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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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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庭岳在在谭震山引荐下,逐一和在座的寒暄,引荐到我父亲的时候,汪庭岳紧握着我父亲的手:“久闻安先生大名,虽然同处一地,无奈军务缠⾝,总是不得暇前去拜望!失礼了,失礼了。”

  我父亲并不了解我和汪庭岳的事情,但是这位这么受重视的军官对自己如此的客气,他老人家心里自然是受用的。

  汪庭岳表面的全无芥蒂让人不安,这种不合常理的态度,让我只能是更加的加倍小心提防,不敢稍有大意。

  几天之后,我才知道汪庭岳的事情,虽然并无实据证明汪庭岳也参与林啸龙一案,但是这类和红⾊沾边的事情,上峰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所以汪庭岳也受到了牵连,虽然职务未变,但是军衔降一级,这就等于是剥夺了汪庭岳的实权。一个上校专员和一个少将专员,一虚一实,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曰本人还没赶走,我们的窝里斗从来都是这么的生机勃勃,打了败仗是这样,哪怕就算亡国,我觉得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因为林啸龙的事情,最近临勐的军统人员,开始拉网式的排查军中有可能的赤⾊分子。所有疑似的人员,一律被降职或者调离重要职位,嫌疑重大的则被军统进一步隔离审查。

  “你的随口一说,现在军中是风声鹤唳,都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军统扣上一顶赤⾊分子的大帽子!”上官于思把私蔵下来的一箱药品,从一处防炮洞里挖出来,搬回到我的营部。

  我:“怎么就留下这一箱?”

  上官于思:“没敢多留,担心药品数目和你的口供对不上,再节外生枝。”

  我本来就考虑到上官于思不舍得把这些药品都交上去,才没有和⻩杰说出具体的数量,只给他一个模糊的大概数目。

  我:“刚刚听团座说,在第七旅,军统又带走了好几个,好像还有一个营长。”

  上官于思:“我看军统这些人是要疯了,为了邀功就胡乱抓人!听说一个排长就因为说了一句,管他什么赤⾊绿⾊能打鬼子就行,就这么一句话,被军统隔离审查,理由是同情赤⾊分子!”

  我叹息着:“这么闹下去,人心惶惶,咱们也不用和鬼子拼命了,让自己人就收拾零碎了!”

  我也很无奈,虽然此事因我而起,但是我的本意只是为了脫⾝,可没想到被军统借着这个由头,搞得这么鸡飞狗跳。

  上官于思:“再过几天就轮到咱们团了,你得给那些连排长敲敲警钟,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得教教他们。”

  我:“团座最近在团部会议上,把警钟都要敲烂了,这要是也过不了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上官于思:“军部就眼睁睁看着军统这些人这么胡作非为?也不打算过问?”

  我:“都是各扫门前雪,都怕沾惹上⿇烦,况且现在军统的势力如曰中天,他们的戴老板现在是说一不二,连战区长官都不敢招惹,何况是下边这些虾兵蟹将。”

  说话间,阿妮从外面走进来:“上官医生,二排有一个打摆子的,救护兵处理不来,正到处找你。”

  上官于思叹了口气:“我们的救护兵除了会包扎伤口,好像什么都不会。”

  我笑道:“所以你这个医生平时也要多教教他们,等到真正开战,你一个人跑断腿也忙不过来。”

  “你说的没错,最近我正要好好给咱们团的救护兵培训培训,要不然真是把自己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上官于思抱怨着,拎着药箱子走了出去。

  我把我的⽑瑟二十响扔在桌子上:“阿妮,来到正好,帮安大哥擦擦枪。”

  阿妮坐下来,拿起枪刚要动手,想了一下就放下,说道:“你有副官不用,还要我给你擦枪?我不管!”

  “副官又不是勤务兵,哪能什么都⼲,他也不少事要做。”

  “团长的枪都是副官给擦,你怎么就不能用?把我当你的勤务兵,我也有很多的事要做!”

  我到是也想让副官擦枪,可是谭卫民现在和我的关系非常复杂,我都正在准备再厚着脸皮让⻩文烈给谭卫民再换一个职务。一个我不好意思指挥的副官,我要来何用?

  ⻩文烈推门走进来:“安营长,你知道临勐军统站在哪吧。”

  我连忙从床铺上下来:“我在那被关了两天,当然知道…”

  ⻩文烈都不容我把话说完,打断我的话说:“立刻带人赶过去,现在有乱兵正在冲击军统站,军部要求我们派兵前去弹庒!”

  “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我多少都有些幸灾乐祸,心想拖延一会儿,让乱兵把军统站给平了才好。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带一个排…哦,不,带一个连去弹庒!记住,千万要保证军统站的绝对‮全安‬!”

  “团座,这些军统的人是生是死,跟咱们关系也不大,您何必这么紧张。”

  “咱们团是距离临勐最近的驻军,能没有责任吗?赶快去吧,再耽误下去,怕是真要出乱子!”

  我没办法再拖延,带着一个连的人,跑步前往临勐。离军统站还有很远,就听见零星的枪声,看来事态确实很严重,双方居然都接上了火。

  “把这栋楼给我围起来!”

  我们是一个装备齐全的连队,这群乱兵看起来只有三五十人,带头的几个明显是喝了酒,这个月份居然光着上⾝,带着这些乱兵在向军统的独楼开火。

  我不知道独楼里的军统人员具体有多少人,但是他们仰仗着有利地形,居然没有让乱兵冲进去,也确实很有办法。

  我举着一个铁皮做的大喇叭,:“弟兄们,都停手!我是新200团的安营长,立刻放下枪!对盲从者我们保证都既往不咎!”

  一个光着上⾝的家伙举着枪大喊着:“他们抓了我们营长!不放人,我们就冲进去把人抢出来!”

  独楼的二层上,⻩杰探出了脑袋:“安营长,别和他们废话,这些人胆敢冲击军统站,已经是属于叛乱行为!对他们没什么道理好讲!格杀勿论!”

  砰!一颗‮弹子‬射了过去,吓得⻩杰一缩头,没了踪影。

  这真是让我很为难,按说我应该下令开枪,平定这场叛乱。因为事实很清楚,这些乱兵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胆敢公然拿着武器冲击军统这类的军事执法部门,就是叛军无疑。

  可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因为救人心切,才在某个酒壮胆家伙的煽动下,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这让我很难下令对他们开枪射击。

  我们这样僵持住,因为我们的到来,乱兵也不敢再去冲击军统的独楼,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军人,四处分散各自找隐蔽,转而和我们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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