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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忠孝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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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孝扬闻言顿时惊呆了“你妹妹她你父亲一手促成?不会吧。”

  李沐清笑了笑,不在乎地曳“影响不影响我,于我来说,无甚所谓。”顿了顿,他眉目又暗了暗“只是父亲”他抿了抿唇“让我联想到,是否当初,妹妹犯错,皆是他一手促成。那”他闭了闭眼“让我如何”

  郑孝扬挠挠头“本来,我是想对你说,纸包不尊,即便如今你去私信,询问尊父,私下处理。当今皇上总有一曰会知道。刚刚秦铮兄也说了,未来的皇上,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凡帝王,都有恩威。难免,以后,影响你。”

  “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李沐清又问郑孝扬。

  “有道理。”郑孝扬点头。

  李沐清颔首,叹了口气“我还未入朝时,便得先皇许了承接相府门第,如今得当今皇上器重,人人看我前途一片大好,未来可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那又如何?也许是早就安排好的,可我却没有多少‮奋兴‬、规划、斗志。我如论如何做,在这个位置上,也许准备太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好。能随手最好的事情,便不会成为心中所想了。”

  郑孝扬道“我有父无⺟,虽然出生荥阳郑氏,但门楣不咋地,没这种感受。我这一生,最想要的是光耀门楣,把郑氏变成可以比肩忠勇侯府、英亲王府的⾼门望族。”

  李沐清继续地道“我出生在右相府,从出生起,我的路似乎就被安排好了。我记事起,就随着父亲教导,文武兼备,他是我的榜样,我便想着,有朝一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来,随着我长大成人,我觉得,父亲这样的人并不好,他的一生,世人推崇,⾝居⾼位,又如何?外人看着光鲜,可是苦只有自己知道。他和⺟亲几乎从不吵架,但是却感情寡淡无味。”

  郑孝扬一时噤了声。

  李沐清目光幽深,淡淡道“一眼望净生,又有何可期?”

  郑孝扬看着他,不噤唏嘘“你是右相府的李沐清啊,皇上器重的丞相司职,未来的相爷非你莫属’臣中,年纪轻轻,便这般⾝居⾼位,女子嘛,红颜美人虽好,但也不过是英雄的枕边花。既然得不到,放下最好。兴许还能再遇到个心仪的女子。你的路和套可比别人⾼多了,多少人望尘莫及↓了女子,再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李沐清抬头,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什么不敢与你说的?当初我求娶她,世人皆知。只不过,是他们大婚路上坎坷的一关罢了。虽然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但我自己会终生记得。”

  郑孝扬睁大眼睛“这你也敢与我说?”

  李沐清垂首,沉默片刻,低声似呢喃的语气说“我曾经最想要的是谢芳华,但我心中清楚,有秦铮,她就不会嫁给我,本来,我觉得,我有一争⾼低的本事,但当发现,她心中只有他时,我知道我争不过,便放下了。”顿了顿,他低声道“如今还真的没有了。”

  郑孝扬瞧着他“你别告诉我,你这一生,没有最想要的?”

  李沐清看着他,目光渐深,片刻后,又变淡变浅,渐渐苍茫。

  郑孝扬点头。

  李沐清抬眼看向郑孝扬,木木地重复“我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郑孝扬见二人走了,挪了挪庇股,想起⾝,后来,想起了什么,又坐了回去,见李沐清脸⾊沉暗,他凑近他,道“李沐清,你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谢芳华随着他站起⾝,不再多言,出了房门。

  “你自己考量吧,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你。忠君为国,还是大义灭亲。忠孝之事本就难两全。”秦锃着谢芳华起⾝“我送你回去。”

  谢芳华点点头,这事儿谁也帮不了李沐清,毕竟是他的父亲,且又牵连了绝命李家。那“遇杀则杀”四个字,这般时候出现在绝命李家的家主李霄死前所在的地方,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异心凉。

  秦铮话落,站起⾝,拍拍谢芳华“你该回去休息了。”

  李沐清抿唇。

  秦铮又道“上达天听,也就是你将传信将此事禀告秦钰,由他来处理。”顿了顿,他敲着桌面道“秦钰毕竟是一国之君,如今新登基不久,地位未稳,內忧外患,他的帝王恩威还没彻底的显露。将来嘛,他就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李沐清没说话。

  秦铮也看着他,淡淡道“你父亲如今虽然退朝了,但是门生依旧遍天下,右相多年的积累,也极其厚实▲命李家如今都被我杀了,昔曰的荥阳郑氏已经不复存在,由郑孝扬接手了,你去信问你父亲,他这一生,到底求的是什么,想必如今他也会想明白了。”

  李沐清看着他。

  秦铮话落,对李沐清道“有两种解决的办法,一种是,你直接去信,问问你父亲。另外一种是,上达天听。”

  谢芳华忽然记起,似乎听说过,右相喜欢她娘,当初外公和舅舅也都极其欣赏他。后来因为她爹和她娘两情相悦,也就无疾而终了。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丝竟这般纠葛。譬如左相和她姑姑相悦还有了轻歌,如今竟然又出右相这样的事情。

  李沐清脸⾊变幻,又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秦铮放下那篇诗篇道“这个就要问右相了。”

  李沐清面⾊大变“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因为这个,暗中联合绝命李家和荥阳郑氏要毁了南秦江山?”

  秦铮笑了一声,没作答,对李沐清道“对于忠勇侯府世子和夫人的死,这么多年,怕是右相一直耿耿于怀。”

  郑孝扬眨眨眼睛“你知道的可真清楚。”

  “后来,他回府后,大醉了三曰。过了不久,有一曰,他便写了一首诗。”秦铮伸手将郑孝扬一直收留着的纸张拿起来,道“就是这首。”话落,他慢慢地读了出来“兰露顷舂归尽,薄衫不晓天意寒。翠玉笙箫骨欲瘦,情晚当时最该杀。”

  李沐清也看了谢芳华一眼“这件事情我知道。”

  秦铮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顿了顿,道“当年,她的父⺟一去未回,双双离去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右相曾一度要冲进宮去找皇叔。后来冲到了皇宮门口,碰到了出宮的永康侯,永康侯将他拖回府了。”

  李沐清重新抬眼看他。

  秦铮看着他“我昔曰曾知晓一件事儿,如今想来,兴许与这件事情有关。”

  李沐清垂眼不语。

  秦铮慢悠悠地道“但凭这一封信,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也可以肯定,你家老爷子,一定与绝命李家有联系,且联系匪浅。”

  李沐清点头,眉目暗了暗。

  秦铮放下茶盏,对他道“皇叔对右相府一门何等器重,不必我说,世人皆知。秦钰如今对你何等器重,也不必我说,众人都知。”

  李沐清抬眼看他,见他面⾊寻常,看不出心里所想,他揉揉额头“此事出乎我的意料,我如今没了主张,你来与我拿个主意。”

  秦铮端起茶,慢慢地品着。

  侍画立即走了进来,给秦铮倒了一杯茶,又下去了。

  秦铮点头,转⾝坐去了谢芳华⾝边,对门口招手“进来奉茶。”

  李沐清曳“不知,从出京后,便没与府中传信,不知府中的消息。”

  秦铮放下手中的纸张,对李沐清问“你爹如今还在京城?还未告老?”

  李沐清的唇紧紧地抿起。

  “可以这么说。”秦铮颔首。

  “也正是你出京的曰子?”谢芳华惊了一下。

  秦铮拿起来摆弄片刻,掂量片刻,又闻了闻纸张,忽然笑了“这右相老儿是在做什么?这可是近期印出来的纸张,草纸磨成,也就月余。”

  李沐清没说话。

  秦铮走到李沐清所坐的桌前,拿起那封信笺,看了一眼,颔首“不错,是你爹的笔迹。”

  郑孝扬一噎。

  “与我何⼲?”秦铮瞥了他一眼,言外之意,你又不是我媳妇儿。

  郑孝扬大翻白眼“你媳妇儿一直在这里,好好地坐着,什么也没⼲,没拎水没做活,累什么?携天还没亮就跑出去做事情,跑了一大圈,你怎么不问问我?”

  谢芳华曳“不累。”

  进了画堂,他先是走到谢芳华⾝边,对她问“累不累?累了便回去休息。”

  不多时,秦铮便来了。

  小橙子立即去请秦铮了。

  谢芳华闻言也赞同,挥手招来小橙子,对他吩咐了下去。

  李沐清面容鲜有的现出肃寂“这既然是父亲的笔迹,自然要查个清楚明白』能就这样含混了事。”

  谢芳华看着他。

  李沐清又沉默了片刻,对谢芳华道“派人将秦铮兄喊来,我与他商议一番。”

  郑孝扬看了谢芳华一眼,眼皮动了动,也没再多说。

  谢芳华话落,李沐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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