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余波3金融萧条

　　股市是政治经济的晴雨表，一方面它会反映经济活动中的最新信息，另一方面它的涨落也会影响今后的经济活动。它对重要信息的反应速度是最快的。

　　美国在一战后的经济萧条首先在华尔街体现出来，从欧洲传来胜利的消息起，华尔街股市一直在下滑，资本从股市中离。

　　在欧洲的谈判不大顺利，美国人寄予厚望的十四点原则遭到了阉割，美国人发现他们还不是救世主，他们梦寐以求的欧洲列强的市场好像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道琼斯公司公布的指数总让人沮丧，穆迪——惠誉公司也调低了大部分企业的信用等级。

　　战争结束后，穆迪——惠誉公司就开始对对德国、法国、英国等美国资本即将进入的区域进行风险评估，推出国家主权评估业务。这是穆迪——惠誉公司在信用评估方面的一大突破，虽然开始没有受到太多重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穆迪——惠誉公司在信用评估行业的权威地位将更加不可动摇。

　　威廉财团在战争结束前就把大部分资金撤离股市，所以损失不大。苦的只是那些后知后觉的小投资者，不过如果他们能忍住不放的话，几年后他们手中持有的股票几乎会涨到现在的好几倍。

　　不过人都是随波逐的多，他们看见形势不妙后，也忍痛抛售不久前高价买来的股票。只有那些有慧眼兼大定力的人才能坚守下来，笑道最后。

　　罗伯斯证券公司趁着股价下跌慢慢地买回了伯利恒公司、史东尼食品公司的部分股票。同时也会挑选一些有潜质的企业，这些投资主要集中在电气和汽车制造行业。

　　金融市场虽然不景气，但不代表罗伯斯证券公司也跟着萧条。纽约是美国的金融中心，这点毫无疑问，除了纽约外，美国还有其他区域的金融中心，芝加哥、波士顿、旧金山这些大城市的金融市场规模也不小，区域内的企业也首先考虑从当地的金融市场融资，毕竟华尔街对大部分企业来说实在有些高不可攀了。

　　华尔街每天都有新的金融公司成立，也有不少金融公司倒闭。总的来说，大部分金融公司都存在危机，甚至岌岌可危，不是等着被人收购就是破产。

　　其他大城市的金融市场也是如此。这对罗伯斯证券公司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罗伯斯证券公司收购了两家金融公司，裁掉部分倒霉的经纪人后，规模大了不少。

　　在纽约小试牛刀后，罗伯斯证券公司把更多的目光转向其他金融市场，收购了波士顿的一家即将破产的金融公司，将之变成罗伯斯证券公司的波士顿分公司，算是在美国东北部的金融市场里打了个前哨。

　　罗伯斯证券在西部加州的扩张也很顺利，在富国银行的配合下，几乎不费功夫就收购了几家金融公司，成为太平洋证券易所里最大的证券易商，成为加州企业融资的首选。

　　再加上富国银行在后面配合的话，威廉财团对加州的金融市场拥有决定的影响。司徒南一直不让富国银行参与到股票证券业务，以商业银行的面目示人，就是等着罗伯斯证券公司扩张到加州。

　　经过不算漫长的等待后，司徒南对罗伯斯证券的期望总算小小地实现了一部分。

　　跟在波士顿漫不经心，旧金山的水到渠成相比，罗伯斯证券在芝加哥的扩张更有挑战。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农产品期货易市场，芝加哥的金融市场比波士顿、旧金山要大得多，竞争也异常烈，仅此于纽约的华尔街。

　　芝加哥的金融活动非常活跃，每年有数以亿吨的农产品通过芝加哥期货易所割，无论如何罗伯斯证券都不能忽视芝加哥这块重要的领地。

　　罗伯斯证券公司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在芝加哥开始期货易业务了，当时司徒南在加州、德州几个农业大州投资农业，为罗伯斯提供了不少有效的资料，所以这些年芝加哥分公司的期货业务发展得还算不错。

　　令人遗憾的是，美国战后的萧条主要集中在农业方面，所有芝加哥的期货易也让不少投资者损失惨重，当然这不包括罗伯斯公司。

　　既然能在竞争烈的华尔街杀出一条血路，在芝加哥金融市场里占有一席之地也不算太难的事。农业的不景气也严重地影响了芝加哥的期货易，这对罗伯斯证券公司来说是个好事。

　　罗伯斯证券公司趁机对芝加哥信托公司发起强行收购。芝加哥信托公司资产过千万，规模比罗伯斯证券公司芝加哥分公司稍大，在芝加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拥有广泛的知名度。

　　如果能将之收入囊中的话，罗伯斯证券公司将一跃成为五大湖地区的名列前茅的金融公司，而芝加哥信托公司没想到战争结束得那么快，不小心从史东尼农业公司买入一笔数百万美元为期半年的类期货。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农产品价格大幅下降，芝加哥信托公司不得不在割到期后硬着头皮买下史东尼农业公司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掉的几十万头牲畜。

　　没了战争订单，类产品供过于求，产品滞销，芝加哥的类生产商也不敢大肆地收购牲畜了。

　　现在类价格大幅下降，芝加哥信托公司高价买来的牲畜也成了赔钱货了。

　　不仅没赚钱，反而损失了过百万美元，损失比他们在战争期间赚到的钱还要多得多。

　　他们不知道幕后跟他们对赌的就是罗伯斯证券公司。罗伯斯证券公司和史东尼农业公司的关系掩饰得很好，没被对方发现，而且当时所有人都看好类市场，芝加哥信托公司中招也正常，只是它这次输得太惨了，一不小心就成了罗伯斯证券公司的口中食。

　　屋漏兼逢连夜雨，芝加哥信托公司投资失败引起了连锁反应，先是动资金所剩无几，公司股价跟着形势下跌，银行不断上门催帐。

　　经济衰退就是从银行开始的，战后美国银行业一片哀鸿，破产成风，除了加州银行破产率为4%外，全美银行的破产率平均为19%！几乎每5家银行中就有一家破产。

　　这些大部分是中西部的中小型银行，他们的客户一般以农场主、小业主为主，农业萧条，这些中心型银行大范围破产也不足为奇了。

　　大银行倒不会破产，反而形势对他们有利，可以轻而易举地收购那些濒临破产的小银行。

　　贷款给芝加哥信托公司的银行是大陆伊利诺伊公司，芝加哥本地实力最雄厚的银行之一，它和另外的四家：第一芝加哥公司、哈里斯银行公司、北方信托公司以及美国银行公司一起并列为芝加哥财团的五大银行公司。

　　“该死的，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感到一块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脸苦地坐在办公室里，嘴里不断地骂着。

　　他是芝加哥信托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乔菲迪斯，这家公司是他一生的心血，但此时他不得不做艰难的选择。

　　刚刚大陆伊利诺伊公司的代表给菲迪斯下了最后通牒，菲迪斯还记得对方嚣张的样子：“如果下个月芝加哥信托公司还不能还款的话，那就法院见吧！”

　　“还好，对方不清楚芝加哥信托公司投资失败的事，还有一个月时间，不然就更麻烦了！”

　　菲迪斯用力地抓头发，眉头深锁，心想：如果找不到好办法的话，就凭账面上几十万美元的亏空就让芝加哥信托公司破产了。

　　“董事长，外面有个**公司的代表说要见你——”秘书走了进来。

　　“不见，说我不在。”菲迪斯不耐烦地挥手，心想可能又是讨债的。这些钱越来越多的人上门讨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开始在公司传。

　　秘书有些担心地走出去，没过一会，又走了进来。

　　“又有什么事？”菲迪斯严厉地盯了秘书一样，眼中含有责备。

　　“对方说他是来送钱的，还说”秘书小心地看了菲迪斯一眼后，继续鼓起勇气道“还说你不见他的话，就等着破产吧！”

　　“他是哪家公司的？”菲迪斯问道。

　　“罗伯斯证券公司”秘书道。

　　“好吧！让他进来！”菲迪斯点点头。

　　“这办公室不错啊！可惜很快就不属于你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进来，头微微昂着，对菲迪斯的办公室品头论足一番，带着有些笑道“自我介绍一下。罗伯斯梅隆，罗伯斯证券公司的总裁！”

　　罗伯斯证券公司菲迪斯听说过，不过没什么接触，不，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有些骄傲的男子的身份。

　　“你是来自梅隆家族？”菲迪斯问道。

　　“是也不是！”罗伯斯笑笑，心想：这个菲迪斯对美国的家族了解不少啊！

　　“我有那个姓氏，但我不是为那个姓氏工作的。我代表的是罗伯斯证券公司，现在我正式向芝加哥信托公司提出收购！”罗伯斯开门见山道。

　　“别做梦了，年轻人！”菲迪斯不屑道。心道里暗暗叫苦：刚刚打发了大陆伊利诺伊公司，接着又来个个罗伯斯公司，什么时候芝加哥信托公司落到了阿猫阿狗都来染指的地步了。

　　“呵呵。我不是在做梦。我已经收购了芝加哥信托公司22%的股份，现在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了。”罗伯斯笑道。实际上他现在只有5%的股份。

　　“好吧，年轻人，你开个价！”菲迪斯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心里暗暗吃惊。

　　罗伯斯张开手掌，接着又把大拇指屈下，自信道““400万美元！”

　　“这不是个好价钱！年轻人你的勇气不错，只是数学太差了。”菲迪斯讥笑道。

　　“哦！不，我还多算了点呢？”罗伯斯摇摇头，继续道：“我知道大陆伊利诺伊公司也看上了芝加哥信托公司，但我比他们知道得更多。比如说，如果我把芝加哥信托公司在期货市场上失利的消息小小地透出去，相信明天外面大门口都是芝加哥公司的客户。”

　　“你！”菲迪斯手指无礼地指着罗伯斯，心里确实掀起惊涛骇，尽管他极力保持镇定，但脸色还是不断地变换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被罗伯斯一览无遗。

　　看着对方颓然地坐下来默默地抽烟的样子，罗伯斯笑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芝加哥信托公司的缔造者像孩子一样照看公司，绝不忍心看见公司破产的。

　　至于选择罗伯斯证券还是大陆伊利诺伊公司，罗伯斯有很大的把握争取对方。

　　因为大陆伊利诺伊公司知道芝加哥信托公司投资失败的话，绝对不会舍得花400万美元买下来。同时，和大陆伊利诺伊一个鼻子出气的其他大公司也同样不会舍得出这么多钱的。算来算出，也只有罗伯斯证券公司才有这个心，有这个力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菲迪斯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我的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消息比你灵通得多。”

　　罗伯斯自然不会告诉对方了，凡是留一手，底牌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这只是个巧合。没有算计，只是没想到芝加哥信托公司会赌得那么大。”罗伯斯忍不住又小小地透一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要考虑一下。”菲迪斯道，心里也猜到几分了。

　　菲迪斯的语气软了不少，被罗伯斯戳穿了心里的秘密，就感觉被人捉住了命脉一样。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芝加哥信托公司的内幕被人揭穿的话，那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昨天，隔壁家就有一家金融公司破产了，公司老总跳楼，许多在投机商输光的客户也跟着跳楼了。菲迪斯经过的时候，那鲜红的血，摔成岁西瓜样的脑袋让他感觉想吐！

　　如此同时，在遥远的加州，旧金山，司徒南正在听这丹尼斯法戈兴奋地介绍富国银行的情况。

　　“现在富国银行在整个加州已经已经有30家分行，覆盖旧金山、洛杉矶、长滩、圣迭戈、萨克拉门托等大小城市，员工到1500人，总资产约为25亿美元。一次可调动的资金高达5000万美元。这笔钱正好可以用来”

　　司徒南频频点头，突然问了一句：“贾尼尼的意大利银行怎么样了？能吃掉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