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屁事儿
能够这么快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显然她对行银的业务是相当熟稔的，付正义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她真的要自己详细解释，那没个几天时间是办不到的。
“美佳，你说到点子了！既然市场本⾝已经存在着这种金融衍生品、能够经常交易，那么佳美行银何不如降低住宅抵押款贷的审核标准、调低房屋款贷的首付、适当提⾼些住宅抵押款贷的利率，一方面扩大行银的款贷客户数量，同时也提升行银的款贷收益呢？”
刘美佳失声惊呼。“你开玩笑的吧？降低审核标准、降低首付例会导致行银风险飙升的！算提⾼了款贷利率，可超额收益肯定是不足以弥补房价下跌的风险，更不足以抵御因房价下跌、款贷人弃房断供所潜在的风险！”
“既然可以将住宅抵押款贷打包出售给其他金融机构，将风险转嫁给第三方、第四方、第n方，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见他一脸的轻松、刘美佳是真的急了。“可这是不对的啊！要知道，即便是将这些抵押款贷打包出售给其他机构或者是投资人，但这种抵押款贷的评级是相当严苛的，三a级的债券基本相当于是现金、可以正常流通，但c级、d级的债卷则几乎无人问津的！降低了审核标准、降低了首付的例，评级机构肯定不会给这样的债券搞评级的，更没有机构和投资人愿意购买的！”
“谁让你将抵押款贷评为c级、d级、然后打包出售的？你不会将a级的跟b级和c级的进行打包？”
“可例呢？例怎么办？发放给优质客户的款贷属于a级，而劣质的抵押款贷是不可能被评为a级的…”
“你有没有具体研究过住宅抵押款贷的信用违约掉期合同內容？”
刘美佳苦笑了起来。“拜托！一份住宅抵押款贷的信用违约掉期合同可能会包括数百个住宅抵押款贷合同的，想要将每一份协议都搞清楚、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我记得摩根大通所提供的信用违约掉期合同宣称是有93%以的属于三a级抵押款贷，剩下的部分双a级的不超过百分之三、b级款贷不超过百分之一，所以在综合之后、其风险几乎是a级、甚至可以勉強达到双a，这样的产品跟国债几乎是没有差别的…”
“美佳！不要过于相信评级机构，也不要认为华尔街的那帮家伙有道德底限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点，那是当房地产市场处于稳定升的趋势过程，只要房价的涨能够超过款贷利率的提升幅度，那么即便是零首付的住宅抵押款贷、其风险也近乎为零的，别管是三a还是c级、d级的，只要佳美行银能够提供款贷、那有人敢购买的！随着市场的繁荣投资人和投行们甚至愿意支付一定的溢价进行购买这种产品！不要担心卖不掉，当市场繁荣之后、你会觉得手里的产品不够卖！”
刘美佳怔住了，片刻之后才惊呼出声。“这是商业欺诈！是犯法的！”
“不！不！不！这是在游戏规则之內的一些小技巧，只要别成为这种债券的最后持有者，泡沫即便是被戳破了、跟佳美行银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是承担某一段时间之內的小风险而已…”
“正义！这是商业犯罪！你要明白，将款贷贷给那些没有资质的客户是相当于在害他们的！这些人为了款贷买房，不但需要交纳首付、还需要交纳各种契税和规费，抵押款贷下来之后这些人还要按月还款的，一旦他们没能够如期还款、那么作为抵押物的房子会被收走、被法院拍卖，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了呀！”
见她越说越严肃、越说越激动，付正义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颌道。“怎么？你觉得这种钱不能赚？”
没去在意他轻佻的举措，刘美佳愣住了，她眨了眨眼、思索片刻，这才有些为难的道。“钱赚当然是需要的，可问题是违法的事情是不能做的，后果太严重了，承受不起的…”
“那我们换个方式来研究一下这项业务吧！假设房价处于持续的升之，穷人们以低首付的方式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是好事儿呢、还是坏事儿？”
刘美佳立刻便肯定的道。“好事！房屋升值是可以抵消部分风险的，甚至能够让购房者摆脫贫困、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改变命运…”
“好，那么摩根大通、雷曼兄弟这些行银的决策者们，是笨蛋呢还是聪慧过人？”
刘美佳道。“肯定是后一种！”
“那么房地美、房利美这两个联邦住宅款贷抵押公司，是不是在帮助穷人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屋？他们存在的意义除了家国性质之外，是否还需要钱赚？”
刘美佳犹豫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他们是在帮助穷人们获得房屋，而且也必须要钱赚才可以的！因为这两个公司现在都是人私公司了，不钱赚、怎么回馈股东？”
“既然以的问题你都认可了，那么我最后再问你一点，如果佳美行银按照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为客户提供住宅抵押款贷，那么将这些款贷打包做成信用违约掉期类型的合约，你觉得评级机构会给予什么样的评级？”
刘美佳这才不再点头了，直接便断言道。“b！甚至是c！”
“你错了！如果你仔细研究摩根大通、又或者是房地美所出售的那些债券你会发现，号称其有着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三a级债券、其实里面三a级的顶多能占到百分之五六十，而剩下的则都是b级、c级甚至是d级的垃圾债券！”
刘美佳惊呼了起来。“不可能！评级机构不可能给这样的债券以a级以评价的！评价机构是公正且不受外界影响的，是立独机构…”
“有人的地方、会有江湖，”付正义笑着摸了根烟出来点，美美的菗了一口才继续道。“咱们要不要打个赌？看是我说的对、还是你认为的对？”
“不赌！”刘美佳本能的回应着，见他唇角扬了起来、便立刻接着道。“可我也不认为你说的对！”
“喂！你这是在耍无赖啊！”“哼！我是女人，耍赖是我的特权！”
刘美佳得意的仰起脸，说完便站起来走到了窗口，取出机手拨了一个号码，交代立刻组建一个保密团队，对摩根大通所发售的抵押债券进行全面且深入的研究，对于债券里每一位款贷客户必须做到详尽的了解，包括但不限于其个人收入、工作状态、信用等级、婚姻、子女等各种情况。
听她说到这里、付正义可笑着道。“记住，这个团队里最起码需要有两个以的专业律师参与，并且记得要求这些律师签署严苛的保密协议…”
刘美佳冲着他感激的笑了笑、便冲着电话严肃道。“还有，团队里要有三个隶属于不同事务所的律师，保密协议要严格，不要在乎相关的费用，立刻着手安排！”
刘美佳将付正义所说的进行了补充，交代完之后这才走了回来，单手叉腰审视着他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个疑惑，如果你说的都是正确的，这种债券又是如何能够被评为三a级的？”
“评级机构全世界有几家？”
“三家！惠誉际国、标准普尔和穆迪！”
付正义笑着问道。“这三家是不是存在着竞争？”
“是！”付正义再问。“那么这三家是不是非营利性的债券评级机构？”
刘美佳头摇。“不是！”“那不是了？既然这三家既不是非营利性机构、彼此之间还存在着竞争，那么同样是一种债券，谁的评级低、谁是不是没有业务做了？”
刘美佳张大了嘴、一脸的愕然，片刻之后才喃喃道。“不会吧？”
“会不会，只需要看结果！”
“天呐！那华尔街岂不是疯了？这是群体性的欺诈行为啊！目前cds市场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八千亿美元，并且还在迅速扩大着，若是这些债券都是属于这种情况的话，那华尔街要完蛋的…”
付正义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目光瞅着她说。“华尔街完不完蛋，跟你、跟我，有关系？”
刘美佳噗嗤一下乐了，媚妩的白了他一眼。“你坏透了！”
“现在，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刘美佳咬着下唇、蹙起了眉，想了想才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是什么时候该撤出来？”
“撤退吗？到时候再说吧，会有征兆出来让你能全⾝而退的！记住，世界的绝大部分问题，都能用‘关你庇事’和‘关我庇事’来回答的…”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刘美佳是哭笑不得了。“拜托！不要这样说的好不好？等有了征兆可不一定能全⾝而退了！你要知道，华尔街那帮人的反应速度是相当快的，他们肯定会在市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