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怎么…”
直到这个时候,肖昊才终于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哑着嗓子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出来的声音很奇怪,低哑⼲涩,完全不像是肖昊原本的声音。
“我来看孩子的,”梁煜勾起了一抹一如既往礼貌而已的皮笑⾁不笑:“早产了几天,放在医院里观察观察,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抱回家了。”
他…不但结婚了,这么快居然孩子都有了。
周筑琛一瞬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更难以想象⾝边的肖昊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一时间大家都无话,就只有一边的陈都表弟一脸奋兴:“哇!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小宝宝啦!结婚真早呢!呐呐,小宝宝在哪里,我们可以去看吗?天哪天哪,我最喜欢粉嘟嘟的小孩子了!”
陈都差点没一个眼刀杀死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坑爹表弟。
梁煜并没有表示明显的反对,在陈都表弟欢天喜地的带领下,最后众人居然真的一起硬着头皮跟到了探婴室,看到了⾝在保温箱里面那个又小又皱的小婴儿。
“哇啊啊啊,这么小!简直可爱死了!好想好萌粉嘟嘟的!我也好想要一个啊!”“你要不了的吧。”陈都冷笑一声。
“我怎么要不了?我和你又不一样,老子男女通吃,哪像你只能在一边?哇哈哈哈,我将来的孩子,肯定也一样可爱!”
在陈都表弟的聒噪背景音里,周筑琛皱眉看着那闭着眼睛的小小的孩子,心里想的却是,怎么那么丑,一点都不像梁煜。
一回头,却突然发现⾝边的肖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再一看,孩子他爹梁煜居然也人间蒸发了!
***
周筑琛直到最后都不知道那天肖昊和梁煜到底去了哪里,聊了什么。
机手打不通,他被陈都拉着骂着碎碎念着气喘吁吁一层楼一层楼找到肖昊那个人渣,找到一楼,却赫然看到肖昊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医院门口,以一种老农民的势姿在菗着闷烟。
见他们几个人过来,肖昊站了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整了整领口,又恢复了优雅⾼贵的模样。
陈都不依不饶,厉声问他刚才是不是跟梁煜那个贱人⼲什么去了,肖昊当然说他并没⼲什么,就一个人在门口菗烟呢。
陈都又问梁煜人呢。肖昊古怪一笑,我又没跟着他,他去哪了我上哪儿知道?
就连智商如陈都一般根本不过硬的,也没低到能信这种鬼话的程度,可是他咬牙切齿又能怎么样呢?总归没抓到现行,只能恨恨没辙。
那之后,肖昊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提过梁煜。
顺带一提,过个年,肖昊的弟弟肖空,是在周筑琛家里过的。
周筑琛本来也不想回家过年,毕竟老爸老妈都有了重组家庭,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大堆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的新亲戚,他自己又带着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拖油瓶,完全不好解释。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抵不过老爸新找的老婆虚情假意的多番邀请,至于小拖油瓶——肖昊不要他,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京北吧?
“小琛,你说实话,这不会是你的儿子吧?你在外面跟哪个女的生的么?你看你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孩子都有了凑合凑合就结婚吧…”
整个年过期间,周筑琛都被淹没在这样质疑的话语和质疑的眼神中。
简直是操蛋!我才多大?能有个十几岁的儿子?!更何况你们看看你们这一群大众脸的基因,再看看我这张你们基因影响下的路人脸!就算我能生,又得找个什么样的大美女,才能生出来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可能啊!
自从肖空被周筑琛养了之后,每天晚上都是和他睡在一起的。
肖昊说,他家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小拖油瓶住。你周筑琛非要收留他你就收留,可别指望我供他吃喝供他地方住!
好在肖空还没发育,小小的一只,完全不佔地方。
肖空总是很安静,可能是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和他遭遇的那些事情的关系,性格也极为乖巧內向,完全不像普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活泼调皮。
有的时候早上起来,周筑琛睡眼惺忪还没想好今天要穿什么,肖空就先帮他搭配好拿过来了。冬天的时候,这孩子自己先醒了,看着天⾊差不多,还会把周筑琛的⽑衣拿到被窝里焐热,半夜起来帮他床头的茶杯续水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
最近,更是连做饭都学会了。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小时就能做出四菜一汤,味道还不错。
周筑琛越来越感觉自己反而一天天被照顾了。
可能是吃人嘴软的原因,就连肖昊对这孩子,都不像以前一样冷漠,偶尔甚至会摸摸肖空的头戏谑一句“小仆人这菜做的不错”
肖空则会发自內心地展颜,似乎只要有人肯夸奖他肯接纳他,就算是这种不太像话的夸奖,他一样可以甘之如饴。
周筑琛觉得,小小年纪就过于懂事和顺,特别是习惯于看人眼⾊,实在挺让人心疼。于是他作为大哥哥的角⾊,经常找肖空聊天玩游戏或是逗他开心,尽量让两人之间不像是收养者和被收养者的关系,反而更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的感觉。
“所以哥哥,肖昊哥哥和陈哥哥,他们两个到底是…嗯…他们难道是…恋人吗?”
某一天关起门来时,该来的问题始终是来了。
周筑琛叹了口气。那么明显的事情,即使否认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但是,”肖空一脸的费解:“肖昊哥哥是男的,陈哥哥他也是男的啊。”
“是啊。”周筑琛无奈笑笑:“小空,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说不定的。有时候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像你哥哥和陈都哥哥那样,男人和男人有时候也可以谈恋爱的。”
“可是,这样很奇怪呀…”肖空低着头轻声说。