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三章 先走为妙
不去救援宿州,只能是被逐个击破,最终死路一条,救了却又有可能被出卖,僧格林沁心纠结,好一会儿才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做?”
“退兵吧!”载垣叹了口气,无奈道:“败局已定,撑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趁着短尚未合围及时退走,尚可保全主力,守着黄河一线不叫短过河,若是事不可为,还可以放弃北京退守沈!”
“这”僧格林沁目瞪口呆,怔怔望着载垣,这是要放弃大清两百多年的江山啊!
载垣苦涩道:“僧王爷,当年明朝兴起,元顺帝见事不可为,主动放弃大都,退回了漠北,如今看来,这不失为一明智之举,仅仅百来年之后,蒙古不也是渐渐恢复了元气?甚至兵锋直抵北京城下。
本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短大势已成,天下无人可以阻挡,不过一时的成败算不得什么,当初大金国惨遭屠戮,数百年后不是又出了我大清?只要有兵在,就有希望!”
僧格林沁倒是脸诧异,他想不到载垣区区一个鸟笼子王爷竟会有如此见地,其实他原本对于截垣之是不大看得起的,可这时,不得不正视起来了。
凭心而论,僧格林沁也不愿意死拼,毕竟这二十万清军 中,约有三分之一的蒙古人,他也想为蒙古保留点火种。
蒙古虽然是清的仆从族,但要说蒙古真的甘愿给清做狗恐怕是未必,这两百年来。清分化离间,推行减丁。但凡有反抗,一律屠灭整个部族。把蒙古人口从几千万活生生的减到了两百万,这一切,蒙古人都看在眼里。
要说蒙古人最后悔的是什么?显然是给清做狗,灭了大明朝,要说蒙古人最恨的是谁?清当仁不让,只是迫于清的威,蒙古人内部又不团结,这才曲意奉罢了。
现如今机会来了,一旦清衰败。蒙古不说报仇雪恨,最起码可以摆清的控制,但前提是,保存实力。
心里冷冷一笑,僧格林沁又把目光移向穆荫,问道:“穆大人,你的意思呢?”
穆荫知道僧格林沁不是询问自己对于未来时局的看法,而是再次确认,毕竟退兵不是小事。很可能会被咸丰责难,僧格林沁只是想表明退兵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把责任分摊到大家头上。
‘僧王爷也变得油滑了啊!’暗暗啐骂了句,穆荫正道:“僧王爷。怡王爷言之有理啊,咱们退回河北,尚可以倚靠洋人抗拒短。鹿死谁手,未到最后一刻。又有谁能得知?
总之,下官以为。曾李之投靠短的可能存在,汉人已经不可靠,目前的局面对我大清极其不利,保存实力才是重中之重,退兵宜早不宜迟,否则一旦凌汛到来,想走都走不了!”
“好!”僧格林沁猛一咬牙:“传令全军,秘密准备,明夜全军后撤,由本王亲自断后。”
“喳!”一名亲兵匆匆奔出了大帐。
虽然僧格林沁下达了退兵的命令,但他不愧为征战多年的老将,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到第二天夜里退走时,也是徐徐后撤,退而不,不给主持鲁南战场的石达开以任何机会。
石达开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用兵稳重,只是略一点起兵马,就放弃了追击的想法,要知道,济南过去几十公里便是黄河,这点距离,没有纵深,追击没有任何意义,而黄河作为清军的腹背,在防守方面下了十足功夫,况且前一阵子黄河封冻,舰队开不进来,这几又是黄河堪堪化冻,随时会进入凌汛期,把舰队开来的风险太大。
虽然眼睁睁看着清军主力退走很是无奈,但石达开不可能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行险一搏,关键还在于僧格林沁选择撤退的时间点让人生不出想法,石达开只得一边戒备,谨防清军杀个回马,一边把这一消息飞报给王枫。
近二十万清军,过河花了两天两夜,至十六正午,清军已经全部退回了河北,而在宿州的湘军和淮军中,则是谣言纷起,气氛越来越浮燥。
毕竟淮西不战而降那么大个事,想瞒也瞒不了,甚至就连曾李二人向僧格林沁求援都不知怎么回事被传了出去。
在紧张的氛围中,五天过去了,时间走到了二月二十一,王枫来的比任何人预料的都快,已经于昨天进驻了亳州,这说明对淮军降卒的整编异常顺利,同时在当天傍晚,还传来了一个爆炸的消息,僧格林沁率清军主力退回了河北!
李鸿章与曾国藩眉心紧锁,面忧愁,两个人都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他娘的!”曾国藩气不过道:“我们请那姓僧的来救援,还不是为了大清朝,可他倒好,竟然吓跑了,把我们摞了下来,我们这十五万兵力若是陷在宿州,区区河北一隅难道就能守得住?大清朝完了!
生死关头还不能齐心对敌,又焉能不亡?”
“哎~~”李鸿章叹了口气:“要早知道僧格林沁会跑路,我们就不该等他的援军,如果几天前走,现在全军已经在河北了,又何至于陷入如此险境?
老师,我们也跑吧,今夜就走,宿州不能再留了,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啊。”
“好!你我分头准备,今天三更,率军撤退!”曾国藩正要向外走去,外面却传来一个恻恻的声音:“曾大人,李大人,准备上哪儿去呀?”
“嗯?”曾国藩与李鸿章心肝一提,均是暗道不妙,抬眼看向了帐帘。
只见帐帘一掀,呼啦啦冲进来数十人,苗沛霖一马当先,其余都是各营的统领营官,另外还有法国教官毕乃尔。
二人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分明是兵变啊,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李鸿章脸一沉道:“苗大人,各位大人,不召而来是为何事?”
以彭玉麟、李续宾为首的湘淮军旧将纷纷现出了一丝愧,不敢去看曾李二人,而以苗沛霖与胡以晃为首的捻军和太平军旧将,全都是面含不屑,冷笑连声,毕乃尔则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苗沛霖问道:“二位大人,半夜三更打算上哪儿去啊,趁着弟兄们都在,何不说个明白?”
“苗沛霖,你好大的胆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曾国藩顿时然大怒,伸手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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