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烈朝西面缓缓移动，淡黄的光芒落到地面，高楼大厦的黑影将整座城市覆盖住，这里是城市的边界，与北寻相隔着一条大河，相通的陆地已被炸药填平，仅剩下一条长达千米的架桥对外开放。

　　空中漂浮着一层薄雾，应该是战过后的烟尘，地上布丧尸被炸裂的残肢，跟烧焦的块。

　　这层灰色的雾遮住了前方的道路，令人摸寻不到方向，像是进了一座极大的宫一样，不知进退，更可笑的是，没了信号，系统跟失踪了似的，没一点用处。

　　陆和带着容夏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到了边界，只可惜被雾噬，看不清方向，虽然掩住了鼻子，但还是能闻见那股烧焦的烂味跟烟尘混杂的味道。

　　走了一小段路，四周一片白茫茫，陆和便要就地休息，等回了精神气再继续寻路。

　　他找了个干净的阶梯坐下，被异味呛的咳嗽了好几声，偏头一瞧，只见容夏正蹲在一只残手旁，好奇的拿手去碰。

　　“小心点，别碰。”陆和惊呼一声，伸手将他拽到身边来。

　　容夏低垂着脑袋，摊开脏兮兮的双手不吭声。“捂好鼻子，别把脏东西进肚里去。”陆和揪起他的衣领，遮住口鼻。

　　“你叫什么。”容夏伸出粉舌去嘴角干裂的血痕，漫不经心的询问。

　　陆和微愣，对哦…好像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名，不过…这小子真没礼貌，竟然不叫哥哥。

　　他不的撅起嘴，目光炯炯的瞪着容夏，薄轻启道，“叫我哥哥。”

　　“不要。”容夏没有一点犹豫的摇头拒绝，陆和败下阵来，只好老实的道出自己的姓名，“陆和，叫我陆哥哥。”他依旧在这个称呼上努力着，可惜容夏丝毫不领情的张口唤了句，“和和。”

　　“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陆和听闻这称呼立刻像打了血似的，差点蹦起。

　　和和可是他家里人才会叫的。

　　容夏偏头看向别处，嘴角上扬，“和和。”

　　“…你…”陆和心中堆了无奈，最后只得化作一团气，从嘴中叹出，“随你吧。”

　　两人正坐在阶梯上歇息，突然间，雾中发出一声声响，陆和受到了惊吓，抬手将容夏护在身后去。

　　声很响，看来有人在附近。

　　“哒”“哒”

　　声一落，随即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上去大概有四五个人左右。

　　陆和屏住呼吸，凤眼紧盯住声音的来源。

　　“哒”“哒”

　　胶皮皮靴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声响愈来愈近，在雾中好似能够看到几抹黑影，渐渐朝这渡步。

　　“和和…”容夏被闷的呼吸不畅，他仰头凝望着陆和的侧颜，低声唤了句。

　　“嘘…”陆和伸手抵住他的薄，只觉得手指触碰到一丝滑的柔软，感觉还不错。

　　此时，雾中探出个带着防护面具的人影，他注意到坐在阶梯上的二人，立刻抬起手中的支。

　　“这里有人。”他低嗓音将队友招呼了过来。

　　其中个子较高的男双手背后，瞧上去是个有身份的头头，他打量了眼陆和跟容夏，问道，“你们有受伤吗？”

　　“没有。”陆和见他们并无恶意，便放松了警惕，看样子是从北寻来的士兵。

　　体型微胖的士兵并不准备将高抬的支放下，“队长，他们很有可能被感染了。”

　　陆和微愣，什么鬼？他们又没被咬，怎么会感染呢？

　　“队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丧尸的病源从何而起，万一是传染病，这…不好跟上级待。”

　　“没错。”另外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的合着，渐渐动摇了队长原本的打算。

　　陆和一听急了，开口反驳，“我们没有被感染，我们很安全。”他心中焦躁不安，害怕这些人如果不相信他该怎么办。

　　“被感染的人也会说自己没被感染。”士兵对陆和的辩解嗤之以鼻，面具下的脸庞尽显鄙夷之。

　　队长轻哼一声，抬手掩嘴与微胖的士兵低语了几句，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雾内，没了踪影。

　　陆和额上滚下几滴汗珠，喉头轻动，他明白这些举动的含义，在电视剧里，自己这类人的结果不是被囚，就是被杀…

　　他抬手掩住容夏惊慌的双眸，心脏紧张的要从嘴中蹦出。

　　三位士兵抬起手中的步，口对准他们二人的脑袋，抬起大拇指扣下击锤，发出机械的滑动声。

　　陆和心中默数着阿拉伯数字，汗水浸了发梢。

　　这下可算是圆了，不仅见过丧尸，还能尝试一次被毙的滋味，应该比丧尸咬死要舒服的多吧。

　　容夏从指的空隙中出一双凛冽的双目，紧盯住那三人的举动，他薄微张，正开口，却被远处一声响打断。

　　“嘿，把放下。”这硬朗又带磁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陆和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来人时立即松懈了下来。

　　是早上救他的那一波人。

　　带头人的头顶上显示着安达两字，身份介绍只有几句，是北寻军区分小队的队长，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身体异常健壮。

　　他单手握着长抵在士兵的后脑勺上，吓得士兵手中的步都掉到了地上，嘴里哆嗦的直求饶。“别开…”

　　安达身后的金发洋妞上前擒住陆和的胳膊，面色愠怒，“你这小子，今天早上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说罢，手劲大了几分，疼的陆和低出声，“抱…抱歉。”

　　洋妞来自俄罗斯，头顶上的中文姓名是，李珍，做过学校的外教老师，不亏被称为战斗民族，手臂上的肌比陆和还要发达。

　　“你们是哪个区的？”安达揪住其中一个士兵的衣领，面色凝重的开始询问，士兵被他拽的双脚离地，眼神躲闪的张口回应，“3区。”

　　“你们有受伤吗？”李珍嘴角上扬，话中带着一丝嘲。

　　士兵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李珍轻哼一声，举起手扣下了击锤，对准士兵的膛细眯住双眸，朱轻启，“万一你被感染了呢？我们也没法向上级报到。”

　　“那就杀了吧。”安达勾起嘴角按下了扳机，机械的滑动声令士兵立刻吓得了子，一滴滴落到地面，不仅丢了性命，连脸都丢光了。

　　一时四周响起嘲的笑声，引得士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不做声。

　　陆和听出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是在情景重演。

　　闹剧过后，三位高低不一的士兵被安达的队友强行走，陆和得知他们几人也是前往北寻，便要求结伴同，还换得李珍一记冷嘲热讽，“哟…早上私自离开，现在还想跟着来，你小子真是多变。”

　　陆和的面色一红，经不住别人这么说。

　　李珍将手进间的皮带内，闲着无聊，视线一转，瞧见陆和身侧还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便调侃了句，“还带了个小跟班。”

　　“…都说了很抱歉。”虽然陆和心里知道李珍是在娱乐，但他还是为早上的无意之举深感抱歉。

　　李珍轻哼一声，垂眸盯住自己的布靴，面容浮上一层红晕，大概是天气多变的关系，有点感冒后的鼻音，“行了行了。”

　　陆和发觉容夏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做声，便好奇得低头去瞧，只见他正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自己。“怎么不说话呀？”

　　“我不想说话。”容夏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口气强硬，还带些冷漠。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陆和深知自己是自讨没趣，但还是热脸贴上冷股，一言一语都是关切的口气。

　　毕竟孩子是要哄的。

　　李珍见他们二人像是吵架似的，一个絮絮叨叨停不下来，一个沉默寡言不吭气，这哪是什么兄弟关系，明明就是大爷跟小弟。

　　“你连个孩子都哄不好，真丢人。”她在一旁嗤笑出声。

　　容夏听闻冷眼瞪她，令她心中一颤，这可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我不是小孩。”

　　他的话很简单，口气也无波澜，却令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一路上三人再无多言，经过大概三条街的路程，黄昏临近，雾渐渐退散，正前方显现出一条极长的石桥，只要走过去，大概就到了北寻大门前了。

　　一波人顺着桥梁快步前行，两三架战机从头顶呼啸而过，直至站在北寻大门外，陆和这才惊呼出声。

　　天呐，这3121年果真不一样，不管是房屋建设还是整体的改造，都比2016年要牛许多，连“城门”都是透明合金制造而成的三米圆形，站在门外，就能将北寻的发展跟人民生活一览无遗。

　　安达走到警卫室窗口抬起手中的身份本，只听见一声声扫描器启动的声响，不过眨眼的功夫，透明状的大门从中央分割开，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愣着做什么？”

　　“好，等等我。”

　　等陆和回过神时，安达跟李珍等人已经起步前进，容夏轻扯住他的衣袖，呆滞的跟随他小跑前进。

　　【恭喜宿主完成迁徙任务，再加上消灭丧尸的奖励，总共获得40游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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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北寻当晚，陆和跟着李珍一波人进了现搭起的帐篷内安顿了下来，里面挤了幸存者的铺，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每一步都怕踩到人家的手跟脚。

　　这是北寻的隔离区，听安达的叙述说，只要是从病源区迁来的人群必须在隔离区里住下，不让跟外界接触，害怕感染到健康的群众。

　　就跟监狱一样，吃着上头分发的微薄食粮，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外头有持的军人们守着，他们手无寸铁，无法抵抗。

　　毕竟这样活着，也比被丧尸咬死要强得多。

　　好在安达是一区分队长，为陆和寻到了个宽阔的空地，还拿了几层薄被，陆和感动的差点痛哭涕，都快将安达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了。

　　李珍离开前还不忘数落他一番，“嘿，陆和，别冻死了。”说完视线一转，审视了眼默默无言的容夏，调笑道，“小帅哥，改天见。”

　　话音一落，她小跑着跟上安达几人，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起，勾住了陆和的神。

　　容夏闷哼一声，将薄被用力一晃，一时尘土飞扬，住陆和失神的双眸，“困了。”不等陆和开口询问，他便钻进被窝里翻了个身。

　　这小子…

　　进了尘土的双眼变得通红，刺着泪腺发，陆和想伸手去擦，发觉手上太脏都是细菌，便凑到睡在隔壁的中年男人面前，面带微笑的问道，“先生，请问…”

　　话还未说完，中年男人扭过头，面黄肌瘦的脸颊上布被指甲挠破的伤疤，像是一条条十几厘米的蜈蚣在上面游走，陆和望着这惊悚的面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干什么？”中年男人闷哼一声，将怀中沉睡的孩子搂的紧紧，眼神中布了恐惧，他用瘦成杆子似得的手臂对着陆和甩了甩，“走开。”

　　陆和朝后退却了一步，心中不明白，为何这男人要如此惧怕他？

　　他抬眸朝四周环视一圈，只见每个人都是如此，将宝贵的东西牢牢的互在怀中，虽然躺着，但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心理，一双双乌黑的双目紧盯着四周。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窥视陆和跟容夏这边的被褥。

　　他们的头顶没有姓名，只有血条，像是无身份的游民，更像是游戏里可以随意杀戮的怪物。

　　这些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陆和退到铺边坐下身，愁眉紧锁，他伸手不断捏刺痛的太阳，感觉身体的每一神经都很疲劳。

　　真想早点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一夜的轰炸声令人心惊胆战，因为爆炸的波及，晚上风很大，巨大帐篷在风中左右摇摆，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地面因为声音的震动剧烈摇晃，像极了地震。

　　陆和仰躺在被褥上方，容夏背对着他睡得香甜，他翻身拉起被踹开的被角，将容夏瘦弱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真羡慕…”陆和低语一声，手撑着脑袋闭眼准备歇息。

　　本该睡的容夏睁开双目，他起身将被褥扔到了陆和的身上，坐在一旁安静的凝望着地面，薄轻启，像是在跟谁说话似得，一张一合。

　　＊＊＊＊＊＊

　　北寻拥有无所设备齐全的军区人员，成千上万的幸存者在此生活，陆和从安达口中得知北陆的设施简陋，人民生活困苦甚至连温都做不到，但却堆积了不少无家可归的灾民。

　　“那…那些人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陆和手握一杯倒淡黄啤酒的玻璃瓶，凑到嘴边轻啄几口，一双眸子紧盯住对桌的安达。

　　因为有安达的关系，他们二人得到了随意出入隔离区的特权，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出门得戴上——铁链，不知是不是因为北寻的信号差，系统总是一会出现一会失灵。

　　它还没有布置下一个任务呢。

　　安达换了一身简便的短袖，与之前身着军装的感觉完全不同，仅到手肘的袖口被肌撑开，活像是个菜场内宰猪的持刀人，不过子朗爱开玩笑，是个好相处的人。

　　只见他握着酒瓶的手一紧，愁眉紧锁，微张开厚回应到，“嗯…”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迟疑了很久才开口，“你不知道吗？”

　　陆和听闻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李珍在身旁咋咋呼呼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陆和越想越不明白，看来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很多很多不太清楚的事情呢。

　　“你跟他讲吧。”安达将讲解的任务交给了李珍，自己拿着一瓶红酒去了别桌。

　　陆和不舍的盯住安达健壮的背影，怎么说走就走，还把这个喜欢骂他的女人留下来。

　　“嘿，看着我。”李珍见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便暴躁的捏住他的脸颊。

　　“好好好…”被掐过得的顷刻间变得红肿，陆和嘟哝着对上李珍的双目。

　　她的眼睛很好看，浅蓝色的瞳孔，就像是浅滩处的溪，清澈见底。

　　“疼！”忽然间被硬物猛击一拳，陆和痛的低出声。

　　左看右看，身边就只有容夏一人安静的坐着。

　　“谁刚才打我了？”骨的疼痛还未散去，陆和的声音有些颤抖。

　　容夏用铁链拴着的双手举起牛杯，埋头直喝，也不回答他。

　　看到全程的李珍掩嘴偷笑，这小孩是在吸引陆和的注意吗？

　　“来，说正事。”轻轻敲了敲桌子，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李珍面色凝重的盯住桌面，朱轻启道，“你刚才问，北陆的情况。”

　　陆和附和着点了点头，一双凤眼盯得很是认真。“他们那里没有粮食，也没有水源，老鼠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再吃人吧。”

　　人？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人？”陆和震惊的瞪圆了双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根本无法想象，人吃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珍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右手随意把起空瓶，好像再讲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你这小子是生活在井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沉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早在一百年前，饥荒让人们失去了理智，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会被剥下皮肤做成衣服，你现在换上的，很有可能就是人皮哦。”

　　听完叙述，陆和只觉得胃里翻滚，刚喝进去的酒水开始泛酸，他的确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难不成真的是人皮做的？“你别吓我。”陆和小心翼翼的捏起衣角，一脸惊恐。

　　李珍见他这幅胆小的德行，嗤笑出声，“得了，逗你的。”

　　得到否定的陆和立即松了口气，他垂眸望向身侧的容夏，只见他面色平淡的玩着管，与自己的反应完全不同。

　　这孩子…为什么不怕呢。

　　“砰——”房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吃力的撑着门板，肩膀上有一处被撕咬过的痕迹。

　　一时全场哗然，纷纷起身举起了支。

　　“救救——救救我！”男人带着恐慌的哭腔，一步步朝人群中走去，“北陆已经沦陷了！”他红着一双眼，视线掠过陆和几人。

　　陆和紧张的喉头轻动，刚才才说完北陆的情况，结果立刻传来沦陷的消息，这丧尸感染的速度可真是飞快。

　　男人抬起被血浸的胳膊，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扶他的人，可惜人们的眼神冷漠，纷纷退步远离他。

　　陆和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却迈不出第一步，因为…这个人是被咬过的。

　　“砰——”一声响，男人应声倒在陆和的身侧，头顶有一个血窟窿，汩汩出冒着热气的血。

　　开的正是李珍，一点也没有犹豫。

　　“阿达，这人受了伤是怎么进北寻来的？”李珍面色凝重的凑到安达身边询问，只见他思考了一阵，将shou进带内，“走，去北陆看看。”

　　队友们一一应声跟上他们几人的脚步，一时房间里就剩下容夏跟陆和二人，还有一具开始变凉的尸体。

　　【宿主。】

　　“你可算是出现了。”陆和毫不避讳的张口就骂，令容夏一脸茫然的左看右看。

　　【北陆有人死亡后出现回生现象，然后出现撕咬的症状，上级证明这病毒有可能靠空气传播。】嗯…这些都是生化电影里必备的常识。

　　【我收到下一支线任务，是…握…】

　　系统话还未说完，便因为信号太差而失灵，陆和轻叹一声，坐在桌边开始细细品味3121年的红酒，“和和，一起出去逛吧。”

　　容夏趴在桌上，出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陆和的一举一动。

　　“这…要是安达回来看不见咱们怎么办？”他们能出来都是靠安达的帮助，也答应过安达绝对不随便跑的。

　　“和和…”容夏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委屈的嘟哝起来。

　　陆和左右为难，不过安达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不如…他龇牙咧嘴的笑着，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好吧，带你去。”

　　“好耶！和和最。”容夏激动的跳起身，紧搂住陆和的身，害他面赤耳红的连忙推开，“小孩。”

　　容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隐隐透出一丝渗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