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第十九章:迷
最信任的人,恰好是最容易背叛自己的人,最不信的人,说的却都是真话,这个世界,还真的很滑稽…
鲜血,从伤口中汨汨出,很快就打了我的衣衫,得地都是。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爱人手里。
心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死神终于是来临了。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可若说这是圈套,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信也得信。
心灵的痛苦已然超过**上的痛苦。
苗刀飞回了手里,战斗的本能让对着面前的人举起了刀。能量疯狂地汇集。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砍下去。
金光照亮了她的脸庞,照亮了她眼神深处的冰冷与怨恨。
原来她是如此地恨我,而我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确应该恨我…
这个眼神,我只怕一辈子被忘不了。
口出的热血,滚烫滚烫,我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被血烫伤。
手腕开始发软,苗刀缓缓落下。
视线越来越模糊,剧痛传来,我终于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很忽然地就倒下了,连希儿卓都没有接住。
地上,好凉快啊。
一抹明亮的阳光从天花板的棱镜落下,落进了我的视野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不想死去,我不喜欢黑暗的,冰冷的死亡。
可这一剑,已经刺中了我的心脏。我不可能再活下去。除非小若在这里,但是她不可能在这里了。
呵呵!
原来丫丫真的是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也对!八百年前,我伤她伤得这么厉害,她怎么还会爱我?
或许我现在遇到的这一切,都只是她演的戏,甚至说她爱的只是于彤,不是我。
温暖的阳光中,出现了丫丫冷的脸,她漠然地看了我一眼,拖着长剑,施施然离去…
长剑上的血水,不住落下,在地上延伸出一条血线。
她抬脚,走上了台阶,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终于是闭上了眼睛,只感觉阳光中,一片血红。
我突然想起了老爹。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被暗算呢?或者说,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结束。
德威那老头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让步?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一个陷阱,这父女俩安排的一个陷阱?
丫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一股寒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几乎凝固了我体内原本就不多的血。
忍不住咳嗽出声,牵动伤口,痛得我死去活来。
眼前,立刻变成了黑暗和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幽幽醒转。
原本还以为我会就此死去,却没有想到还能活下来。
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还能动,可身体却是已经的僵硬与麻木。
好冷!
是真的冷!
我翻了一个身,低头朝膛的伤口看去,血已经止住了。
动脉受损,也能自动愈合吗?
似乎不能吧?
难道有人来过这里?
会是谁呢?小若吗?
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只有她有这种能力了,就算是秦瑶,她也没有这种能力。
“希儿卓…”
我在脑海中喊了一声。现在,也只有这个陪伴了我多年的“战友”能帮助我了,就算它不是一个人。
“主人,你醒了?”
“有人来过这里吗?”
“没有。主人,怎么啦?难不成你还会想着丫丫公主会回来?她不会回来了。主人,你也别太伤心,去了就去了吧。我也没有计算到,她会是这么一个狠心的人。主人,你就忘记她吧。”
“我不是说她,”我翻了一个身,伤口还是很痛。
“我说的是小若。”
“小若?”希儿卓道,“她没有来。主人,我现在才发觉,丫丫公主她还没有小若好,她…毕竟是一个公主。对了,主人,你怎么会想到她?”
“算了!”我道,“那些事情,都别提了。其实,我现在并不希望她来。
她没有来,那我的伤口怎么会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希儿卓化身为一个小女孩,坐在了我的旁边。
她是幻化出来的,自然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来扶我。但是,她可以使用能量场。
“主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自己就好了。”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呢?有没有老爹的消息?”
头顶的棱镜,发出炽热的阳光,应该已经是正午了。
密室的门开着,几张文件飞了进来,散落在楼梯上。
“扶我上去。”我轻声地道,“我要上去看看…”
“我要去找老爹!”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老爹。
走了一遭,原来对自己对好的,还是老爹。虽然他什么都不说,还经常给我制造劫难。
可他却是这个宇宙中,我最亲最亲的亲人。
“还没有…”希儿卓抬头看着我,道,“主人,你也别太担心了。司令他战斗力不高,可他的脑袋聪明着了,别人想要暗算他,没有这么容易。【】”
我点头,老爹的眼睛的确很亮。可这个世界上,最难躲的,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希儿卓在我身边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能量场。凭借着这个能量场,我顺利地走了上去。
杂物间中,一条细细的血线越来越弱,最后消失。只是这个时候,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希儿卓,”我又问道,“我昏了几天呢?”
“不!”希儿卓道,“主人,不是几天,而是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我直皱眉,“难道小若真的来过这里?还是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异能又觉醒呢?能隔空疗伤?”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我便是摇头,这怎么可能?就算小若的异能觉醒,也不可能出现这种逆天的能力。
摇摇晃晃,走到客厅中。
空空,唯我一人而已。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内心深处,说不出的茫然。
我很累,真的很累。
闭上了眼睛,躺在了沙发上。
我担心老爹,可我也知道以我现在
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情。
可要我就这样坐着,我也办不到。
不可否认,我一闭上眼睛,就开始想丫丫。
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她要杀我。
更不愿意相信她会恨我。
我总是自欺欺人地想:她还是爱我的。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可她最后离去时看我的眼神,又犹如一盆冷水,将这最后的熄灭彻底浇灭。
她是恨我的,那个眼神不会说谎。
躺了好一会儿,体力并没有任何的恢复。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问道:“希儿卓,天书…天书还在吗?”
“这个,主人,我并没有注意到。”
“你去看看。”
“可是,主人你身上有伤,现在我若是不在。你遇到危险后又怎么办?
”
“没事!还有机甲。”
机甲似乎也有代号的,可我记不清它的代号了。一则是机甲代号不是我取的,我记不住。二是因为机甲的智商不是很高,我很少和它交流,自然也用不着给它取名字。
机甲和苗刀,一直陪伴着我参加了许多的打斗,但是机甲和苗刀不同,机甲是组织给我配备的。而苗刀,却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来,从那以后,她就只认我一个人。就算是主席来了,也号令不动她。
我闭上了眼睛,从窗户进来的阳光落在脸上,视野里一片通红。
我还能和机甲取得联系。
意念一动,组合式机甲便是飞出,直接套在我的身上。
也现在走不动路,走路自然离不开机甲。
在“搀扶”这一方面,希儿卓的确不如机甲。
一股淡淡的幽香进入了鼻孔…那是机甲上残留的丫丫的体香。
这似乎是在提醒我,丫丫是真的走了。而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醒来以后,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我是在做梦,或者是进入了某一个幻境。
这些年来,经历的幻境太多了。这已经成了我的噩梦。
丫丫的确是走了。
我很伤心,却还是生不出多少恨意出来。
或许,真的是我欠她太多了。
她刺了我一剑,想来也放开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想了这么一点儿事情,倦意又开始上涌。
现在真的很容易犯困。
正准备休息一下,希儿卓的声音却是从脑海中传来:“主人,天书…不在了…”
“不在了?…”
“是我不好,我没有看住天书。”
“我不怪你…那天书,早该消失了。”
“主人,可是我也想不通,明明我一直都在密室里面,也没有什么人进入密室,可那个铜盒天书,怎么就不见了呢?主人,不是我吹牛,能逃过希儿卓监视的人,根本就没有。我实在是想不通,那天书怎么就会消失了。”
“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我的伤口已经是一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天书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我也懒得去查看监控了,既然希儿卓都没有发现天书是怎么消失的,那那些天书就更加的不可能监视到天书是怎么消失的了。
原本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现在看来,还是没能逃离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呵呵!看来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安宁了的。
“希儿卓,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以前我也经常问希儿卓这一句话,可那个时候,也并没有真的想过她会给我什么意见。毕竟她是机器人。
可现在,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丫丫的突然离开,彻底地打了我之前的计划。
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去寻找老爹,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寻找老爹。
我没有思绪。
聪的我,一下子变成了白痴。
“主人,你放松一点儿吧,不要想太多了。这些事情,急不来的。”
“可是我不能不急。老爹是我最亲的人了。”
“主人,总之一句话,我们慢慢寻找就是了。
只是,我担心丫丫公主她…”
她自然不是担心丫丫,而是担心我。
希儿卓本是机器人,此刻她的安慰,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心里面,终究还是暖暖的。虽然我不知道它当初为什么会跟着我。可在这么多的岁月里,她是我最信任最信任的一个人。
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对闷葫芦的信任,也超过了对丫丫的信任。
意念相通,我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浑浑噩噩地在躺椅上躺了一个下午。我想了很多事情,却没有一样是重要的。
没有老爹的消息,也没有丫丫的消息…我还是担心她。
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可我知道,还是回不去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小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些想念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精灵古怪,天真烂漫,纯净无瑕的小女孩。
我特地让希儿卓去她的家里看了一下。人去楼空,连她的父母也搬走了。
打她的电话,不再是无法呼叫转移,直接是无法接通。
她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过。
曾经的电话号码,曾经的账号,曾经的住址,她都已经忘记了,把它们
遗弃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她是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
她,才是那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小若。
她还是我心中的小若,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我若要走,就会走得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心中苦涩异常,我想这些干什么呢?
既然她都这么决绝了,既然她好不容易才放下过去,忘记曾经,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
小若,她真的很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手中的手机,犹豫了几十秒,还是把发出去的消息给撤了回来,然后,删除了对话框。
退出来后,进入通讯录,又把她曾经的号码给删除了。
我想:现在我于她,是不是也算是放下呢?
我的内心,却开始沉默。我知道这多少有点儿自欺欺人,我对小若的愧疚,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这只是一种逃避罢了。
她在逃避,我我也逃避,断了和曾经的联系,不是逃避还会是什么?
放下的前提,只不过是逃避罢了,
可就算如此,那也很好…既然不是同一个世界里面的人,那就放下吧。
天快黑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莫依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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