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章 矫诏夺门
下面的军队始终在不疾不徐的行进,哪怕进了炮程,也没有分散队形,这让李秀成暗感不解,也判断出并不具备敌意,待接进到一里左右时,李秀成鼓足嗓子,大喝道:“来者何人,立刻止步!”
王枫挥手停了下来,给洪宣娇打了个眼色,洪宣娇向上唤道:“我是太平天国女营总管,苏松太常总制洪宣娇,今奉天王令谕,于新年之际入京拜见,请问上面是哪位将军?”
顿时,李秀成浑身一松,心里是羡慕,苏松太常,已经成了太平军将士心目中的传奇,而这一切,都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枫有关,不伸着脖子问道:“原来是萧王娘大驾,末将右四军军帅李秀成,不知王枫兄弟可曾回来?”
“哈哈哈哈~~”王枫哈哈大笑着拱了拱手:“难得秀成兄还记得兄弟,一别数月,可还安好?”
王枫与洪宣娇头戴一模一样的帽子,身上也穿着灰黑色的一模一样衣服,远看就如同一对神仙中人,李秀成的脸面起了些古怪之,大概两个月前,天京沸沸扬扬的传起了王枫和洪宣娇勾搭成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果然。不仅止于李秀成自己,城头大部分战士都有类似的感觉,其中有些人的脸沉了下来。
李秀成并未留意到有两个人偷偷离开。暗暗摇了摇头,洪宣娇美虽美矣,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但他不好多説什么,只是笑道:“王兄弟与萧王娘果然了得,与之相比,秀成不过是混日子罢了。请问既然是奉旨回京,诏书可在?”
洪宣娇拿出一卷亮黄颜色的诏书。高高托起:“诏书在此,请李将军派人验视。”説着,就偷偷给王枫打了个眼色。
王枫会意的略一diǎn头,这一卷诏书。是由石达开代传的加官进职诏书,只要李秀成打开城门,特种战士会一举控制,然后全体战士一涌而入,必要时打死几个也在所不惜。
这是矫诏入城,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但王枫的目地只是抢了人就走,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李秀成显然没有想太多,向下拱了拱手:“虽然有诏书。但请萧王娘与王兄弟见谅,按规矩秀成不得不验看真伪,请稍待片刻。秀成亲自来验。”説完,就向下走去。
王枫与洪宣娇相视一眼,着大部队留在原地,只带着两百名特种战士向城门靠近。
特种战士虽然是由丁大全率领,却基本上是王枫亲自训练,无论多忙。只要人在苏州,每天都要出时间去训练战士。这是他最为看中的一支部队,不仅各项现代特种作战技能要倾囊相授,更重要的,这是保证绝对控制的不二法门!
由于训练极其残酷,减员很严重,最初是挑了八百人,六百男,两百女,到现在还是八百人,有相当一部分战士挨不了这份苦,这并不是説自己不想呆了,而是身体素质跟不上训练的强度,只能被劝退回自各部队,再从普通作战部队中取新人。
被劝退的那部分,回到原部队几乎都是骨干级的存在,这使得特种部队成了一个变相的基层军官培训基地,这是王枫没有想到的。
两百名战士跟随王枫与洪宣娇站在城门下,相互掩护,以极其隐蔽的动作快速上子弹,当最后一人上好之时“喀啦啦!”一阵刺耳的噪音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李秀成只带了三四个随从出来,洪宣娇把诏书递了过去,李秀成恭恭敬敬的摊开一看,顿时,脸面僵了!
王枫当即搂上李秀成的后背,小声道:“秀成兄请匆要叫喊,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李秀成就感觉间被个硬梆梆的东西dǐng着,哪能不明白自己被挟持了,于是低声音问道:“王兄弟,你这是为何?莫非你要袭取天京?”
王枫淡淡道:“若我有此意,秀成兄可愿与我一起为汉族的复兴奋斗,而不是只为洪家江山卖命?”
李秀成沉默了,他的确如洪宣娇所指,私心较重,也向往奢侈糜烂的生活,但他不是傻子,很清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洪杨韦三王的不顾大局被他看在眼里,北伐也注定是失败的结果,其实他很不同意去救援林凤祥与李开芳,这是典型的添油战术,既然错了,就该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奈何他人微权轻,在太平军中説不上话。
相比较而言,他更加看好王枫的前途,只不过,现在就做选择既突然,也难以断决,他猜不出王枫的真正心意,尤其是会不会下杀手,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王枫又呵呵笑道:“秀成兄不必多想,兄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天王于今纳娶王娘秀成兄理该清楚罢?实不相瞒,被纳娶的女子是我未过门的子,今次入京,我只为把我子带走,望秀成兄行个方便。”
李秀成松了口气,苦笑道:“天王着实过份了些,秀成可以理解王兄弟的心情,按程,应是八diǎn会被抬上花轿,现在七diǎn多了,王兄弟请抓紧,若是被抬入王宫,恐怕要麻烦的多。
另外再提醒王兄弟两件事,首先是秀成不知情,派人去禀报东王有陌生外军前来,其次是你与洪总管的事情已经在天京传开,倘若有人来找麻烦,还请小心应对。”
王枫放开李秀成,重重一拱手:“多谢秀成兄,他兄弟我必有回报!不过,秀成兄,得委屈你一下,免得你不好待。”説着,就向后猛一招手!
两支黑的口指住了李秀成的脑袋,不仅止于他,他带来的随从包括守门军卒,也同样于一瞬间被制住,事发突然,人人均是一怔,李秀成厉声喝道:“王兄弟,你这是为何?”
王枫冷声道:“秀成兄,得罪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私放外军入城是死罪,况且我们还是矫诏而来?大伙儿请匆叫喊,否则弟兄们心急之下或会失手伤人!”紧接着,又是一挥手。
立刻有人上前,甩出绳索两两一捆,转眼就把这几十名太平军战士捆成了一个个大粽子,每人嘴里还了块布头!
“陈阿林!”王枫吩咐道:“你带领步卒控制城门,做好随时增援的准备,骑兵随我速速入城!”
“遵命!”陈阿林带领步卒涌入城门,沿着楼梯向上,几声零散的声与托击打声之后,上面归于平静,显然,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夺取城门异常顺利。
“走罢!”王枫翻身上马,轰隆隆的马蹄声骤响,骑兵一溜烟的冲了进去。
説实话,李秀成心里既震憾,也有些屈辱,震憾是来自于民盟军的利索,他在心里默数,从被指着脑袋到城头被夺,只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两分钟控制城门,换了他自己在同样的条件下,也是没有任何的把握。
屈辱则是来自于被王枫的利用和五花大绑,捆成粽子就是一种典型的羞侮行为,但他可以理解王枫,只有占领城门才能留有后路,要不然东王一旦派人接管城门,肯定不会放王枫出去,结果必然是一场惨烈的内。
而且王枫説的对,他是矫诏入城,他可以不在乎,把人抢走之后拍拍股回苏松太常,大不了与太平天国开战,但人是自己放进来的,这个责任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连同自己在内的几十名守卒,肯定是被杀头的下场,可是被偷袭制住又不一样了,是在不察之下中了套,主观上没有勾结外敌的意愿,最多被降职打板子。
‘王兄弟,但愿你不要惹出子,秀成祝你早去早回。’直到马蹄声已消失在了远处,李秀成才暗暗叹了口气。
由雨花台南门到傅氏姐妹的家近二十里,王枫心急如焚,给陈阿林指明了道路之后,就带着骑兵率先奔去,幸好南京城里空空,大年初一街面上都不见行人。
一路疾驰中,洪宣娇看了看表,催促道:“王枫,再快diǎn,还有十分钟就八diǎn了,真被抬进了宫的确很麻烦,天王根本不讲理,讨回来几乎没有可能!”
王枫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大声唤道:“快diǎn,弟兄们,都给老子把马速提到最快!”
“驾!驾!”一时之间,人人拍马疾行,可是街道就那么宽,再快都不可能象平原那样策马疾驰。
“王枫,前面有人!”猛然间,洪宣娇向前一指。
在一处巷口,哗啦啦涌出来上百人,有拿的,有提刀的,衣饰较为杂乱,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吁~~”王枫猛一勒马缰,喝问道:“什么人!”
一个将近十岁的小男孩大摇大摆的伸手一指:“好啊,果然是一对夫夫,今被本王逮个正着,你这人有何话説?”
王枫的脸沉了下来,这个小男孩竟然身穿龙炮,头上戴着缀宝石与黄金的帽子,也不怕脖子吃不消,衣着打扮就和太平天国的诸王差不多,不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洪宣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