唯一的遗憾。
“只怪,你没有早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低低的声音,散在风中,就似呢喃般不真切,冥绝凝视着怀中苍白的小脸,眸光微不可见的掠过一抹温柔。
他不清楚这是否叫做动心,但名叫东方流兮的女子,強势的闯入他的世界,嚣张的落下了此生不忘的一笔。
本文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