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亲事
妘州歌觉得师父肯定是故意的,她不会不知道魏采葭的话里有些许漏,就算师父不完全相信但肯定会有所怀疑,或许师父相信事情都是魏采葭所为,但是师父也绝对会怀疑她跟这件事有关,她的子师父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而已。
她猜师父以后肯定会试探她的…嗯,她到底要不要考虑老实代呢,在师父发现之前,将那幅画还给师父?听朱雀那样说师父似乎对那幅画很看重呢。
哎,可是如果就这样将画还给师父,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还是装聋作哑算了,反正师父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真的进去过那间房间,至于魏采葭,都已经被逐出巫灵宫了,还能翻出什么来。
妘州歌不管别人水深火热,只管自己过得逍遥就好,魏家闹成什么样跟她可没有关系。
魏家原本对巫灵宫将魏采葭逐出巫灵宫的事非常有怨言的,觉得巫灵宫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烧了几间后殿,前殿又没有烧到,既然如此何必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把采葭逐出了巫灵宫。正想动员魏家在朝廷上的人脉给皇上施,让皇上去跟巫灵宫对质一下,可是谁知道他们的动作还没有开始呢,权司大人又放出了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这下魏家的人可谓是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了,权司大人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质疑,也没人敢质疑,魏家这次不管如何都是要颜面尽失,成为洛邑的笑柄了。
魏采葭被逐出了巫灵宫自然是只能回魏家了,她先是在水牢里受尽惊吓和折磨,精神本来就受到了极大的刺,接着又被逐出了巫灵宫,一路承受了各种质疑,嘲讽,冷落,回到魏家原本以为会得到家人的安慰支持,没想到却是得到了一通责备,当下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委屈无处发,一下子就晕倒了,晕倒之后就病了
她这一病就是病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魏采葭过得何谓是水深火热,也体会到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情世故,冷落,嘲笑,讥讽…不说洛邑里的小姐,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捧高踩低,见她被逐出巫灵宫,对她也敷衍了起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跟以前的风光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在洛邑到处都有人在议论她这个史上第一个被逐出了巫灵宫的巫女,她每次出门都会感觉到大家落在她身上怪异的目光,让她难堪得连头都不敢抬,渐渐的她也不爱出门了,一直躲在府里,一躲就是两年,连及笄之礼也只是草草办了了事。当然了,这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巫灵宫因为魏采葭被逐出去的事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了起来,大家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不妨碍这件事在她们心里造成的恐惧阴影,而且就是因为不知道事情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才更加的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会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下了什么错,然后惹恼了权司大人被逐出巫灵宫,那她们就要成为魏采葭第二了,她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就连姬子臻也低调了下来,魏采葭和她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魏家和姬家一向走得近,所以她们两人才走得近,只是魏家实力却是在姬家之下,以姬家为首,魏采葭自然也是以她为首了,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们的生活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没想到…
姬子臻非常确定这件事是妘州歌所为,只是她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甚至不能证明这件事跟妘州歌有关,只能无奈的咬牙忍下了,心里想着以后总会有机会报仇的,不会是每一次都是妘州歌占上风的!
妘州歌倒是觉得现在是难得的过上了安稳平静的生活,身边没有了讨厌的人时不时的冒出来碍眼,似乎连巫灵宫的空气都变得好了起来,连姜颖晔几个都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错,有时候嘴里还哼着奇怪调子的歌,让她们听了都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好笑,心想原来歌儿是这么讨厌魏采葭的。
魏采葭这个人她们也是非常讨厌,总是喜欢用鼻子看人,魏家虽然是洛邑的大家,但却不是一的世家,有什么值得她骄傲成这样的,而且也不知道她是哪条筋不对,每次见到歌儿总是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听了忍不住生出一肚子的火。
哈,现在好了,她居然被逐出巫灵宫了,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们真的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们对魏采葭是生不出一点同情心的,那都是她活该,现在会被逐出巫灵宫那是她的报应,现在巫灵宫少了这个人也是好事,连她们都觉得巫灵宫的空气都好了不少呢,嘻嘻。
妘州歌为了防止师父的试探,所以对画像的事也暂时放到了一边,专注于眼前的事了,她没记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一场祭祀,这场祭祀没意外的话会由她来支持进行,这是她当上首席巫女之后的第一场祭祀典礼,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这天妘州歌回到自己的宫殿时舜华上前伺候她换上了常服之后才说道:“小姐,宫外传来了消息,说是大老爷和大夫人已经给大小姐相了一门亲事,双方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商讨,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门亲事就会定下来了。”
“哦?给大姐说亲事了?”妘州歌既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大姐及笄也一年了,虽然华国的女子成亲时间比周边的国家要稍晚一些,但也是时候说亲事了,亲事定下来也不会立刻就成亲,快的话拖个半年一年的,慢的也有拖个两年,甚至更多的,那大姐现在说亲事也是可以了。
“说的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妘州歌问,这个才是值得关心的问题。
大伯和大伯母疼爱素璎姐,妘家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素璎姐未来的夫家就算门第不比妘家高也不能太低了,相差太远那就是低嫁,会让人取笑的。
但是这样范围也很大,选择很多,洛邑上得了台面的世族大家有不少,而这些世家中也几乎都有适龄的公子…
“听说是靖安侯的嫡公子。”
妘州歌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和意外,“靖安侯?”
大伯大伯母怎么会和靖安侯家说亲事?
说到这个就要说说洛邑的八卦了,靖安侯和靖江侯一字之差,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两个名字和等级都如此相近的爵位,但就是出现了,而且这两个看起来像是兄弟一般的两个爵位,主人还真是两兄弟!
靖江侯和靖安侯并非同胞兄弟,而是同父异母,当年的老靖安侯一生无功无过,继承了靖安侯的爵位之后虽然并无特别的建树,但起码也没有糊涂的犯下什么错,年轻的时候娶了同是世族大家的小姐,婚后妾侍有几房,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妾和睦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倒也罢了,可偏偏后来出事了。
老靖安侯没几年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一平民女子,这也没什么,喜欢就接进府纳为妾就是了,可是他非要闹着说要将这位女子娶为平!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华国虽然也有平这个身份的存在,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所谓的平不过是名字好听,上层圈子中很少有人会娶平,华国嫡庶分明,嫡是唯一的,是维持嫡庶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多出一位平,那岂不是了嫡庶之分?平生下来的孩子既非正经的嫡出孩子,又不是庶出,会了体统。
而且老靖安侯的正可是正经的世族大家的嫡小姐,怎么可能会允许府中出现一个平呢,还是一位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普通女子,要是这女子进了府当平岂不是狠狠的羞辱了她,也羞辱了她的娘家吗?当然是不行了!不管是老靖安侯的子,她娘家还是老靖安侯当时还健在的双亲,都不同意。
但是老靖安侯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将这名女子接回府中,为此将靖安侯府搞得家无宁,甚至放出了狠话说如果不同意他就不要靖安侯世子这个位置了这种荒唐的话,直把双亲气得病倒,因为这样他消停了一阵,但是后来竟是传出了那女子未进府就怀孕了的丑闻!
老靖安侯这次学精明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采取强硬的态度,而是软了下来,用了柔化手段,哀求当时的老夫人,还跪在老夫人院子外三天三夜,老靖安侯双亲还是咬着牙不同意。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松口的人会是老靖安侯的子,她提出了条件,只能让那名女子进府为妾,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老靖安侯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老靖安侯对那女子倒是专情,进府后一宠就是几十年,得老靖安侯夫人节节败退,到最后老靖安侯竟然还趁着立了一次功之际请求皇上将那女子生的庶出之子封为靖安侯世子…
这下是真的闹翻了,老靖安侯夫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硬生生的晕了过去。老靖安侯夫人是个性子刚烈的,自从当年丈夫做出了这种完全不顾及夫感情和家族颜面的事来之后她对他就死心了,只是没想到这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卑劣无,竟然要将靖安侯世子的位给那个人生的儿子。
她直接闹到了皇宫宫门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如果不答应她就撞死在宫门外,让世人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了,竟然将世子之位给了一个庶出之子,还是在她儿子如此优秀的情况下。
皇上估计也是知道这件事站不住脚,为了安抚老靖安侯夫人和她娘家的人,只好另外寻了个借口册封了老靖安侯夫人的儿子做靖江侯了,当然了,这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等皇上将老靖安侯正的儿子封为靖江侯之后她也随着自己的儿子搬去了靖江侯府,她没有选择和离,那个女人一辈子都只能是名低的妾,永远上了不了族谱,即使她的儿子后来成了靖安侯也一样!
所以现在的靖安侯可真是华国史上第一个有了爵位,生母却还是一名低侍妾的侯爷了。
两府从分府的哪一天开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老靖安侯夫人虽然没有和老靖安侯和离,但是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占着靖安侯夫人的位置不过是想恶心那个侍妾罢了。两府的人平时是见面都冷着脸的,靖江侯府的人是不屑,是仇视,靖安侯府的同样是不甘,怨恨,两府血缘上是亲人,实则上就是仇人。
由此可见靖安侯府在洛邑的声誉了,如果不是看着靖安侯在皇上跟前还算得脸,洛邑的人根本就不屑和靖安侯府的人来往,身份比靖安侯府高的人根本就不会主动去结亲,除非是那种会卖女儿的人家。
但是大伯和大伯母应该不会如此才是啊,那为什么会给大姐说了这么一门亲事?
妘州歌心里笼罩上了浓浓的疑惑不解,妘家怎么会和靖安侯扯上关系呢?不对,肯定有什么隐情!
妘州歌凝重着脸色说道:“你出去一趟,让大姐有时间进宫一趟,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和靖安侯府结亲,那妘府就等于是和靖安侯府联结在一起了,除非后妘府放弃了素璎这个女儿,否则两府就是在同一条船上了。而且这样妘府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靖安侯的公子也不是什么良人,大姐值得更好的男子。
“小姐,是不是这靖安侯府的公子有什么问题啊?”舜华有些不解的问道。
妘州歌摇了摇头,“有问题的不只是靖安侯府的公子,靖安侯府本身也有问题,妘府不能和这样的人家做姻亲。”
舜华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我明早一早就出宫去,如果时间来得及奴婢就带大小姐一块进宫来。”
妘州歌想了想觉得可行,“就这么办吧。只是这事也许还没有传出去,你进出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别出了什么马脚。”
“奴婢晓得。”
第二天舜华早早就出宫去了,直到未时才回宫了,身后跟着妘素璎,一路都低着头,到了妘州歌居住的宫殿才抬起了头,一看妘州歌大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名是自己那位端庄秀丽温婉大方的大姐。
她比她进宫前最后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大圈不说,而且精神也很不好,面色苍白,双目闪着焦虑和不安,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不少生气,多了几分惶恐和对未来的恐惧,甚至隐隐透出了些许绝望。
一看到她这样子妘州歌就心里一沉,知道事情定是不简单了。
她没有立刻就问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让她坐了下来,让舜华送上了茶水点心,问了几句府上的情况,等她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才问道:“大姐,我听舜华说大伯和大伯母在为你说亲事了是吗?”
妘素璎一听,瞳孔微微一缩,面色一白,咬了咬低下了头声如蚊蝇的嗯了一声,这一声简单的嗯却含了无数难以说出口的苦涩和为难。
妘州歌眉头一皱,也不再兜圈子了,直白的问道:“大姐,我听说大伯和大伯母为你说的亲事是靖安侯府的公子,这是为什么?洛邑的好男儿多的是,和你身份相般配的也大有人在,靖安侯府那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妘素璎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歌儿,这事…这事你就别管了,爹娘会处理好的,婚姻大事一向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我,我没有意见的…”
妘州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两道眉峰几乎都挤在了一起,面色凝重,严肃的说道:“大姐,难道你不明白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亲事这么简单而已吗?这是两个家族的大事!你自小生活在洛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靖安侯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嫁过去下半生怎么过?我让你进宫是想问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是让你推找借口敷衍我的!”
说着说着妘州歌声音突然一变,厉声问道:“你说出来或许还有什么办法,你不说难道真的要等着嫁进靖安侯府吗?你真的想好了吗?事情一旦定下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真的要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吗?”
妘素璎浑身一震,紧紧的咬着忍了半响才崩溃的哭了起来,无助的捉着妘州歌的手哭道:“歌儿,歌儿,我知道你很聪明的,你想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嫁到靖安侯府,我不想啊!”她宁愿低嫁到一门没有什么声望的人家也不要嫁到靖安侯府,想想靖安侯府的人她就恶心得想吐,而且,而且那靖安侯的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她还在期待着爹娘为她说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可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就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出来,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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