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公主死了?
听到妘州歌提到那天的事,大公主面⾊一⽩,即使在不甚明亮的环境下妘州歌也能从她脸上看到了慌张和担忧还有不安,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
那天的事完全是意外。
三天前。
妘州歌在妘家的人来到洛邑之后就一直住在宮外,并没有回巫灵宮住,但是她见已经没有几天就到加封的宮宴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回巫灵宮做做准备才是,即使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别人不一定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回巫灵宮比较妥当。
这么想着她就跟家人提出了要回巫灵宮,家人虽然不舍但是也理解,她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舜华和杜衡进宮了。
在经过皇宮的时候妘州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织造府送过来的首席巫女祭服有些问题,她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那点瑕疵做得很隐蔽,如果不是她不放心,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本就不会发现,到宮宴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丢脸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她决定亲自去织造局一趟,看看那些人能说出什么推脫的话来,她让舜华和杜衡先一步回巫灵宮收拾,自己一个人在宮里直奔织造局。
在经过一处宮人不常去到的宮殿外时,妘州歌意外的听到了从里面传出了一对男女的说话声,她虽然有些惊疑皇宮中竟然有人敢私会,但也没有打算多做理会,只是她需要穿过这座宮殿,原本她是想悄无声息的过去的,今天的事她也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在她准备穿过宮殿前的空地时,却意外的撞见了那对男女,在假山一侧搂抱在一起,做着些不可描绘的事。
妘州歌震惊得有些错愣的认出了这名和男子在宮里私会的女子竟然是已经及笄并且已经说好了亲事的大公主!
有那么一瞬间妘州歌有些反应不过来,简直不敢相信大公主竟然会在皇宮后苑里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她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僵硬了一会儿后妘州歌才回过神来,蹙眉想了想准备退步离开这里,就假装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好了。
虽然她的脚步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但或许是心虚,紧张,害怕,两人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她,大公主満脸惊愣,傻傻的和她对视着,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名男子倒是反应得快,飞快的扭过头趁着她没有声张之际逃也似的离开了,她只看到一个侧脸和背影,看起来陌生得很。
妘州歌和大公主默默的对视了半刻,她才收回了视线准备抬步离开,即使认出了和男人在后宮私会的人是大公主她也没打算揷手管,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大公主已经定亲了,刚才那男子说不定就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是这样,那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只是大公主却慌忙的叫住了她。
“妘姐小,你是妘姐小,巫灵宮的首席巫女对吧?”
妘州歌停住了脚步回头,朝着大公主微微福了福⾝,她现在是首席巫女,除了皇上皇后需要行大礼之外,即使是后宮妃嫔她也无需行大礼的,更不用说公主了。
“大公主,正是臣女。”
大公主面⾊有些难看的瞧着她,咬着半响才低声有些难堪的说道:“刚才,刚才你都看见了吧,请你不要说出去…”
妘州歌神⾊不动的道:“大公主放心,我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今天的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只是大公主,作为巫灵宮的首席巫女,我有句话还是想劝说你的,有些事不能急在一时,虽然你已经定亲了,但是到底还没有成亲,如果今天的事被发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现在外国使团的人正在洛邑,如果你的事被人发现传了出去,你让华国的颜面何存?希望大公主以后行事谨慎小心一些,不要再做出此等事情了。”
大公主面⾊一⽩,眼里闪过了屈辱难堪,堂堂一国公主却被人如此指责,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今天一时没忍住,和那人来这里偷情私会了呢?如果她将事情说出去,她即使贵为公主也是会受到谴责的。
大公主脸上辣火辣的,咬了咬腮帮子深昅了一口气才道:“多谢了,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妘州歌眉头一皱,会注意而不是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意思是她以后还是继续和男子私会了?这个真的是华国的公主吗?她难道不知道私会男子是什么罪名?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执不悟,还是她觉得她很快就会成亲,所以即使和未婚夫私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是这样她只能说她胆子很大,甚至是有些胆大包天了,和她柔弱的外表一点也不像,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兔,惹人爱怜,但是实际做出来的事让她这个经历了两世的人都不敢苟同,男女之情的惑真的有这么重,重到让她愿意冒这么大的险?
妘州歌有些不能理解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大公主也回自己的宮殿吧,这里宮人来往得很少,可能会不太全安,大公主是柔弱女子,实在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妘州歌又福了福⾝准备离开了。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大公主在她⾝后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你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她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我应允了大公主,自然就会做到,我是巫灵宮的首席巫女!”
⾝后的大公主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多谢你了。”
妘州歌没有再理会大公主快步离开了,去了一趟织造局,面对她的到来,织造局的总管很是惊讶,断然说不可能会出了错的,首席巫女的祀服是织造局的绣娘赶制了一个月精心制出来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极其讲究,不要说是出现瑕疵了,就是一细线的位置都不会错的。
妘州歌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织造局派人到巫灵宮一看便知,织造局的人也不敢随便敷衍了事,当即便派了人随着妘州歌到了巫灵宮,一看祀服上果然是有一处很隐蔽的瑕疵,织造局的人惊出了一⾝冷汗,告了罪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回织造局了,妘州歌也不刁难他们,只是叮嘱他们这次万万不可再出现意外。
织造局的人走了之后她在宮殿里想起了撞见大公主的丑事,心一动,便让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结果打探到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
和大公主定了亲的人这会儿本不在洛邑城內,早几天就被派去了梁州!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和大公主私会偷情的人本就不是她的未婚夫!大公主竟然敢在订了亲的情况下和男子在后宮偷情,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而且不知廉聇!她还好意思让自己帮她保守秘密?!
真是看不出来,在外人眼中乖巧柔弱的大公主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她是公主啊,她怎么能做出这种,这种不知羞聇,下的事情呢?一个女子在没有名分之前和男子私会不仅不容于世俗,而且对女子本⾝也是一个毁灭的行为啊,大公主是疯了不成?
还有那个胆敢和大公主私会的人又是谁?
和大公主定亲的人虽然不是文臣,却是武将的后代,皇上也是真的疼大公主才给她选了这么一个夫婿,这个武将府上人口简单,虽然不是文臣,但也不是太过耝鄙,府上的两名公子都是上过学堂,得过名师指导的,只是长大后并没有走仕途反而上了场战而已。
之所以被派去梁州也是从那边传来消息说梁州边境不太安稳,皇上才将人派了过去,也是想着说若是他顺利的将梁州的动平息下来,那也是功劳一件,到时候和公主成亲就更加的光彩,也不会有人说他是因为大公主的关系才得到什么不该得到的了。
万万没有想到大公主居然在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就给那位公子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妘州歌对大公主的印象一下子跌倒了⾕底,她明明是⾝份⾼贵的一国公主,却自甘堕落的做出这种秽下的事情…如果她对婚事不満意大可跟皇上说清楚,相信皇上也不会勉強她的,她表面上涩羞喜的答应了下来,背地里却又和另外一名男子偷情私会,简直就是丢尽了华国皇室的脸面。
这种人她不屑为伍,别说是揷手理会她龌蹉的事了,连说一句她都觉得脏了她的嘴。
没想到今晚大公主居然跟着她出了大殿,这是想⼲什么?担心害怕她将事情说出去?大可不必,她真的没有这个闲趣情致。
大公主听了妘州歌的话后咬了咬,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天的事会被撞见她也是吓了好大一跳,而且撞见她的人还是巫灵宮的首席巫女,如果是旁的人,不管是宮人还是姐小,她都有把握收拾了,而且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是首席巫女,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她如果出了事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大了,不是她一个公主能承担得起的。
只是自己的秘密被她撞见了,没有处理好她心里也是很不安啊,总觉得哪天事情就会爆发出来,到时候自己有什么后果她现在就已经想象得到了。
见妘州歌真的转⾝准备离开,大公主心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急步走了上前,伸手抓住了妘州歌的手臂。
妘州歌眉头一皱,目光一寒,冷冷的回头看着大公主,冷嘲的说道:“大公主这是要做什么?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大公主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大公主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保守秘密想对我做什么吧?”
大公主面⾊一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楚楚可怜的望着妘州歌说道:“妘姐小何必这样说呢?我只是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那天的事并不是妘姐小看到的那样,我只是,只是…”
妘州歌坚决的,用力的将大公主抓住自己的手推开了,面⾊冷淡“大公主,你的事不必跟我说,我真的不关心,我再说一次,我说过不会将昨天的事说出去,大公主如果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转⾝就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不再理会大公主,没看到大公主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妘州歌以为关于大公主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宮宴结束后她留在了巫灵宮,还想着第二天出趟宮,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舜华就面⾊有异的匆匆走了进寝室。
“姐小,出事了!”
妘州歌抚发的动作一顿,抬眸望着舜华挑了挑眉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舜华紧皱着眉,眼里闪着担忧“大公主死了。”
“什么?大公主死了?”妘州歌先是一怔,然后猛的站了起来,惊讶不已的望着舜华“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大公主好好的怎么会死?”
昨晚她们还见过面,说过话,那会儿大公主还是好好的,怎么会一个晚上就死了?
“姐小,现在宮里都闹翻了,淑妃娘娘都哭晕几次了,淑妃娘家的人也进宮了,听说是大公主宮殿的宮女一早去伺候大公主,却没在寝殿里看到人,这才匆忙的让人去找,结果没找到,惊动了淑妃,又让宮里的侍卫去找,最后在一个荷花池里找到了大公主,可是人已经,已经死透了。”
妘州歌眉头一皱,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眸⾊一沉问道:“大公主死在了哪个荷花池?”
“就是离昨晚举办宮宴大殿不远的那个荷花池。”
舜华的话让妘州歌心一沉,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
大公主昨晚才跟着她离开了大殿,她们还有过短暂的谈话,而在这之前她还撞破了大公主和别人的奷情,昨晚的谈话也说不上有多愉快,结果今天大公主就死了,这意味着什么?
要说大公主的事跟她无关,谁信?除非昨晚她和大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本没人看到!
妘州歌心里才冒出了不详的预感,宮殿外就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巫女殿下,权司大人让殿下去一趟。”
“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妘州歌问,但是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
“似乎是宮里来人了。为的是大公主的事,权司大人正生着气呢,殿下还是赶紧去一趟吧。”侍女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微不可察的急切。
沉默了一下妘州歌才道:“我马上就过去。”
舜华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下意识的问道:“姐小,怎么办?他们不会是以为大公主的事跟你有关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怎么办,死的人可是公主啊,大公主!皇上的子嗣本来就少,现在大公主居然又死了,而且大公主已经及笄定下了亲事,很快就要成亲了,却在这个时候死了,皇上和淑妃一定会非常震怒的,这件事要是扯上了姐小,那可怎么办?
还有,为什么这件事会跟姐小有关?舜华记既纳闷又不解。姐小和大公主并不认识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和姐小有关系?
“你担心什么,我和大公主并没有情,她死没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让我过去可能只是因为我是首席巫女吧。”妘州歌淡淡的说道,眼里是冷漠一片,对大公主的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难过和伤心的。
舜华一怔,心一落,想想觉得刚才真是自己想太多,关心则了,姐小和大公主本就不认识,大公主的死怎么会和姐小有关系呢?
她真是疯了,刚才怎么会冒出那样的想法。舜华冷静下来之后很是懊悔。
妘州歌见到她懊悔又担忧的面⾊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不用担心,想太多容易老,你要是老了,我就不要你伺候了,让你去嫁人!”
舜华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眼一瞪,有些不満的说道:“姐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奴婢的玩笑,奴婢都担心死了。”
“让杜衡进来帮我挽发,再不过去师⽗该要生气了。”妘州歌淡定的坐了下来,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角勾了勾,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她倒是要看看这出戏到底是谁安排的,又想怎么嫁祸给她。
一刻钟之后妘州歌就收拾妥当了,带着舜华出宮往主大殿的方向去了,既然是宮里来人,那自然就是在主大殿的了。
一路上妘州歌的脚步都是不紧不缓的,淡定得很,一点也看不出像是前方出了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去请安而已。
杜衡从舜华嘴里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担心不已,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死的人可是大公主,就算是皇上想让姐小用灵力查出凶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姐小的灵力可不是这么用的。
杜衡数次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最后都不得不又闭上,只能暗自着急。倒是舜华,冷静下来之后反而像她的主子那样淡定了,她们姐小可是首席巫女,又是个聪明的,清者自清,大公主的事绝对不会连累到姐小的,她要相信姐小!
妘州歌来到大殿的时候大殿上的气氛已经彻底僵持住了,权司大人坐在⾼座上寒着一张脸,她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现在就更是面⾊冷得让人都可以打冷颤,大殿上的侍女都死死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一声。
而下方站着的人正是皇上⾝边的近侍,面⾊也很是难看,也不知道在她来之前双方都说了什么,竟闹成了这样。
妘州歌对大殿里低庒气氛似乎感觉不到,进了大殿之后就无视了近侍打量的目光,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对着权司大人行了礼“弟子来迟请师⽗责怪。”
见到妘州歌权司大人的面⾊缓了缓,看着她说道:“也没有什么来不来迟的,不受的人,不见也罢。”
近侍面⾊一黑,却敢怒不敢言,只是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坐下吧,师⽗有事要问你,事情是怎么样你就老老实实说出来就好,不是你做的谁也为难不了你,你是我巫灵宮的人,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欺负的!”权司大人铿锵的说道,眼神凌厉的向了近侍。
近侍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喊冤,又不是他说大公主的事和首席巫女有关,是皇上和淑妃啊,皇上让他过来他难道还能抗命不成?
“谢师⽗。”
妘州歌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正对着近侍,看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坦然自若的回视了过去,并点了点头,让近侍面⾊一僵。
“师⽗想要问弟子什么事?”妘州歌端坐在座位上望着权司大人问道。
权司大人的目光落在了妘州歌⾝上,定定看着她半响才问道:“大公主今早被发现死在了乾泰殿外不远处的荷花池里,有宮人说昨晚你离开大殿在荷花池附近和大公主说了一会儿话,而且你们似乎还发生过争吵,可有这回事?”
---题外话---
可怜的大公主,竟然是一个只出场了一次就领饭盒的超级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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