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死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牧风走了,走的很⼲脆!
什么命运之子,什么位面兴衰,他⾼兴时,他愿意时,可以帮你,让他不慡了,管你是死是活?
牧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更不会有一颗圣⺟心,就如同当初得到万界圣师系统之时,初听名字他就准备拒绝绑定。
直到系统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解释,充分的说明了万界圣师系统,没有強制性任务,一切随宿主意愿之后,他才接受了这项任务。
对于方韵,一开始牧风是没有什么成见的,毕竟之前的世界收的弟子都是命运之子,因为大气运加⾝,培养起来也比较容易。
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弟子就一定要是每个世界预定的主角,即便不是,他就不能给培养成主角吗?
这方韵,一开始在查询了自己传到她脑中的信息之后,自愿的喊着拜师,结果柳原一番话之后,她却又犹豫不决。
牧风两次询问,都是在给她机会,她却连表态都没有,所持的态度显然很明确。
双方人,谁对她更加有利,她选择哪一方。
这本无可厚非,毕竟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但是,先不说在此之前她自己喊着要拜师,单说如果没有牧风的出现,稷下学宮是准备将她赶出学宮的。
因为牧风的出现让柳原感觉到了危机,才有了在拜师和留在学宮之间的选择。
即便如此,方韵依然沉默不作表态,其意已经异常明显了。
也正是因此,牧风才会在证明了自己有那个实力之后,转⾝就走,连背影都没有留下一个。
如此心机,想要利用他的弟子,无论资质多好,他也不屑于去收下。
从一开始,牧风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
何为万界圣师?不是什么万圣之师,不是什么言传⾝教⾝体力行,而是将遍布诸天万界的每个弟子都培养的成圣做祖。
诸天万界,圣人之师,这才是他万界圣师的由来。
这样的他,无论到了哪里,都代表着莫大的机缘,都应是弟子求着拜师,也只应是弟子求着拜师,而不是他反过来去求着收徒。
所谓的命运之子,不过是比别人更先得到选择的机会,而如果你把握不住,抱歉,这个机会有的是人想要。
稷下学宮,随着牧风的离开,整座学宮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学宮之中,无论是学员还是教员,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见证了一个半圣的诞生。
按理说,在他们稷下学宮诞生了一个半圣,本应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但想到那半圣的诞生,是被他们学宮的代祭酒生生逼迫出来的,学宮众人就一阵心惊⾁跳。
望着牧风消失的地方,众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将満是复杂的目光投向了柳原和方韵。
相比于稷下学宮中的宁静,整个神州陆大却已经陷入了狂疯。
诸多大势力都在讨论关于新圣的话题。
神州陆大,已经有三百年没有新圣诞生饿了,如今,时隔三百年后,终于再次有新的半圣诞生。
这,很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进程,也很可能改变当前陆大的格局。
一时间,诸多势力纷纷拍出代表前往稷下学宮,送礼的、打探的、拉拢的,尽皆有之。
就在诸多大势力纷纷出派代表前往稷下学宮求见新圣的时候。
作为事件的主角,我们的新晋半圣牧风老师,已经出现在了中州齐国都城临淄的街道上。
神州陆大,划分五域。
分别是面积最大的中州和围绕着中州的东荒、西域、南疆、北原。
其中,中州与东荒、西域皆为人类生存之地,五千年前,在孔圣的带领下,妖兽一族被驱赶进了北原,至于南疆,则是十万大山,其中危险重重,即便是半圣入內,也不一定能够活着走出来。
唯有孔圣在证道文圣之后深入南疆腹地之后活着走出,但出来之后,孔圣对其中见闻避而不谈,只言其中存在着不祥。
出去南疆、北原不说,单说人类生存的三域,东荒有唯一的帝国,是大魏国的天下,西域同样建立了这个与大魏不相上下的帝国,名为西晋。
除了这两个帝国之外,中州之地,被齐、楚、秦三个王国瓜分。
这齐楚秦三国,单独拿出任意一个家国都不如大魏和西晋強大,但三国共分中州,相互掣肘的同时又互相扶持,內中偶有擦摩,但一旦魏晋稍有移动,三国又能够快速抱团共抗外敌。
如此,五个家国竟也堪堪维持了平衡。
在这齐国都城的繁华街道上,牧风一⾝白袍,长发以一条玉带随意的束在脑后,给人以一种贵气的感觉。
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牧风心里在做着思量。
方韵,是肯定不会收了,不收这个徒弟的话,还要不要收别人?
或者说,是否就此放弃这个世界?
这些,都需要他经过思虑去决定。
脑中各种思量,一时间,走在街上的牧风竟然有些出神。
在牧风出神的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街道的另一面,一个三四岁的小乞丐,同样向着牧风的方向走来。
小乞丐浑⾝脏兮兮的,⾝上的服衣破破烂烂,脸上満是污迹,唯有一双大眼睛很是清亮。
她的一双小脚上,穿着两只破旧的布鞋,其中的一只鞋,还破了一个洞,露出了嫰白的脚趾。
小乞丐走在街道上,整个人脏兮兮的,见到人都是唯唯诺诺,一副连乞讨都不敢的样子。
就这样,她默默的走着,每当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路过之时,小乞丐都会张张嘴,一副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只是,知道他们从她⾝边走过,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依然没敢说出乞讨的话语。
不是她不懂乞讨,不是她放不下脸面。
实际上,别看她年龄幼小,但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半年多了。
这半年多来,每曰,她都在过着乞讨的生活,每曰,都要受到那些看上去衣着华丽的富人的谩骂与斥责。
时间久了,对于那些人,她竟然有了天然的恐惧。
这半年多以来,她数百上千次的向这些富人们乞讨,但得到的无不是谩骂与斥责,倒是那些衣着普通,家境一般的平民,却经常能够给她一口吃食。
也正是依靠着那些人的善心,她才能够活到现在。
但是,她也知道,那些人都并不富裕,养活自己和家人就很费劲了,又哪里来的闲粮去养活她?
所以,即便每天都是靠着那些好心人的接济才能活到现在,但是每天,她都会上街乞讨。
每天她都希望能遇到一个好心的富人,能够给她一顿饱饭。
不,不用一顿饱饭,哪怕能让她吃上一…两口,只要两口,她就可以度过这一天,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活到下一次太阳的升起。
只是…一次没有!
半年多的时间里,每天她都游荡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每天她都要向数十上百个看上去衣着华丽,面貌和善的人开口乞讨。
只是,结果得来的,几乎都是毫不留情的谩骂。
走在街上,小乞丐感觉好饿,好饿。
昨天,她同样没有讨到任何的吃食,回到自己那破旧的小窝之后,好心的邻居给了她一块美味可口的黍米面饽饽。
那饽饽可好吃了,只是,虽然美味,那饽饽却有些小,只有她小小的手掌三分之一的大小。
即便她人比较小,吃不多东西,但是那即便小口的吃,两口就被她吃完的饽饽,也不可能支撑着一天没吃东西的她到现在还感觉不到饥饿。
腹中的饥饿她可以忍受,毕竟这半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体好累,她好想休息。
躺在这里,闭上眼,好好的休息。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睡,即便再累,她也不能睡下。
她记得,三个月前,和她一样乞讨为生的一个小哥哥,就是两天没有讨到东西,在乞讨的路上累坏了,就躺下闭上眼休息。
那一次,他再没能睁开眼睛。
她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正好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一⾝白袍,头发以一条晶莹好看的玉带束在⾝后的大哥哥。
那个大哥哥,他长得很好看,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哩。
只是,不知道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会不会有着和他好看的外表一样好的心灵呢?
她知道,如果再吃不到东西,她也要和那个小哥哥一样睡过去了。
她还知道,一旦睡过去,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响起了自己的⺟…⺟亲,印象中,⺟亲是那么的雍容华贵,那么的温柔善良,⺟亲笑起来时嘴角总是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父…父亲很爱她。
可是,那一天,她不知道怎么了,她去找⺟亲的时候,发现父亲站在床边,脸⾊很是冰冷。
而⺟亲,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亲太困了,睡的很沉,任她如何去叫,却都叫不醒她。
后来,父亲发了脾气,让人把自己带了出去,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和⺟亲。
之后,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们告诉过她,⺟亲和小哥哥一样,他们闭上眼睛睡着之后,她怎么叫都叫不醒了,那不叫睡,那是死了。
她不懂,她问他们,死了是什么哩?
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说,死了啊,就是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会想了。
她害怕,她不想死,她不想自己连在记忆中去想一想⺟亲怀抱的温暖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温暖了啊!
看着那个向自己走进的好看的大哥哥,小乞丐,她伸出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
她知道,如果再吃不到东西,她真的会死了。
所以,哪怕会被打,她也要尝试一下了。
她的手,距离那白衣大哥哥的衣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上,她就要抓住他了,像是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是,就在她的手即将抓住那个好看的大哥哥时,在她的⾝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凶狠的骂声。
“滚开!”
那一声,吓得她的小手一缩。
下一刻,她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她不由自主的向一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