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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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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再一次诡异地静谧下来。

  挽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我让映花进来,说说清楚吧?”

  映花早已候在了门外,听到挽月唤她,碎步进来干干脆脆地磕起了头。

  她气冲冲说道:“奴婢的确给府中的姐姐妹妹们都送了香囊,里头装的是香衣草,世子若是不信,请传旁人过来看一看。”

  他微微怔了怔,信口道:“你有怨气?”

  “有!”映花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他,“奴婢不知道姑娘究竟哪里做错了,世子竟然由着旁人伤了她,还由着旁人污蔑她——说是奴婢做下的事,可哪双眼睛不是盯着姑娘呢?奴婢是清白的,姑娘更是清白的!”

  挽月挑了挑眉。不错嘛,原以为她会吓得说不出话来,还得自己替她发声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只看当家的相信谁就是了。

  挽月自然是信映花的。

  那珀玉急了眼:“是你给我的明明!你意思是要赖我换了里面的东西吗!那时候就是这个味道我拿到手上我!我怎么会有那种糟污玩意我冤枉世子啊!”映花冷笑道:“你如此心虚了吗?竟然话也说不清楚了。香囊每一个都一模一样,都是你们自己挑去的,你的意思是我在十个香囊里头放了一个有毒的,而你正好把它拿走了吗?”

  “不就是这样的吗!你反正,你递给我,我、反正你就是特意把它递给我手上的!”珀玉急赤白眼。

  “世子!孰是孰非,您心中自然有数了。若是您一定要袒护侧妃,非要罚奴婢,奴婢甘愿受罚!只求不要连累我家姑娘!”

  他一动不动,像是神游天外了。

  过了许久,见他疑惑地皱起了眉,轻轻“哦”一声,又道:“你倒是有几分像秦挽月。”

  映花一怔,眼中明明白白溢出欣喜。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腮。

  挽月急了:“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他轻笑一声:“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挽月语,硬声道:“这种事讲的是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映花是我的人,我说不行就不行。”

  话音未落,挽月突然感到到刀子一般的目光刮过自己脸上的伤口,她缩了缩,不解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映花,却见她低下了头。

  挽月迟疑地抬头去看林世子,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心一沉。是啊,这种事讲的是你情我愿,自己凭什么替映花作主?凭什么要夺走她一步登天的机会?所以映花怨自己了?

  这么好一个丫头,处处护着自己…若是她当真有这样的意思,自己却断了她的路…倒像是自己嫉妒不能容她似的!

  问题是,眼前这个不是良人啊!

  万一少歌有办法夺回身体,这些女人一定是要远远打发掉的,坑谁也不能坑自己人啊。

  再退步说,就算少歌不要这个身体了,后必然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少歌不可能输,所以,跟着这位世子一定没有好下场。

  这样一想,挽月拿定了主意。怨就怨吧,后,映花总会知道自己的用心。

  只是,眼下只能让她误会着了!总不能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就把少歌的秘密透给她吧?孰轻孰重已无需掂量。

  她想着这些事。

  世子也有心事。

  映花不甘地伏在地上。

  安朝云气得脸色煞白,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珀玉无能。

  陆川早已遁了出去。

  一时,竟无人来打破这个僵局。

  突然,珀玉一声惊呼:“世子!奴婢有证人!我我我记起来了,那天出了门,厨房的水华闻过我的香囊,说味道不一样,我觉得我的更好闻,还笑话她自己捡也捡不到个好的。”

  映花默了一会,抬起眼睛来:“你也说是自己捡的。”

  珀玉语。望着映花淡漠的眼神,她有些心寒,生了些畏惧。她觉得,莫要说自己,哪怕安侧妃,也是斗不过这个地上的小姑娘。万一世子真看中了她…

  很快,水华被传唤过来。她果然证实了珀玉的说法,当便闻见味道是不同的。

  映花一味冷笑:“东西只要经了旁人的手,谁又说得清楚呢?既然旁人存了心要害姑娘,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世子要罚便罚吧,奴婢可以领罚,但绝不认罪。”

  他活动了肩膀,目光缓缓扫过屋中几个女人。

  “事情是谁做下的,我不在意。我只是在想,你们每一个,都想看见秦挽月毁了容貌?就连这个忠心的丫头,竟也不记得提醒我,她的主子脸上还在血。嗯?”他转向挽月,“看来你很没有女人缘。”

  挽月微怔。是啊。她自己确实是不怕留疤,因为她知道少歌不会在意。

  映花虽然凭白遭了不白之冤,可她说话分明条理清晰、淡定自若。这样镇定的人儿,怎么完全无视自己脸上看起来很可怕的伤口呢?

  挽月心惊之余,不由细细思量起来。映花照水自小跟着自己,感情的确不是假的,如果自己死了,她们一定会发自内心地难过。但如果只是毁了容貌呢?这些年,映花越长越像自己,这一次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自己当真要铁了心拦她路吗?就算铁了心要拦,就能拦得住吗?

  正有些心灰意冷时,听到世子带笑的声音又响起来:“不如就两个丫鬟都在脸上划一下,就此扯平了!”

  “不行!”挽月急急阻止,“映花是无辜的,凭什么要一起受罚!”

  映花抬起眼睛,感激地望着挽月。

  挽月道:“我倒是想出分辨的办法来了。映花在香囊中装了香衣草,后来莫名其妙的,这个婢子手里的香囊却成了情火引,那我们只要找药师来,将香囊检查仔细了,若是里头找到残留的香衣草,就说明香囊后来被人动过了,是不是?”她笑了笑,“若是里头只有情火引,那便是开始的时候,里头就是情火引。”

  世子笑:“你就不担心旁人用一只新的香囊装了情火引?”

  挽月自信一笑:“这是我云罗绸庄的香囊,概不外卖,旁人哪里寻去!只要在香囊中找到香衣草,世子就该和我一样,相信映花是无辜的。若是香囊里头只有情火引一味药,呵,那映花便认了这事!”

  “好。”他应下。

  挽月冲着映花眨了下右眼。

  她俏皮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因为映花的脸色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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