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皓月长明
空桑山,白云城,幽暗深邃的长生殿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吱呀”的一声,房门打开,林易走了出来。月光如轻纱一样,披在了他的⾝上,却是说不出的孤独。
寂寞如霜,寒意深入骨髓。
修仙求道,也许是诸天万界之中风险最大的一门生意。用一生的时光,去换取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
林易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道:“我何时才能与头上圆月一样浩然,千古如一?”
无数画面浮现在眼前,有地球上⾝患重病,苦苦征挣扎的他;有穿梭时空,重获生新后后一心修炼的他;
有获得至宝,降临大明世界的他;有仙葫世界谋求传承,心比天⾼的他;有创立地府,运转轮回,炼成分⾝,一统魔教的他…
这一路走来,错过了多少风景,舍弃了多少精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后悔吗?
林易微微一笑,眼前所有的画面全都破碎了开来,消失不见。
在他的眉心祖窍之中,升起了一轮明月,清辉如水一般落下,洗去了所有的“尘埃”
林易悠然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话音落下,却见一个脸上皱纹横生,穿着一⾝破旧袈裟,全⾝上下脏兮兮的,手持着一串碧玉念珠的老和尚出现在了不远处,赞道:“林施主道法通玄,不想在佛法上也有如此领悟。”
林易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在云游四方的时候,无意间听来的,非是我自己所做。这么晚了,不知普智大师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普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的佛号,说道:“自从天杀道人横空出世,天下大势变换,道消魔长,苍生遭难。贫僧虽有舍⾝降魔之心,却无金刚明王之力。故此特来请林施主相助。”
说着,普智脑后浮现出三圈佛光来,他郑重的说道:“贫僧能够领悟这三门神通,与林施主赠与蔽寺的《妙法莲华经》有着密切关系,所以我想请林施主告知,这部佛经是从何处得来?蔽寺上下感激不尽。”
林易心中思考着,看来天音寺的老和尚们,一定是从《妙法莲华经》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否则普智也不会代表天音寺说话。
“大师言重了。”林易说着,心念急转,道:“我得到经书的寺院,唤作兰柯寺。此地神秘异常,若是有缘,天涯咫尺,若是无缘,咫尺天涯。”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普智震了一下,心中既惊讶又迷惑,最终却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第二天,张小凡和林惊羽轮流操控着太上之舟,载着一⼲正道中人,向南方焚香谷而去。
林易看着太上之舟消失在了云层之中后,来到了传功广场上,为白云城的预备弟子和外门弟子们,讲解丹田培元功和周天炼气法修炼难点。
随着昨晚道心方面的提升,林易发现他现在分饰两角,不同时和人斗法的话,已经可以支撑得住了。
…
南疆边陲,定南城中的一座宮殿里。
林易的分⾝⾼坐在王座上,看着殿中正在告罪的毒神,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先有万人往,后有毒神,看来这几年他太过于仁慈了。
有些人已经忘记了血河轮回大阵的恐怖,又或者说他们有了新的依仗,所以才敢跳出来试探。
万人往的底牌是伏龙鼎上的“四灵血阵”那么毒神又有了什么样的新手段呢?
林易将毒神打发走后,心中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他⼲脆命人去把金瓶儿唤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袭鹅⻩衣裳的金瓶儿走了过来,柔顺衣襟轻轻摆动,几缕细细发丝在鬓发间垂下,微显零乱,却似乎更有种莫名的撩人情怀。
她眼波盈盈如水,眉目间似有舂光图画,清丽无方,盈盈一礼,道:“见过王上。”
“免礼。坐下说话。”林易一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金瓶儿坐下后,说道:“王上唤瓶儿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林易问道:“万毒谷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金瓶儿想了一下,头摇说道:“和往曰没有什么不同。”
“这就有趣了。”林易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陪我走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定南城是一座军事基地,这里的建筑多以简单实用为主,就算是林易的行宮,同样也和豪华沾不上边。
“你修炼是为了什么?”林易忽然问道。
金瓶儿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一开始是为了活下去,后来是为了活得好一些,不会哪天忽然就变成了别人的鼎炉。再后来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能够自由自在的,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易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将就已经悄悄溜走,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大地。
林易一个人来到了休息的养心殿,布下噤制之后,一幅太极图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火光亮起,九天火府总纲大阵展开,扭曲了空间,玄火祭坛出现在其中。
这座祭坛的央中是一座形如宝塔,如利剑般直刺苍穹的⾼大殿堂。通体都是由相同材质,大小相等的大巨石块堆砌而成。
这些石块连接的十分紧密,中间的缝隙看去似乎连刀片也无法揷入。
整座祭坛连个窗口都没有,全部被大巨的赤红石头围的严严实实,只有在最底层有一扇⾼一丈,宽六尺的门。
林易走了过去,很快发现,这扇门虽然用红漆涂过,但与周围石墙还是不同,而是一扇木门。
“吱呀!”
林易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玄火祭坛內部一个极大的殿堂,⾼达五丈的空间,整个殿堂呈现圆形,墙壁也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都是那种赤红岩石所造,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朴实无华。
但在这种大巨空间的背景下,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壮观威势,让人觉得,只有这种平实,才是建筑真正的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