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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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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思邈被独孤凤请去独孤阀在西市东光德里內的府第,就在里坊的南方不远处,则是赫赫有名的跃马桥。

  独孤阀的府第始建较早,至今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头,和周围其它新建的宅子相比,其规模宏大繁复,屋舍重重叠叠,令人一眼望去便惊叹不已。

  阿伊在和孙思邈小声谈论独孤凤口中的的病情,凌楚思则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似乎在琢磨些其他的事情。

  很快到了正院,独孤凤自己下马,凌楚思和孙思邈他们三人也旋即下车。初来乍到,独孤凤并没有直接把人领去给尤楚红看诊,而是先将人请到了一个侧院的客房后,又安排了侍候的人和美味珍馐之后,方才告辞离开。

  待到独孤凤走后,孙思邈又打发走了周围侍候的下人,等到周围没有旁人了,才抬头对凌楚思问道:“楚思,你认识独孤阀的人?”

  凌楚思⼲脆的摇了‮头摇‬,她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后来改名独孤信的独孤如愿,像是独孤凤还有她刚刚提起过的尤楚红,凌楚思的记忆里,对她们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阿伊奇道:“那你为什么会答应来这里?”

  凌楚思瞅了瞅她,认真的回答道:“大概是…反正长安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是有点好奇独孤阀…”

  当晚,各自休息略过不提。

  翌⽇清晨,凌楚思起⾝换了⾝⽩⾊为底、点缀着墨⾊轻纱的“沧海间”长裙,手里握着一通体莹⽩如⽟、挂着红⾊编织坠子的的雪凤冰王笛就推门走了出来。

  她才打‮房开‬门,就看到独孤凤⾝边还跟着两个侍女,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这么早?”凌楚思微微诧异。

  独孤凤显然也没有料到,凌楚思会是起得最早的一个。

  不过,只是一瞬,独孤凤的视线,便飞快的从凌楚思⾝上掠过,最终落在了她手中的⽩⾊长笛上。

  短暂的迟疑了片刻之后,笑着开口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凌。”凌楚思答道。

  独孤凤旋即眉目舒展的开口笑道:“我记得,凌姑娘昨⽇便一直拿着这笛子。”顿了顿之后,独孤凤又继续道:“也是有缘,名震天下的箫艺大家石青璇此时正在长安城中做客,其箫技很少有人能够亲耳听到,不过,听过的人却俱是如痴如醉此生难忘。凌姑娘想来也是喜好声乐之人,我这里倒是正有一封请柬给凌姑娘,以乐会友,也是一桩乐事!”

  凌楚思并没有立即答应或者拒绝,只是忍不住的微微蹙眉,隐约觉得石青璇这个名字有点耳

  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她才猛地想到,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听闻的石青璇之名!

  此番回想,第一次遇到石之轩和季霄⽩,在五羊城外,听重伤的季霄⽩说起石青璇和碧秀心这两个名字,竟是已经在十年之前…

  许是见凌楚思微微拧眉却迟迟没有回复,独孤凤也不由得有些奇怪,轻声询问了一句道:“凌姑娘?”

  凌楚思这才看向她,欣然点头应下道:“石青璇的箫声,机会难得,自然不能错过。如此,便多谢独孤姑娘了。”

  不过,比起石青璇的箫声,还是石青璇这个人,更惹凌楚思的好奇。

  ——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据季霄⽩当年所言,凌楚思心里却是清楚,那可是石之轩的亲女儿呢!

  说起来,自从之前见过一次裴矩,并且发现裴矩就是石之轩在大隋朝堂上的另一个⾝份之后,凌楚思知晓裴矩一开始一直在忙西域事务,等到近年来,却是在推动隋帝杨广远征⾼句丽,就算凌楚思知道这是导致隋朝‮权政‬瓦解的重要原因,但是,一时之间,却也猜不到石之轩究竟是何居心…

  凌楚思和独孤凤,两人相对站在院中,互相笑了笑,却是一时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等到独孤凤的侍女将请柬拿了过来,凌楚思伸手接过,飞快的瞥了一眼里面的內容,又向独孤凤道了声之后,两人才依稀听见,孙思邈的房间內渐渐有了起的动静。

  “咦?孙爷爷醒啦!等下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凌楚思回头看了孙思邈的屋子一眼。

  独孤凤闻言,却是猛然间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迟疑重复道:“孙、孙爷爷?!”

  “孙爷爷他辈分⾼呀!”凌楚思手里捏着那个请柬,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半晌,看着凌楚思眉目精致温婉的模样,独孤凤才终于深昅了一口气,艰难的憋出来一句:“原来如此。”

  凌楚思闻言,便又冲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的样貌生得极好,五官温婉而细腻。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来时,似乎极为温暖柔软,可是,当她稍稍睁开眼睛仔细的盯着什么的时候,那种明亮到近乎有些惊人的视线,却又变得极为锐利,令人不由得为之心神一慑!

  凌楚思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孙思邈所住的那个屋子的外面,不多一会儿,那扇门便被从里面推开,因为是住在了别人家中,所以,颇为拘谨的孙思邈仍旧是一⾝⽩底蓝⾊的道袍,出门就看见凌楚思笑眯眯的模样之后,心情顿时也随之一松,微微展颜笑道:“怎么起得这么早?”

  “因为独孤姑娘一大早就来了呀!”凌楚思答非所问的说道,已经直接将手里的请柬打开,给孙思邈看过之后,跟他商量道:“石青璇的箫声,百闻不如一见,孙爷爷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孙思邈略微迟疑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这封请柬,肯定是来自于独孤阀。旋即,孙思邈用眼神示意凌楚思:“你又认识这个石青璇吗?”

  凌楚思眨了眨眼睛,庒低声音凑过去和医圣孙思邈爷爷低声耳语道:“我认识她爹,还是早先结过仇、你死我活的那种。”顿了顿,大概是觉得不客观,凌楚思还简单的补充了一句,小声跟孙思邈窃窃私语道:“我和石青璇他亲爹,似乎互相背过不少黑锅…”

  “…”孙思邈看向凌楚思的表情顿时变得尤为复杂,好半晌,孙思邈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喃喃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是去给独孤阀的老夫人看诊吧!”

  “不用我留下来陪你吗?”凌楚思实在是担心孙思邈的‮全安‬问题。就算现在是在独孤阀的府第之中,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凌楚思却依然本能的有些担心挂怀。

  毕竟,有自己在⾝边跟着的话,凌楚思是真的放心不下,生怕孙思邈哪天直接就被人盯上然后开始追杀…

  独孤凤站在院中,看着凌楚思和孙思邈站在门前,小小声的嘀咕了好一阵,虽然心中満是好奇,不过,因为凌楚思同样耳聪目明,当她庒低声音不想被人听见的时候,独孤凤站在现在这个位置,本是无从得知他们二人谈的半点內容。

  很快,梳洗过后的阿伊也推‮房开‬门,有些诧异的看见孙思邈和凌楚思,还有昨天那个独孤凤竟然全都站在院中,不由得有些微微惊奇道:“先生,凌姑娘,还有独孤姑娘,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独孤凤笑了笑,刚要开口,凌楚思已经反客为主轻描淡写的笑着说了一句,直接把话题带过去的说道:“等你一起去吃饭呀!”

  “哦,好!”阿伊不疑有它,直接就走了过来,像个小药童一样跟在了孙思邈的⾝侧。

  独孤凤见状,心中憋闷,却也只能是依照凌楚思刚刚所言,直接亲自引这三人一起去吃饭。

  待到几个人差不多都用过早饭之后,凌楚思手里正捧着一杯⽔,就听到医者⽗⺟心、満心都是病人病情的孙思邈关切道:“老夫人的⾝体如何了?我们等下边去给老夫人诊脉——”

  独孤凤眼含感动的看向孙思邈,不过,口中说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一个意思了。若是一开始还没有太过察觉,那么,坐在一起吃了这么一顿饭之后,听着独孤凤找出来的理由,凌楚思却是敏锐的发现,独孤凤竟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独孤凤的眼睛里略带几分担忧的轻声解释道:“祖⺟⾝体沉疴,老人家多少个夜里都是辗转反侧,难以成寐,所以,等到早上的时候,我们都是让老人家多休息一会儿,若是道长不介意的话,我们下午的时候,再去帮诊脉可以吗?”

  念及此处,想着独孤凤之前给她的那张请柬,凌楚思眼珠一转,⼲脆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故意轻声笑道:“我看这请柬上的时间,刚巧是今天上午。现在倒是还时间充沛,完全来得及,孙爷爷,要不你陪我去听石青璇的箫声吧!”

  待到凌楚思的话音落下,独孤凤果真顺着凌楚思的说辞,跟着建议道:“冒昧把孙道长请来,家里都没有安排好,真是委屈几位了。不过这长安城中,恰逢石青璇亲自来此,愿意为人演奏一曲,若是能听到石青璇宛若天籁的箫声,都是也不虚走这一回!”

  凌楚思冲着孙思邈使了个眼⾊“你看!”

  孙思邈抚额苦笑,趁着自己的口型被凌楚思挡住的时候,飞快的说道:“独孤凤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是一个阿史那言吧…”

  孙思邈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孤⾝一人去大户人家看诊,还是在东|突厥的时候,被人蒙骗以至于突然落⼊了“魔帅”赵德言的手中,随后更是被软噤在那里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次若是再落⼊相同的境地,便是早早就有了凌楚思帮忙,但是,孙思邈依然还是有些本能的心情复杂…

  凌楚思则是咬着⾆尖小声跟孙思邈嘀咕道:“我觉得比起我去,她更想让你拿着这份请柬去听石青璇的箫声。”

  “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孙思邈还菗空冲着独孤凤那边瞥了一下,见状不由得微微挑眉,回过神来继续跟凌楚思小声谈。

  凌楚思抿了抿嘴,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道:“神医之名,在江湖上也传了有一段时间了!如今的江湖之中,⾼手易得,神医却是难求。如此想来的话,我倒是觉得,独孤凤一直想要你去听石青璇的箫声,就是因为她知道,届时那里一定会众人云集,便是江湖⾼手,也决计会少不了。在这种情况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同独孤阀的大‮姐小‬独孤凤拿着同一封请柬一起前来,岂不是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江湖之人,你和独孤阀的关系匪浅?”

  一开始的时候,凌楚思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见独孤凤明明很担心她的祖⺟尤楚红的病症,却依然有意无意的试图让孙思邈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听石青璇的箫声,她才渐渐觉察出有些不对头来的。

  孙思邈听了,想了想独孤凤这一早上的做法,心中差不多也认同了凌楚思的猜测,不觉轻轻的摇了‮头摇‬,低声道“这可真是…”

  “处心积虑?”凌楚思挑眉,毫不介意的盯着独孤凤打量的视线,小声跟他打趣道。

  孙思邈笑着摇‮头摇‬,没有多说些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简单的以留下来休息之名,并没有同凌楚思、独孤凤一起,拿着请柬去石青璇所在的地方凑热闹。至于阿伊,自然是留在独孤阀的府第之中,继续给孙思邈打下手帮忙用各种药材尝试些新的方子。

  至于最初的如意算盘全部打空的独孤凤,和凌楚思一行,虽然心中略微有些掩不住的烦躁和失落,不过,到了石青璇所在的那处之后,她却还是強打起精神来,一边跟凌楚思闲聊,一边有意无意的套话,说得多了,凌楚思也就顺势把独孤凤所在的独孤阀中,现在的嫡系一派的成员给捋顺清楚了…

  石青璇所在的地方,⾼手云集,凌楚思一开始并没有往前凑,独孤凤也在抓紧时间,半真半假的同凌楚思讲石青璇的过往经历。

  就在这时,一个⾝形笔直匀称,相貌英俊温柔,手执折扇潇洒自若的年轻儒生,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

  独孤凤眼神不由一飘。

  凌楚思看在眼里,略有些惊奇,这个年轻男子和独孤凤认识?

  正巧,那个年轻男子手中的折扇一转,凌楚思一眼撇过去,刚巧看见,扇面上依稀绘着一个黑⾐劲装女子——那把折扇不过是一闪而过,距离又这么远,凌楚思本无法看清上面的內容,可是,在那时候,见到独孤凤的神⾊一动,凌楚思却是本能的觉得,那幅扇面上⾝姿曼妙的黑⾐女子,便是独孤凤了。

  凌楚思刚要收回视线,就听见里面突然有人动的惊呼道:“石青璇来了!”

  凌楚思同独孤凤站在一起,手中又有请柬,倒是不必顺着那些拥挤的人群奋力的往前挤,而是直接由这户府上的侍女接引,请到了內院之中。

  结果可好,还没等她们两人走到里面的位置坐下,刚刚那个手执折扇的年轻男子便也在侍女的接引下,大步流星的走⼊了院中,刚一转⾝,便对上了凌楚思角犹带几分玩味的美妙侧影。

  ——她今天穿了一⾝“沧海间”的薄纱⾐裙,手臂之上的肩侧只有一点金⾊的装饰点缀着,露出肤质⽩皙的双肩和手臂,一截优美的锁骨半遮半掩。轻薄柔顺的长袖上精致的荷叶瓣层层叠叠,素⾊的薄纱之上,还点缀着繁复而雅致的墨⾊缎带,举手投⾜之间,⾐袂翩翩,飘然若仙。

  同凌楚思走在一起的独孤凤,却是依旧一⾝黑⾊劲装,浑⾝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一⾝气质冷若冰霜,偏偏她的五官精美而生动,和⾝边似乎颇有几分悠然随意的凌楚思,一个深沉冰冷寒意袭人,一个至少看上去柔软若柳絮舂风,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登时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

  那个年轻男子的目光,也顿时凝注在此。

  凌楚思角微微弯起,眼神却淡淡的,她漫不经心的瞥过来一眼,同那个人对视了一下,视线自他手中绘着美人图的折扇上一扫而过。

  倒是独孤凤,看到那人专注凝望的目光之后,脸上的神⾊几度变化,好半晌才低声道:“侯希⽩…”

  凌楚思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此前应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便随口跟独孤凤说了一句道:“他叫侯希⽩?你和他认识?”

  这回惊讶的就变成独孤凤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多情公子’侯希⽩,你不知道他?”

  凌楚思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个人很奇怪吗?

  她的第一要务还是保护孙思邈爷爷,所以,这几年间,他们三人一直在江湖中行走,不过,除了去各种深山老林、悬崖峭壁、幽深石涧寻找各种珍贵药草外,便是留在寻常百姓聚集的村镇上为他们诊脉治病,倒是帮助孙思邈打下了赫赫神医名号的那些富贵人家,因为不想每次都费尽心思的拒绝,所以,孙思邈反而是治完病就走人。因为总是出⼊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们三人又是行踪不定,以至于,几年时间过去了,他们连孙思邈是否还被悬赏都没太注意,自然就更不会了解最近江湖传闻中的新鲜人物了…

  夏⽇的光灼烈,手摇折扇的侯希⽩一⾝风流俊雅,面上总是带着一种充満男魅力、却又温柔若⽔的笑意,那双仿佛蔵着无尽骄傲和柔情的眼眸,一眼望去,似乎再怎么冰冷‮硬坚‬的人,都会为他而融化醉其中。

  “独孤姑娘。”不知何时,侯希⽩已经主动走了过来,先同独孤凤打了个招呼,他的眼眸深邃而专注,仿佛带着让人随时会深陷其中的情意。

  旋即,侯希⽩隐约带着几分惊的目光,便静静的落在了凌楚思的⾝上,他的声音清越朗耳,就连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句,似乎都温柔缱绻得恰到好处。

  他的神⾊悠然自若,眼神却舍不得移开丝毫,偏偏他的视线太过温柔,竟是让人生不出丝毫被其冒犯之感。

  侯希⽩轻轻开口,其声悠悠,宛若依依不舍的叹息“今⽇得睹姑娘芳容,便已是不虚此行了…”

  凌楚思也望着他,两人视线对上之后,凌楚思的角突然微微弯起,绽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她坐在那里,单手支颐,神态慵懒而愉快,还带着几分饶有趣味的问道:“你见过几个让你觉得不虚此行的人?”说着,凌楚思还伸了一手指,朝着⾝边的独孤凤⾝上示意了一下。

  侯希⽩刚要开口,独孤凤便已经别开了视线。

  侯希⽩的极尽温柔,自然让他做不出冷落了早先结识的独孤凤的事情。

  凌楚思见状,也不以为杵,她冲着侯希⽩眨了下眼睛,旋即便轻轻的伸出了手,还带着几分试探的示意了一下道:“扇子?”

  侯希⽩见状不觉微微莞尔,他从善如流的将手中绘着几幅美人图的折扇轻轻的到了凌楚思的手中,低声喃喃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凌楚思展开折扇,仔细欣赏的时候,还不忘轻笑着回了一句道:“你这美人图上又没有署名。”

  侯希⽩‮头摇‬笑笑,待到凌楚思将扇子合上再次轻轻的放回他的掌心之后,方才从容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见教啊…”凌楚思微微垂眸,单手托腮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同他对视了一会儿,一直等到侯希⽩坚持不住的眨了下眼睛之后,方才慢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最擅长画美人图了!”

  ——毕竟当年在瞿塘峡的时候天天画美人。

  不过,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之后,着独孤凤惊愕,侯希⽩希冀而笑意温柔的模样,凌楚思却是一派从容的笑容,和风细雨般提醒了侯希⽩一句道:“你这扇上的美人图,只有女子,却是有些少了。既是美人,令人惊即可,又何必要有别之分?”

  旋即,凌楚思微微含笑的望着侯希⽩,轻笑道:“公子风姿举止,皆可⼊画,何必自谦至此?”

  凌楚思的言下之意,简直直⽩得令人瞠目结⾆。

  独孤凤被惊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再次见到侯希⽩之后,发现对方却把全副心神都凝注在了凌楚思⾝上,刚刚心底那些说不出酸涩懊恼还是郁闷无奈的小情绪了。

  至于侯希⽩,望着凌楚思微微垂眸含笑,星眸明亮,眉目舒展清隽如画的模样,在这一瞬间,更是脑海中罕有的一片空⽩。

  他甚至有一刹那的茫然,对上凌楚思似乎格外单纯无辜、而又十分认真的模样,他竟是有些分辨不清,从来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的自己,刚刚是不是被人给‮戏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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