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最后的棋
“皇后娘娘的口味果然独特的很。”安侯幽幽而笑,想了想又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來说,皇后娘娘确实是让本侯佩服,无论是心,城府,亦或是在双目失明之时的那种凛然周旋。”
“是么。”年莹喜也跟着笑,不风雨,却暗藏杀机“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能让安侯佩服,是我的一种辱而不是荣幸?”
“哦?这话怎么讲?”安侯并沒有恼怒,反倒是來了莫名的兴趣。
年莹喜转动了几下面前的茶杯,倒也是回答的痛快“与其被变态者所赏识,我到希望被天下人笑无能。”
“变态?哈哈…!”安侯拿出烟杆,慢慢的点燃,看着年莹喜的目光更加的犀透“宣国娘娘这般的比喻本侯,就不怕本侯受之有愧?”
“有愧?安侯的有愧是指什么?”年莹喜将手指从杯子上拿开,轻轻举起,在安侯的面前一一数起“是安侯觉得挟持他国皇后有愧?还是安侯觉得攻打宣国有愧?再或者…安侯是觉得对天下人开了个玩笑有愧?”
到了现在,年莹喜终于可以肯定自己当初的那个猜测,因为安侯一切的举动,都是按照她所猜测的那般进行的。
安侯不知是被年莹喜戳中了软肋,还是对这对话沒了兴致,甩出烟杆将紧闭的马车门推开,从年莹喜的身上转移开了目光,朝着门外看去的同时,换了言辞“是什么都好,还是请宣国娘娘先看戏吧。”
随着安侯的推开车门,白国的号角手猛然仰天吹起手中的号角。
‘呜…呜…!’伴随着这划破寂静的号角声,白国刚刚还守护在营地的士兵,忽然集体挥舞起手中的刀刃,大喊着朝着宣国的阵地冲了去。
站在高台上的宣逸宁见白国先行出兵,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锣鼓手,敲响对抗的鼓点。
‘咚咚…咚咚咚…!’对抗旨意的锣鼓点敲响,宣国那些眼睁睁看着白国士兵冲过來的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利刃,朝着白国的士兵反冲了过去。
一时间,刚刚还寂静的战场,忽然炮火连天,在双方士兵的厮杀下,是刀剑相碰,盾牌相撞的刺耳磨蹭声。
隐藏在白国主营地附近足有几天的墨修见着远处厮打成一片的战场,正要起身冲进白国营地,却不想在这时,忽然从四面八方冲出了扛着宣国旗帜的上万士兵,他们在一名骑在马背上的男子下,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白国的主营地。
而墨修,只是在呆楞间,便见那些士兵推开了营地的大门,与白国守护在主营地的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眼见时机不可错过,墨修起身跃下树梢,刚要趁混进营地,不料正在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扛着一个人影从白国的营地冲了出來。
看着那被抗出來的瘦小身影,墨修双眸急速的收敛,见那矫健的身影朝着自己身后的不远处飞落了下去,转身抬步的追了上去。
差不过又掠过了一处的树林,唐楚将站落在了地上,反手将肩膀上的芊芊放了下來,正要转身去寻找年莹喜代的那名黑衣人,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一阵强力的掌风朝着他的耳侧扫了过來。
唐楚大惊之下,后退数步,在看清楚來人的同时,只听闻另一边的芊芊喊出了声“墨修别打,他是小姐的朋友!”
墨修一愣,站在了原地,不明所以的再次朝着唐楚看了去。
唐楚听闻芊芊的这么一吼,知道这男人定是年莹喜代自己要找的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了玉佩,一边朝着他扔了过去,一边照着年莹喜的代开了口“兄弟好身手,不过却是打错了人,年莹喜那女人下了话,说是让兄弟带着这侍女先走,若是兄弟敢再违背,那女人说要亲手宰了你。”
唐楚说完,再不停留,趁着墨修看着手中玉佩呆楞之时,起身朝着宣国的阵营飞驰而去。
他也是在刚刚才知道安侯带着年莹喜去了战场,想必这个消息宣逸宁还不知道,他必须要赶在最快将此事通知宣逸宁,不然若是一旦宣国反缴成功,那么安侯保不准会不会对年莹喜这个傀儡下毒手,毕竟芊芊刚刚也告诉他了,说是年莹喜被安侯下了药之后才带走的。
墨修看着手中的玉佩,长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起身便要去追赶唐楚的脚步,却被芊芊拉住了衣袖。
“松手…!”墨修冷漠回视,他如今人都已经來了,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莹喜而不顾?
“墨修!”芊芊刚一开口,便是红了眼眶“如果小姐少了担心我们,也许她会平安,墨修,我们都错了,我们都太一意孤行了,我们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可我们谁都不知道,小姐为我们挡下了多少的伤害,墨修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去成为小姐的负担了…!”
墨修身体因为芊芊的话而迅速绷紧,在芊芊的痛哭声中,他终是放弃了去追赶唐楚的步伐,放眼看着那还充硝烟弥漫的战场,忽然将跪在地面上的芊芊扛了起來,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消失了踪迹。
也许芊芊说的是对的,他们的一意孤行,只会成为孤鹰一样年莹喜的负担。
白国主营地内。
宣月淮看着那白国只剩下零星的残兵败将,狠狠的拉紧了手中的马栓,如今白国主营地的一干人等均被宣国的士兵捆绑了过來,可是他仔细的查看了一圈,并沒有看见白帝的踪影,这让他本就担忧的心,更加的蒙上了一层阴影。
“报…!”一名队长带着自己的士兵朝着宣月淮的方向跑了过來“平湖王爷,属下带着士兵搜查了白国营地所有的营帐,但并未发现任何的女子。”
“什么…!”宣月淮瞳孔猛然收缩,放眼朝着已然空的主营地看了去,心脏紧的快要窒息。
年莹喜,你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战场的厮杀还在继续,坐在马车中的年莹喜看着那双方士兵一波又一波的倒地不起,眼是疼的,听闻着那伤亡的马匹仰天嘶吼,耳是痛的。
她不明白,战争究竟能给这些所谓的权贵之人带來什么,但她很清楚,战争会给这些死伤战士的家人带來什么。
她曾经很是可笑世界小姐选美时那句腻歪到不能再娇情得口头禅,可是现在,她觉得那四个字是那样的美好。
世界和平,天下太平。
够了,真的够了…
年莹喜侧目看着依旧喝茶的安侯,用尽全力一巴掌朝着安侯扇了过去,当安侯手中的茶杯被扫落在地时,她咬牙冷言“姓白的,你何德何能,将自己的仇恨和希望,加注在这些无辜的生命上?”
“这就坐不住了?”安侯从地上还滚动的茶杯上收回目光,抬眼朝着年莹喜漫不经心的微笑“不够,本侯还觉得不够。”
“你真是个让人心疼不起來的败类!”年莹喜磨牙,正想要心中所猜测的事情全部的道出來,却忽然听闻一阵的快马加鞭停在了马车的身侧。
“侯爷,宣国平湖王爷已经带着兵反剿了咱们的主营地,虽未与宣国一同正面包围咱们,但恐怕咱们现在是无路可退了。”
“是么。”相对于外面传话士兵的急迫,安侯倒是镇定的多,转眼,他朝着年莹喜再次看了去,伸手轻轻晃动了一下那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锁链,带着漫笑又道“吩咐号角手吹收兵符。”
马车外的士兵仅仅是一瞬的呆楞,随后点头称‘是’的朝着号角手的方向跑了去。
那迟缓的号角声,在厮杀成的战场上忽然想起,不但是白国的士兵一愣,宣国的士兵更是呆滞了一下。
不过白国的士兵就算有一万个想不明白,却还是要听从命令的收起自己的武器,一方抵挡着宣国士兵的攻击,一边慢慢的朝着白国的阵营撤了回來。
“皇上,白国这阵势,应该是撤兵了。”站在宣逸宁身侧的寇司彦眼眺战场,轻声而道,话语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看样子月淮是得手了。”宣逸宁淡淡的道,声音听不出喜怒“去通知锣鼓手敲响乘胜追击,趁着现在安侯退无可退,一举端了白国的八万兵。”
“微臣遵旨。”寇司彦点头,转身正要走下高台,却在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忽然被一阵狂风卷起,随着一阵的天旋地转,待寇司彦终于是站稳在地面的时候,他惊异的发现,自己怎么又回到皇上的身边了?
“唐楚。”宣逸宁看着那将寇司彦再次送回到自己身边的人,清淡的开了口,只是喊出了來人的名字,却无任何的感情起伏。
唐楚放开寇司彦的衣领,正待说话,却听从远处传來一声急报,随后一骑在马背上的士兵翻身下马,跪在了宣逸宁的面前“皇上,白国的主营地已经被平湖王爷所控制,但整个主营地之中,并无白帝和皇后娘娘的踪影。”
宣逸宁听闻,侧眼朝着对面白国的阵营看了去,可只是这一眼,他刚还松弛的神经豁然紧绷,沉淀的双眸似卷起滔天巨般的不再平静。
寇司彦顺着宣逸宁的目光,朝着远处看了去,不过也只是一眼,他便呆楞的直了双眼“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