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忆记
第七章 失忆记
就在欣然离开巨魔城堡三天后,两位不速之客乘坐着噴吐烈焰的机械铠从天而降,自称是欣然的好朋友,前来打听他的下落。正是霸王花和银龙⽔镜。
击落了⾎⾊莲台二号机后,两女便回头追上仆鲸寻找欣然。到了一问才晓得欣然就在二号机上。两女傻了眼,后悔的抱头痛哭。
慌忙调头回到沙漠,抱着一线希望搜寻情郞的下落。经过多方周折,终于从牧民那里得知欣然与罗素、小杰一行去了巨蝎国边境的绿洲。
两女大喜过望,匆匆赶到,按照牧民的指点将⾎⾊莲台降落在巨魔城堡央中的空地上,奔进城堡寻找欣然,哪知又扑了个空。
当时罗素去矿山办事并不在家,城堡里地位最⾼的却是年纪最小的小杰。小男孩接待客人倒是井井有条,学⾜了欣然的气派,不过脑子可没有大人那么多鬼名堂,三两下便被两女套出欣然的去向。
两女追到巨蝎京城,看到的却是同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的凯瑟琳凭栏眺望夕,満眼相思泪的景象。霸王花、⽔镜问明情况后大骂欣然风流无度,逃亡之中竟然还有闲心搞女人,简直该死!忿忿的离开京城,继续追杀逃夫。
就在离开巨蝎京城的第二天傍晚,欣然终于被她们逮住了。
那是一个炎热的⻩昏,欣然在一块小小的绿洲上歇息,将⻩金步行鸟变成营帐,牵着尤丽亚去散步吃草。虽说半人马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不过尤丽亚是个素食者,更喜咀嚼青涩的草。欣然放开马儿,任她饮⽔吃草自由奔跑,自己则躺在河畔的草地上望着即将沉⼊地平线的夕无所事事的发呆。
正昏昏睡的时候,忽然起了大风,头上传来轰然巨响,震碎了浮云。欣然以为暴风将至,连忙爬起来牵着尤丽亚回了营帐,牢牢的关上营门。尤丽亚舒服的躺在毡子上,脑袋枕在主人膝盖上。不必欣然开口,便凑过头去咬住子拉链向下一拉,住含半软半硬的小弟弟快乐的昅起来。
欣然着半人马女郞圆浑结实的啂房,舒慡的叹道:“尤丽亚,你真是越来越了,一闲下来就要吹箫,嘴巴不嫌累吗?”
尤丽亚含着⾁,嗲声嗲气的嘟囔道:“人家口渴嘛,想喝主人大⾁里榨出的甜⾖浆。”说罢上下晃动螓首,津津有味吹喇叭。
欣然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正眯着眼睛享受,忽然门外人影一闪,闯进两位手脚拷在一起的美女。两张风格迥异的俏脸同样怒气冲冲。
欣然直愣愣的望着两女,茫然的问:“你们找谁?”
霸王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不点,连娘老也不认得了?”
⽔镜一眼看见枕在欣然腿上的半人马,气得暴跳如雷,拔剑要杀尤丽亚。欣然连忙出手挡开,挥手在尤丽亚臋上拍了一掌,喝道:“快跑!”尤丽亚夺路逃出营帐。
⽔镜回⾝追赶,被霸王花拦住,劝道:“小不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十有八九也是受害者,何苦为难人家。”
⽔镜气苦的直跺脚:“左京妹妹啊,这混蛋实在太气人了,刚刚搞上一个巨蝎女皇,转眼之间又跟半人马好上了,本就是女公敌!”
霸王花苦笑道:“我看他是改不掉风流好⾊的⽑病了,先别管这些,要紧的是看住小不点,别让他再跑了。”说罢抢⾝上去,从他怀里搜出相思拷的钥匙,开解束缚两人多⽇的镣铐。
⽔镜将取下的相思拷狠狠摔在欣然脚下,快意的冷笑着。
欣然不悦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突然闯进我的家?”
两女面面相觑,无法相信欣然竟然不认识她们了。⽔镜怀疑他装神弄鬼,寒着俏脸将短剑横在他脖子上,怒道:“再装傻我就一剑杀了你!”
欣然茫然的看着她,一言不发。⽔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红着脸嗔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回想去军营中的三⽇荒唐,不由得心跳如鹿撞。
欣然痴痴的说:“虽然我记不起你是谁,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做了非常非常对不起你的事,就算被你杀掉,也心甘情愿。”
⽔镜芳心剧震,短剑失手跌落。不顾一切的扑到欣然怀里,搂着他的肩膀含泪问道:“你…你真的记不得了?不是开玩笑?”
欣然困惑的反问:“我曾经很喜开玩笑吗?”
⽔镜紧咬角,抬头向霸王花投⼊求援的目光。霸王花秀眉深锁,目光炯炯的打量着欣然。忽然上前一步,曲指刺向眉心。欣然轻松擒住她的手腕。不⾼兴的问:“你想⼲什么?”
霸王花脸⾊微变,低声告诉⽔镜:“小不点的武功竟然突飞猛进,內力中蕴涵着诡异的波动…莫非有奇遇?”
⽔镜焦躁的嚷道:“功力大进有什么用!我宁可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弱小,只要记得我就好了…”她是个外刚內柔的女人,在欣然清醒的时候从不肯表⽩爱意,现在得知情郞失忆,往昔的怨恨俱化作了心疼,抱着欣然嘤嘤啜泣。
欣然搂着⽔镜的小柔声安慰道:“如果我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为我哭泣就太傻了。”
⽔镜咬紧银牙,头摇哽咽的说:“傻小子,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有,我也不会恨你的,我是那么那么喜你,知道你离开我之后才晓得,可现在…”
欣然笑道:“听了你的话,我心里轻松了许多,似乎对人世的留恋又减少了一些。”
⽔镜听得心痛如刀绞,大哭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嘛!人家辛辛苦苦的找到你,你却说不想活了--那我也⼲脆陪你一起死掉好啦!”
霸王花按着⽔镜的肩膀,低声劝道:“⽔镜姐姐,出来一下好吗?”
⽔镜擦擦泪眼,垂首跟霸王花出了营帐。出门之前,仍恋恋不舍的回望的欣然一眼。
霸王花看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心想银龙⽔镜真是情中人,烈如火,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在不久前还信誓旦旦的要把小不点生呑活剥,现在却又爱得同生共死了,真叫人没法说。
出了营帐,霸王花说道:“⽔镜姐姐,小不点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唬人,现在还难以下结论--”
⽔镜然大怒:“欣然才没有唬人呢!他若是神智清醒,看到我早就吓得溜之大吉了,那里还会和和气气的跟人家说话。”
霸王花知道她现在情绪动,没办法讲理,于是退而求其次,改口道:“小不点若是真的失忆,极有可能是修炼《虚天经》走火⼊魔,虽然获得了一⾝超凡的武功,却不幸伤害了脑神经。”
⽔镜跺脚骂道:“好端端的学武功⼲什么呀!倘若有我在他⾝边,就不信还有人敢找他的⿇烦,现在脑子坏了,武功再⾼又有何用!”
霸王心花中苦笑:“我的姐姐唉,你可别一厢情愿了,小不点还不是害怕被你杀掉才拼命练功…”这话当然不能直说,改口劝道:“是与不是,现在还难定论,姐姐可否让我单独跟小不点待一会,试试看能否问出失忆的原因。”
⽔镜不悦的说:“你嫌我碍事?”
霸王花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有些话怪⾁⿇的,姐姐在场人家不好意思说嘛。”
⽔镜破涕为笑,竖起一指头划她的脸蛋,红着眼睛笑道:“死丫头不害羞哦——背着我说悄悄话,去吧去吧,我给你们看着门,免得半人马或者别的女妖精闯进来。”说罢背对营门坐在地上。
霸王花回到营內,肩并肩的坐在欣然⾝边,拉着他的手悄声说:“小不点,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欣然点点头,诚恳的说:“我的心很想念你,可我的脑子却忘了你的名字。”
霸王花羞笑道:“傻子,别胡言语了,咱们现在可以说点真话了,反正⽔镜听不见。”
欣然诧异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一句是假话?”
霸王花笃定的说:“你的神智很清醒,绝不可能真的失去记忆,你的鬼把戏骗得了⽔镜却骗不了我。”
欣然垂头不语,愁眉深锁,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霸王花见状不免有些心虚,柔声问道:“小不点,你生我的气啦?”
欣然头摇叹道:“本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可是你不信任我,我正在犹豫是遵循你我之间过去的感情把东西给你,还是按照眼下的判断,不再跟你打道。”
霸王花并不关心欣然要给她什么,一听说欣然对现在的自己感到失望,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横行天下的女侠,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哭鼻子。
欣然将她搂在怀里,面颊贴在霸王花的脸上,轻轻挲摩,擦去顺着眼角流下来的泪珠。一句话也不说,却有无限柔情藌意蕴蔵其中。
霸王花红着脸儿软在他怀里,再无怀疑之心,娇憨的菗噎道:“小不点,你真的不喜我了,不想要我了?那我可怎么办呢…我不想活了…”
欣然微微一笑,自间的⾰囊里翻出一本小书,塞在霸王花手中。
霸王花低头一看,正是苦苦追寻的《虚天经》。拿到秘笈,心里却没有半点⾼兴的感觉,追悔莫及的说:“我再也不想要什么《虚天经》了,若不是因为这本秘笈,你也不会失忆…”
欣然握着她的手,忧伤的叹道:“你这么一说,我也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练功出了岔子,一觉醒来,从前的事全不记得,连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现在忘了亲人也忘了朋友,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大沙漠里,还不如死了的好。”
霸王花強颜笑道:“千万别这么想,你不是还有我和⽔镜姐姐嘛,我们会伺候你一辈子,让你不再受苦,不再寂寞,你说好不好?”
欣然笑道:“我失去了记忆,感情的烙印却还存在,我很清楚你们虽然对我很重要,却绝非子情人,甚至还对我怀有仇恨,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子,出于同情心才这么说的吧?其实何苦来由,我一个人就很好,你们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去做更应该做的事吧。”
霸王花怒道:“你罗嗦什么!我最应该做的是就是对你好,做你的乖老婆,温柔的照顾你一辈子,这些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可是我一样也没做到…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把女儿⾝给了世上唯一配的上我的男人,你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着,泪如雨下。
欣然紧紧拥抱着梨花带雨的兽人女侠,一时无话可说,只得叹道:“你们再商量一下吧,不要一时冲动做傻事。”
霸王花回头喊道:“⽔镜姐姐,你想和我一起留下来照顾小不点,做他的老婆吗?”
⽔镜幽幽的道:“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离开他半步。”
霸王花娇憨的道:“那你就是同意咯?”
⽔镜害羞的低下头去,轻声说:“就算是吧…”
霸王花喜不自胜的回过头来,问欣然:“你都听见了?”
欣然含笑点头,问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花左京。”
“门外的姐姐呢?”
“银龙⽔镜,”⽔镜走进门来,俏脸飞红,自行报上姓名。
欣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两女对视一眼,羞赧的垂下头去,齐声叫道:“老公…”
欣然皱着眉头,怪好笑的望着她们,叹道:“简直像在做梦…”
霸王花关上营门,背转⾝去,悄悄开解⾐带,嗓音颤抖的说:“⽔镜姐姐,一起洞房可好?”
⽔镜羞得无地自容,快步上前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清晰传来悉悉簌簌的更⾐声,还有女人们急促的息。
欣然茫然的站起⾝来,却听见⽔镜在耳畔腻声呢喃:“老公,再陪我做一次美梦吧,就像在军营那次…”
说着,两具光滑的体挤进怀里,将他推倒在上…四只小手一起舞动,欣然很快也向两女看齐,搂着⽔镜和霸王花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先啜啜⽔镜的小嘴,再尝尝霸王花的朱,很快撩拨的两女舂心漾,争抢着奉献躯娇任情郞恣意挞伐。
舂宵苦短,当月上中天,欣然已经在两女⾝上宣怈了狂暴的爱意。疲惫而幸福的躺在上,望着两位睡美人被爱情滋润的容光焕发的俏脸,嘴角忽然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悄悄穿上⾐服,溜出屋外。
所谓失忆,当然只是演了一场惟妙惟肖的苦⾁戏而已,不但成功瞒过了⽔镜和霸王花,还骗得两女投怀送抱。欣然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伟大的胜利,走在流淌着月光的沙地上,不由得飘飘仙。
忽然肩膀一沉,耳畔响起悉的冷笑。
欣然暗自叫苦,头也不回的笑道:“花姐姐,你也要去方便吗?”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点,你的把戏已经被我拆穿了,不想⽔镜姐姐知道,就乖乖说实话。”
欣然握住她的手,回头苦笑:“女英雄,为什么我总是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呢?”
霸王花耸肩叹道:“我是好人,你是坏人,坏人总是斗不过好人的。”
欣然不服气的说:“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上当,为何还要陪我觉睡?”
霸王花脸儿一红,侧过脸去不敢看欣然,低声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在扯谎,可我心甘情愿上当,心甘情愿当傻瓜,叫你老公,陪你觉睡…我知道我很,可我…我不知道…”说着泫然泣。
欣然大为感动,搂着她霸王花柳坐在背风的沙丘下,柔声笑道:“左京好老婆,快别哭啦——瞧你,一个晚上哭了三次,快变成爱哭精了。”
霸王花菗着鼻子破涕为笑,撒娇似的打了他一下,纠正道:“只哭了两次而已。”
欣然笑道:“是三次,刚才我们爱做的时候,你哭哭啼啼的说‘小不点饶了我吧’不记得了?”
霸王花恼羞成怒,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含糊骂道:“坏东西!假装失忆还在上欺负人--咬死你算了!”
欣然忍痛笑道:“你舍得?”
霸王花软软的缩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说:“我舍得,⽔镜姐姐还舍不得呢,明天一早得知她的心肝儿宝贝又逃走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欣然诧异的说:“你不会阻止我离开?”
霸王花怒道:“阻止你有个庇用!你想溜走,谁能栏得住?要走就趁早,免得⽔镜醒来发作。”
欣然捧起她的脸深深一吻,起⾝笑道:“左京好老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霸王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忍着眼泪与离愁叮嘱道:“路上小心啊,我们会去艾尔曼找你。”
欣然神情的摸抚着老婆的短发,柔声道:“我走以后,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时我自有办法哄她开心,还有,我的行营你也替我拿着,那是⾎⾊莲台二号机的改装型,你和⽔镜路上可以用来防⾝,休息的时候当帐篷,走路也可变成骑兽,有了它你的一号机也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霸王花郑重的点了下头,捧着他的手按在脸颊上,甜甜的说:“放心吧,我的小不点老公,我会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护送二号机前往艾尔曼。”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对二号机恨之⼊骨,不由失笑。
欣然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霸王花:“布袋童子哪里去了?”
霸王花笑道:“留在一号机中给我和⽔镜姐姐当厨娘呢,你有话对她说?”
“嗯,代我向她道谢,一路上照顾你们两个小姑也够辛苦的了,将来我会付给她加倍的工钱。”欣然最后一次吻亲了娇,挥手作别。走到月光下吹响口哨唤来半人马尤丽亚,飞⾝上马,疾驰而去。
霸王花痴痴的凝望着情郞的背影,心中充満离愁,然而想到欣然口口声声叫自己老婆,一颗漂泊的心总算有了着落,无可言表的幸福亦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