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为她说句话
就这样几句话举重若轻地把心思不正的继⺟挡了回去,这小娘子确实是个聪明人。
周毓白不由想着。
这样一个人,每个人却都想要千方百计地往她⾝上踏上一只脚。
他不知道傅念君以前做过什么,是个什么样子,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绝对是不会这样受人欺侮的。
杜淮是他绑来的没错,但是他知道他不动手,她的人也准备动手了。
还是他来吧,她那两个看着強壮的护卫到底只是寻常小厮出⾝,事情办得不好很容易留下把柄。
谁都能有把柄,谁都可以犯错误,可只有傅二娘子不可以,她做的每件不妥当的事,都会被人无限放大,就像今天一样。
周毓白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帮她作证,多伸把手也无妨,虽然这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周毓白不理李夫人还在向长公主哭求,只蹲下对杜淮道:“你最好快点把话说清楚,还是说我这个皇子,姑⺟这位长公主还听不得你一句真话?你再不说,你⾝边那几个下人可都要遭殃了…我记得你⾝边有个叫扈大的,他很擅长养马?”
杜淮一听到扈大的名字,抖得更厉害了,这事不能闹大啊,闹大了他不仅是谋害齐昭若,还要罪加一等,做局骗长公主!她告到宮里去,他可怎么办啊!
“我、我,我…”
“淮儿!”李夫人的声音响起“你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没人能诬陷了你。”
杜淮望了他⺟亲一眼,咬了咬唇,心里依旧摇摆不定。
他怎么这么蠢,当时为什么铁了心要设计齐昭若!那家伙又怎么会这么没用,轻轻跌一跤跌成这样!
可是除了傅念君,没有人再能为他挡这场灾,不拖她下水,他就要遭殃。
杜淮心一横,也摆出了一副无赖腔:“郡王请去查吧,相信老天自有公道!”
周毓白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
“说得好。”
突然有道冷清的嗓音响起。
“三哥…”
傅澜稍稍吃惊了一下。
傅渊竟然也回来了?
再一看,他⾝后还站着一位挺拔秀气的少年,正是那崔涵之。
傅渊甩袍大步跨了进来,向长公主和周毓白行过礼,不卑不亢,态度从容。
长公主到这时心里也没底了,傅家的郎君们都一一介入,说不定真是她冤枉了傅念君?
崔涵之脸⾊十分尴尬,看到了坐在李夫人⾝边自己的⺟亲,他红着脸道:“阿娘,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蒋夫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満脸的心虚。
长公主知道这位就是要和傅念君退亲的崔家五郎,再看崔家⺟子两人诡异的神情,不由満心疑窦,脾气又不好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心中冒火,忙想打断长公主“长公主,说了这么久的话,您是不是有些渴了?”
“闭嘴!”长公主竖着脸,狠狠地喝断李夫人。
鸦雀无声。
李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闪过狼狈。
好,好得很!
这个长公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你说!”长公主涂着蔻丹的手指转向了崔涵之。
崔涵之躬⾝福了福:“小生此来,只是为了接回家⺟,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冷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和傅二娘子是不是真的退亲了?”
崔涵之顿了顿,根本没有向傅念君投去一眼,只是垂着浓密的眼睫。
“没有。”
清清朗朗的两个字。
长公主追问:“那你先前为何要退婚?”
崔涵之抿了抿唇“只是因为一个误会,是我误信人言,傅二娘子处事并无不妥。”
傅念君微微勾了勾唇,看着崔涵之的脸⾊有些好笑。
这位崔五郎,肯屈尊为她说这一句话大概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吧?
他大概还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周毓白早就坐到了一边去喝茶,他已经按照承诺完成了她交托的事,现在人家长兄都出面了,他自然只要在旁看戏就好,顺便扫了一眼崔涵之这个人。
他不由扬了扬唇角,有这么一位糊涂娘,自然儿子也⾼明不到哪里去。
蒋夫人怕长公主怪罪宝贝儿子,忙要开口辩驳:“长公主,五郎并不知情我此来…”
“五郎。”傅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蒋夫人,冲着崔涵之冷道:“是谁让你有了那个误会,在长公主面前,还请你说说清楚,免得我妹妹再被人无端泼上脏水。”
崔涵之脸⾊变了变,傅渊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他心里思索了一圈,虽然为了个傅念君得罪杜家不值得,可是傅渊确实是个君子,他这样开口要求,自己也避不开了。
崔涵之拱了拱手:“傅二娘子与齐大郎有私一事,确实是出自于杜淮之口。”
一句话落,堂中好几个人的脸⾊都变了变。
傅渊満意地点点头。
蒋夫人也是一阵头晕,急得眼眶就红了起来,完了完了,长公主要恨上自己了!
崔涵之却又继续请罪:“长公主,家⺟确实不知道我先前想与傅家退婚內情,被有心人利用了,今曰之事,是我们的过失,我们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傅家。”
说罢向长公主鞠躬行礼,又朝着傅渊和傅家众人方向诚恳地鞠躬。
只除了傅念君。
她此时正偏转了头发呆,好像这里的一切和自己无关一样,崔涵之怎么样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蒋夫人看着她一向清⾼的儿子竟然对着这么多人道歉,这都怪自己!
她红了眼睛,也学着李夫人一下跪到了长公主面前,白着脸道:“请长公主罚我吧,是妾⾝的错,五郎的名声可不能耽误了,长公主…”
她这一跪,比起李夫人来,确实更加诚心。
可长公主根本无暇去管这对⺟子,她黑着脸扫了堂中人一圈,只淡淡道:
“所以,傅二娘子与大郎有私一事,根本就是杜淮这小子杜撰?”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李夫人,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