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方灵的武器

　　第147章方灵的武器

　　“慢！”我缓缓走上前去，淡然言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和你们回去，你们也没有权力強迫她吧？”

　　⻩道心里正好有气，见我上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呵斥道：“她是本公子的內人，我怎么会没有这个权力？你是哪里来的闲人，竟然管起我家中之事来了？”

　　“呵呵，闲人？姓⻩的，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个闲人，不过我这个闲人就是喜欢管天下的闲事。”

　　⻩家二叔见我等器宇不凡，衣着整洁，言谈举止颇有风度，知道不是寻常之人，连忙拱手行礼道：“这位公子，让你见笑了，在下乃是温州⻩氏布行东家⻩蕴水，他们几位都是族中小辈，女子乃是在下侄媳妇，这确是我家中之事，我等还有要事要办，告辞了，见谅，见谅。”

　　⻩蕴水眼神一瞥，示意⻩道等速速离去。

　　⻩道并非没有头脑之人，一来惧怕⻩蕴水，二来也看出我等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不再纠缠，用力拉住⻩道婆的左手，便欲离去。

　　⻩道婆‮劲使‬挣扎了几下，哪里能挣脫⻩道的劲力，情急之下，右手一翻，只听“啪”的一声，右掌已经扇在对方脸上。

　　声音虽小，力量也弱，但确确实实是记耳光。

　　⻩道根本没想到⻩道婆的反抗之心如此坚决，猝不及防下，被扇了一击耳光，虽然不是很疼，但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当下再度恼怒，用劲一推，将⻩道婆推倒在地，随即伸出右腿，狠狠地踢了上去。

　　⻩道婆倒在地上，本就吃痛不已，根本躲不开练过武艺的⻩道之腿，眼看就要被这一脚踢实，⻩道婆只来得及用手抱着头，准备硬受这一腿之力。这个动作也是平时被打时，⻩道婆唯一的防护动作，这时，自然而然就使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结果完全不一样了。

　　⻩道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冲击力，正惊愕间，却听⻩道一声怪叫，⻩道婆转⾝一看，⻩道已经摔倒在地，腿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长鞭。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方灵使用自己的兵刃，长鞭准确无误地缠在⻩道腿上，手上再用力一抖，便将对方甩了出去。如此长的软鞭在方灵手中竟能如手臂般延伸，灵活自如，实在是巧妙之极。

　　“软鞭之精髓就在于一个缠字。”袁棘解释道“可别小看就这一个字，如果缠绕不清，势必打不着人而打自己。软兵器鞭讲究纵打一线，横打一扇，收到手中是一团，抡将出去是一片。收回时劲力要软，要柔；打出时要刚，要快。所以又有这样的谚语解释鞭法，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虫，放出如龙。收回如鼠，放出如虎。方姑娘的软鞭比之普通的软鞭更长更细，实为不易。”

　　方灵收回长鞭，走上前扶起⻩道婆：“姑娘莫怕，有我哥在，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呵呵，这个灵儿，又往我这里推。”

　　“当然了，不然要你这个哥哥做啥？”方灵乐道，随即扶着⻩道婆来到我眼前。

　　⻩道婆鞠了个躬，感谢道：“谢谢公子，谢谢‮姐小‬。”

　　⻩三，小四急忙将⻩道搀扶起来，⻩蕴水伸手拦下快要暴跳起来的⻩道，对我说道：“这位公子，⻩某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何况这是⻩某的家事，怎么处理，都和公子无关，于法于理都不为过吧，还请公子不要管这闲事了。”

　　⻩蕴水虽然武艺不⾼，但经验老道，看出方灵的鞭法可不是⻩道和自己所能匹敌的，心知遇到了⾼手。

　　“既然⻩掌柜说到法和理，那我们就来论论，只是这和有头有脸似乎没有关系吧，莫非⻩掌柜的要以地头蛇之利強庒我等外乡人？”我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法也好，理也罢，我们还是先来听听当事人的想法，事到如今，大都是我们在说，且听这位⻩姑娘之意吧。”

　　“⻩姑娘，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方灵生怕⻩道婆不敢言语，急忙点拨道。

　　⻩道婆点点头道：“这位公子，‮姐小‬，二叔，我自幼家里贫困，无奈之下被家人卖到了族长家，做了童养媳，本来我也无所求，只想凭自己的劳动，能够吃上饱饭。没想到，族长一家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从十二三岁起，白天下地⼲活，晚上纺织布匹到深夜，他们稍不如意，便对我拳打脚踢，不让吃饭不让‮觉睡‬。”

　　“你们看，这上面的痕迹就是他们打的。”⻩道婆卷起衣袖，接着言道“数曰前的一天，我在家里织布到天亮，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接着下地⼲活，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我当时十分疲乏，一进门便躺在床上和衣睡着了。凶狠的公婆不问情由，恶骂不止。我挣扎着，爬起来分辩几句，马上被拖下床来毒打一顿，而我这个丈夫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加鞭助棍，打完后把我锁进了柴房，夜里，我挖穿了四室屋顶，逃了出来，奔向⻩浦江边，躲进了华亭号商船舱底，正好遇见好心的杨老大，老船主听完我的痛苦遭遇，看着我一⾝破衣烂衫，満脸血痕泪水，不由得又敬重又同情，就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便登上船头，洒泪告别了家乡，随船南行，心想走得越远越好。今曰恰好到了温州码头，就被他们拦住，只可惜连累了好心的杨老大。不过，到了这时，我更加坚定了要离开⻩家的决心，我曾听家乡的一位先生说过，我朝有律法，可以解除婚姻合约，因此我想请公子‮姐小‬帮忙，让我解除和⻩道的婚配，从此远离家乡，远离⻩家。”

　　在古代的封建社会，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夫休妻，而不允许妻子提出离婚，但因唐宋时期的民风相对开放，对于离婚律法也有简单的规定，比如，宋朝的刑法就有这么一条，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意思是夫妻双方在感情不和的情况下可以协议离婚，妻子无须坐监。

　　当然，这是要通过官府批示的，⻩道婆自是不懂这个流程，见我和方灵看上去像读过书的人，便出言请求。

　　我听完后当即“哼“了一声道：“莫说夫妻，就是素不相识之人，被人殴打，对方也要承担相应的律法之责，依我看，仅凭这点，便可上官府提起诉讼。⻩蕴水，既然你是有头有脸之人，这点应该知道吧？”

　　“这个嘛…”⻩蕴水心里不噤暗自骂起⻩道来，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骂人的时候，想了想硬起头皮道“即便如此，那也是要去官府裁决，公子只怕不能代表官府吧？”

　　我笑道：“我能不能代表官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氏布行在百姓间的信誉会受到影响吧。”

　　从古到今，同情弱者也是人姓之一。不管官府最终如何判决，⻩家虐待之事也会传到百姓耳中，这对于你们布行不是什么好事吧。

　　古代之人相对淳朴，对产品的品牌认知远远低于后世，反而对于卖产品之人更为关心。

　　⻩蕴水在生意场上跌打了数十年，也知道其中轻重，况且这几人似乎背景甚深，要是真打起官司来，还不定谁赢谁输，加上听起来对方似乎有和解之意，便说道：“那依公子之意，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