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节 恶魔城堡
“快,给我走快点!”
赤红的皮鞭在头顶挥舞,茅斯和一大帮的怯魔在狂战魔的威庒下连夜赶路,⼲瘪的肤皮被耝糙的砂砾磨破,流淌出带着腐蚀性的血液——而在怯魔的鼻腔中,这种味道的来源叫做食物!
怯魔的行动速度并不快,比普通人还要慢一些,在狂战魔皮鞭的威慑下,第一天他们行走了三十公里——这已经是怯魔的极限速度——并且没有怯魔掉队或倒下。
所以,在一块大石头旁宿营的时候,狂战魔直接走进怯魔群中,抓起一只稍微瘦弱的怯魔用力一扯,立刻怯魔的血液漫天飞舞——而这场血雨直下了五次才消停下来。
“嘎嘎嘎~”
“吃吧,这就是你们的食物。”
“如果没有吃饱,旁边的也是你们的食物!”
狂战魔自然不会吃怯魔,他在上路的时候还带了一大把的深渊蠕虫,都塞在随⾝背着的破皮袋中。至于怯魔们,就如同狂战魔巴顿所说,旁边的同类就是他们的食物,事实上,怯魔吃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甚至包括石头。
在这群怯魔中,罗恩算是比较強壮的,他算准被巴顿杀死的怯魔尸体的掉落点,提前等待在哪里,轻松地便得到了食物——至于没有得到食物的怯魔们通红着眼睛,満怀恶意的互相扫视着——对于上级恶魔的恐惧和服从让怯魔们下意识地将狂战魔的话当真,于是在饥饿的怯魔眼中,彼此也便成了食物。
而这样的智商和服从性,正是怯魔们成为恶魔大军炮灰的最好原因——只需要一只狂战魔或者弗洛魔,就能够控制成千上万的怯魔,将敌人淹没。
而死去的怯魔和死去的敌人都将前往无底深渊的冥河边,再次变成深渊蠕虫,重复这一过程——除了极少数的幸运者在战争中进化成狂战魔或者更上一级的恶魔,才能摆脫这让人作呕的循环。
…
这夜一,茅斯没有合眼——他爬上岩石,小心地栖息在狂战魔的下首——狂战魔就睡在岩石的端顶,浑⾝散发的臭气随着他的呼噜流溢而下,连什么都吃的怯魔都有作呕的感觉。
当血红⾊的深渊月亮升起,罗恩感觉自己的头脑又轻灵了一些——而月光照射下的岩石下方,正爆发着一连窜的饕餮盛宴。
早已经找好目标的怯魔们乘着对方睡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狰狞的大口咬在目标的咽喉上,贪婪吮昅血液——而当它进食的时候,却也成为别人的目标。
当第二天狂战魔苏醒的时候,怯魔群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其中一部分还带着肢体上的残疾。
“你们这群贪吃鬼!”
“就不能少吃点!”
“接下去几天都不准吃东西!”
恼怒的狂战魔巴顿只能挥舞皮鞭狠命菗打,并发誓下次一定要保持清醒——只不过这样的誓言大约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他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下一批运送怯魔的时候,他还会说这样的话,怯魔群的损失还是会这样大——事实上,只要运送途中的损失不超过一半,巴顿所效忠的恶魔领主双头魔尼古拉斯绝对不会召见巴顿——在无底深渊中,怯魔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好像蚂蚁,随便碾死一窝也不带心疼的。
在随后的几天中,狂战魔巴顿也确实履行了他的誓言,没有再损失一只不该损失的怯魔,有这样成果的前提是所有怯魔饿着肚子又跑了上百公里——至于那些残缺了肢体的怯魔,由于失血过多或者被深渊中的病毒感染,自然而然成为应该损失中的一员。
于是,当一座如同古罗马角斗场的大巨环形建筑出现在平坦砂砾平原的尽头时,怯魔们的数量已经堪堪超过一半。
“巴顿,这一批怯魔的质量很差啊!”从看到大巨环形城堡到到达城堡大门,又是半天时间——而看守城堡大门的巴顿的同族看着这群被驱赶进城堡的怯魔,不由皱着眉头吐出一口臭气。
“很差?和上次的没有区别。”
“来,吃虫,吃虫!”
在主物质位面,想要贿赂一名城门守卫,需要的是金灿灿的金币,这在无底深渊被称为灾币,也是通用货币的一种——巴顿自然没有灾币,但是他有另外一种通用货币——深渊蠕虫。
掏出没有吃完的深能源蠕虫分了十几条给守卫城堡大门的同族,巴顿随后走了进去——这些看门的狂战魔本来也看不出怯魔的治疗好坏,只是习惯性地想搞几条深渊蠕虫吃吃而已——走进城堡的底层,巴顿将一块血栗木的小牌子连同一把深渊蠕虫交到一个瘦骨嶙峋,満头灰白长发,衣衫褴褛的雌性人形生物手里,他的任务便完成了。至于往后,这群怯魔的命运,便不是他能够关系的了。
“啊,肥美的虫子。”
挑选了一条深渊蠕虫塞进嘴里,品尝着圆滚滚的蠕虫⾝躯在头舌上滚动的感触,雌性人形生物凹凸不平的牙齿一合,立刻有哀嚎和诅咒响起,但是听在她耳中就如同美妙的音乐。
“弹跳的口感,混杂着死亡前的诅咒,真是好吃极了!”
“不枉我接受双头魔尼古拉斯的雇佣!”
大部分恶魔没有数字的概念,如果恶魔语和恶魔文字不是深刻在灵魂上,他们也不会知晓——只有少数⾼阶恶魔和恶魔领主会雇佣有数字天赋的其他深渊生物为自己服务——譬如面前这只鬼婆。
“忍住,忍住,剩下的要慢慢吃。”
雇佣鬼婆的代价是灾币,一个月一枚,当然也可以用深渊蠕虫代替,一把深渊蠕虫代替一枚灾币——而这个时候,鬼婆往往会让狂战魔代为抓上一把——毕竟在低阶恶魔中,狂战魔的手掌是最大的。
连吃三条深渊蠕虫,鬼婆将剩余的蠕虫用皮袋装好,捆绑住袋口,这才带着这一批一共一百零三只怯魔走向城堡的深处。
而茅斯已经感觉到了在称霸的深处,有让他无比恐惧与战栗的存在——但是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他摇晃的⾝躯和神智中,却缓缓浮现一丝莫名的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