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节 和风渐暖,电影开场
放电影的事,还得同宣庆帝商议,孟约正进宫,先在德麟班见着了老久没来看戏的宣庆帝和萧皇后,还带着朱载宽和朱载章。小公主甜甜软软地喊姑姑时,孟约恨不能把什么给她,朱载宽也很招人喜欢,但同小公主的甜到人心尖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阿雝也快一岁了,你和王重崖正可以琢磨再生个,别成天见着别家姑娘恨不能偷回家去。”宣庆帝是儿子尽可以扔给别人耍,哪怕是太子呢,但小公主嘛,自家还宠不够呢。
孟约一说这事就充担忧:“万一还是个儿子呢,万一生个女儿像师兄呢。”
萧皇后指着朱载宽轻笑道:“那不管年年的闺女比阿宽小多少,我都叫阿宽等着。”
就是皇后当面,孟约也没忍住白她一眼:“今儿怎么有工夫,不是忙得很吗?”
“知你回来,特地来看看新的影画机和胶卷盘,加字幕的《菊下楼》工学院冲映好了没有。”萧皇后和宣庆帝是想看看,经过工学院的后期处理,《菊下楼》还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帝后夫妇二人来,另外还有一事,就是商量放映电影之事,这倒是和孟约不谋而同。孟约把加中文字幕的带到南京来,反倒是加法文字幕的因为翻译工程艰巨,工学院的助教学员们又严谨惯了,不容许半分差错,这才导致翻译版的至少还得一个月左右才能有。
小黑屋里,修过的画面比起原版的要更加养眼得多,人物的五官更清晰,画面层次感更丰富,拍摄时欠缺的,后期都能补起来,但是在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土著们只会觉得画面更好看了,但并不会知道这其中有多少辛勤付出,孟约便是知道,也只略知道一点,不过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膜拜那群还年轻轻的学员们。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电影要叫电影工业了,这也是门技术活,得想办法把学员们从繁重的工作里拯救出来,那都是未来的科研大手,不能让我给耽误下去。戏班子转型的事得赶紧办,不然那群少年郎,能把自己生熬成熊猫。”孟约想着,就同宣庆帝说一句。
宣庆帝:“这归教坊司管,回头我让他们寻你去,有什么同他们说。工学院的事,我亦早想同你说,电影虽也重要,但他们原本做的事亦桩桩件件都要紧。南京城里还等着通电,用上各种电器,这些都得靠他们,需要他们的地方太多,电影之事,旁人也做得。”
萧皇后听着笑道:“若委实喜欢做电影的,倒也不必勉强,总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肯下工夫不是。”
“牛不喝水,自不能强按头,看个人意愿罢。如此说来,是否应当另立一学院,专司教导人如何从事电影相关的行业。”电影不止可以用来娱乐,还有许多作用,等闲人看不到的,宣庆帝和一干朝臣自然都能看到,不然为什么要大力支持。
“电影学院?”孟约,现在就要开始电影学院了吗?
叫什么名字,皇家电影学院?
嚯,想想几百年后,有这么一所传承数百年的电影学院,必定是人人都挤破头想考的学校。现代北影中戏上戏每年招考时的情形,放到这么一所电影学院上,肯定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实上,是孟约想太多,科学院贯以皇家科学院的名称,是太祖的恶趣味。除太祖以下,并没有为某个学院以皇家命名的爱好,想想国子学太学就知道古人的命名风格,更含蓄内敛并兼雅训,不爱赤||地上来就皇家XXX。
孟约问电影院命名时,宣庆帝愣一下,片刻后道:“那还用取别的什么名儿,就叫电影学院。”
“教坊司在三石桥那边有片空置的园子,地方宽敞得很,平里也偶尔用来教导宫中宴会上所需的声伎乐伎,电影学院很可以安置在那里。”声伎乐伎纯属以艺为生,但大明自太祖以来,宫宴就极少用声伎乐伎,更别提舞伎,那是根本没有的。是以,那片地方已经空置许久,维护起来也恼人,倒不如拿出来用。
“正可着教坊司督办此事,不过教坊司教声伎乐伎都有不足之处,教学还得让擅长的人来。”
“眼下也只有让工学院再劳烦一段时间,好在我这已经有一些人手,主要还是梁礼光。”梁先生现在,找到爱侣,已经打算为电影奉献一生,至于科研…不差他一个心已经不在工学院的。
这天看完修好片的《菊下楼》,宣庆帝回去便同内阁商议电影面向百姓放映的时机是否成,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议题,内阁只略作思量就同意了。教坊司也很快找到孟约,商议成立电影学院的事,教坊司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委实是教坊司在大明皇室手底下,根本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本。
同桑班主他们商谈时,也并不拿捏什么,反而是很用心地想办成这件事。三石桥的园子很快挂上电影学院的名,南京城里的大小戏班也很快接到通知,所以登台的角儿每个月都必需去电影学院学习八至十天,每天一个时辰,分作三节课,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就能结束。
起先各戏班都不是很乐意,只不过碍于归教坊司管,没办法,只得做好安排,把时间空出来。
在各大小戏班的嘀咕着教坊司时,电影上映了。
五月,风渐和暖,正当初一时,已经准备许久的电影,终于正式亮相人前。
人群中,便是拿到了票的,也有不解,因为是天黑开演,且就是天设座,并没有什么包间,更没有戏台子。众人因着《菊下楼》和常抱云的名号早早来等,看到这情形,心里都有点打鼓。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常抱云的戏吗?”因是在德麟班卖的电影票,许多人都当是《菊下楼》第九场戏票呢,哪怕孟约已经为此宣传久,但是没人看过电影前,谁会对电影有什么概念,自然仍当是戏。
“应该快来了吧,不这这会儿看着,今天有点悬。”
“我是买到票才知道今儿在这上戏,还奇怪怎么不在德麟班呢,但刚才好像看到桑班主了。”
“既然说了是常抱云,那就应该会有吧。”
戏票友们浑没把正中央那块空白的幕布当回事,这时他们还不知道,接他他们的,将会是一个怎样令他们终生铭记,并载入史册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