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年莹喜一般这样步步为营却又处处为别人考虑的女子,如果说这是老天爷开恩再给他的一条活路,那么他愿意心悦诚服的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直到再看见另一个死亡的结局。
这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寄托,对于年莹喜这样的女子,他墨修已经不单单只是用佩服二字能表达的出来的了。
年莹喜垂眼看着地上诚心跪拜的墨修,不曾说话,她并不是绝倒到手的东西不好,而是在考虑如何将墨修带进宮里去。
墨修的武功量宮中的普通侍卫是察觉不出来的,但那群侍卫倒是次要的,她怕就怕被躲不过宣逸宁那双法眼。
跪在地上的墨修一直等不到年莹喜的答复,不噤抬眼望了过来“莫非年二姐小是嫌弃墨修以前为司南王爷办过事?”是了,这点是事实,就在不远的前几天,他还在为宣雨辰赴汤蹈火的办事,而墨修的心里很清楚,年莹喜与宣雨辰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英雄都不问出处,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了。”年莹喜笑着收敛起了自己担忧的心思,伸手将地上的墨修搀扶起来“你⾝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不过还是需要休养几曰的,但恐怕要延后几天,因为明天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去办。”她想,反正她收都收了,就是宣逸宁发现也不能将她和她的人一起赶出来,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没有路的话,她就是卸轱辘抬!也要将自己这辆车给抬过去!
年莹喜的话换墨修发起了呆,他在呆愣了半晌之后,才点头道“主子放心,墨修就跟在主子的一丈之內,主子若有需要,只需叫一声属下的名字方可。”
“恩,好。”年莹喜答应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床榻,当她发现床榻上的碧荷皱起眉头逐渐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不由得摆手让墨修先行退下。
她是要谈何碧荷,并不是要吓唬碧荷,要是碧荷睁开眼睛见自己的⾝边还站着个男人,估计会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墨修自然不知道床上的碧荷对于年莹喜有什么价值,不过⾝为暗卫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少说多做这个道理。
如今见他见年莹喜让自己退下,自然是二话不说的走到了窗边,不过就在他刚刚要起⾝翻出窗沿的时候,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回眸看着年莹喜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主子难道不问属下关于司南王爷的事情么?”
他的发问,让年莹喜笑了出来,她侧眼饶有趣兴的看着墨修,不答反问的道“就算我问了,你会说么?”
“不会。”对于这个答案,墨修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开口就回答了出来。
虽然他现在帮年莹喜办事,但宣雨辰毕竟是他以前的主子,对于暗卫来说,以前的主子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以前的主子对于他墨修而言,就是一个过去式,而自己在掀过这一页的时候,同带着以前主子的秘密,也一起掀了过去。
他可以为年莹喜赴汤蹈火,但这不代表他会出卖宣雨辰,这是他墨修做人的原则,也是他怎么都不会动摇的执念。
他的答案,早在年莹喜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无气恼的仍旧笑道“既然你都说了不会,我又为何还要浪费口舌的去问?”说着,她注视着他的目光加深,说出来的话语亦是更加的清晰“墨修,我年莹喜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上背负的秘密。”秘密什么的她不稀罕,因为她若是想知道,大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打听,她从头到尾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只是墨修这个值得让人信任的男人而已。
墨修被年莹喜最为直白的话所感动,这种感动让让他对未来的曰子充満了期待,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作为她对自己理解的答谢,起⾝跃出窗框,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月⾊里。
年莹喜倒是没料到墨修会对自己笑,很是満意这种答谢的她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靠窗坐下,一边将这最为真挚的答谢深埋在心底,一边将目光转移到了床榻之上。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她现在未必要再次打起精神来,迎接着自己下一个谈判的对象——碧荷。
床榻上的碧荷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年代,没有利益权势,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属于自己发自內心的欢笑声。
慢慢的睁开眼睛,碧荷摸了摸自己酸疼的⾝子,看着眼中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房梁床幔,终是苦涩的一笑,看来她刚刚当真是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估计此时她已经是被人送到乡下了。
揉着自己酸疼的⾝子慢慢坐起⾝子,正待碧荷想要四下的查看一下,忽然她打探的目光呆滞在了一处,随后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当她揉完之后,那更加清晰的人影映射进双眼之中时,她终于带着诧异和一丝恐惧,小声的道出了口“年…年家二姐小?”
她的话语里,有些大多的不确信,虽然她认出了那双慧洁的眼睛和不同于寻常人的气场,但她终究是没见过摘取面纱之后的年莹喜。
“好久不见,碧荷。”年莹喜挂着淡笑起⾝,朝着有些轻颤的碧荷一步步走来,最终停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紧不慢的又道“看样子是睡的不错,面⾊也不再是那般的惨白了。”
听见她的声音,碧荷才确定了她就是年莹喜,只是,她不由得后退一步,话语里満是防备“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哈!”年莹喜将碧荷的退怯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从她的⾝后弯腰侧头的看着她微笑,一双眼弯成了两道半弧形的月牙“你不应该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司南王府,并非你心中抗拒的那个乡下小村。”
碧荷随着年莹喜的话,一双眼睛不断的睁大,等年莹喜话音落去的时候,她不相信的起⾝朝着窗外望了出去,当那些她熟悉的建筑在月⾊的映照下,朦朦胧胧的映进眼底的时候,她充斥着惊恐与不安的呐呐头摇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
司南王府现在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深埋在心底的噩梦,这样的噩梦是她做梦都会被惊醒的梦魇,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世都不要再面对这个让她无法回头的噩梦。
“你在害怕?”年莹喜也跟着起⾝走到窗边,随意的靠在了另一处的窗框上,瞧着満眼惊恐的碧荷,轻轻的笑了起来“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现在害怕的应该是那些将你推进深渊的人,而不是你这个深陷在深渊之中的可怜虫。”
碧荷听着年莹喜的话,猛地一个激灵,转头带着抗拒的防备盯着年莹喜“你到底想要⼲嘛?”她不会相信,年莹喜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年莹喜将她带回来是为了就她。
年莹喜笑着忽视掉碧荷警备的目光和话语,转⾝朝着夜⾊里望了过去,正巧一只路过的猫头鹰栖息在一处树梢上眨巴着大眼睛找寻食物,年莹喜忽而转⾝从桌子上的食盘里拿出一粒花生米,复又走回到窗边,伸手朝着那猫头鹰,将手中的花生米弹射了出去。
花生米顺着风速,准确无误的打在了猫头鹰的左腿上,那猫头鹰甚至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碧荷惊讶于年莹喜居然懂武的同时,不明所以的朝着她看了过来,年莹喜对上她疑问的目光,仍旧是含着微笑,示意她继续朝着那猫头鹰看去。
等碧荷的目光再次转向树林时,那猫头鹰已经从疼痛之中站了起来,并且飞上了另一处树梢,瞪着眼睛向她们这边看了过去,不过没用多久,猫头鹰便收回了目光,鸣叫一声,朝着远处飞走了。
一直到猫头鹰飞远,年莹喜才淡淡的开了口“碧荷,你可知刚刚那猫头鹰在找寻什么?”
到了此时,碧荷见年莹喜并未对自己产生威胁,不免对年莹喜的防备在无形之中减少了一些,听着年莹喜的问题,她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在找寻打它的人吧。”
年莹喜満意的点头,随即又问“那么你可知它为何看见了我,又飞走了?”
“自然是它没有把握赢得过比它大上几倍的对手。”碧荷应答如流,她在很早以前便知道猫头鹰为何怕人的道理。
年莹喜笑,续而再问“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如果刚刚在它的⾝边有它的同伙,它会不会来报复我?”
“这个…奴婢不清楚。”碧荷想了半晌,终究是回答不上来了。
“我告诉你,它会,因为它不再是孤军一人。”年莹喜说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边的碧荷认真而实真的道“一只猫头鹰受了欺负都会先调头找寻打它的人,更何况是人了?碧荷,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的付出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