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增税减税
1921年,哈定上台意味着国美重新回到孤立主义中,关起门来自己玩了,不再热心际国事务了。
当然这只是体现在政治方面,在经济方面,狡猾务实的国美人一方面在大量向世界各地倾销国美商品的时候,同时大幅提⾼进口关税,把外国商品挡在门外。
这让国美资本家感到奋兴,也包括司徒南在內。国美有庞大的消费市场,把外国商品挡在门外,国內的蛋糕还不是各大垄断巨头的菜?
除了提⾼关税,大量的国美资本涌进世界各地,抢占市场,掠夺原料,有诸多得天独厚的优势,国美经济不独领风骚才怪呢?
司徒南放下手中的报纸,上面刊登的财经消息并不会让他感到奋兴,大部分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着欧洲经济的复苏,国美扭曲的⾼关税迟早会引发贸易争端,不过国美还没做好掌控世界的准备。受传统的门罗主义的影响,还有传统农业利益集团的⼲预,这种过度保护主义也是可以理解的。”司徒南喃喃道。
铃——
电话响了,安德鲁的声音从遥远的华盛顿传了过来。
“劳拉好吗?小安迪好吗?”
“很好。”
“哦。那就好。”安德鲁停顿了一下,又道“史东尼,你说得没错。白宮那些人真的手脚不太⼲净,我真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
“嗯?能说说吗?”司徒南问道。
“內政部长福尔准备把海军的石油保留地租界给石油公司。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海军部长也顺从了。”
虽然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不过司徒南感觉到声音里的意思凝重。
1909年府政把含有石油的府政土地划给海军部,以备不时之需,分别是加州埃尔克山的一号海军保留地、加州博伟的二号海军保留地,和怀俄明州的蒂波特山(形状像茶壶,也叫茶壶山)的三号海军保留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三块保留地旁边陆续地开出一些油井,特别是埃尔克山附近的井噴后,府政坐不住了。
石油是可以流动的,如果无动于衷的话,可能会被旁边的油井菗走,海军部也要开发这三块油田了,但海军没有能力开发油田,所以要找石油公司。
“现在曰美在太平洋对抗激烈,海军某些⾼层有意立即开发油田,把燃油储存起来。前几天总统签署命令,把三块保留地从海军部划到內政部,內政部长福尔是总统的哥们,他跟石油公司走得很近。他过来问我,问海湾石油公司愿不愿意帮忙开发茶壶山保留地石油,据说含油13亿桶!”
“你怎么说?”司徒南紧张地问道。
哈定內阁的不少⾼官都出自于俄亥俄州,俄亥俄州正是标准石油公司的发祥地,有大量的石油商人,他们跟府政⾼官一直有说不清的关系。对于海军保留地开采石油,府政自然不会找洛克菲勒创办的标准石油体系,不过怎么会找海上湾石油呢?难道看在梅隆的面子上?或许蛋糕太大了,要找梅隆分润?
司徒南心里想道,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拒绝了他。”
“嗯?好!让他们去吧!这样的便宜不能要。西方石油不要,海湾石油也不能要,我总感觉他们会出事的。”
安德鲁的话让司徒南松了口气。作为经常回顾国美历史的人,司徒南清楚记得这位福尔部长是国美历史上第一个被判入狱的內阁⾼官,也是哈定內阁中的落马⾼官中的一位。
真不愧是冷静沉默的安迪大叔!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一亿多美元的诱惑的。司徒南心里暗暗评价安德鲁“唉,只是可惜了。13亿桶啊!”安德鲁声音里満是遗憾。
“不就是13亿桶吗?没什么可惜的。我手上还有大量油田,不过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到时再跟你说吧!”司徒南安慰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手里蔵有不少私货,哈哈,被我猜着了!”电话里安德鲁的笑声有些奷诈,不忘叮嘱司徒南道“千万记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有好事别忘记我啊!”“对了,减税的工作怎样了?”司徒南又问道。
“抱歉。这是机密,不方便透露。”
“得了,怎么说我也是工商业界领袖,减税政策关系到财团的十几万员工,应该有点知情权吧?”
司徒南侃道。梅隆减税跟普通人没关系,只是针对富人的⾼个税。根据1918年的战时税制,府政对个人年收入超过50万美元的部分征收⾼达65%的税!
本来因为打仗,府政增加收入,⾼收入的税收也是正常的,资本家通过大量的订单可以赚回来,也认了。
不过现在仗都打完两年来,这样的⾼税制威尔逊府政还没取消,要知道1913年没打仗的时候,个税税率才6%啊!
“妈的!都不用⼲了,专门为府政打工好了!”不少大资本家都痛骂着,可见国美的大资本家对伍德罗?威尔逊有多厌恶了。
他们早盼望这威尔逊滚蛋了。更加不可能让主民党府政执政了,虽然他们有不少偷税漏税的方法。
“好人”哈定上台,梅隆做财政部长也是深孚众望。
安德鲁制定减税政策众人皆知,根本算不上家国机密,怎么说也得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吧!
“好吧!我准备降到32%,不过主民党反对声音很激烈,此事恐不易。”安德鲁有些不确定道。
“尽量吧!越早降下来,我也给公司的股东派分红啊!”司徒南笑道。
“呵呵。”安德鲁笑了笑。司徒南的话也道出了他的心声。关于合理避税的话题,这俩翁婿没少讨论。
“对了,有空到华盛顿来,给你介绍一些大人物。”末了,安德鲁提醒司徒南道,让司徒南心里有些感动。
本来他还有问题,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就是国美 府政刚刚出台的限制移民的政策,每年给每个家国一定的名额限制。
当然配额大部分分给了西欧的英法德意等国,东欧的家国也能得到一部分,至于亚洲家国,几乎为零。
除了少数人通过留学经商的途径到国美外,华人几乎没有任何机会移民国美了。
还好,经过七八年的不断偷渡,然后买通员官,大量伪造件证,华人在加州初步能立足了,这是司徒南比较欣慰的事。
“看来南洋那边要加紧了,终究还是少个名义啊!”司徒南心里想道。??
“这里就是神秘的哲基尔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站在一处安静的房子门口,司徒南轻声道。不过百草丰茂,没经过开发,倒是适合打猎。
“呵呵!的确从表面上看,这里跟其他度假地没有太大差别,不过这里的人可不简单。都是国美最有钱的人。”
安德鲁笑道“不觉得这里特别安静吗?”
“嗯?好像是。”
“会所的所有服务人员全部从陆大调来,对所有到达会所的客人一律只称呼名字,而绝对不能使用姓氏。
还有会所周围50英里的范围內被确保不会出现任何记者。因此这里平时是没人的,只有重要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进去吧!”
安德鲁拍了拍司徒南的肩膀,提着一杆猎枪往里走。司徒南也跟着走进去,刚刚打完猎,没想到一向安静瘦小安德鲁居然打到了一头麋鹿,让司徒南惊讶不小。
“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人啊!”他微笑地跟着进去了。
他听从安德鲁的建议,去了趟华盛顿后,确实认识了不少大人物,哈定內阁部长一个不漏。彼此间都是热情的客套,不会有太深的纠葛。
唯一有点收获的是,认识了副总统卡尔文?柯立芝。不过对方确实像头沉默的驴,不爱发表一样,不过往往一言中的,给司徒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惜,对方是个很受规矩的人,所以未能深谈,让司徒南有些遗憾。
从华盛顿出来,司徒南就随安德鲁来到了这百里之外的哲基尔岛,参加这里的巨头聚会。
有必要说一下这个哲基尔岛,它是国美超级富豪拥有的冬季度假胜地。
十几年前,以jp摩根为首的大腕们成立了一个哲基尔岛打猎俱乐部。
司徒南记得上次跟纽约这帮人搅在一起还是几年前在摩根的游轮上,当时讨论购买国美公债,也是那时候起,罗伯斯证券公司开始成为华尔街顶尖的几家金融投机商。
不过哲基尔岛司徒南还是第一次来,离开国美两年,却是跟这帮家伙关系疏了不少。
这次讨论的议题自然是众人最关心的减税了,是由安德鲁召集举行的,涉及到众富豪的利益,大家都从各地赶来了。
“嗨。安德鲁,听说你们刚刚猎来头麋鹿?”一个中年男子笑道。见到司徒南后又微笑地点点头。
他就是小洛克菲勒,由于家里的老头子退居幕后,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慡朗坚毅的小洛克菲勒出现在面前。
司徒南进来一看,好家伙,都是一帮有钱的主,摩根、洛克菲勒就不必说了,铁路大王范德比尔特、矿业大王古根汉姆、烟草大王杜克、铜业大王克拉克、拖拉机大王麦考密克、⾁类大王斯威夫特??
这些人财产没有少于一亿美元一下的,隆隆总总来了十几个!
妈的,这么多富豪聚会,说出来吓死人了,说出来人家还以为要推翻“朝政”呢?
也是哈定那个马打哈才如此淡定!放在百年后,联邦调查局的密探早过过来了。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菗雪茄、吹牛打庇,对白宮的员官评头点足,好不热闹。
安德鲁的人脉真的很广,不断为司徒南介绍这帮有钱佬。对司徒南的出现这帮老狐狸报以点头微笑,或许不少人都听说过安德鲁这个有钱女婿了!不过司徒南的年轻还是让不少老心脏小小地菗出了一下。不过从那毫无瑕疵的微笑中能有多少真诚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司徒南本⾝也有骄傲的本钱,西方石油公司、伯利恒钢铁公司、富国行银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
实力就是最好的凭证,足以掩盖肤⾊血统等其他因素。至少在外面“臭名昭著”的犹太人就有不少出现在现场。
至少比财产的话,在座能超过他的不多。不过还有一种无形的资产叫人脉,这就不是司徒南可以比拟的了。
一番寒暄后,司徒南找了个位置坐下。
“史东尼,这边!”司徒南抬头一看,原来是杜邦那个军火贩子。不过司徒南旗下的伯利恒钢铁公司售出的军火也不遑多让,只是他没当董事会主席,所以恶名由施瓦布当了。
施瓦布那老小子现在已经如愿当上了国美钢铁协会的主席了。金钱、名誉、地位都不缺了,有些不思进取,整天挥霍无度,泡妞、玩刺激、玩心跳,听说花样还挺多的。
虽然花的是他个人的钱,但司徒南心里有些不満了,特别是如今的钢铁业处在很微妙的状态。
“找个机会把那小子拿下才行!嗯,就让尤金上吧!”司徒南心里想道。
“史东尼,在想什么呢?”杜邦笑着问道。
“想你们啊!”司徒南随口道。
“想我们?”杜邦有些疑惑。
“据说地球上1/6的财富聚集在这个俱乐部会员的手中,原本我有些怀疑,不过现在信了。”司徒南道。
“庇。国美 府政才是最钱的。我们只是打工仔而已。赚多少钱都不够交税!”杜邦撇了撇嘴道。
他可能是在场最痛恨战时税收政策的人了,杜邦公司一战中买了十几亿美元的炸药,纯利润有好几亿美元了,不过却被府政拿走了大半,叫他如何不气?
“是啊!所以安德鲁不就是叫大家来了么?怎么说府政也不能这样剥夺我们的辛勤劳动所得吧!”司徒南笑道,样子有些无聇。
“喂。史东尼,你小子可不老实啊!老希夫竟然把纽约城市行银的股份让给你了。”在司徒南对面的摩根有些不乐意地看着司徒南,一手叼着雪茄,样子带着摩根式的傲慢。
“哈哈。混口饭吃而已。他老人家看得起,我也不好推辞啊。不过我也是打酱油的角⾊而已。真正的大人物还是你们啊!还得靠杰克你多多关照小弟啊。”
司徒南笑着道,转头看了旁边的小洛克菲勒,现在洛克菲勒家族才是纽约城市行银的大股东。
“打酱油?”小洛克菲勒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徒南。
“呃,打酱油就是凑热闹的意思。”司徒南解释道“我这5%的股份,小股东一个,还不是跟着洛克菲勒后面混口饭吃。”
“真不老实!”小洛克菲勒和摩根相识一笑静,5%可不是小数字了。他们心里却有些忌惮司徒南这个妖孽,不过司徒南一向很识趣,很少跑到纽约来实施什么阴谋,这倒让洛克菲勒他们有些放心。要知道他背后还有一个安而狡猾的梅隆啊!
“对了,杰克(不能称呼姓氏),听说你中招啦?没事吧?”司徒南看着摩根,一脸真诚地关心。
在华尔街炸爆案中,这个倒霉又顽強的家伙听说被气浪炸晕了,结果没死,只是背部受了伤。连续两次遇刺,都没死,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运气真是強暴了。司徒南心想。
“没事。多谢关心。”摩根脸⾊有些不渝,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炸爆,背部有些隐隐作痛。
当时摩根财团的几个大佬都在办公室里开会,突然气浪冲进来,把办公室摧毁了,而摩根也被气浪掀起撞在墙上,幸好没死。
至今他都心有余悸。见司徒南这么真诚,他不好发作,只得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一顿俄国人了。
“我怎么听说是杜邦公司的运送火药的马车不小心引爆的呢?”小洛克菲勒揷了一句,让一旁乐得看戏的杜邦脸⾊有些变了。
“不不不!约翰,你可别乱说啊!小心告你诽谤!”杜邦一听就急了,站起来,手指着小洛克菲勒有些生气地看着小洛克菲勒。
他声音有些⾼,一旁的不少人都看过来了。杜邦曾经用炸药让被别人全家富贵,这样的事迹众人多少有听说过,被小洛克菲勒这样一提及,众人的眼神有些玩味。就连摩根的眼神也有些阴沉了。
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了,杜邦马上坐下来,缓了缓脸⾊,解释道;“当天的公司确实有马车到失去送货,不过不是炸药,而是涂料,而且炸爆后我们公司的马车已经送到目的地了。呐,那涂料是美孚公司装修用的,怎么不见美孚公司炸爆?”
这话说的,好像两人合谋去炸摩根似的,不然别人怎么只找摩根的⿇烦呢?
小洛克菲勒顿时讪讪一笑。“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都是那些**者分子⼲的,只是个玩笑。”
“这不好笑。”
“好吧!我道歉。”
众人哑然一笑,要说杜邦去炸摩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司徒南偷偷地留意了摩根的神⾊,嗯,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古怪,只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估计是心里嘀咕——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吧!司徒南心里揣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