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碧江红舫论明主
李丛嘉带着剩下的李庄少年来到后院:“大家从今天开始,住在这儿,我会从军中调集高手,我也会空来培训大家。至于你们几个人读书的事情,我已经让人联系去了!”
等李丛嘉忙乎完这些烂事,回到宫中时已经快天黑了!
几个被他打发出去办事的太监一一汇报:
第一个消息让他极为不:冯季昌去太学之后,竟然被二皇子直接截留、收为己用了!好容易要孵出来的小鸟,一下子长翅膀飞了!真后悔当时没把他直接带回城。
第二个消息也不妙:京城里的几个书院虽然给他面子,答应收那几个农家子弟读书,却额外要收费用!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也难怪人家不!
第三个消息倒不错:周娥皇的父亲周宗老头真在家呢,同意见一见李丛嘉!
钟皇后身体好了许多,但心中还在生着闷气。看到李丛嘉,勉强笑着,却明显不开心。
她父亲曾为烈祖李昪偏将,后立功成为从龙之臣。但钟家本非大族,人丁也不旺,当官者寥寥,在京城只有户部小吏钟耀民一人,其余都是外郡之官。
同时,钟皇后治理后宫极严格,因此身边的女官们很少有油水。时间一长,岂能没怨言?
于是,钟皇后好容易攒点私房钱开了两家店铺,最近都遇到了麻烦:
丝绸铺被荣妃针对,而药铺又生意萧条,周围内侍、女官们的零花钱没了着落,岂能不郁闷?
李丛嘉向她讲述了自己准备建立成衣厂的打算和她说了。钟皇后完全不明白,听说钟掌柜完全赞成,她才稍微宽心一点。
对于药铺的生意不佳,一时半刻,李丛嘉还真没办法!
毕竟,人家老百姓没病,你不能硬把药卖给你家吧?
想到这儿,李丛嘉忽然想起街面上那些讨饭的人来,心中更是一痛:城外想必这种情况更多,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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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的长江滚滚向东,夜不停。白帆片片,金鳞点点。
离金陵百里外的钟山脚下,三男一女盯着越来越近的红舫木舟,对视一眼,各扯一面黑布,罩在脸上,随后将灰色的斗笠戴好!
红舫木舟一般是秦淮河上接男客到彩船上夜宿专用,却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江畔?
木舟足足划行了快半个时辰,远方数艘大船鳞次而过,最末一艘上忽然挑起一面红灯笼。
红舫木舟加速靠了过去,快到近前时,忽然从中间折断。
四人凌空飞起,落在船上,盯着站在船头的数十青衣水匪,微微颌首,并无只言片语。
船舱门打开,一个少年执着白扇,盯着四人看了一眼:“各位既然不愿意显真容,不如报个号吧?”
“存亡之际显身手!吾,存堂堂主王一笑!”灰青斗篷罩头的妇人率先拱手。
少年微微点头:“杀胡保华卫九州!我是杀堂堂主柴天一!”
“神洲万里将易主!我是神堂堂主赵匡胤,这次代表盟主来参会!”船舱里一声轻音。
“燕山男儿带吴钩!我是燕堂堂主吴璋!”妇人身侧的壮汉微微点头。
少年点头:“四位就是存亡会江南四堂的负责人?另两位也自报家门吧?”
…
灰青斗篷罩头的妇人盯着少年:“你姓柴?和汉国皇帝刘知远什么关系?此次行动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打招呼?”
少年轻哼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好半天,见四人既不进舱,也不说话,他才不情愿道:
“事情是总盟主的意见,不是我做的主!汉国继承汉人江山,励图志,拥河洛之地、潼关之险、膏腴之川,久之必成霸业。中原数朝、南方众国,需要多久才能统一?而北有契丹虎视,西有羌回环绕,时局渐危矣!”
说到这儿,他摇开纸扇,轻哼一声:“各国纷,战事频繁,民不聊生。如果任由下去,必然会导致晋末局再演,五胡乱华惨剧难道还没让我们警醒吗?”
妇人颌首:“你说的这些都是老生长谈!存亡会,自冉闵发出杀胡令至今,已经存续了快六百年时间,我们何时不曾以民族存亡为重?但现在契丹内不止,哪儿有精神南下牧马?西胡诸部落,更是得不可开!难道你想打破祖先规矩,以民族存亡为由介入国争?”
少年一下子沉默了!
正在其他三人要开问之时,舱内一声喝彩传来:“说得好!存亡会成立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助哪一个王朝、哪一个国家成为霸主!这个目的以前不变,现在不变,将来也不会变!”
舱内走出之人,面具覆脸,显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想让人认出来。
船渐渐停在一处江湾之中,平稳而宁静。两张桌子被贴着船舱一字摆开,临江而立,沐着江风,船舱内又走出二人。
谁能想得到,存亡会南北方八位堂主第一次聚首,竟然是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妇人毫不客气最先坐下,挨着她坐下的是喝彩之人,他戴的面具是一只鹰头,不知道有何寓意!
另二人脸上都是黑色竹笠,分别坐在那鹰面男子下手。而白衣纸扇男子则坐最末,显然,他岁数最小,在会中资历最轻。
妇人微微拍拍桌子:“咱们闲话少说。草率的刺杀行动,不仅你们损失了大量人手,还暴了我们多年来潜在唐廷内外的棋子!我们南方四舵损失极惨!”
鹰面男微微点头:“这次我们是有些冒失了!但据可靠消息,李弘茂恐怕够呛,也不算一无所得!”
“蠢货!难道杀一个皇子就是你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理由?那个李煜才十一岁,你们杀人家两次还失了手…”
“李煜?不,第一次不是我们干的!”白衣纸扇男子摇着扇子,刚要继续解释,却听鹰面男子道:
“唐国现在不断扩展实力,大有一统江南趋势。如果任由它们如此发展,将来北方统一南方必然更加艰难,生民之苦益重!长痛不如短痛!唯今之计,就是削弱唐国实力,让南方始终四分五裂,待汉国实力再强一些…”
“这是盟主的意见吗?我看是你们柴家的想法吧!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存亡会成了柴家的杀手?再重复一次,南方四堂不会任由你们胡来!我们已经向盟主报告…”
鹰面男子脑袋低垂,好半天才道:“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为了某家某族的事情,是为了让汉人江山早一统,避免出现割据混战不休!南唐徐家(李姓是后改的)有何德何能,敢擎起李唐复兴大旗?”
说到这儿,他拍桌而起:“瞧瞧那个李璟,带的是什么军队,可有大唐军队一成之威?更是用人失察,优柔寡断!冯延鲁兵败,纯粹是人为原因,竟然只是被贬职,还当了一方节度使!李璟这个李,哪有李唐王朝一点血!”
妇人长叹一声:“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敢说汉国刘知远就是好皇帝?再说了,他就算英明,也已经病亡,其子年幼,必有权臣谋位。唐国虽然过于守成,军队训练不足,但从经济发展、仁义施政上,要远胜于刘知远!所以啊,我们四个认为,还是看一看…万一有更好的明君出现…”
鹰面男子苦笑一声:“我没看出来有明君!如果说有,我看刘知远手下的周威倒不错!如果他继承汉业,必然会横扫八荒,一统江山!所以我向盟主建议,由周威接替刘氏掌控汉国!”
“你是说,你们准备发动兵变,扶周威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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