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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想要众人皆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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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赐婚之事感到不的人其中之最便是靖安侯府的人了,早朝的时候靖安侯自然是在场的,所以从头到尾的都看到了,听到了,心里的气恼,憋屈就更加不用说了。

  原本妘府的大小姐是他靖安侯府看上的人,为此还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也冒了不小的风险,还以为马上就能成功了,谁知道竟然出现了意外!

  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前晚在别院,他们安排了一出戏,半夜时分别院进了歹徒,别院的侍卫会迟迟没有办法制服歹徒,将歹徒到了女眷留宿的厢房处,然后打斗中歹徒劫持了某一位小姐,这位小姐自然就是妘大小姐了,再然后靖安侯府的公子会追着歹徒而去,拼命救下了妘大小姐。

  这过程中,只要歹徒稍微的拉扯一下妘大小姐的衣裙,扯一下她的发髻,造成一种假象,而靖安侯府的公子在搭救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一点伤,无法赶回别院,妘大小姐当然不可能会将救命恩人丢下自个儿回别院了,两人势必会寻个地方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回别院,或者是让别院的人寻到了。

  如此一来大家就都知道妘大小姐和靖安侯府的公子孤男寡女独处了一整晚,加上靖安侯府的公子为了救她还受伤了,不管是为了成全妘府的名声还是成全妘大小姐的名声,妘府都不得不将妘大小姐许配给靖安侯府的公子,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样的话事情就成了。

  到时候靖安侯府会尽快安排让他们两个成亲,只要成亲了,就算后会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关系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靖安侯府的名声多多少少也能保存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谁知道却半路跑出了一个韩毅!硬生生的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还不算,现在居然被皇上赐婚了!

  皇上已经赐婚了,他们靖安侯府还能怎么办?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吃下了,机关算尽最后却是落得一场空,做的所有事情都都是白做了!

  在宫里靖安侯即使心里再恼怒,再不高兴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要摆出笑脸对大将军和妘大学士说恭喜,心里简直就是气得要呕血,等出了宫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声对轿夫说了声回府就在轿子里闭上了眼睛平息怒气。

  回到靖安侯府也是一直阴沉着脸,靖安侯夫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出了这样的事,当场就跌坐在椅子上叫着可惜可惜,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的祁皓昌。

  祁皓昌从头到尾都明白这件事的,知道爹娘是为了他着想,为了靖安侯府着想,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攀上妘府,想让妘府的大小姐嫁进来,一开始他也是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的好,妘大小姐他是见过的,样貌才情家世样样不缺,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子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对后来的事他很配合。

  可是谁知道原以为稳胜券的事却频频横生波折,就连前晚安排好的事也出了意外,不但没有成功,现在还让大将军府的人占了便宜,可以说他们靖安侯府是替别人做嫁衣了!皇上居然为韩毅赐婚了!他和妘大小姐的事就彻底的断了!他们不能和皇上对着干,也不能得罪了大将军府的人!

  祁皓昌面色难看至极,眸阴沉,眼里闪着愤恨,面容一阵扭曲,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实在是憋屈!

  他没有惊动大厅里的父母转身就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姬府姬昊仁虽然没有上朝,但是对于外面的消息还是能及时知道的,听到说皇上要给妘府的大小姐和大将军府的韩副将赐婚他心里就咯噔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妘府和大将军府联姻的话,那妘府的势力就更上一层楼了。

  姬昊仁在心里叹了一声,妘府和大将军府联姻,这件事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个是朝廷的文官,官拜大学士,一位则是大将军,同是正一品的官员,在朝廷上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要是联合在一起,双方的实力都会大大的增强。

  妘府和大将军府结合不论是妘府还是大将军府的势力都会大大增加,这两个人在朝廷上都是不容忽视的人物,大将军更是实实在在握有兵权,一文一武相结合意味着什么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看清楚,皇上更加不可能不明白了,既然皇上明白为什么还要赐婚两府?

  这件事是瑞王爷起的头,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他没瞧出来的事?

  姬昊仁坐在书房里凝眉思索着。

  但是瑞王爷和大将军府的人向来没有情来往啊,如果瑞王府和大将军府有来往那这事还能说清楚,大将军府是瑞王爷的助力,大将军府好那就意味着瑞王爷好,以后要是瑞王爷想要夺嫡…妘府是大将军府的亲家,大将军府现在瑞王爷那边的话,妘府不可能不跟着现在瑞王爷那边,这样一来,在朝廷上文有妘府,武有大将军府,瑞王爷夺嫡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的增加了!

  将来一旦瑞王爷上位,对姬家来说绝对会是灭顶之灾!谁都知道瑞王爷不喜姬家,难道这次也是瑞王爷想要削弱姬府的实力,所以将妘府和大将军府绑在了一起?

  越想姬昊仁就越是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心里也越来一沉,暗道瑞王爷难道已经开始准备对付姬府了?

  他不是没有暗地里查过瑞王爷的事,想知道瑞王爷到底和姬府有什么纠葛,让他这么仇视姬府。但是任凭他的人怎么查都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瑞王爷在回宫之前就是一个早早死了母亲,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还一直生活在扬州,后来才辗转到了洛邑,被皇上意外撞见,后来才被皇上带回了皇宫成了皇子。

  而且一开始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的对姬家不喜,是后来根基稳了,在朝廷上站稳了,有了自己的实力这才慢慢的表了出来,可是那个时候姬府就算想偷偷除掉瑞王爷也是不能了,他已经开始崛起了,而且越来越受皇上器重,如果这个时候姬府动了瑞王爷成不成功不说,就算成功也会惹来很大的麻烦,就算宫里有个兰妃也是无济于事的。

  如此一来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瑞王爷实力越来越强,针对姬府的动作也越来越明显,让他恼怒不已。

  这个时候姚雪漫端着点心茶水走了进来,在姬府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即使是书房也一样,这也是间接证明她在姬府地位的事。

  因为姬子晟的事两夫难得的发生了争吵,但是姚雪漫从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何让自己的丈夫息怒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两夫很快就重归于好了。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愁眉苦脸的?”姚雪漫将点心茶水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见他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不由得柔声问道。

  “夫人,你怎么来了?”

  姚雪漫柔柔的笑了笑说道:“我见你在书房待了这么久都没出去,心想你应该也要吃点什么的了,所以到厨房拿了些点心过来给你。老爷又是在为什么事烦恼?”

  姬昊仁叹了一口气将皇上给大将军府和妘府赐婚的事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

  姚雪漫听了也眉头深锁了起来,想了想猜测的说道:“老爷,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妘州歌有什么关系?”

  姬昊仁一怔,“妘州歌?妘州歌不是首席巫女吗?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老爷,妾身之前曾听人说过瑞王爷和她关系似乎不一般,所以这次的事会不会是…”姚雪漫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姬昊仁眉头一皱,“瑞王爷和首席巫女有什么关系?这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这种事老爷怎么可能知道,妾身也是在几个夫人哪里隐晦的听到了一些传言而已,说是有人看到瑞王爷和妘州歌在茶楼里,而且身边只有贴身伺候的人在,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时间似乎还不短。如此看来的话,瑞王爷和她关系肯定不一般,瑞王爷是什么人老爷比妾身要清楚得多了,试问瑞王爷什么时候和什么女子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了?”姚雪漫严肃的说道。

  姬昊仁沉默了起来。

  确实如此,瑞王爷这人已经及冠了,但是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桃绯闻,也没有听说过他对哪个小姐有好感,或者是走得亲近的,就算是宫里的公主他见了也是直接无视而过的,惹得宫里的人很是有怨言,觉得他太猖狂了,一个半路认回宫的皇子有什么好得意。

  瑞王府也是干净得很,除了伺候的丫鬟婢女,他房里是一个女子都没有的,这是洛邑人众所周知的事。这样的瑞王爷怎么会和首席巫女走在一起呢?难道是连首席巫女都站在了他那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首席巫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巫灵宫,而巫灵宫在华国的地位大家都清楚。

  那是不是说妘府也选择了站在瑞王爷这边,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赐婚的事就能说得通了。

  姬昊仁万万没有想到这当中还牵涉到如此多的事情,一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最近是被府里的事搞得有些头昏脑涨了,也是过了太多的安稳日子,所以放松警惕了,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危险,实在是太大意了。

  “老爷,咱们要不要让贵妃娘娘在这次的祭祀上做些手脚?”姚雪漫问道。

  对于妘州歌她是一直耿耿于怀的,觉得都是她抢了自己女儿的首席巫女之位,如果没有她,那今天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她是恨不得看妘州歌出丑,让巫灵宫,让所有的人后悔当初选了这么一个人出来当首席巫女。

  姬昊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祭祀明天就要举行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要做那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不然的话到时候不但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连累贵妃娘娘,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姚雪漫柳媚一皱,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如此,就算现在马上传消息进宫给贵妃娘娘只怕也是来不及了,如果能早些知道…

  “将这件事告诉子臻吧,让她在宫里小心一些,如果妘州歌真的和瑞王爷搭上了关系,那这个人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般无害,如果可以的话让子臻暗中观察查探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如果能捉到瑞王爷和巫灵宫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在皇上面前说出来,到时候…”

  皇上虽然很是宠信瑞王爷这个儿子,但是一旦涉及到皇位,那就说不定了。

  姚雪漫点了点头说道:“好,妾身知道了。只是老爷,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妘府和大将军府结盟?”

  “皇上金口移开,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一旦我们做出什么的话,只怕是不会讨得了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惹祸上身,以后再看吧。”

  姬子臻接到姬府传进来的消息之后凝眉思索了一番,想起了之前她曾经怀疑过瑞王爷和妘州歌之间是认识的,只是那时候被自己否决了这个可能,没想到这两人果真是有什么关系。只是妘州歌一向是在冀州,瑞王爷似乎也没有离开过洛邑,就算离开过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瑞王爷那个人一向古怪,能和他走近的人少之又少,女子就不必说了,男的也寥寥无几,也就是祁世子和他关系最好,妘州歌是何德何能,能入得了他的眼?

  姬子臻想到自己在洛邑一直是受追捧的,去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堆人,奉承她,恭维她,赞美她,因为她是洛邑最负盛名的贵女,就连妘府的大小姐也是比不上的,哪个男子看到她不是目赞赏的,偏偏这个瑞王爷从来都不曾用正眼瞧过她,不但如此,还每每讽刺羞辱她。

  以前她还以为这只是因为他不近女,甚至是讨厌女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他不喜姬家,连带着也不喜她这个姬府的小姐!这也罢了,可是谁知道现在却不是这样,他对妘州歌是特别的!

  姬子臻不是对瑞王爷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只是她的骄傲自尊心在作祟罢了,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是被人捧着的,从来只有她嫌弃瞧不起别人的份,何曾试过被人无视,轻蔑的?瑞王爷一直没对她有过好脸色,以前没有妘州歌倒也罢,她还可以骗自己说他对每个女子都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妘州歌成了第一个例外!

  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即使姬子臻一向自诩眼光开阔,心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但是终究还是一个有着所有女子都有的虚荣心,甚至比旁人来得更加的强,从首席巫女之位被妘州歌抢走之后她就视妘州歌为眼中钉了,现在又多了这件事,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姬子臻狠狠的将手里的信捏成了一团,白的小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突起了青筋,面色有些阴沉紧绷,眼底发出了一阵人的冷光。

  哼,妘州歌,平时看着一副清高的模样,原来私底下早就已经和瑞王爷搅和在一起了,瑞王爷是前朝的人,她是巫灵宫的首席巫女,巫灵宫一向不参与前朝的事,更加不能和任何势力纠在一起,如果她和瑞王爷之间有勾结的事被揭穿了,她这个首席巫女还能安稳的当下去吗?

  就算权司大人想要护着她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皇上不会放任她和瑞王爷勾结的,因为这意味着瑞王爷或许已经动了异样的心思,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身边的人想要抢走的自己位置呢?

  到时候这两人都别想有好结果!

  只是到底要怎么找到两人私底下有勾结的证据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样一来姬子臻对这件事就更加的上心了。

  如果不是因为第二天就有一场祭祀,相信很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打了步伐,但是因为第二天的那场祭祀,大家的心思很快就转移开了。这场祭祀虽然不是很盛大,很重要的祭祀,却也是要百官参加的,华国一年到头的祭祀多不胜数,大大小小的都有,小的祭祀既然不需要皇上和百官参加了,但是其余的却是要的,而眼下这场就是。

  还没有到祭祀的时辰,广场上就已经站百官了,个个都身着朝服,因为姬子晟而被皇上勒令在府上反思的姬昊仁因此得以重新回到朝廷上,那件事也算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他就会重新返回朝廷上,不需要在府中反思了,也是因此而得福了。

  他站在百官的队列中,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站在斜前方的瑞王爷身上,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可能,如果真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姬府要如何自处。

  按血缘亲疏,姬府自然是应该扶持兰贵妃所出的五皇子登上宝座才是,但是五皇子现在才一岁多,估计除了姬家没人会愿意扶持一个娃子的,要是等五皇子长到成年,那时间也太长了一些,还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才来立太子呢。

  可是不是五皇子的话,那就只剩下四皇子了…

  姬昊仁将目光落在了四皇子身上,眉头一皱,感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反的望过去却是瑞王爷,似笑非笑。他忙回过神,谦恭的笑了笑,等他扭过头望向了祭台才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低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了起来。

  皇上自然是最后到的,权司大人和首席巫女还有十二使者也早就已经来到祭祀广场了,大家都知道这场祭祀会由首席巫女主持,有些人看到站在权司大人身边的首席巫女却是有些担心的摇着头。

  首席巫女虽然是天定的人选,但是终究是年龄过小了一些,眼前的祭祀又不是小祭祀,权司大人实在不应该交给首席巫女来主持,要是祭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谁担当得起?应该让首席巫女在一旁学习,等过两年再让首席巫女来主持会比较好。

  会这么想的人自然是一些老考究了,在他们眼里妘州歌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即使已经冠上了首席巫女的名号也改变不了她年幼的事实,这让他们如何相信一个女娃子能主持好一场祭祀?

  妘州歌站在高台上,对底下百官的各种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之后忍不住落在了某到高大显眼的身影上,强烈得让对方也察觉到了,抬眸望了过来,还挑了挑眉,让她眉心也跟着一跳,目光凌厉的瞪了回去。

  轩辕凤暖对上妘州歌凌厉的视线,先是有些讶异,然后才明白了过来,心想这丫头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在生气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不是应该感谢他吗?怎么反而用一种吃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坦的回视了过去,妘州歌看到他一副毫无愧疚的样子就更加的来气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要好好的质问一下,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等到祭祀完了再来跟他算账!他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到他瑞王爷的脸面了!

  妘州歌无声的冷笑了一声才收回了视线,轩辕凤暖将她嘴角的那抹冷笑捕捉了个正着,又挑了挑眉,暗道看样子这丫头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应该是想好了随时找他算账吧?哈,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拿他怎么办。

  这么想着轩辕凤暖竟然是诡异的期待了起来,期待妘州歌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倒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这点奇怪的心思,但是他将之归为因为生活太无聊了,突然出现了一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他当然会期待了,寂寞了太久的人也需要调节一下啊!

  轩辕凤暖和妘州歌都没有注意到姬子臻一直落在他们身上的打量目光,姬子臻将两人视线交流的动作全看在了眼内,更加的确定两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她暗暗咬了咬银牙,低下了头,不让自己的情绪了出来被人察觉,要是让人看到了,准又会说她是因为嫉妒妘州歌,还没有从首席巫女的事走出来,就算事实真的如此,她也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出一星半点的不妥来,让人嘲笑!

  等皇上和皇后和各宫妃嫔到了之后祭祀就开始了。

  到了妘州歌出场的时候她并没有出一丝一毫的慌张,镇定自若,祭祀的动作如同行云水一般畅,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礼仪,没有出现丝毫的差错,让原本心里抱着想要看她出丑的人好一番失望。

  姬子臻站在高台下看着祭台上的妘州歌冷冷一笑,她早就知道指望妘州歌在这种场合出现差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妘州歌此人一向行事谨慎小心,这又是她第一次主持祭祀,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现差错让人捉住把柄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又怎么可能得到权司大人的青睐?

  因为不是大祭司,所以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妘州歌一脸严肃庄重,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都不敢出现丝毫的差错,虽然自己心里并不觉得紧张,但是也不敢大意,因为这事关自己将来能否成功顺利的建立自己的威望。

  权司大人在高台上看着妘州歌,眼里出了满意光芒。

  祭祀结束之后百官开始慢慢的井然有序的离开,轩辕凤暖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落在了后面,妘州歌从祭台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落在了百官队列后,眯了眯眼,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

  “瑞王爷请留步。”

  轩辕凤暖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妘州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惊讶,似乎是意料之中了,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道妘小姐叫住本王所为何事?”

  妘州歌冷冷的看着他,道:“别装蒜了,王爷知道我叫住王爷是为了什么事,王爷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轩辕凤暖挑了挑眉说道:“本王要给妘小姐什么解释?”

  这么说就是摆明要耍无赖了。

  妘州歌眉头一皱,盯着他一阵上下打量,然后看了眼四周,周围还有不少的人没有离开,见到他们两个站在了一起,目光有忍不住时不时的落在他们身上。

  她勾了勾笑道:“王爷应该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王爷的小名吧?”

  轩辕凤暖面色顿时一僵,凤眸一眯,危险的盯着妘州歌,妘州歌却是扬了扬眉毛,一点也没有将他眼里的威胁放在眼内,让轩辕凤暖一阵气结。

  从他回宫成为皇子开始就没有被任何人威胁过,等他成为了瑞王爷之后就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也没有吃过瘪,更加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拿捏住动弹不得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的小名被传了出去,洛邑的人会笑成什么样,那些看他不顺眼的眼说不定会将此事当成是嘲笑他的把柄,偏偏这小名是姚姐姐给他起的,他不能改,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想改!

  所以…

  轩辕凤暖觉得自己必须动心忍

  想了想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有些轻佻的说道:“好了,本王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你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候说这些吗?本王倒是不介意被人盯着,甚至是传出本王和妘小姐有什么瓜葛的谣言来,但是妘小姐你确定自己也不会介意吗?”

  妘州歌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是为了他这说话的态度,还是为了他的话,只是她看了眼四周,确实是看到不少准备离去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目光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瞧着,似乎很好奇瑞王爷和首席巫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样。

  她低下了头,正想着应该要怎么办,是先缓一缓,等到出宫再说还是怎么样的时候又听到他低声说道:“妘小姐还是先回巫灵宫向权司大人汇报今天的祭祀吧,晚上本王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自然是有问必答。”

  妘州歌一怔,抬头注视着他问道:“果真?”

  “果真。”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说笑敷衍她的样子,她想了想觉得也唯有这样了,祭祀刚结束,她要是马上提出出宫,师父大概又要不高兴了,他能到巫灵宫的话自然是最好的。至于怎么安全到巫灵宫找她,那是他的事情,跟她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了,请王爷遵守诺言的,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王爷叫暖暖这事会不会被传得众人皆知。”妘州歌斜睨着他说道。

  轩辕凤暖听到暖暖两个字差点没忍住蹦跳起来,好在最后忍住了,气结的指着妘州歌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气愤的甩袖而去。

  等轩辕凤暖离开之后妘州歌蹙了蹙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将刚才轩辕凤暖说的话回想了一遍,面色顿时一僵。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叫晚上他会去找她,听起来像是、像是要偷情的男女一样,真是…真是混账!要是让旁人听到了,岂不是会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越想妘州歌就越是气恼,最后也甩袖而去了,只是在走过长长的甬路,在要转入巫灵宫的时候却是见到宫门前站着一名身姿绰约的女子,她穿着巫灵宫的祀服,双手叠在前,只是一个简单的侧影就足显了身上过人的气质,犹如一株冬日的白梅一般傲然,让人侧目。

  妘州歌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很快就如常的走了过去,笑着道:“姬小姐怎么的站在这里?”

  姬子臻回过头看着妘州歌,眼底有着打量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我方才看到妘小姐和瑞王爷站在一起,你们看起来关系亲密,倒是叫我意外了,不知道妘小姐什么时候竟然入了瑞王爷的眼。”

  妘州歌听到她这么说也不慌,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莹白的俏脸在光下闪着莹润的光芒。妘州歌皮肤本身就白,这个时候一缕阳光从宫墙外的阁楼上下,在琉璃瓦上折之后只剩一抹淡淡的光晕落在了她脸上,让她一张白皙的脸蛋光芒四,镀上了一层夺目的光芒,让姬子臻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了起来,不由得眯了眯眼。

  “姬小姐说笑了,我与瑞王爷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哪里说得上什么亲密,瑞王爷此人是什么情姬小姐想必比我更清楚,我一个区区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入得了瑞王爷的脸。要是有谁入得了瑞王爷的眼,那也应该是姬小姐才对,洛邑谁人不知道姬小姐是洛邑最负盛名的贵族小姐?年纪轻轻的小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播了,大家都说生女当属姬小姐呢。”妘州歌绵软的笑着说道。

  姬子臻却是面色变了变,收在袖笼里的双手不由得一紧,面上却维持着表情不变的说道:“妘小姐大概不知道,瑞王爷一向是很敌视姬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至我爹娘,下至我们几兄妹,瑞王爷每次见到都是冷嘲热讽一番的,哪里还会入得了瑞王爷的眼,这话以后妘小姐还是万万不要说了,免得传到瑞王爷耳朵里还以为是我们姬家的人说出去的。造成误会的话就不好了。”

  妘州歌眉头一动,脸上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姬子臻说道:“姬小姐既然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那为什么还要说我和瑞王爷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呢?你这样说岂不是会造成更加的误会和伤害吗?要是瑞王爷听到了,还以为是我想要攀上他,故意让人传出去的呢,他刚才不过是问了我一些祭祀的事情罢了。”

  姬子臻面色一僵,眼里迅速闪过了一抹羞恼,没想到妘州歌会转眼就将自己说出话的话拿回来堵自己,还让自己无话可说。

  这妘州歌的嘴皮子功夫果然厉害。

  姬子臻悄悄的深了一口气,脸上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倒是我没注意,只是方才看到妘小姐和瑞王爷在一起,一时觉得太过惊讶了,所以失了分寸,妘小姐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妘州歌很是大方的说道:“怎么会?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喜欢捉着别人的小错不放,只要姬小姐以后谨言慎行就好,千万别给巫灵宫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才是,毕竟我们现在都是巫灵宫的人。”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副教诲的模样了。

  姬子臻被她这副说教的样子给气得肝疼,虽然早就知道妘州歌这人惯会在嘴巴上给人气受,但是即使如此,自己还是没有控制住被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腾了起来,在这之前她给了自己无数的暗示,安慰,但是现在才知道都是白搭的!更让人气结的是她还能说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在巫灵宫里她是首席巫女,仅次于权司大人的人,而她只是十二使者之一而已!她说教她就得受着!

  姬子臻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絮,但是很快就平稳了下来,知道自己要是表现出气恼羞愤那就是中了对方的计了,这种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被自己气得直跳脚,甚至是失去理智的心态她非常的明白,以前她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她只觉得心都是舒畅的,可是轮到自己却是难受得想要尖叫。

  “妘小姐说得有理,以后我会注意的。”

  “如此甚好,姬小姐现在要回巫灵宫吗?是的话不如一起?”妘州歌满意的点头。

  姬子臻缩在袖笼里的手又是一紧,脸上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说道:“自然,妘小姐请。”

  妘州歌大方的走在了前面,姬子臻落在了她半个身子后,在巫灵宫里除了权司大人,其他人是不能和首席巫女并肩而行的,至少要落后半个身子的距离。所以姬子臻才这么的气结,认为妘州歌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羞辱她。

  妘州歌其实也不想和姬子臻走在一起,只是人家送上门来让她为难,她将人推开的话是不是太不识趣了?而且她必须承认,看着自己讨厌的人明明恨不得撕了自己却不得不在自己面前装得什么事,还要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憋屈样子实在是让人心情愉快,如果这人换成了姬子臻的亲娘,姚雪漫,那就更好了。

  妘州歌在心里有些可惜的想道。

  只从上次在明月寺见过姚雪漫之后,她竟然是再也没有见到她这个好庶妹了呢,真是怪可惜的,她倒是想看看她现在生活得有多美好,多幸福,这样将来她摔下来的时候她才会更加的解气,开心。

  不过想到红楼传进来的消息,妘州歌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嘴角着愉悦的笑容,让姬子臻看到愈发的觉得她是在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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