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骏愿一接获电话之后,立刻丢下开到一半的会议,驱车赶往那间位处偏僻山区的温泉馆。
三天了!
纪小夜那可恶的女人留下一则“甭担心”的简讯之后,便整整消失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们所有人为了找她忙得人仰马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悠哉的跑去泡汤,她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那没良心的女人呢?”温泉馆大门前,言骏愿凛着俊容,问着捎给他消息的林晓玲。
“还泡在池子里…哪,这是房间钥匙。好了,人给你,我先走了,拜。”
戴上太眼镜,林晓玲展颜媚妩一笑,挥挥手跳上她的红⾊跑车,绝尘而去。
“骏愿,这位女同学真漂亮,是你的小女友啊?”
“纪妈妈好,她叫林奉琴,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今天来我家定要和我讨论班务。”
“纪妈妈您好。”林奉琴羞怯的打着招呼。“哦~~好、好!呵!班长和副班长,你们站在一起还真像是全童⽟女…唉,所以说女孩还是别长得太⾼,像我家那丫头,长得比和她同年级的男孩都⾼…你们真的在往啊?”纪⺟和两个小朋友聊着。
和⺟亲来言家作客的纪小夜,在瞧见客厅那两个人后,随即又退回门边,因为距离远,所以没听清楚对方的回答。
不过,她却清楚瞧见那小鸟依人般的漂亮女孩,伸手悄悄握住言骏愿的手,见状,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纪小夜舒服的泡在温泉池里,心思飘得老远。
“呿,也不知是谁的基因出了差错,她这做娘的竟然还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批评起自己的女儿来。”
金童⽟女又如何?半年后不也分手了。
她继续喃喃自语着“哼!若非发生绑架事件,听说校长的孙女已准备递补那花花大少的女朋友宝座了。”
“你倒是清楚嘛!”冷飕飕的声音响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咦?难不成泡汤泡太久产生了幻听?”她猛的一怔。
“幻你个头!你当我死人啊?”一记爆吼,轰得她震耳聋。
吼!林晓玲,你这个背叛者,居然去通风报信。
纪小夜当下的反应是扑通、扑通、扑通的逃到另一头去。
“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进来?”纪小夜一手抓着浴巾,一手颤指着大胆yin贼。
“为什么不可以?”他挑起一眉。
“这是女汤!”
“那又如何?刚刚我已经把它整个包下来了。”言骏愿环,挑眉。
“你把它包下来了?”她一怔。
“对,为了能痛快宰了某个人。”森冷⽩牙闪闪发亮。
“哦!既然你有事要办,那我就不打扰了。”纪小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某个人”是谁。
“你还敢走!”他喝道,想过去逮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溅温泉池吗?她又不是头壳坏了。
纪小夜想要爬上池子逃命,但那扑通跳进池里,像火车头般冲过来的男人动作更快!
她的纤腿被大手牢牢握住,下一刻,人又被拉回池子里,并被他雄伟的⾝躯给困在池边。
“现在你还想逃去哪里?”冷冷的气息似十二月寒霜,拂向她红通通的脸庞。
“我、我为什么要逃?”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她突然觉得眼前浑⾝透的男人看起来好⾼大,害得她的心怦怦直跳,成一团。
“你刚刚的样子就是在逃。”言骏愿酷着脸冷冷指出。
“好吧!就算我在逃好了,那你追在我**后头穷追猛打又是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了三天,你说我到底为什么?。”他气闷的指控道。
“这、这个嘛…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啊!”真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会被坏人拐。
“这个社会上莫名其妙消失的女孩可不少!你问我担心什么?在我对你告⽩之后,你就一声不响的逃走,你说我该担心什么?”他这么紧张害怕,她却说得如此轻松。
“谁教你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当然只能逃啊!哼!以为只有他会瞪人啊?她的眼睛也不小!她瞪瞪瞪,努力瞪回去。
“那不是奇怪的话!”青筋暴跳。
“谁说不是,本来我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结果不小心上了一次--”
“不只一次。”他纠正。
“随便啦!扁是那样,你就提议要往,你说这不是很诡异吗?”害她受到莫大惊吓。
“我说过那是因为我喜你!”为什么她就是听不懂?
“你才不喜我,你只是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负责任的男人。”她拒当配角!
“我喜你!”他再次郑重声明。
“你才不喜!”她的音量也不小。
“你这个顽固的笨蛋!”他忍不住狂吠。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猪头!”她只差没挥拳相向。
“你--”他瞪。
“怎样?”她也瞪。
“好,伴是吧?我答应你,不过不许你再这样莫名其妙消失--”啪!领带被扯下丢进池子里,他的眼神变得炙热。
“你你你…你⼲什么?这里是温泉池…有人…你这个大yin贼,不许你再脫…”她紧张的叫着。
“咱们走着瞧!”
气炸的男人,恶意的贼笑,猿臂轻而易举便将企图遁逃的女人抓回自己的怀里!
为了不让她真的⾎溅温泉池,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须臾,一条浴巾勾着男⾐物飘浮在⽔面上,
这天,纪小夜在温泉池被狠狠的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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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她?
他说,他喜她?
这是真的吗?
她可以想象和他发生任何事,就是不曾想过他会有喜自己的一天。
这就像某个女生到了二十岁,某天她⺟亲突然对她说:女儿啊!其实你是个男的一样。
唉,这样的比喻会不会太诡异?
总而言之,有时深蒂固的观念一时要扭转过来很难,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言骏愿那家伙喜她这件事。
那家伙太可恶了,不但毁了她的初恋,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痛,然后又一次次带着女友向她威示,她怎能轻易相信他?最可恶的是,他什么时候不好说,却偏偏选在两人上了之后…
如果他真的喜她,早该在八百年前表⽩…不,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她怎能忘记他第一次带女友到她面前炫耀时的恶劣表情…对,不能轻易相信他…纪小夜心里百转千回。
“呃,你们⼲什么?”她怔了怔,终于察觉到面前那三张便秘脸。
“老师,你再不喊口令,我们的手就要菗筋了!”生学甲支撑不住的哀号。
“老师,我的脖子快断了啦!”生学乙也叫苦。
“老师,我的好酸,快不起来了…”
团体三人组一个接一个哀号,不明⽩自己为什么得受此惩罚。
纪小夜表情很尴尬,赶快陪笑上前。
“对不起喔…来来来,先把小提琴放着,放松一下,我们待会儿重新再来…对不起啦!老师刚才在想曲目…”
“老师你想好了吗?”
“想、想好了!”
“那我们拉什么?”
“…”这下她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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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糗大了。
“都怪言骏愿那家伙啦…”她忍不住嘀咕。
“怪我什么?”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窝在钢琴底下的纪小夜直觉的抬起头,狠狠的撞上钢琴“哦~~”痛!这家伙怎么老是魂不散的。
“你没事吧?”他弯下英的⾝躯,蹲下探视她的状况。
言骏愿歪着俊容,探望平台钢琴底下的人儿。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她龇牙咧嘴的从里头爬了出来,绷着娇颜将松香塞进男大掌里,恼怒的横去一眼。
“敲门是基本的礼貌,OK?”
“我敲了。”
“我没听见!”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什么叫事实就是这样?意思是说,他敲了门,但她没听见吗?
她就知道这恶劣的男人说喜她本是骗人的,有谁会一天到晚惹他喜的女人生气?呵护都来不及了好不好!
“你来做什么?”柳眉挑衅的挑着。
周末可是还没到。
“找你吃饭,你撞到哪了…这里吗?”说着,蒲扇大掌抚上她方才按的地方。
丽容怔了怔,一丝绯红悄悄爬上。
“哦痛,轻一点。”
“嗯…”“走吧!想吃什么?”他起⾝的同时顺带扶起她“义大利菜?”掏出手帕,替她拭净手上的尘埃。
“吃腻了。”她悄悄打量他专注的表情,想不出在这世纪还有人会随时在自己口袋里放条丝帕,这男人时而绅士、时而野蛮…好吧!她承认他不管哪一面都今她着。
没错,她纪小夜打从出娘胎见到这男人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为他着,尽管他一再伤她的心,令她的纯情梦化为无法磨灭的梦魇,她还是为他着。
“那法国大餐?”他耐心的问?
“前天才和朋友吃过。”
见他梳得一头整齐的短发,她一时兴起,伸手它。
“⽇本料理?”他无声叹息,任由她去。
“我最近对生鱼片过敏。”她想也不想的答。“⿇辣臭臭锅,如何?”早暗蔵祸心的人儿勾起朱,笑得可甜哩!
⿇辣臭臭锅?
问他意见吗?
答案早写在他僵硬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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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骏愿,你长⽔痘啊?”看列言骏愿原本⼲净⽩皙的俊脸变成⾖花脸,纪⺟不由惊呼。“不是,他昨天和同学去吃什么臭臭锅的,结果今早一觉醒来就变这副模样了,医生说是过敏。”言妈妈替儿子解释着。
闻言,杵在纪⺟⾝旁的纪小夜惊诧的瞠大了眼,嘴角不觉菗搐。
你敢笑就试试看!一道恼怒目光朝她来。
纪小夜扬眉,想起往事不噤窃笑。
明知他吃臭臭锅会过敏,她怎么可能真的拉他去吃,比起他的坏心,她还不及他的一半呢!
结果,他们去烧⾁店吃烧⾁,还喝了小酒。
从烧⾁店出来,两人散步的走在红砖道上,见她步伐不稳,言骏愿还体贴的背起她。
纪小夜轻吁口气,耳畔彷佛还能听见烤⾁铁盘发出的滋滋声响。
“你还好吧?”言骏愿关心的问道。
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微醺的她露出蒙胧笑意。
“好,很好。”让他背着走,她还能不好吗?呵!
“下次少喝一点。”劝阻无效,他只能再次叹息。
“嗯。”上方传来细微的回应。
言骏愿有些讶异,难得她也会温驯得像只小猫。
“言骏愿。”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出声轻唤。
“嗯?”
环在他颈间的双臂悄悄收紧了。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扬眉,角有笑。
“这是你第几次这样背我?”她心里甜滋滋的。
“第二次。”
“是认识你二十几年,你第二次这样背我…你记得距离上一次是多久前的事吗?”
“三个月前。”
“没错,三个月来你连续背了我两次,但是…你以前怎么从没这样做过?”她埋怨道。
“小夜…”他有丝动容,明⽩她在说些什么。
“你好可恶,有了女友总是不忘带到我面前炫耀。”
“唉,你也不差,有了新男友也总是不忘四处放话。”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的相处模式一直就是这样…但是突然之间天地颠倒了。”
“小夜…”
“一切来得好突然,你的告⽩令我很惶恐,我常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上了,那我是不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听见你对我说出喜我?。”她心酸哪!
“小夜,我一直是喜你的。”他用愧疚的声音叹道。
“一直?”她轻声应道,声音显得飘渺。
“咳…其实那天看你哭着跑开,我就后悔了。”对于这件事,多年来他一直记挂在心里,从不曾忘记。
“那天…”她鼻音浓重地再应,酡红的脸蛋在他背上蹭了蹭,然后心満意⾜的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
“对,你带着饼⼲向我告⽩那天。”思绪掉进回忆里,俊冷傲的男人用万般懊恼的口吻忏悔道。
“好几次我想对你告⽩,但你凶巴巴的态度总是令我却步…”他深昅口气,再次表明自己的真心“小夜,我喜你,一直一直都喜你,不是因为我们上了、不是你所以为的为了责任!现在,我要为我当年的愚蠢郑重的向你道歉--小夜,请你原谅我,我们重新来过好吗?”语毕,他屏息等待着。
不知自己的真诚能感动那颗固执的小脑袋瓜几分?
言骏愿此刻的心情远比洽谈一桩价值上亿的生意还紧张万倍。
“小夜?”久久不见她的回应,他不由伫⾜等待。
他倾耳聆听,半晌,一阵轻缓规律的呼昅声悠悠飘进他耳內。
霎时俊容一僵,黑眸无法置信的瞠大。
她竟然睡着了?在他拉下男人的自尊、如此低声下气的祈求她的原谅时,她竟然给他睡、着、了!
街灯下的男人俊脸铁青,嘴角菗搐。
吼~~他要活活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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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人秋的季节,天气变化多端。
摘不全安帽,纪小夜了俏鼻,跨下机车踱进超商。
自从爱车撞毁后,近来她改以机车代步,虽然言骏愿愿意免费提供一辆新车给她,但她坚持无功不受禄,要车就自己买。
现在,她倒是很享受骑机车的感快。
手里捧着一瓶温牛,嘴里叼着一个大汉堡。
纪小夜哼着歌,咬了一口汉堡,坐在机车上欣赏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真美…
她两颊像天竺鼠般,塞得鼓鼓的,含糊地发出赞叹。
不知那家伙在那边是不是也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想起言骏愿,纪小夜秀美的柳眉不觉轻蹙。
好奇怪,那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她又没像上次一样吐得他一⾝,他隔天一早却端着一张冷脸给她瞧?
接着好几天都没有消息,直到昨天才捎来一则简讯…真的很“简”內容只有五个字--
回国再详谈。
谈什么?他们那晚有谈到什么吗?
那晚她只记得他的背好宽阔、好温暖,她的⾝子轻飘飘的,醺醉的脑袋瓜也轻飘飘的,她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有漏听了什么…
突然,一阵紧急煞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对面驶来一辆莲花跑车,停下车之后,一名打扮辣火的美女翩然从驾驶座下车。
叽!
接着又是一阵紧急煞车声,一辆黑⾊厢型车挡在辣火美女前面,不到三秒,厢型车绝尘而去,打扮辣火的美女也跟着消失了。
处在暗处的纪小夜美眸一瞠,霎时明⽩发生了什么事--
靠!当街掳人?
纪小夜下意识的抓起全安帽戴上,猛催油门,尾随厢型车而去。
她承认,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正义侠士,但和好管闲事也脫不了⼲系,人就在自己面前被掳走,如果当真撒手不管,那就太没有人了。
只是,跳上机车后,她才发现自己没带机手,这下要警报也不成,只好硬着头⽪继续跟下去。
她发觉歹徒很狡滑,为了躲避路口监视器的追踪,还在半途换车,由厢型车换成黑⾊轿车。
但对方依旧是四个轮子,比起她的两轮跑得快多了,她奋力的追到郊外一处十字路口,已不见对方踪迹。
可恶,车子呢?纪小夜懊恼低咒,半晌,脑里灵光一闪。
啊!会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