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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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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榻上的人不管身边丫鬟的心思,一手撑着额头,微微瞌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张稚的脸上是淡然的神色,显得无比的老成,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事吗?”妘州歌良久之后才突然问道。

  之前说话的丫鬟怔了怔才回过神来继续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妘家是冀州最有名望的百年世家,也是华国八大世家之一,现任的妘家家主就是妘州歌的父亲,同时也是冀州的州牧,所以妘家在冀州的地位数一数二,不容人忽视。

  妘家本家嫡系一脉中现在有三子两女,两女都嫁出了冀州,三子都是朝廷官员,大子在豫州的京城中,是一品殿阁大学士,二子留守冀州,是冀州州牧,三子是知府,妘家嫡系一脉的三个子嗣可以说是相当的出色,难得的没有出现纨绔子弟这一类的角色,也之所以如此,妘家家主之位才会毫无悬念的落在了这一脉上。

  妘州歌的父亲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按理说家主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做,但是因为大子是内朝官,而且妘家是华国的八大家族之一,华国的国君对八大家族一向颇有猜疑和忌惮,所以为了家族利益着想,最后家主之位就落在了二子身上,也就是妘州歌的父亲了。

  说起来妘州歌的父亲也是一位颇有能力的人,他做冀州州牧的时间也不短了,冀州的政务一直牢牢的掌握在他手上却又不会过分的惹来华国国君的猜疑和不,如鱼得水一般。而作为妘氏一族的家主,他也意识到了身为八大家族之一妘氏一族现在面临着的危机,所以一直韬光养晦,低调行事,也有意约束妘氏一族的人,不让族里的人太过张扬,免得招来祸事。

  所以即使妘州歌不在冀州五年了,但要是说什么大事,还真没有发生过,后院的话也就那些事了,不管是她二房这边的还是三房那边的,根据丫鬟打听来的消息看,倒也是相安无事。

  妘州歌听了丫鬟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回到府上不比在师父那里,你们也要多约束自己的行为,知道吗?”

  几个丫鬟齐声应道:“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妘州歌摆了摆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了出去,自己则是一手撑着腮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儿后穿着松花比甲的丫鬟又走了进来,轻声的问道:“小姐,厨房送来了吃的,现在要传上来吗?”

  妘州歌睁开了眼,“传上来吧,我也饿了。”

  丫鬟抿笑了笑说道:“小姐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奴婢看总管命人准备的都是一些小菜白粥,青菜看着绿油油的,小菜飘着淡淡的香气,上面撒着薄薄的一层葱花和少许辣椒,看着让人很有胃口呢,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听她这么一说妘州歌小脸上也出了一丝笑容,这才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了,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显得那般老成。

  “那赶紧传上来吧,我都想尝尝了。”

  下人将青菜白粥端上来之后妘州歌果然很喜欢,难得的多喝了半碗粥,又坐着休息了两刻钟才躺在了榻上,留下了一盏青铜壁灯,丫鬟才轻着动作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才退出去穿着松花比甲的丫鬟又悄声走了进来,她轻步走到了前,见到上的人闭着眼平躺在榻上,双手规矩的叠放在腹部,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见状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小姐回来会一时不习惯,睡不着做恶梦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在昆仑山上的时候老先生已经治好小姐这个毛病了…

  丫鬟走到壁灯前将灯罩拿开将灯剪了剪,火苗跳跃了一下之后烧得更加的稳了,她将灯罩盖上才放心的出了内室。

  内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壁上燃烧的壁灯偶尔发出了细微的噼啪声,只是这片寂静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上的人平静的睡颜忽然变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面容紧绷,小嘴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的直线,脸上竟然闪着痛苦和挣扎,还有惊惧惶然,像是睡梦中被什么可怕的事纠住了却挣扎不开一样。

  她小小的头颅在枕头上不停的左右摆动着,叠放在腹部的手也死死的握在了一起,力道之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额头上也慢慢的渗出了冰冷的汗水。

  可即使在梦中被困住,妘州歌也始终没有叫出声,而是由紧抿着嘴变成了紧紧咬着下,眉心皱成了一座小山峰,平稳的呼吸早已絮,变得急促,放在腹部的双手不知道何时伸到了脖子上,一双小手紧紧的护着纤细的脖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猛然的睁开了眼,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杂乱急促,瞪着眼睛望着幔顶,眼里闪着残留的余悸,一双原本黑亮的双眸冷沉如寒铁,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直到呼吸平息下来之后她才缓缓的闭上了眼,也不管浑身都被冷汗沾了,里衣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泡在寒潭里一样冰凉入骨。

  她又做恶梦了,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做了,她以为师父已经治好了她这个毛病…除了初初去昆仑山的日子,其余的日子里她都没有再做这个梦,没想到才刚回府这个梦魇又来纠自己了。

  师父说梦由心生,只要她不想就不怕梦魇纠,只要她克制住自己的心魔,她一样可以过平静的生活。

  只是她怎么忘记得了,她怎么忘记得了当初那把冰冷的鬼头刀砍在自己脖子上传来的剧痛,她怎么忘记得了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里那些人的冷漠无情,她怎么忘记得了自己是怎么倒在邢台上的,她又怎么忘记得了被困住在黑暗里的那些受尽折磨的日子…

  重来一次,唯有不死不休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题外话------

  有人嘛,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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