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夜漫漫 1 (5900)
这里并非是戒备森严的梧桐苑,每隔一段路便有丫鬟路经,若素一双七寸金莲在半空晃了晃,褚辰长的高大,她被他这么抱着,登时觉得自己高了不少,双手不由得勾住了他的脖颈。┡wwΔw
架势看似依偎亲昵,脸上却如落了霜的茄子,好不消沉。
小径光线昏暗,褚辰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步子加快往梧桐苑走去。
小傻子虽说坠马后,很多行径与以往大不相同,却丝毫‘不傻’,学习感知的能力远过寻常人。
她在想什么,他岂能不知道。
若素在途中悄悄瞥了褚辰一眼,见他眉宇凝重,又没有任何言辞,更觉心里怪怪的堵闷。
他沉默,她也不言。
小阁寝房内,巧云和银将安息香点燃,又重新换上了一套大红色崭新喜被才悄然退了出去。
屋子的大红总叫人有种暧昧的错觉。
褚辰抱着若素上了榻,小傻子一得了自由,很快灵活的滚到角,三下五除二就掀开薄被钻了进去,虽说屋子里放置了冰块,这种时令下,裹得太严实也不好受。
褚辰解了外袍和中衣,赤着膀子上了榻,一把掀开若素身上的薄被,强行将她捞进怀里。
若素哪里肯,小傻子心里有气,使出一身的劲,在褚辰怀里拳打脚踢,玉足触碰到褚辰下时,被他猛然用双腿夹住,叫她半分动不得,一只手圈着她的细,锢着不让她再动。
怎么老是想踢他那里
“小乖,你听我说我与刘娉婷并非是想象的那样,所谓定亲一说也是子虚乌有。”褚辰抬头住了若素的脸,贴在她耳边道。
只是几息之间,细细的汗珠自洁白细的肌肤上溢了出来,褚辰一语毕,在小傻子白的耳垂后了起来,直至留下小的红印子才停下。
这话显然很受用。
没错,若素就是在因这件事气恼,如果说刘娉婷当初与褚辰有婚约在先,那她岂不是‘后来者’!
她这是哪门子的正!
因为被褚辰着,若素丝毫动不得,前的两团雪白细软起伏不息,醉人的微颤着,她怒嗔道:“褚辰!你当我傻么?你要是和刘小姐之间没什么,她怎么会等你那么多年,还敢抱住你,而且她连自杀的招数都想出来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小傻子太聪明,也太直接。
褚辰闻言后,不吃惊,也不恼怒,却是心疼不已,她是感的,对所有的事都如此,曾今谨慎细致,故作坚强,无非是在自我保护。
可他到底还是伤了她。
那两次弃她之后,他也是后悔不已的,执念这种东西最是祸害人心,褚辰自问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也一贯不将花前月下当做一回事,但到头来让他惦记最深的无非就是这两个女子,一个已成过往云烟,她怕是早就饮了孟婆汤,渡了奈何桥了吧。
时光的过错,让他彻底失去了。
而另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人就在怀里,真真实实的存在,拥着时,体温还是热的,能触手可及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他如论如何也不会再错下去了。
谁没有个过去的,她有过,他也是。
不放下过去,怎么能重新来过。
褚辰曾今去过乔家多次,他是世家弟子中的出类拔萃的勋贵,怎么都不可能去关注一个卑微的庶女;命运就是这么奇怪,根本不可能有集的两个人,偏生这辈子就在一起。
以一种让人想不到的方式。
褚辰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小傻子倔强的影子,他甚至期望,她这就样永远别恢复了,那么就永远也想不起他对她做的决绝的事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难道不打算反驳?”若素见褚辰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却又是游神在外,气闷闷的张嘴就咬上了他的脸。
这人身上硬邦邦的就算了,连脸上也是如此,真叫她没法‘下口’。
褚辰吃痛,磁的嗓音闷哼了一声,淡淡道:“在你之前,我从未与任何人定过亲,刘娉婷一事无非是我母亲与那已故的姨母口头一言罢了,既无信物,也无书信记载,何来定亲一说,是她刘娉婷自己想多了,况且”他的声线突然温和了不少,故意在若素耳边呼了口气:“我这里只认你,旁人算什么!”
他那处也不知道何时又坚了起来,隔着薄薄的亵,故意在若素翘处上下蹭了蹭。
语气离。
若素懵了一下,只觉这人实在可恶,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要拿他那里所谓的‘机关’出来挑衅!
不过,小傻子也是很容易哄的,褚辰这话一出,若素心里好受了不少:“那我不是后来者居之了?”
褚辰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若素觉得很委屈,他也觉得自己很可怜,似乎从来就没尽兴过,一想到今下午将小子折磨的求饶娇哭的样子,下腹又是紧绷,热冲袭而来,他感觉体内都快炸开了,可那会替她善后时,也现自己的动作似过火了些,眼下想要再度一亲芳泽怕是不太可能,小子也不会愿意。
褚辰低沉的嗓音愈沙哑,见小子不再闹腾,就松开了她,平躺后,紧阖上了眸,浓眉似蹙非蹙。这个人没有表情的时候,就连闭着眼,也叫人畏惧三分。
不见为净,褚辰此刻才察觉到他是赤着膀子的怎么会?他自己都没察觉。
沉默几息,他道:“这是自然。”其实,他想说,他上辈子就开始惦记上‘她’了,关刘娉婷什么事!
若素也实在是乏了,心里舒坦后,抱着褚辰的胳膊,像只温顺的小猫,很快褚辰就听到她清浅的呼吸,他睁开眼侧着脸看了她一会,心道:罢了,全当是练功吧。
褚辰只得再做一回柳下惠,反正他也习惯了
小阁外庑廊下挂着红绉纱的灯笼,上面的大红囍字犹在,褚辰不是一个计较小节之人,在这一方面却是犹为郑重,从大婚时的千工,屏风上的镶玉,细致到婴戏莲纹的蒲扇,青花瓷的官窑薄胎杯盏,娶若素所准备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恰如刘娉婷在普陀寺那看到褚辰眼中的微笑时,所想起的那句话一样:有些人并不是生来高冷,只是他面对的人不同罢了。
这厢,褚辰和若素离开萧蔷院不久,刘娉婷继而愣起神来,心头几度失望,侯夫人怕她这次真的会想不开,就陪坐在榻边,一时间没有离开。
刘家老嬷嬷是个有眼力的人,也算是看出来自家小姐再怎么貌美如仙,褚辰终是不会回心转意,可转念一想,小姐不嫁给褚辰还能嫁给谁?
难不成真给鳏夫做继不成?
换言之,放眼京城,谁能与褚辰相比?
镇北侯府会是自家小姐最稳妥的避风港,如此一想,刘家老嬷嬷又是蠢蠢动,在侯夫人耳边蛊惑一般的道:“老夫人,小姐她是当真对表公子一片痴心,这个您是看在眼里的,不瞒您说,老奴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足足等了十年,再好的容也熬不住了呀,哎也怪小姐没那福气,今后不能伺候夫人您左右了。”
刘家老嬷嬷一双老眼混沌,却也挡不住她的野心。
这哪里是要向侯夫人‘诉苦’?分明就是施。
明摆着告诉侯夫人,刘娉婷之所以至今未嫁,都是让褚辰给耽搁了,情义上他不顾,情理上他总得顾及一二吧。
再说了,这天底下,哪个世家贵公子不是三四妾,别说是褚辰这样身份的男子了,就是乡绅商贾家中也是妾成群,他褚辰再娶一门平怎么了?
就算不是平,贵妾也无妨,只要能进了褚家的门,今后内院诸事到底谁住沉浮,还真是说不定呢!
刘家嬷嬷这次跟着刘娉婷入住侯府,就没打算再回去!
侯夫人不由得神色赧然,岁月流逝并未再她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仍旧肤白脂,左军都督兼镇北侯夫人,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被人奉承的存在?这样的身份地位,谁不想要?
刘家嬷嬷每每看到侯夫人,仿佛就预见到了多年以后的刘娉婷。
她坚信,这世上的事都是事在人为。
她们家小姐也用活成这样,被夫君独宠一身,娇荣华贵才是!
“嬷嬷,你别说了”刘娉婷哭腔低,那娇柔的一把好嗓子也沙哑了,听了叫人不免心疼。
她这样乖巧懂事,非但没有哭闹不休,反倒是止住了老嬷嬷的话,为此侯夫人更是难做人,对她亦是愈加愧疚。
刘娉婷也不是个仅仅深居内院的痴女,单是她父亲的妾室就有七八个,各个明争暗斗,哪些戏码博人眼球,她再清楚不过,以往只是觉得她这样冰清高洁的人,懒得用这些手段,可是人总会因执念了途,不知不觉中,她变成了自己曾今最为厌恶的那种人。
她却浑然不知。
侯夫人动了动,眉心皱了皱,这时小丫鬟匆匆忙忙从外头走了进来:“夫人,侯爷侯爷他回来了。”
侯夫人闻言,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愁瞬间被欣喜取代:“你慢些说,谁回来了?”
信上不是说下月才到府上的么?
现在还是大半夜的。
小丫鬟亦是高兴不已,要知道侯爷在府上,夫人的心情也会大好,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多少会捞到些好处,忙道:“夫人,是侯爷,侯爷回来啦!”
侯夫人总算是定神了,回身看了一眼刘娉婷:“那个娉婷啊,你姨夫千里迢迢从大同赶回来,姨母先回去了,明个儿再来看你,你好生歇着,要是缺个什么,尽管去账房说一声就成了。”
刘娉婷点了点头,目送着侯夫人离开。
姨母活成了她一直期望的样子。
侯夫人一走,刘家老嬷嬷便取了祛疤痕的药膏子给她涂抹:“小姐啊,您这会断不会白白受这一遭的,瞧见没,侯夫人也动摇了。”
刘娉婷没说话,眼神空,冰凉的触感在肌肤上起了一层皮疙瘩之后,她才道:“姨母动心有什么用,我想嫁的人是表哥,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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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赶到前院时,就看见褚北严一身戎装,脸上虽有愁容,却不见憔悴,麦色的肌肤在烛火下有一种令人沉醉的雄伟气息。
所谓小别胜新,侯夫人眼眶微红的向他靠近,亲手给他除去了身上的银甲,褚北严低头看着她,挑了挑眉:“夫人你这”又是作何?老夫老了,她每次却都是这般,上回他离开京城时,子也是这幅小女子的情态。
他和她的儿女都成家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面对侯夫人,褚北严是说也说不得,哄也不会哄,只能干愣着任由她伺候。
侯夫人咽了咽喉:“老爷,您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信上不是说下月么?也不早点派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妾身也好提前备下酒菜。”
褚北严不像褚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将,不懂风花雪夜,诗作对,凡事皆是直截了当,他道:“你我夫二十多载,还不知道我这人一向随意,酒菜就不必了,在路上已经吃了干粮填了肚腹,我离开这阵子,京城出了大事,怎叫我不着急。”
厅堂里还站着两个褚北严的心腹,都是从大同过来的,身上也是铁甲长剑,风尘仆仆。
侯夫人命人去厨房里备了吃食,让他二人先在客房歇下,这厢拉着褚北严就往东院走,腹牢却是无从说起。
褚北严很快沐浴更衣,奔波多,也确实是疲倦,上了榻就闭上了眼。
侯夫人也洗漱好躺在了他身侧,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渣,有一句没一句道:“老爷,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妾身有些事还当真不知道同谁说。”她提出了让褚辰纳了刘娉婷一事。
褚北严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按理说褚辰是该纳妾的,像褚北严这样一身只有一个女人的权贵毕竟不多见。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身边就没有其他女人,一来军务繁忙,二来总觉得旁人不及自己的子,既然如此,何必花那个功夫在旁的女子身上!
褚北严阖眸假寐,心事重重,对这等女儿情长的小事,还真没放在眼里。内室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他伟岸削的五官,已是中年,却不减当年英姿,侯夫人侧着身看着他,忍不住在他起伏的膛上戳了几下。
褚北严皱眉,睁开眼来:“夫人莫闹!”都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矜持’!
侯夫人哼了一声,想起了一事,便问:“对了,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孙儿这次也回来了么?”上回褚辰松口应允了让乔若云和魏茗香回来,侯夫人当天就派人往大同送了书信。
魏茗香虽是妾室,但到底生了褚家第一个男嗣。
庶长子好好栽培的话,也会是一枚厉害的棋子,褚辰的二叔,也就是褚北严的庶弟,便是个不折不扣的虎将,当年为褚家争了不少军功,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为国捐躯了。
褚家嫡庶和睦,没有争权夺势的黑历史,侯夫人对魏茗香所生下的儿子并不排斥。
侯夫人侧目看着一脸期待且风华仍在的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懒懒道:“我骑的是千里良驹,她们一行妇人岂能与我同行?你且等着吧,不出五就会到府上的。”
褚北严对孙子谈不上多大的情义,刚生下不久的娃子,有什么可看的!大同地理位置特殊,半分不得疏忽,魏茗香生产后,他是一眼都没去看过孩子,在他眼里,还是嫡出的子嗣更正统。
更何况,魏茗香的秉褚北严虽是对内院之事不管不问,却也知道四子的为人,能花空心思勾搭上他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相比而言,褚北严最在意的还是褚辰这一房,毕竟梧桐苑里出来的子嗣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褚北严先前对若素存了几分偏见,多半是因为她长的太了,不宜为,可转念一想,要是褚辰真的被/所,也就不配为他褚北严的嫡长子了。
加之,他身处大同也听闻了不少有关长媳的事,眼下对她倒是越看重了。
已经过了三更,镇北侯的夜渐渐静了下来,侯夫人睡意全无,褚北严亦是,二人互视了一会,褚北严道:“夫人,你先睡,我尚且有事要处理。”
这么晚了,还处理什么事!他又是刚回来!
侯夫人心里不太高兴,面上却柔和的笑道:“侯爷去吧,妾身等您。”
褚北严在军营待惯了,一回来反倒是不太习惯,又见子温柔如月,容娇好,那高高隆起的脯似乎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松弛半分,他眸暗了暗,都快一年未曾碰过她了,起身之际,突然俯身下去,重重亲了她一口,这才面色如常的穿了衣裳去了前厅。
侯夫人身子登时僵了,看着那健硕的背影远去,复而抿笑了笑,似乎心头的霾也因这一刻的温存消失殆尽。
褚辰正是煎熬时,银在门外小声通报了一声:“主子,侯爷回来了,叫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后,褚辰轻手轻脚的起榻,不过几息后,他摇头失笑,此举实在多余,眼下别说是他下榻了,就算是抱着小子一并出去,她也不会醒的。
褚辰穿了外袍,目光一直定在账内,看了一会小子睡的四仰八叉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儿,比那些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有意思的多,很快心情愉悦的出了梧桐苑。
前厅的灯火通明,褚辰一早就知道褚北严会在这几回府,他落座后,亲自给父亲倒了茶:“父亲!”朗声唤了声。
褚北严就坐在上,父子二人已多时未曾秉烛夜谈,说来也怪,旁的父子,多半是父为尊,子屈膝,可褚北严每每面对褚辰,却没有高高在上之感,反倒极为虚心请教。
不过,这一次事关重大,他就算不想亲口说出,也按耐不住同僚的无端猜忌。
“父亲有话要说?儿子洗耳恭听。”褚辰抿了口茶,也不知是因为今下午得偿夙愿,还是因为近远离了朝堂,整个人风姿卓绝,气宇轩昂,身上每一处都无比舒畅,通体解。
可谓神采奕奕。
褚北严看着长子如山河月般葳蕤的脸,不免想起他这些年对家族门楣的贡献,甚至说没有褚辰的话,他怕是几年前就死在大同了,按理说有这样一个杰出的长子,他理有到欣慰,可是太出色了,未免惯过主啊!
褚北严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直言道:“幼帝也快周岁了,为父还未曾面圣过,明便同你一道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一个即将周岁的皇帝!
说来也是讽刺,这天下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
茶水微烫,褚辰又抿了口,鼻头溢出了细汗,他生的高大,长相又是那种极其具有攻击的,总给人威压之感,旁人尚且这样觉得还说得过去,可就连褚北严这个做父亲亦是同感。
见褚辰仍旧低眉敛目,神态悠散,褚北严终于耐不住:“宋之!你亲口跟为父说说看,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宋之是褚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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