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天外宝珠自来投
虚空中。
惊虹磁光,明晦不定。
不知从何来,不知去何处,自然交织成光晕,大若星球,小似山岳,万万千千,千千万万。
彼此碰撞,无声无息,却呑噬所有,不留痕迹。
时间和空间在这种光晕下放大,拉伸,扭曲,千姿百态的异相生出。
看一眼,就能让人眼花缭乱,难受地要命。
时而有不知名的生物,自其中穿梭而过,幽深的⾊彩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这就是虚空星海,茫茫无尽,而各个界空和世界居于其上,发着光,晕着彩,虽然看上去渺小,但像世俗中海洋中的岛屿一样,稳稳当当。
陈岩在虚空星海中前行,脚下是浩浩荡荡的太冥真水,天门上悬空垂下一宝灯,莲花盛开,弥漫力量,和仙国相连。
在磁光嘲汐和虚空生物源源不断的星海中,他一个人,持无形剑,飒飒而行,竟然有一种庭前散步的从容不迫。
浩瀚的仙国充塞无穷无尽的元气,还有时时刻刻在提升的对时空的认知,让他并没有寻常真仙在虚空星海中的孤独无依,平平静静,自自然然。
这一曰,陈岩终于停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看透虚空。
在他的眼中,浩瀚幽深的星海之上,浮有一个界空,状若青玉葫芦,上面不断地升腾祥瑞之气,像是一根根的触手,又如同一根根的锁链,扎入星海中,固定下来。
界空不停地自传,时时刻刻呑吐。
这样的景象,真的像是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见到一座小岛,又像是在池塘的水光里,发现一叶出水,亭亭玉立,还像虬曲的枝头上,一朵盛开的小花。
突兀而出,光彩夺目,非常耀眼。
陈岩站在外面,手一抓,气机在掌中盘踞,然后有了判断,喃喃道“就是青玉宝界。”
“青玉宝界。”
陈岩目光上下,发现青玉宝界果然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庞然大物,只看立于星海之中的体量,呑吐的光华之璀璨,都在去过的尘空界和山海界之上。
这样的大界,别说是自己,就是以前他们一行四人要攻打进去,都不容易。
更何况,尘空界和山海界的消息传来后,青玉宝界肯定会有新的布置。
“只能智取。”
陈岩想了想,⾝上水光一起,遁入到莫名时空之中,他看着界空之门,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修士,等待时间。
他已经发现,青玉宝界的界空之门前的防备很严,可能是真得到了尘空界和山海界传来的消息,但并没有彻底关闭,还是允许进进出出。
这样一来,肯定会有可趁之机。
曰子一天天过去。
陈岩就坐在虚空中,神意下照,在界关门外徘徊,各种各样的信息汇总,像是流水一般,再经过自⾝的整合归纳,条理分明。
界关之门上的防备虽然森严,但到底是要具体到人来执行,这样的话,就不可避免出现起伏,就是可乘之机。
越是观察,越是归纳,越是琢磨,越是自信。
界关之门周围的人,都没有想到,更提不上发现,会有真仙在外面虎视眈眈。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虚空星海中驶来一艘金船。
大船长有百丈,船⾝上镌刻赤金花纹,隐成星辰交织如锦绣之相。
最央中是一株奇异的金梧桐树,花细坠地,叮当有音,有大鸟筑巢在上面,和凤凰有三分相似,只是眸子泛着星芒。
断断续续的星光落下,氤氲成光晕,幻生幻灭。
年轻的弟子站在船舷前,头戴道冠,⾝披法衣,腰悬宝剑,气质沉凝。
只看排场,就是不小。
陈岩见到这艘法舟,目光就是一动,周⾝的花纹,星辰的轨迹,和无极星宮大同小异。
“咄。”
陈岩神意一动,察觉现在正是界关之门防御薄弱时候,立刻口吐咒语,天门上云光一开,无量星劫宝灵珠跃出,上面人影一闪而逝,隐去不见。
宝珠一起,向法舟投去。
真仙的一⾝气机太过宏大,即使是再收敛,入进界空之门也会有异象,不免被青玉宝界的人发现,只能够派遣化⾝走一趟了。
大周天星磁法舟里,静室中。
沈天辰稳稳当当坐在云榻上,他的⾝子一侧有古木虬曲,⾼有丈许,枝叶交盖,有璎珞之相,垂下丝丝缕缕的青光。
他正在修炼门中的人星转福章,福运加⾝,顺风顺水。
或许是见识过虚空星海之死寂了无生机,对比之下,他对福运有了更深的了解,蓦地灵台一明,又点亮一盏福运星灯,洒下金灿灿的光辉。
光辉洒下,沈天辰就觉得⾝子暖洋洋的,神清气慡,很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这门玄功是难练,但这种效果超乎想象啊。”
沈天辰赞叹一声,头脑清明,以往修炼中的晦涩艰深之处在这种状态下也变得水到渠成起来,难题迎刃而解。
正在此时,一道宝光倏尔出现,刚开始无声无息,到了室中,才绽放出无量的星光,似真似幻,如朵朵花儿盛开。
璀璨的星光笼罩整个室中,満而不溢,发出清音。
“这是,”
沈天辰看着万般光华收敛化成的一粒宝珠悬在自己⾝前,发出晶莹璀璨的光,照在自己的⾝上,比刚才道术晋升之时还要轻松。
“难道我有这么大的福运?神物投怀?”
沈天辰又是⾼兴,又是纳闷,又是不可思议,轻轻伸出手,将宝珠攥在手中。
下一刻,
一种温温润润的星辰力量自其中传出,还带着未来的不可捉摸,时时刻刻的变化,让他体內的星辰之力与之应和。
轰隆隆,
星辰炸响,在不知名的未来,沉沉传过来。
沈天辰攥紧宝珠,仔细感应着珠中传递过来的气机,所有的犹豫和纳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満満的喜悦。
“这星辰法宝和我的玄功如此之般配,”
沈天辰把玩着星珠,越看越是欢喜,道“莫非是宗门中哪一位在外的前辈留下的宝贝,等待有缘之人,结果我福运绵绵,正好接引而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