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再见

　　心中飘雪，寒风飕飕。如果问，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痛心的是什么，家人的背叛必然要算其中之一。

　　信任与感情，建立在长久的光之上，已经不可磨灭，深入心灵，但是这一切却突然消省那种痛苦，明月此刻正在清晰的体验。

　　小雪到了最后，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想将明月击毙，她对她的憎恨是深入骨髓的，她为了她的爱情，已经入魔了，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明月既心疼小雪，同时又可怜她。

　　小雪的行动最终失败，突然现身的珍珠一掌劈在了她的后脑勺之上。

　　小雪应声而倒，手里的摔落在地板之上。但在这前一刻，明月已经喊了出来：“不要杀她！”

　　将小雪打到在地之上，珍珠并未再动手，而是一脸平静的看向明月“这下你终于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是的，到了这个地步，明月已经不得不相信了。

　　早在几天之前，珍珠就已经警告了明月，说小雪准备谋害她！对于这一点，明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谁能够做得出来？

　　她养育了她，给了她生命与智慧，明月不相信这个世界之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那天，明月因为这事严厉的斥责了珍珠，虽然她事后为此道歉，但是她请珍珠以后要尊重小雪为师傅的她，有责任保卫徒弟的声誉。

　　这几天。小雪突然变乖了很多，明月一时间觉得，她将会成为一个极其优秀的弟子，或许能够回到以前那样，更甚至…比那更好。那一直都是明月真切期盼的变化。

　　小雪表面上的确在向那个方向快速的发展。明月不希望这个良好的发展，仅仅只有表面。

　　但是，小雪的变化之快，不得不让明月起了疑心。性格，是最难以改变的，明月深知这一点。这就和她喜欢多愁善感一样。她自己也无法做到凡事心宁的地步，她喜欢在雪花中遥望，在寒风中叹息，她喜欢寻找遥远的星星。

　　而小雪的爱好。明月心里清楚。如果小雪想要改掉自己的爱好。除非她心里有想法。

　　小雪的变化。虽然活泼向上，但是明月却认为这是一个异常。如果一个人肯抛弃自己的爱好，那么就会有不正常的事情氟。所以她并没有掉以轻心。珍珠的话，偶尔索绕在她心头，并没有被她完全无视。

　　直到明月发现自己中毒之前，她都一直深深相信小雪不可能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就算中毒之后，明月也没有放弃希望。

　　但是最终，小雪说出了她的憎恨，说出了她对爱情的疯狂与执著。

　　明月不得不悲伤的接受一切，但是她不希望小雪就此死掉。是的，就算小雪恨她入骨，明月也不希望她死掉。

　　“别杀她。”她再一次对珍珠说道。明月已经察觉到珍珠眼中的杀意，作为这里的主人，珍珠的确有权利惩罚胆敢在此胡作非为的人。

　　“她如此对你，”珍珠愤愤不平的开口了“你竟然还想要放过她。”

　　明月颤抖的眉头缓缓的松开，眼睛轻轻的闭合，深深的了口气。她睁开眼睛，双瞳之中的悲痛犹如灯晖一样明显。她缓缓的蹲下身，将小雪扶起，拿出手帕替她擦拭额头的血迹。

　　“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我看见她在雪中起舞，我听见她和寒风合唱，我背着她越过冰河，我在镜前替她梳发，你说，我怎会看着她死去？”

　　珍珠明白了，但她无法感受。如果她有过明月的经历，或是说她有过自己的孩子，那么珍珠相信自己能够理解明月。

　　珍珠没有再开口，而小雪的轻轻泣声，犹如悲歌漾在客厅之中。

　　小雪已经变成一个泪人，哭泣着直直望着明月的双眼“师傅，我…”哽咽阻止了她的话语，但却无法阻止她的表情。

　　之前那股可怕的霾，已经从小雪的脸庞上消尸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师傅，我对不起您，我…我根本不配再喊你师傅。”小雪一边痛哭，一边这样说道：“我对您那么过分，您却还…我，我对不起您…”

　　“我原谅你了，”明月说道：“我永远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徒儿。虽然以后我们不能够生活在一起，但我祝愿你能够幸福的生活。去吧，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吧。”

　　她将小雪扶起，继续说道：“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不要再做蠢事，我相信你能够做好。”

　　“我…”小雪的眼泪简直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根本止不住“不，我不想走，我突然好舍不得您，不要赶我走好吗。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谅，但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看清师傅的好？我不要…”

　　“我也很想将你留下，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去吧，去过你喜欢的生活。”

　　小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明月磕三响头，而后哭着站在明月面前。“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离开。”

　　“但这已经无法改变。”

　　“那么…”小雪脸色突然骤变，那股可怕的霾与目光突然全部恢复，她的双目散发出如同毒蛇獠牙般的目光，直扑明月而来。

　　她的右手闪电般的从自己怀中摸出了什么东西，而后飞快的捅入了明月的膛！

　　一切都氟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该死！”珍珠痛恨的咆哮道，这一刻她怒气爆发，毫不犹豫的狠狠一掌轰在了小雪的背部。

　　“不！”明月这时大叫。但为时已晚。

　　小雪受到重击，珍珠的刚猛掌力，直接震碎了她全身的经脉，粉碎了她几乎全部的生机，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小雪的身体软绵绵的伏在了明月口，她嘴里溢出的殷红血，透了明月的雪白衣衫。

　　“不！”明月发出了悲痛的嘶嚎。

　　珍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将小雪的右手拉出一看，赫然发现原来小雪手里什么也没有，空的！

　　在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珍珠以为小雪到了最后还是不肯罢休。执不悟的想要置明月于死地。所以从怀中掏出凶器想要刺杀明月。但没想到，小雪刚才那竟然只是…故意的行为。她是想…被杀！“你为什么这么做？”明月哭泣问道，紧紧的将徒儿抱在怀中。

　　“我…我只能以死谢罪。我，我知道。师傅不会怪我的。但我。但我不能够再原谅自己。一直以来，我都太放任自己，我的变化全都。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竟然将责任全都推到师傅头上，我…我罪该万死。”

　　“你不必这么做，”明月抚摸着小雪那越来越显苍白的脸颊，痛心的看着小雪那清澈如初的眼瞳，渐渐的暗淡下去。

　　“您说得对，师傅，请…请容许我最后叫您一声师傅，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您如此难过，我很开心，但也很伤心，请将我渐渐忘怀，我将在另一个世界祝福您，师傅！”

　　小雪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目光越来越黯淡，她依偎在明月的怀中，全身颤抖着“我是多么幸运，师傅…”最后说出这句话之后，小雪脑袋一歪，就此死去。

　　将小雪焚化之后，明月打算向珍珠辞行。她希望将小雪的骨灰送回家乡，埋葬在雪山脚下。小雪已经被逐出师门，没资格葬在山上，但明月希望开门就能够看到她。

　　明月并没有责怪珍珠，不过说来珍珠当真是掌下不留情，一掌就将小雪拍死。

　　珍珠也无从反对明月的决定，虽然她名义上是明月的老板，但是现代社会员工能够轻易的炒掉老板的鱿鱼。顺带一提的是这里是地球而不是火星。

　　事实上珍珠想要和明月做朋友，她觉得自己身边有个不输于自己的女人，感觉很不错。让她能够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否则，她就只能够一个人喝闷酒了。

　　但明月去意已决，想走的人是留不久的，珍珠也别无选择。

　　但是，有一件事，可能能够将明月留久一点。

　　明月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珍珠需要付她一笔钱…这几月以来的工资，包括明月自己以及小雪的工资在内，然后杀人封口费，安葬费，生活费电费（这些都是平里明月支付的，因为珍珠太懒），将这些加起来然后减去曾经向珍珠借过的钱。结束这笔账之后，她们之间就没什么瓜葛了。

　　明月拿着自己的行李，坐在客厅的沙发之中，就等着珍珠给她结账了。事实上明月并不是贪钱，她需要一笔路费回家。

　　可是，明月今天被坑了。

　　刚刚回到家的珍珠，在听见明月说出自己的意图之后，突然惊呼道：“哦，我很抱歉，这件事我忘了，我身上没钱。”

　　明月不深深了口气“我昨天明明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

　　“是的是的，但是请原谅我，我忘记了这件事情。”

　　“不要紧。那么你可以现在去银行取钱吗？”

　　“是的，”珍珠连忙点头，但是突然，有变成了摇头“哦不，很遗憾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我忙飞了。”

　　明月已经知道自己被坑，对此她很无奈，也很生气。

　　“但你才刚刚回家。”

　　“是的，但是我回家是为了拿一件东西，我必须马上要出门，否则就来不及了。”珍珠本来想笑，但她认为现在这个处境应该要隐藏自己的表情“请原谅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钱？如果时间太久，我会另找出路的。”

　　“不会太久，不会。下个星期，一定，一定！”珍珠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好吧，”明月点头了，她直接拿上自己的行李，以及小雪的骨灰，然后穿好外套“以后电话联络。但没事请不要找我。就这些了，再见。”

　　这样说着，明月来到门口，一步踏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